張珏的文：小 女
若喜歡請轉發你的朋友圈
女人如果比男人出彩些，又不在乎男人的某些欠缺，這欠缺歸了現代時髦之說，是非一等、二等的標準，男人足以自己女人的出色高抬自己的能耐，自驕自豪，這便也可相安和美，可如果偏偏讀不懂自己，也讀不懂對方，那就是大大辜負了情感美景，就象擁有一桌饕餮大餐，不知從何入口，白白餓痛了自己的胃，眼睜睜看餿了美食，或是干著急瞧著被別人美滋美味，洗劫一空，這悲哀怪不得人家，於人家是珍惜了佳肴，不浪費糧食，於自己，只能怪眼高手低，志大才疏，或是牙口欠力度，或是確實沒有口福。祖輩人具有一定的耐性，也因了那個時代，依然可相安，可和美，儘管內心藏著未達的宿願。擬或是宿願傳給了下輩，又因了新時代，下輩就不再安分，偏偏比別人更懂佳肴需配好胃口，能把她們消化成精華強身，才展示得出她們真正的價值，套現一個新詞兒說，也算是維護了人間的生態平衡。我明白這些已經有些遲了，但總算悟到，小女才19歲，竟然會有相似的感懷，讓我大感懷。我不能說是因了與我相同的血型，相同的星座的緣故，我不能說是她目及了祖輩與我的生活內核的緣故，我願意說的是她骨子裡藏著叫情懷的元素，心野里天生一片動感地帶，這讓我喜憂參半。
小女落到我肚子里是沒準備的，懷孕後還受到過驚嚇，驚嚇後生怕會生出個兔唇或有缺陷什麼的，那個年代，人就怕生出個怪胎，所以曾由著自己的這份恐慌去淋雨，去跑步，去蹦跳，醫生不給打胎，就讓她自己掉，可偏偏她紮根扎得牢牢的，任你東西南北風，她就是咬定不放鬆，我只能看著她示威著脹大自己的肚子，沒著，連起初的迷信測算，B超，生產前的胎心，生產時著冠，出生時的啼哭都象男孩，赤裸裸地顯示她的強勢歸來，醫生毫不猶豫打了10分。知道是女孩，第一感覺不是想會不會搞錯，那晚就我一個人獨生，而是在疼痛中想將來她也要生孩子也要痛一場，再是個情種，那就更苦了，但很多事是由不得你想想的。我每次同小女說起這些，她總先笑笑，而後哼一聲。朋友聽說後，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小女在你肚子里就有個性。天哪，女人別太有個性，吃苦頭。我把我的想法和朋友的話又告訴小女，小女說：個性有什麼不好，只要不使性子。天哪，有見地。荊棘有刺是為了保護自身，決不隨意傷人。
小女上大二了，這年紀，可是談朋友的良晨佳景，我那時就已經談上了，當然我現在是那時我一定不趕時，小女更淡然，還煞有其事跟我說：我囑咐我那幫想戀愛的同學們，看看準再說，別以後後悔，人最要緊的不光是才能，是情懷！天哪，這又是什麼時候長出的個性，偷來了遠非她這個年齡的經驗，又讓我喜憂參半。我反對凡事絕對化，但格外贊同找情懷，莫非她看了我太多的詩文，情入膏肓了？我告訴小女：情懷的東西有著與生俱來的元素，於人強求不得，改造不得，有了上好的原材料，那還要醞釀，還要精鍊，還要不斷陶冶，才有深濃豐滿的內涵，免不了受幾番風吹雨打，這後面的一系列修鍊，是人生最跌宕，最豐富，最精彩的，但你要滾打得過去，沒潤透就等待，等待自己，等待等著你的那個人，等待就是自我保護，小女甚是贊同等待，但我又怕她偏執了我的意思，我又告訴她：等待是用眼、用耳、用心的，看準、聽准、悟准了，就毫不猶豫去握住愛，準確度肯定高。小女眨巴著眼睛，算是明白了四、五分吧，能有這幾分也不錯，我那時，可惜沒人指點，全憑自己磕磕碰碰、傷痕纍纍尋瑤台。
有個性的人，很需要被揉搓出一種平和的性情。小時侯，外婆常帶我去小菜場，因為喜歡跟隨外婆，也喜歡看那些千姿百態，象玩具樣可心的菜肴。這麼多年，我一直有個癖好，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除了尋人文，就是徜徉菜場。也這樣帶小女去，不為買菜，去看菜，看那些見到過的和沒見到過的「玩意兒」；看賣菜人，麻利的動作，精確的計算，想著如果他們當年拼幾年也能考上大學，現在是辛苦些；跟他們聊菜，那裡有另一種人文，也長知識。小女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後來靜靜的聽，靜靜的看，靜靜的想，要的就是慢慢印津的這種性情和心情的寧和，在這種寧和中體會勞動者的艱辛，勞有所獲的快樂，勞動沒有貴賤，勞動者都是值得尊敬的，平凡勤懇奉獻的人更值得我們感動、感恩。打趣時，會跟小女說：你要是找個來自鄉村的男朋友，只要他心野如鄉村一樣淳樸豐滿，我也喜歡。小女聽著會羞澀地偷笑。
小女有回氣鼓鼓，說碰到些不公平的事，恨恨的，到底是小女，道理懂，但把握不好每個時辰，心情糾結成了現代最時髦的感觸。也難怪，我們大人也會有一宿都滅不了自己心火的時候，我告訴她：哪有天下絕對公平的事，紅顏還薄命，月還有圓缺，不應有恨，此事古難全。恨別人時，恨火必然先燒傷了自己，人心有恨，傷顏傷心，女人就更划不來了，女人需要自愛，讓自己的心柔軟些，凡事設身處地考慮下別人，別人與你相悖相異，也是因了與你完全不同的經歷，換成你，或許也可能這樣，一個原則，不相投者不為伍，利己不損人。寬以待人，其實是在給自己卸負，是抬高了自己的境界，包容了別人等於解放了自己。八十年代有句名言：吃虧等於佔便宜。不與我者於我何求，把欠愧的重留給對方，這也算是種平衡。小女聽後說：我已經能無視恨了。
我們的教育中也一向提倡尊老。記得小女四歲的時候，有天，她一屁股美美地坐在電視機正前方的椅子上，看得歡天喜地，外祖母過來，笑眯眯安安靜靜地坐到一角的凳子上，小女終於感覺到什麼，不時看外祖母，外祖母是個極其聰慧的人，教育人向來潤物無聲，卻聲聲入耳，眼前的做法也是她的一著，果然，小女坐不安寧了，站了起來，朝外祖母招招手，又拍拍椅子說：太太，我把你的椅子坐熱了給你坐。外祖母慈愛地說：好。謝謝囡囡。外婆後來跟我說：我不是一定要坐，但一定要從細節上養成孩子尊老的習慣。不過，外婆也加了一句：這孩子很精乖，聰明要讓她用到正地方。我很感激我的外婆，很用心地養育我，養育我的小女。後來，我把外婆的用心揭密給小女，小女睜圓了眼睛，半天說出六個字：高智商！高情商！不是嗎？大人有時不要先去責怪孩子，先看看自己的教育是否得法。孩子是你的藝術品，要精心雕琢。
小女學了十年的鋼琴，考出了十級，大大小小的獎拿了不少，可偏偏她不是個喜歡彈鋼琴的人，只因了她外婆的愛好，給「逼」出來的，練琴那陣，痛哭流涕的，於我，是不會選擇逼的方式，所以，我常常躲開那個場景，也常常調侃小女：誰讓你能被逼得出來呢？小女又不服了：彈上了，就想彈好。好！痛並快樂著！而今，小女會在每每心情動蕩的時候，找鋼琴入情地彈一通，而後，釋然了所有。還老道道地說：現在彈琴的感覺，對音樂的感覺已全不同當年，它能滋潤和安撫。還想到塞納河邊的咖啡館裡彈彈鋼琴。我說：這就是境界，感謝外婆的「冷酷」吧，感謝那些個淌滿淚水的日子吧。人年輕時不捨得「逼」自己，很需要被別人「逼」一下。小女瞥了我一眼說：你不是常說要感謝折磨過你的人嗎？是，受得住折磨的人，內心會變得很強大，一生堅韌。
小女從小喜歡動漫，再緊張的中考、高考期間，都不曾放棄，還同外婆犯過不少口舌，我也規勸過。大人都是怕孩子誤了功課，教育變得格外艱難。可小女執著不懈，她說她有夢想。上了大學，成了學校動漫刊物的文字編輯，成了學校校網上動漫版的版主，她自由地去實現她的夢想了。儘管我也擔憂，但我也祝福。我也是不放棄自己夢想的人，希望小女為自己的夢想勇往直前，不為任何的艱難險阻止步，更重要的是人能在人生的一場場磨礪中，錘鍊堅定不移的信念和頑強不息的意志。結果是難以預料的，但努力不是意味著失敗，這是我當年拼搏高考的座右銘，而今，與她共勉。
在城市的喧囂中呆久了，會耳鳴腦脹，心就會渴望鄉村，渴望祥雲野鶴，渴望溪澗壟埂，渴望自由地放飛，心情揚作天空中劃翔的每一縷影子，漾出象張潮那樣的詩境：城頭看雪，燈前看舟，舟中看霞。讓心房心室都被悠揚、被過濾、被洗禮，變得純凈、透明、平和、溫柔，收穫一種陶冶。希望小女明白：飛瀑之下必有深潭，心情有時需要靜水深流。也很想帶小女去大草原，去大海邊，去大天地，去看高看遠，人心在那種廣袤里會被震撼，會被無限地拓展，那些零落的碎片會被重新塑造，變得豁達而深遠，清新而純潔，從容而淡定，會讓人心該柔軟的柔軟，該剛強的剛強，該寧靜的寧靜，該澎湃的澎湃，該孤獨的孤獨，該熱烈的熱烈，該放下的放下，該執著的執著。剛柔相濟就是種情懷。小女又受我誘惑，痴痴地做起去大草原、去大海邊的夢了，有夢就好，但那不會只是夢，夢是要去實現的。
養兒育女挺累的，養個有健全個性的小女挺費心費神的。
若喜歡請轉發你的朋友圈
TAG:思考筆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