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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不過一場露水情緣

1

陳玉珍發現,岳建新和別的男人不太一樣。

陳玉珍開一家小麵館,放了四張小方桌,客人多的時候,就在外面臨時搭幾張簡易摺疊桌。只是做面,配幾種簡單冷盤。

利潤微薄,但生意還好,附近是回遷改建的城中村建築工地。工地食堂伙食差,因此成就了陳玉珍小麵館每日的客如雲來。

建築工地的男人,二十來歲到五六十歲不等,好像都饑渴得要命,借著來吃飯跟陳玉珍講點葷段子都屬正常。膽子大點兒的,公然動手動腳,在陳玉珍的臉上或者胸部摸兩下……

只要不太過分,陳玉珍也不會翻臉。在這個民工雲集的嘈雜之地做小本生意,她有心理準備。

岳建新從來不那樣。他就是來吃面的,隔一兩天,來要一碗西紅柿雞蛋面,隨便空位置坐下來,低頭大口大口吃完,錢放在桌上起身就走。去了好幾次,陳玉珍都沒聽他說過話。

並且,他每次來吃飯,都把幹活時的臟衣服換下來,穿件乾乾淨淨的。

儘管皮膚黝黑,五官也是乾乾淨淨,三十齣頭的樣子。陳玉珍在每次收錢時,留意過他的手,連指甲都剪得整整齊齊。

陳玉珍對這個男人,慢慢有種有說不出來的好感。

有一次,隔壁桌几個喝啤酒的男人喊了他一聲,岳建新,一起喝點兒吧。

他抬起頭來笑著搖搖頭,不了。

陳玉珍才知道他叫岳建新,又聽那桌一個男人說,這貨平時跟啞巴似的,也不合群。

後來,岳建新再來,陳玉珍就給他換了大碗,把面和雞蛋都放得多多的。然後,也不讓幫忙的男孩動手,自己把面端過去,放到岳建新跟前。

他看出來了那碗面和往日的不同,愣了一下,抬起頭。

陳玉珍朝他笑笑。

他沒吭聲,低頭吃面,吃完走了之後,陳玉珍看到桌上多放了兩塊錢。

陳玉珍也愣了一下,然後兀自笑了,真是個倔強的男人。

2

岳建新再來,送面的時候,陳玉珍把多的錢也放了過去,她說,我又不是強買強賣。

然後,她終於聽到岳建新開口說了句話,你小本生意,不容易。

陳玉珍板著臉說,真要多給錢,以後就別來吃了。

岳建新就又愣了一下,片刻,低下頭說,嗯。

那天是端午,岳建新走的時候,陳玉珍給他拿了幾個粽子。岳建新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看了陳玉珍一眼,說謝謝。

陳玉珍笑起來,她知道,她對男人的心,突然有點活泛了。

7年前,陳玉珍26歲,老公扔下她跟兩歲的女兒跟一個女人跑了。一年後,男人沒回來,她死了心,把閨女教給母親帶著,自己來到城裡賺錢養孩子。

在飯店洗了兩年碗,後來開始做保姆。半年前,她做工的那家孩子大了送了幼兒園,女人對她說,你麵條做得那麼好,去開個小麵館算了。

陳玉珍覺得是個路子,她做面的手藝是母親教的。便尋到這處工地旁,租下了一間簡易的小房子,雇了個做冷盤的師傅,把麵館開起來了。

住的地方就在麵館不遠,小區的儲藏室。每天累個賊死,但是生活篤定了,每個月能剩下幾千塊錢,躺下來,會突然覺得寂寞得要死。

心裡寂寞,身體更寂寞,有時候那些男人在她身上摸幾把,討厭歸討厭,卻也能多少慰籍一下空缺太久的身體,只是之後,心裡會加倍地不安穩起來。

她六七年沒有男人了。她知道,她是對岳建新是有念頭了。

但也不能太明著來,岳建新到底和那些猴急的男人不一樣。她想就這麼跟他處著,得到一些回應。

她想畢竟他也是單身在外,這個年紀,身體也還是難熬的。

3

那天晚上岳建新走了之後,外面還有三桌男人吆三喝四地喝著啤酒,這種節,都會有點想家。

有一桌喝到很晚,十點多了還不散。

陳玉珍也不好催,索性先收拾屋裡的桌凳。

彎身擦第二張桌子的時候,陳玉珍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了,濃烈的酒氣撲過來。

陳玉珍喊了一嗓子,邊罵邊用力掙脫。

卻沒能掙脫,男人力氣極大,得寸進尺地一隻手穿過她的衣服直接攀到而來她胸部。

外面吵吵得厲害,也基本都醉了,陳玉珍的叫罵聲無人問津,男人已經把她的文胸帶扯斷了一根,身體從後面壓著,直接把她壓到了一張飯桌上……

男人的身體是突然脫離開的,因為突然,陳玉珍的文胸也直接被男人扯了下來。

她一回身,看到岳建新薅著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後衣襟,一把便把他摜到了地上,然後一腳就踹了上去。

男人哎呦一聲。

岳建新踢第二腳的時候,被陳玉珍扯住了。她說他喝多了,別惹出事兒來。

岳建新好像愣了愣神,抬起的腳順從地放下來。

陳玉珍把桌上客人喝剩的半杯啤酒噗一下潑到了地上老男人的臉上,說,滾。

老男人酒醒了一點,爬起來灰溜溜竄了出去。

陳玉珍把半敞的衣服裹了裹,說,算了。又問,你怎麼來了?

她對這種事有防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都有驚無險,但她沒想到岳建新會出現。

他支吾了兩聲,那個……天熱睡不著,出來走走,就……

陳玉珍打斷了他,你是專門回來的吧?她盯著岳建新,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

他沒接話,手搓了兩下。陳玉珍相信如果不是被曬得太黑,一定能看出來岳建新臉紅了。

她知道,她猜中了。興許,他不是一次兩次地在麵館外盯著了。

沒有什麼好繞彎子的,陳玉珍說,打烊,跟我回去吧。

岳建新的眼神躲了一下,沒吭聲。

陳玉珍說,放心,我不是那種女人。

岳建新說,我知道。

4

一抱上,陳玉珍就確信岳建新也好久沒有女人了,兩個人抱在一起都慌亂得不像樣子,他用了四五分鐘才把她簡單的衣褲脫去。

撫摸和進入都有些手忙腳亂,陳玉珍能感覺到岳建新的緊張,她自己也是緊張的。太迫切,又已經有些陌生,甚至岳建新在凌亂地撫摸了她半天后,陳玉珍才把嘴唇遞過去,吻住了岳建新急促的呼吸。

岳建新急促地把陳玉珍按到在了她的小床上。陳舊的木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他壓著她半天都在凌亂著。同樣的緊張導致了陳玉珍有些乾澀,半天沒有潮濕。

最後,她緩了緩,將手伸下去,幫著他進入了自己。

幾乎同時,岳建新啊了一聲,是那種禁錮太久的慾望突然找到釋放點的激動和如釋重負。

陳玉珍的潮濕感是時候蘇醒過來的,他的進入,喚醒了她身體曾經熟悉過的饑渴。

隨後,岳建新便迫不及待地衝撞起來,迫不及待地在不太長的時間裡釋放了一次。

因為太快,陳玉珍沒有滿足,她在他身下呻吟了兩聲。

岳建新很快勃起了——他也沒有滿足,心理和身體都沒有,剛才,他就是等不及了。

第二次持久激蕩,彼此配合著身體的跌宕,兩個人從床上一直折騰到地板上。頭頂的老式風扇吱吱呀呀旋轉著,陳玉珍還是在岳建新身下濕透了,纏裹在一起的兩個身體都像著了火,熱得要命,卻一刻不肯鬆開。

直到精疲力盡。

好久,岳建新只是把身體從陳玉珍身上移開,沒有起來。手臂依然纏在一起。

她也沒有起來,他們就那麼裹纏著,狠狠睡了一覺。

之後每天晚上岳建新都會過來,每一次,都把自己累到爬不起來。

有一次,陳玉珍笑他沒出息。說,半輩子沒碰過女人一樣。

岳建新就喃喃地說,不是半輩子,是一輩子了。

陳玉珍沒想多問,後來岳建新自己說,他是個孤兒,後來被一戶人家收養了,養父母對他也不好,他16歲就出來自己闖蕩了,要啥沒啥,自然沒有女人肯嫁給他。

陳玉珍心裡頓了一下,她沒以為他的身世是這樣,難怪他們都說他怪,不愛說話。她抱著他,對他身體的依賴中,就多出了一份心疼。

後來,岳建新對陳玉珍說,其實他以前在飯店幫過忙,有一點手藝,冷盤熱菜都能做一些,其實他可以過來幫他。

不要工錢。他說,管吃就行。反正我一個人,要錢也沒用。

陳玉珍就笑起來,管吃,還管睡。

岳建新說,那就賺大發了。

5

岳建新真就把工地的活兒辭了,他沒撒謊,他不止是會做幾個冷盤,做得比之前那個半杆子廚師強得多。手擀麵的功夫,一點也不比陳玉珍差,新添了涼麵,過水麵……他讓陳玉珍把店鋪又簡單裝修了一下,把那個男孩也辭了,省份工錢。讓她就在前面忙乎。

陳玉珍樂得這樣,錢不好賺,能省的她願意省。

很快,除了工地的民工,附近小區的居民也開始頻繁光顧。那個月,營業額直接翻了一倍,陳玉珍第一次知道月入過萬的感覺是什麼。

有些驚喜。她沒想到岳建新還有這個本事。

岳建新果然死活不要工錢,陳玉珍說那不行,你總是要有開銷的。岳建新說,那你先給我攢著吧,啥時候需要了,一起拿。

那天晚上,岳建新又說,那些錢,就當我交住宿費了,不能老這麼白睡。

陳玉珍說,流氓。誰說你白睡了?

岳建新就把陳玉珍抱過來就流氓了一把。

陳玉珍覺得,也只有在床上,岳建新話多一點,有一點這個年紀男人的活力。平時,他真的悶得很,能不從廚房出來,就不出來。見了人,也極少主動開口。

這樣過了一陣子,陳玉珍突然想起來岳建新還是需要辦個健康證,跟他提了一下,岳建新有些為難,才跟陳玉珍說,身份證丟了有兩三個月了,也不知丟哪去了,暫時沒法去辦。

陳玉珍說去補一張唄,多簡單啊。

岳建新說回去一趟太麻煩了,等到啥時回去再說吧。

陳玉珍想了一下,前面那個廚師的健康證走時沒帶,先頂著用吧,這種小巷子里的小館子,也不見得有人來查。兩三個月過去,倒也相安無事。

日子慢慢過著,手頭略有寬鬆了,陳玉珍心頭也慢慢有了一些樸實的甜蜜,想了很多次,如果他能接受她比他大兩歲,又有一個孩子,她是願意的。

但他又一直沒有明說,她也不知道他怎麼想,但不想主動提出來。萬一他不樂意,以後就不好在一起了。

也只好先不說。

6

那天晚上,那兩個警察進來的時候並不太晚。但陳玉珍已經要關店門了。那天是她生日,她和岳建新也剛把飯菜端出來,還買了瓶略貴的白酒。

兩人一進門,陳玉珍有點小為難,她說,對不起啊兩位……

沒等她說完,岳建新突然起身快步閃進了廚房,迅速得把陳玉珍晃了一下。

她一愣,剛要喊他,聽到倆警察中的一個問道,能不能煮兩碗面啊?清水面也行。

陳玉珍想拒絕的,卻聽到岳建新在廚房說,可以煮,素湯麵成嗎?

成。兩人對視了一眼,吃碗素湯麵就足夠了。

很快,岳建新把兩碗飄著蔥花香氣的素湯麵端了上來。

陳玉珍啞然失笑,這個男人真是做生意的料,一點錢都不會扔了。

兩人吃得心滿意足,道了謝才離開。

陳玉珍白了岳建新一眼,真有你的。

他撓頭,呵呵笑了兩聲。

那晚,岳建新跟陳玉珍把一瓶白酒都喝光了。那是陳玉珍第一次看到岳建新喝那麼多酒。

借著酒意,他要了陳玉珍一次又一次。

陳玉珍汗涔涔地趴在他懷裡,說,不要命了?

岳建新說就當送你的生日禮物吧?除了人,別的啥都沒有。

陳玉珍說有人就夠了。

她真覺得有人就夠了。

但一周後,岳建新忽然提出要回趟養父母家。他說養父好像不行了,他雖然對他們沒感情,但畢竟,也是他們養大了他。他想回去看看。

陳玉珍說應該的。去銀行給他取了兩萬塊錢。

岳建新卻只拿了三千,說也用不到什麼,其他的,你還是繼續攢著吧。只是……他為難的是身份證丟了沒補,車票不太好買。

陳玉珍說沒事,她開了兩年麵館,別的沒有,身份證撿了一小把。扒拉出來一個年紀臉型相仿的遞給他。

岳建新看了看,笑起來,倒是怪像的。

陳玉珍說你啥時回來?

他說看養父情況,也許很快。又說,先臨時找個人幫忙吧,找個可靠點兒的。

陳玉珍說我知道。

7

兩天後的早上,陳玉珍送岳建新去了火車站,他養父母住四川內江。

晚上,她接到岳建新電話,說到了。

她說保重。

那邊,岳建新頓了一下,說,你也是,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容易,多留心。

陳玉珍應了一聲,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陳玉珍知道岳建新不會回來了。

她過生日的那個晚上,岳建新在拚命要了她半晚睡著之後不久做了噩夢,一直在喊叫,滿頭大汗。

陳玉珍被他喊醒了,清清楚楚聽到了他喊的是,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陳玉珍在那一瞬間想起來他看到那兩個警察進門時,他在她眼前迅速閃過的樣子——他不是去後廚做飯,他的本能,是逃跑。

他沒有身份證,他不愛見人,他寧肯躲在後廚不出來,他那麼喜歡她,也明知她喜歡他,卻不肯表白……

陳玉珍在外面待了幾個年頭了,她對這個社會的種種,都已略有所知。她迅速判斷出岳建新有問題,他身上,有案子,還不輕。

她被嚇了一身冷汗,但是,她忍住了當時把喊醒的衝動,想了半晚。

第二天早上,她裝著若無其事地對他說,這兩天,說是要來查暫住證什麼的,不過可能就是說說……

她知道,岳建新很快就會走。儘管她有一點捨不得,但是,她真的不能留他了。那是她未知的黑洞,她不能被牽連。可是,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去舉報他。

哪怕他們只是露水情緣,哪怕這個男人一直隱瞞身份,至少在一起時,他給她生活的幫助是真的,給她的身體之歡,也是真的。

她明哲保身,但不想無情無義。她最後能做的,就是偷偷在他的行李中塞進去兩萬塊錢。

她不知道他拿著這些錢能跑多遠,但,她知道法網恢恢。他沒路可走。

第二天,陳玉珍在麵館貼了一張招聘冷盤師傅的啟事。

寫明:長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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