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禮自治區成立七十周年：內蒙古著名作家田彬《蝶變》第七十章

《蝶變》導讀

謹將此作獻給內蒙古自治區成立七十周年。

這是一部反映內蒙古人民決死抗戰的長篇巨著，這是一部詮釋和平、反對戰爭、永恆人性的多彩樂章。激烈的民族對抗、多情的人性碰撞、纏綿的異域戀情，使內蒙古人民的良知和理性在彈雨和人性中抒發。戰爭，使人民精神升華、靈魂「蝶變」。

著名作家：田彬

1950年出生。中共黨員。內蒙古師範大學第二期文學藝術研究班畢業。原內蒙古作家協會秘書長、副主席。國家一級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詩人和書法愛好者。中國將軍部長書畫院內蒙古分院常務副院長，中國觀網華北書畫院常務副院長、內蒙古國學研究會常務副院長，內蒙古作家協會名譽副主席、內蒙古詩詞學會顧問、內蒙古通俗文藝研究會顧問、內蒙古公共關係協會副會長等職。

著有長篇小說《狼煙血光》、《青山風骨》《長鉤流月》抗戰三部曲。共一百二十萬字。另著有歷史長篇小說《宇文泰》，反腐長篇小說《怪變》，反映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長篇小說《桃花灘》等九部。還著有中短篇小說集《人》、《奇緣》、《父子殺戮》、《田彬作品選》等六部，總計字數五百萬。尚有三十集電視連續劇兩部，詩詞集一部。

凌晨的原野，景物還有些模糊。

下濕壕周圍村村屯屯裡，一輛輛裝載著糧食的馬車，一隊隊馱著糧袋的驢隊，通過阡陌小道，向白雲方面的大道上緩緩地彙集。頓時，寂靜的原野被馬脖上的銅鈴聲，馬蹄驢蹄「噠噠」的擊地聲和人們吆喝牲口的聲音打破了。當各村的人、馬、車都匯入那條寬闊的通往遙遠的白雲大道時，這幅原野的圖畫就組成了一幅車水馬龍的長卷。前頭看不到頭，後邊續不完的尾。

張白活連夜把鬼蹬輪埋在了村南的山岡上，就開始準備逃亡。他把院里的糧窖挖開，把幾十石莜麥、麥子、蕎麥裝了口袋，又把家三貨四、鍋碗瓢盆裝在了車上，也匯進了八路軍的運糧隊伍，他已決定，老婆娃子集體加入八路軍隊伍。下濕壕發生的這場駭人事件，使他突然改變了態度。

郝大毛是全村一條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漢。他原先和鬼蹬輪在干豌豆部隊當兵，兩個人是喝水一遞一口，吃大豆一人一顆的鐵弟兄。他當時是抱著」精忠報國」的決心去參軍的，可在部隊的一年裡，他越來越失望。他就偷跑當了逃兵。回家後才知道，自己的媳婦被干豌豆的部隊姦汙了，十六歲的妹妹被國民黨抓去獻給了日本人，做了慰安婦，在軍營里半年時間，被活活折磨而死。他恨死了國民黨和日本人，組織了幾十個苦大仇深的鄉親，整天耍槍弄棒，口口聲聲要清算這筆血債。

前一月，郝大毛找過張白活，警告他說：「你要真的給干豌豆征糧，可不要怪我郝大毛不仁不義。」張白活總覺得他只是發泄發泄對國民黨的私憤，沒把他放在心上。

眼前發生的事，使張白活害怕了。他看出來了，郝大毛真是要復仇了。他和鬼蹬輪這種關係，居然也下了毒手，還不是因為鬼蹬輪是干豌豆的本家弟兄？如果自己繼續為干豌豆征糧，不也得落個鬼蹬輪的下場嗎？還有，干豌豆失去了這些財寶，用什麼去兌現他的軍票？到時老百姓不把自己活活吃了？他也知道，郝大毛搶了這些財寶，肯定會交給八路軍。八路軍一旦擁有了這批財寶，用現錢向老鄉購糧，那要順利得多了，再加上八路軍名聲好，征糧工作決不會有任何問題。所以張白活一下就改變了態度。

不出張白活所料，郝大毛把他們取走的財寶，很快交給了李平。公告一發布，鄉野百里糶糧者如潮洶湧。僅三日，就認購糧食一萬石，夠八路軍騎兵師吃整整一年。給八路軍送糧的隊伍前仆後繼，浩浩蕩蕩，一路汗水，一路喘息。李平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他不斷用腰間的白毛巾擦汗。毒辣的太陽在當頭烤著，他的嗓子眼兒里快冒煙了。這炎熱的天氣意味著還要下雨，他擔心雨淋了糧食，不敢休息。白雲山區里，他已經物色了一個理想的天然糧倉，可是眼下，還有四十里崎嶇不平的山路。

飢餓，疲勞，使得送糧隊伍的前進速度越來越慢了，不少車輛陷在了沼澤里。鞭子在頭頂上響著，精疲力盡的牲口卻喘息著不動。背糧食的鄉親更是舉步艱難，走幾步就把糧食袋扔在地上，躺在糧袋上大喘一頓……

一陣暴風雨會把所有的糧食浸透，這是用血汗和生命換來的糧食，是八路軍的性命，是打垮日本鬼子的保證，決不能有一粒糧食浪費掉。使李平更加擔心的是，護糧的隊伍只有一個連，加上郝大毛率領的游擊隊，不超過一百三十人。萬一干豌豆聽到八路軍征去了糧食，勢必會追擊而來，運糧速度這樣拖下去，到了手的糧食可能又被敵人搶去。李平非常焦急。他把郝大毛和張白活叫到了一起，商量怎麼辦。

郝大毛說：「好辦，村村屯屯的年輕人，都想參加八路軍，就怕八路軍不收。誰要是搶先把糧運到目的地，就批准他入伍！」

張白活的辦法是獎銀元，誰提前把糧食送到八路軍的營地，每一石獎勵大洋壹元。郝大毛不贊成張白活的意見。

李平果斷地表了態，他認為張白活和郝大毛的主意都可行。如果糧食被敵人搶去，那損失就不是幾百個洋錢了。於是，他發出了這兩項命令。送糧的隊伍立即活躍起來，每個人的血管里像注入了嗎啡，突然從天而降來了精神，拚命地護著馬車，拉著毛驢，背著糧袋，向前奔跑。喊叫聲，鼓勁聲，馬嘶驢叫聲，鈴鐺聲和人的喘息聲，匯成了一條聲音的巨流，滾滾向前……

運糧的隊伍爬過座座丘陵，趟過條條河流，像一條披荊斬棘的巨龍鑽進了一條大溝。

這兒的石崖下是個闊大寬廣的空間，存放一兩萬石糧食或者住上一兩千人都沒問題，雨淋不著，風也吹不著。好像是老天爺專門為八路軍預備的一個天然倉庫。

李平眼裡閃現出了快樂的火花，這是他一生中辦的最大一件事情。一萬多石糧食，實實在在地放在了這裡，戰士們終於可以肚皮硬硬地打鬼子了，再不用為吃飯發愁了。

未完待續，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運營人：土默特歷史研究會會員、「陰山作家部落」任瑞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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