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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學一起去釣野鬼 我被鬼纏上了

親愛的朋友:

你好!

我的名字是林煜,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寫信吧。實際上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快要死了。

看到這裡,也許你會嗤之以鼻,隨手就扔進垃圾桶。也許你會仰天大笑,這是什麼瘋子,竟然會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寫信,竟然會咒自己死?

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是瘋子,我也沒有在開玩笑,這封信真的是我的遺書。

就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的手還在顫抖著,冷汗爬滿了額頭,冷得瘮人。

我不會寫小說,更不會講故事,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被鬼纏上了。

沒錯,我的確遇上了鬼,它不僅出現在我身邊,而且還上了其他人的身。我很害怕,因為每個人都想殺我。

是的,我不知道它下一刻又會上誰的身,或者以什麼方式出現,反正,它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掉我。

手裡的蠟燭晃動不安,一如我慌亂的心情。我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逃路了,我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所以,我才下決心寫下這封遺書。

我是真心懇求你看下去,並且永遠引以為戒。因為下面說的事情,全部都是真實地發生在我身上。

事情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那時候我們還在上學。一般來說,學生分為兩種人,一種是專門欺負人的惡霸角色,而另一種則是備受欺凌的老好人。

很明顯,我屬於前一種。

其實我不是那麼喜歡這種惡趣味,只不過學校里弱肉強食,如果我不去欺負人,那麼受害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就這樣,我也加入到他們之中。

我們一共有四個人,老大是有點背景的,據說父輩與黑社會有關,所以一直都在學校橫行霸道,至於老三和老四則是臭味相投的人,在我加入之後,他們很快也跟風而來。

在安靜的校園裡,一旦有了拉幫結派,很快就會成為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我們很快便出名了。幾乎所有人都不敢招惹我們,生怕會成為像他一樣備受欺凌的對象。

他也是跟我們一個年級的,名字就不說了,姑且稱為同學吧。

同學的學習成績不錯,家裡也挺有錢的,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膽小。

沒錯,他為人特別的內向,就算受到欺負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告訴別人。就因為這點,他成為了我們一直欺負的對象。

每天早上,我們都會堵在門口,搶走他一整天的飯錢。如果他選擇自己帶飯的話,那我們就會搶過來,然後毫不留情地羞辱他。

到了放學的時候,如果無聊的話,我們也會找他去玩,當然,是拿他來做各種奇怪的試驗。比如說,看看一個人同時喝啤酒和可樂會怎樣,又或者叫他去辦公室門口撒尿。

反正只要能想出來的事情,我們幾乎都試過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可惡,很想狠狠地揍我們一頓。老實說,我也有同感。

每每回想起這些過去,我都會十分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折磨同學,為什麼要執迷不悟?

如果我沒有跟上他們,沒有變壞的話,可能現在就不用那麼害怕,更不會寫下這封遺書了。

不過很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吃。

事情真正的開端是一個暑假,那天我們約好到草山野炊。

草山是我們那邊的一處原始森林,裡面很大,全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巨樹,平時沒什麼人涉足,但對於我們這些不良少年,這根本不算什麼。

特別是老大,他經常過來這邊玩,所以對環境比較熟悉。

那天,我們特意拉了同學過來。美其名是野炊,但實際上卻是進行一項實驗。

就是釣野鬼。

釣野鬼我們那邊的一個老傳說,據說人在死掉之後,靈魂會留在人間,尋找投胎的替身,如果找不到的話,就會一直在死的地方徘徊。

只要你將祭品掛在槐樹上,運氣好的話,就會看見一些孤魂野鬼捉住他,然後慢慢纏上去,最後奪走他的身體。

當然,這個祭品要活生生的人。

對於我們來說,這只是一個嚇唬小孩的傳說,但不知為何,老大卻忽然來了興趣,他還敢我們打賭,這世上根本沒有鬼,一切都只是人類的愚昧無知。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老三和老四的追隨,在四人之中,只有我提出了反對。

因為我很清楚,草山是個極度邪門的地方。

據說在民國的時候,那裡就是專門用來槍斃死囚的地方,曾經有很多死屍埋在地下,久而久之,便成為了人盡皆知的凶地。

即便是朗朗乾坤的今天,也有很多人死在裡面。不小心失足墜入山崖的,溺水死在河裡的,自從我懂事以後,那裡幾乎每年都有各種各種的意外。

所以,一開始我是堅決反對的。

不過在他們的慫恿之下,我開始有了一點動搖,一方面我也想看看傳說的真假,另一方面,我們有五個人,就算真的有鬼,應該也不敢出來吧。

就這樣,我做出了有生以來最錯誤的決定。

我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句普通的答應,卻讓我們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那天天氣很不好,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天空就像鋪了塊臟抹布,極度的壓抑。

現在想起來,也有可能是上天給我們的提示,不過當時大家都興起了,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我們只是一心想要驗證釣野鬼的傳說。

同學當然是不知道的,他還以為我們接納了他,正式結成了好朋友,甚至在紮營的時候,他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不過,這當然是他最後的笑容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們,時間到了,開始吧。」

「嘻嘻,讓我來,讓我來。」

我們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爭先恐後地走出帳篷。

周圍變得昏暗不定,樹林里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同學正在外頭洗盤子,當然,只是我們支走他的借口。

「兄弟們,上!」老大偷偷從背後抱住了他,我們爭先恐後地湧上去,控制住他的四肢。

「你……你們想幹嘛!?」同學嚇得全身發抖,他掙扎了兩下,回過頭來地看著我們。

「別動!」老大有點怒了,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等會有個實驗,你最好配合點,不然……」

他的聲音頗有威脅性,同學聽了之後馬上不敢動了,也許他想起以前的經歷,所以不敢再反抗了。

就這樣,我們順利地綁住了他的雙手。

老大獨自走到了老槐樹旁,探頭探腦地看了會,向我們招手。

「可以了,就吊在這上面。」

在他的命令下,老三和老四推著同學走過來。一開始他應該還不知情,但看當看見老槐樹後,他也許想到了什麼,大聲地呼喊道。

「不……不要,不要把我綁上去,求……求你們了!」

「別廢話,我們要驗證釣野鬼的傳說。」

「好好配合,不然有你好受的!」

儘管他低眉順眼地求饒,但其他人依舊沒有絲毫理會,轉眼間,他已經被拉到了槐樹附近。

沙沙沙!夜風忽然大了起來,茂盛的枝葉被吹得動搖西擺,就像無數鬼魂在竊竊私語。

同學是多麼的害怕,他甚至尿濕了褲子,但我們卻沒有一點人性,老大甚至建議將他吊高點,好讓鬼魂聽見。

聽罷,我們都哈哈大笑,表示贊同。

到了槐樹下的時候,出乎我們的意料,同學沒有像往常一樣配合,他撞開了老三,竟然想要逃跑。

我們都驚呆了。一向逆來順受的同學,竟然學會了反抗,這簡直比母豬上樹還稀奇。

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其實同學不是想要反抗,而是在害怕,他肯定是遇到了我們更加可怕的東西,所以才會選擇不顧一切地逃跑。

要是我早點想清楚就好了,很不幸,那是我又錯過了機會。

對於這種軟柿子,我們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捉回來了。老大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打了他一頓。

但即便是這樣,同學還是不願意上去。他總是在說著什麼,一邊說一邊結巴。

現在想起來,就像有人在掐著他的脖子一樣。

但當時我們玩心大起,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在老大的一聲令下,我們抱著他,一股腦兒掛到了粗壯的樹榦上。

「救……救命!不要這樣,這裡……這裡是真的有鬼!」

同學還是拚命掙扎著,但這顯然沒有用,我們的固定功夫做得很好,加上樹榦粗壯,就算是刮大風也不會摔下來。

「很好,你就這樣做誘餌吧,我們在下面守株待兔。」老大拍了拍手掌,嬉笑道。

「不要這樣,要不……要不我給你們錢,每人五百,你們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有錢大不了啊!」老大啐了一口,又加上了兩拳,同學苦不堪言,只能一個勁地對著我們求饒。

「你就好好做誘餌吧,放心,我們會在旁邊看著的。」老大揚了揚眉毛,又轉身問我們,「如果待會拍到照片的話,你們猜會賣多少錢?」

「哈哈,起碼每人五百吧。」老三學著同學的樣子說道。

我們會心地大笑著,然後走到旁邊坐下,乾脆玩起了撲克牌。

一開始,同學還在苦苦地哀求著,但後來也許知道沒有用了,他不再說話。雖然我一直在和他們玩,但不時還會看看那邊。

我打心底還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漸漸減弱,我們沉浸在四人的廝殺中,完全忘記了樹上的同學。

大家都覺得沒什麼事情,就算有危險,他也會主動求救的。

就是這種可怕的思想麻痹了我們,這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

接下來,我們不知玩了多久。周圍越來越暗,帶來的手電筒好像也快沒電了,我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吵醒。

爬起來一看,手電筒光芒晃動不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媽的,誰在打手電筒,吵死了。」我不滿地罵了一句。

隨後,一個高大的軀體靠了過來,我明顯感覺到他在顫抖。

「老……老二,死人了……」

「什麼!?死什麼人了?」我揉了揉眼睛,順著手電筒光芒望過去。只見濃密的灌木叢中,好像倒著個人,地上有一攤濃稠的液體。

是什麼?我眯起了雙眼,下一刻,莫大恐懼像潮水一樣席捲了我的全身。

我看清楚了,那是一灘血,很大的一灘血!

而躺在地上的那人,無疑就是同學了。

「怎……怎麼會這樣!?你不是一直看著他的嗎?」我一把抓過老四,憤怒地質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只聽一陣撞擊聲,原來他…..他已經……」老四低下頭,他已經害怕得說不出來了。

我放開了他,視線再次回到同學身上。雖然隔得很遠,但我已經能清晰地聞到血腥味。

難道他已經死了嗎?可我們不是綁得很緊的嗎?他到底還是怎麼摔下來的?難道剛才真的有鬼出現?他被當做替身了嗎?

我猛烈地打著哆嗦,一時間不知所措。

「喂,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

這時,老大和老三也醒了,他們走了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同…..同學他摔下來了……」我抬起頭,顫顫巍巍地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老大一把推開了我,拿著手電筒照過去。很快,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難以置信地後退著。

「不……不會的,我明明綁得那麼緊,他怎麼會摔下來…….?」老大搖著頭,念念有詞地碩大。

「可是他真的掉下來了,而且還死了!」我大聲地說道。

「誰死了!你不知道別亂說,你怎麼肯定他死了?」老大反手扳住了我的雙肩。

「你滾開!」我一把掙脫出來,惶恐地指著對愛民,「剛才我都看見了,流了一大灘血,而且……而且連腦漿也出來了,還怎麼活著!?」

聞言。老大就像被閃電擊中一樣,踉踉蹌蹌地後退著,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原本我們只是想驗證釣野鬼的真實性,結果…..結果竟然因為大家的疏忽,同學就這樣死了。

那我們該怎麼解釋?怎麼向他的家人交代?假如警方調查起來的話,也許以前的事情都會被翻出來,我們根本是在劫難逃的。

在呼嘯的夜風下,樹枝被吹得窸窸窣窣的,樹林里充滿詭譎而壓抑的氣氛,大家都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良久,老三的提問終於打破了沉默。

「報警吧,我們不能一走了之。」我提出了自己的提議,但卻遭到了老大的劇烈反對。

「不行,絕對不能報警!」

他瞪圓了眼睛:「要是被警察發現的話,那我們一生都毀了。你們知道監獄有多可怕嗎?裡面到處充滿著不平等,我們進去就等於找死!」

「不然該怎麼辦?」我反唇相譏。

「我不知道!反正不能自首,我明年就要出國了,絕對不能留下案底,絕對不能的!」他使勁地搖著頭,彷彿失去了理智,一點也沒有平時囂張跋扈的樣子。

我攤開了雙手:「你還想逃避責任?要不是你提議過來的話,那同學會死嗎?」

老大一聽氣了,他揪住了我的衣領:「別說得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樣子!別忘了,你也是幫凶!」

「我沒有在撇清關係!」我掙脫出來,「但一切都是我們所為,作為一個男人,我覺得咱們應該承擔責任!」

「你說什麼!?」

「報警!」

「你試試?」

我和老大爭鋒相對,大家都舉起了拳頭,眼看就要打起來了。這時,一雙強壯的手臂從身後拉開了我。

「你們別鬧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回過頭來,老三一臉凝重地看著我,他拚命向我打眼色。

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終於鬆開了拳頭。另一邊,在老四的安慰下,老大也冷靜下來了。

「我覺得咱們現在該想的不是這點。」老三忽然陰惻側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我和老大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們想想,在綁人的時候,大家是不是都有參與?」

「當然了,那時候大家都興緻勃勃,怎麼會沒有?」我冷哼了一聲。

「那就對了,在記得在拉上去的時候,我還檢查過繩子,確認已經綁好了,而且只是很粗的麻繩,你們說,同學怎麼會摔下來呢?」

聞言,我們同時打了個寒顫。

老三說得沒錯,因為當時吊得比較高,所以繩子綁得很緊,絕不可能會斷開的,那同學怎麼會會摔下來?

「是不是他中途解開了?」老大說道。

「不對,我剛才掃了一眼,身上的繩子還綁得好好的。」我反駁道。

「那……難道這裡真的有鬼?」老四哆哆嗦嗦地問道。

我們都嚇了一跳,要是繩子沒問題的話,同學怎麼會摔下來了?除非……

在漆黑的環境下,我流了滿頭大汗,彷彿朦朧中看見一雙蒼白的手,悄悄地爬上了同學的身體,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再慢慢地解開了繩結……

嗚嗚嗚!夜風又大了起來,星月無光,一些粗壯的樹枝隨風搖擺,就像無數鬼爪伸了出來,緩緩地撲向了我們。

「不管了,我決定要這麼做!」老大最先回過神來,他拿了手電筒,一個箭步走上前。

「你到底要幹嘛?」我也迅速追了上去。

只見他俯下身子,不顧噁心的場景,試圖將同學身上的麻繩解下來。

「我是絕對不能坐牢的,我剛才想過了,只要咱們好好串一下供,也許可以逃出生天。」

「串供?」我們都將疑惑地目光投向了他。

「沒錯,這裡是荒山野嶺,每一年都有意外死掉的人,只要我們說他自己爬上樹,想要捉貓頭鷹,結果不小心摔死了,這樣大家都可以逃過一劫,難道不好嗎?」

我第一個表示了反對,因為這樣即使逃過了法律的制裁,但我們將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明顯是不正確的。

但令我想不到的是,這次,老三和老四都站在了老大那邊。

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同樣是不想坐牢,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塗上污點。我一開始還堅決反對,但後來耐不住他們的威逼利誘,還是答應了。

其實老大的母親是律師,他拍著胸口說,只要我們串好供詞的話,保證大家沒事。

所以,當時我們就糊裡糊塗地答應了。

我即使有過那麼一刻的清醒,但最後還是淪陷了。這說明了什麼?

沒錯,我也有私心!為了逃脫責任,我竟然也說出了人生中最大的謊言。

第二天,大家報警了。

因為早已對好了供詞,我們真的逃過了警察的懷疑。畢竟草山每年都會死人,也沒有誰會懷疑到什麼。

我們抱著僥倖的心理回到了市區,大家都以為雨過天晴,只要再過一段時間,這段心理陰影也會消失無蹤。

但我們卻根本沒想到,這一切僅僅是恐怖經歷的開端。

在之後的幾天里,我們一直沉浸在恐懼的情緒中。

其實警察方面已經沒事了,在老大的指導下,我們並沒有露出破綻,但真正讓我們恐懼的,卻是內心的負罪感。

我聽說,人一旦意外或者含冤死去的話,他的靈魂就會逗留在人間,一直找到罪魁禍首為止。

我很擔心,我不知道同學是否會過來找我們。

反正他一定很恨我們吧。是的,我們根本沒有把他當做朋友,只是每天去欺負他,肆意玩樂,最後竟然把他害死了。

直到現在我也很後悔,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到了同學頭七的那天,我們是在受不了了,於是一起到了老大的家裡。

天很快黑了下來,雖然那時候是涼爽的初春,但我們卻感到冰寒徹骨,就像處在太平間一樣。

在狹小的房間里,我們四人相對而坐。

平時大家都很拽,自稱校園之王,喜歡耍帥耍狠,可到了現在,每個人都不敢再說話。我們只是沉默地坐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大家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同學是我們害死的,雖然逃過了法律的制裁,但對於同學來說呢?

我們撒了謊,甚至連他的葬禮也不敢出席。

我不知道他到底會有多生氣,也許,他現在就在過來的路上吧。

窗外已經全黑了,夜風很大,刮過屋頂傳來沙沙的怪聲,令人毛骨悚然。

在長久的沉默下,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最終,老四的一句詢問打破了沉寂。

「你們說,他會不會回來啊?」

「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老大氣不打一處來,揪住了他的衣領。

「我……我曾經聽爺爺說,人在死後的第七天,會回到熟悉的地方來。如……如果同學真的過來找我們的話,那該怎麼辦?」老四沒有反抗,哆哆嗦嗦地問道。

「怎麼辦?涼拌!」老大大吼道,「事情都已經結束了,為什麼你們還總要提出來?他一定是我們害死的嗎?說不定真的是意外呢?」

他看起來很憤怒,但我知道那只是偽裝,其實他心裡一定到了極度恐懼的地步,所以才會裝成這樣。

「可是……可是繩子真的沒斷啊,我聽警方說了,是解開的。當時他被綁住了手腳,如…..如果不是鬼的話,那怎麼會……」老四續道。

我打了個哆嗦。

事實證明,同學根本不可能自己解開繩子,到現在為止,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鬼!

沒錯,他一定是遇到了鬼,釣野鬼的傳說是真的,它一定用同學做了替身,這麼說的話,同學的鬼魂也會回來,他一定會找我們復仇的!

相當這裡,我全身戰慄不已。

「鬼…..又是鬼!哪有這麼多鬼?要是有的話,現在倒是顯靈出來啊!」老大已經瘋了一半,破罐子破摔。

嗚嗚!就在他大喊大叫的時候,頭頂的電燈不知怎的,發出啪啪的聲音,而且閃爍不定的,甚是可怕。

外面風聲漸大,一座座建築怪模怪樣地矗立在陰影中,彷彿同學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

大家都嚇得不敢再說話,神經綳得極其緊張。特別是老大,我注意到他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面無血色。

「還是別說了,同學……他畢竟是被我們害死的……」

沉默中,老三的聲音陰惻側地響起,我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接話。

過了一會,日光燈終於恢復正常,但外面的天氣依舊很不對勁,樹影獞獞,就像有什麼人躲在暗處偷窺。

「好……好了,我想大家都累了吧,我再去泡幾杯咖啡。」老大拿了杯子,匆匆走了出去。

「那我也去上個廁所。」老三也跟隨他而去。

頓時,房間里只剩下我和老四,他還是那副恐懼不安的樣子。

我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看起來最不正常。不過仔細一想也是,他是我們四人之中最為膽小的,就算是龜縮一點也沒什麼奇怪。

待了一會,我感覺有點悶,於是想要打開窗戶。

「老二,你這幾天遇到什麼怪事了嗎?」老四忽然拉著我,神情詭異地問道。

「怪事?」我咽了口唾沫,回想起最近的事情。

沒錯,自從同學死後,我們陷入了極度的恐懼和負罪之中。就連做夢也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雖然我沒有那麼膽小,但事情畢竟是我們搞出來的,我的心一直不好過。

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從夢中蘇醒,我嘗試著催眠自己,對著鏡子說,這一切都只是個意外,根本不管我們的事。

然而,這一點用也沒有。

每天醒來後,我還是能記得同學的樣子,還有死後那張可怕的臉。

我知道這一切也許避不開了。

「老二,不知怎的,我……我總覺得同學他就在這裡,我每天都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他的樣子……」老四捂住了腦袋,顯得十分愧疚。

「我一直在想,咱們那時候是不是應該聽你的,去自首比較好呢?我總覺得同學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沒事的,這只是你的心理作用,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儘管我不斷安慰著他,但心裡也是同樣的忐忑。

窗外還是呼嘯的夜風,我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鬼,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

就這樣,房間里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老大推開進來,他將咖啡分給我們。

「咦,老三呢?」他看見只有我們倆,於是隨口問道。

「不是說去廁所了嗎?」我抿了一口苦咖啡,回答道。

「廁所?我都出去十多分鐘了,他竟然還沒拉完?」老大疑惑地說道。

頓時,我們都感覺到不妥,剛才我一直顧著和老四聊,也沒發現老三的行蹤。

「他……他不會也出事了吧?」

「呸!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大敲了他一下,然後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我們也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出於自身的害怕,我們將走廊燈全開了,這裡一片光明,總算是沒有那麼嚇人,但不知為何,我卻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氣氛。

從踏進這裡開始,我便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

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老大在前面帶路,出來之前,他還拿了一根棒球棍,說要防什麼身。

其實我們根本不知道,它要來的話,那什麼防身都是徒勞。

篤篤篤…..凌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不多時,我們來到了洗手間門口,老大使勁地拍著們。

「老三,你在裡面嗎?」

「在的話應一聲啊!」

他叫了好一會兒,但奇怪的是,裡面卻沒有一絲回應,好像根本沒有人似的。

「會不會不在裡面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可是門上鎖了呀,只有在裡面才能做到。」老大做了個推門的動作,向我解釋道。

不會吧?難道老三真的……我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想下去。老四更是嚇得縮成了一團,只是一個勁地嚷著有鬼。

「別吵,我去拿鑰匙。」老大拋下了這麼一句,然後急忙跑回房間。

看著他的背影,他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懼。

來了,難道同學他真的來了?他到底像幹什麼?難道真的要我們血債血償嗎?難道頭七的傳說也真的?

我的心裡無比混亂,只覺腦袋疼痛不已,十分難受。

「來了,終於找到了。」

半晌後,老大終於回來了,我們讓開了道路,他快速地把鑰匙插進裡面,轉動門把。

咔嚓!清脆的解鎖聲響了起來,不僅如此,我還聽見了水滴的聲音。難道老三真的裡面?這樣的話,為什麼他一點回應也沒有?老四的話不會真的成真了吧?

我們帶著無比忐忑的心,將大門踢開了。

萬幸,一切正常!

裡面並沒有出現什麼可怕的場景,而且老三也不在裡面。只是水盆剛好滿了,偶爾滴下幾滴水,給人奇怪的感覺。

「怪了,老三不在的話,門是怎麼鎖上的?」老大撓著腦袋,反覆地檢查著門鎖。

「會不會是從這裡出去了?」老四指著上方的窗戶道。

「怎麼可能?你看看那裡有多高。」

我們順著他的指向望過去,果不其然,排氣窗起碼有兩米高,而且不大,就算是勉強站上去的話,也很難鑽出去。

再說了,老三為什麼要爬出去?

「算了,看來他不在這裡,要不咱們先到處找找吧。」

老大建議很快得到我們的同意,於是,大家將所有房間門都開了個遍,奇怪的是,到處都找不到老三,他就像空氣一樣,徹底蒸發在這幢房子里。

「奇……奇怪了,怎麼會找不到呢?」老大抹了把汗,額間的汗水在燈光下閃著光。

「房子里到處都找不著,難道是出去了?」我提出了疑問,但很快又被老大反駁回去。

「不會的,我當時就在廚房煮咖啡,如果有人經過大門的話,我肯定會知道的。」

聞言,我們都明白了。廚房就在最靠近大門的地方,如果要開門的話,的確聲音會很大,老大不可能會聽不見。

那麼說的話,老三難道還在房子里?可是,為什麼到處都找不到他?這……這難道是同學的所為?

我們面面相覷,大家心裡都盈滿了恐懼。

現在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沒錯,就是同學的所為,就像那天晚上一樣,他悄悄地潛進來,然後將老三帶走,甚至……可能已經殺死了他!

我抹了把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頭頂的燈管開始閃爍起來,是那種很快的閃爍,一點也不像平時壞掉的情況。同時,鎮流器發出吱吱的聲音,就像鬼魂的索命叫聲。

我們都嚇壞了,只能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他……他來了,肯定是他來了!」混亂中,老四手舞足蹈地抱住我們,一邊厲聲尖叫著。我也被他影響了,渾身戰慄不已。

「喂,你們別叫了,冷靜點!」

一雙大手拍在我的肩上,抬起頭來,閃爍的燈光映在老大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也許只是電壓不穩而已,沒事的。」他強作鎮定對說道。

同時,打火機亮了起來,黑暗中燃起了一絲亮光,我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等到我們清醒點後,老大打了個手勢,示意要去看看,我們不敢逗留,只好緊緊跟著他。

我的目光掃過窗戶,下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我凝神一看,只見門外好像站著個人,他舉起手想要敲門。

「老三,我看見他了,他就在外面。」我拉了拉老大的衣服,想要告訴他。

與此同時,好像是要回應我的話一般,門口傳來低沉的敲打聲。

篤……篤……篤……

是那種很有節律的敲打。

「是老三,快去開門!」我推了老大一把,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無奈之下,我只好繞過他,單獨走過去門口。

「別開!」

伴隨著刺耳的提醒聲,一股巨力將我拉了回來。回身一看,老四緊緊地抱著我,似乎不想讓老三進來。

「你怎麼回事?」我想要掙脫出來,但沒想到老大也湊了過來,按住了我的雙手。

「老三明明在外面,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明所以,只能歇斯底里地喊道。

既然老三出現的話,為什麼他們不讓我開門,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計劃,他們想要拋棄老三?

正當我疑惑不定的時候,老四湊到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

「他不是老三!」

什麼!?怎麼可能?我搖了搖頭,剛才明明看見了他,我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雖然樣子瞥不清楚,但身材起碼像了九成,怎麼會不是呢?

「你認真看看他的褲子!」

在老四的提醒下,我還是望了出去。

外面還是很暗,那人的樣子看不清楚,但隱約可以瞥見那條喇叭褲。

喇叭褲!我猛烈地打了個哆嗦,身體漸漸軟了下來。

我很清楚,老三最討厭就是這種褲子,曾經有一次,我們送了一條給他當做生日禮物,結果他一次都沒穿過,還說這是外國佬的破玩意,壓根不稀罕。

對了!老三根本不會穿這種褲子,而且他來的時候,穿的也不是長褲。

那個人果然不是他!

我咽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直跳。因為我想起一件很恐怖的事,在同學出事的當天,他就是穿著類似的褲子,當時還被我們嘲笑。

難道……外面這人……

我再次望了過去,發現他的動作很僵硬,敲門的手一卡一卡的,一點也不想正常人。而且,他一邊敲門,一邊有什麼東西順著褲子留下來。

很快,我看清楚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血!鮮紅的,濃稠的鮮血,就像那天晚上看見的那攤鮮血!

「那是…….」

我來不及說話,便被他們拉進了房間。老大和老四死死地抵住房門,就像在抵抗什麼東西一樣。

篤…..篤……篤……

敲門聲又響了很久,房間里的燈也還在閃爍。

周圍的一切都充滿詭譎的氣氛。

如果那不是老三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是同學!他回來找我們報仇了,那真正的老三呢?他到底去了哪裡?難道被他捉走了嗎?

就這樣,那天晚上我們死活沒有開門。最後敲門聲終究是消失了,而門口那個人也不見了蹤影,這當然是後來才敢去看的。

在開門的時候,老四告訴我,頭七的時候死人會回魂,他會回到生前最挂念的地方,我們曾經害死過他,所以那不是別人,正是同學的鬼魂,他一定是回來找我們報仇的。

我嚇壞了,不禁冷汗涔涔。

不敢想像,但是要是真的開門,同學會怎樣對付我們。也許,他會殘忍地將我們殺害吧。

好不容易度過頭七那天,我們原本被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但很不幸,這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因為在第二天,警察發現了失蹤的老三。

他死在了房子外的槐樹下,跟同學一樣,同樣是摔死的。根據警方的調查,證明老三已經死去了一天多。

我們都嚇呆了,因為在昨天晚上,老三還跟我們待在房間里,一起聊天。

也就是說,那時候的他其實就是鬼!

我知道了,同學他果然回來了,他一定是上了老三的身,他想要一個個地殺死我們。沒錯,我們都逃不掉,逃不掉的……

自動老三死了後,我們更加害怕,幾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擔驚受怕,提防同學的歸來。

雖然他們嘴上不說,但我是知道的,大家都在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

如果我們沒有欺負同學,如果那天沒有去草山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們根本不用活成這樣。

可惜,這都是馬後炮。

我們做錯了事,而且逃過了法律責任,但卻逃不過同學的制裁,是的,他要回來帶走我們了!

那是老三死後的第四天。

夜色降臨,我們又約定在一起過夜。

不過這次大家都不敢去老大家了,畢竟老三死在了那邊,而且那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邪門了。

我不知道換個地方有沒作用,但起碼心理上會好過點吧。

8點多的時候,我和老大敲響了他的家門。

老四很快開了門,他告訴我們,父母都出差去了,家裡只剩他一個,所以可以盡情地待著,也不怕被人說什麼。

但老實說,這才令我感覺心底發寒,還記得上次在老大家,不就是只剩我們幾個嗎?結果老三他……

我抹了把汗。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只是心理作用的話,那老三的事就不能解釋了,根據的警方的驗屍報告,他是被嚇死的,然後才摔下來。

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他是什麼時候死的,我們一概不知道。

事到如今,只有一點可以解釋,那都是同學的所為,一定是他,化成厲鬼回來找我們報仇了。

「到我房間來吧。」老四點了根蠟燭,在前面引路。

我好奇地四處打量著,房子里黑漆漆的,根本沒有開燈,只是在轉角的地方點起一些蠟燭而已。

我皺起了眉頭,今天又不是停電,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

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老四推開了房門,示意我們進去。

剛踏進房間,我便聞到一股濃烈的佛香味。房間中央點著幾根蠟燭,風一吹,燭炎左右撲騰著。

不僅如此,四周還貼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符咒,看起來應該是不久前拜祭過。

我想起老四一向有點迷信,而且加上老三剛死,請人驅邪也不足為怪。

「老大,老二,你們都拿著這個燭台。」不等我們發問,老四先把一個造型怪異的燭台分給我們,中間是點著火焰的,摸上去有些燙手。

「老四,這是幹什麼?」老大接過燭台,疑惑道。

「今天我請了法師過來這裡,他已經看過了,你們知道嗎,這次咱們真的大禍臨頭了。」老四凝重地說道,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鬼是真的,因為我們害死了同學,所以他的怨氣聚集在咱們身上,即使逃到哪裡也走不了的。」

「不……不會吧?」老大不斷抹著汗,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沒有騙你們,這是他的原話。」老四搖了搖頭,「反正這次我們真的玩大了,那天真的不應讓同學上去的。」

聞言,我們都低下了頭。

沒錯,在出事之後,大家心裡都不好過,每個人都在反省,如果一早沒有欺負同學,沒有做壞學生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但根本沒用了,現在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這樣逃避下去,終生受到懲罰。

「不過你們不用太灰心,法師說過了,這鬼再凶,也不可能一輩子纏著我們。」老四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絕望,在身旁提醒道。

「據說它在陽間逗留的時間,最多不過七七四十九天,換句話說,只要我們躲過去了,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現在才過了十一天,還……還有那麼長時間,我們該怎麼辦?」我咽了口唾沫。

「所以他在我家設了陣法,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不開燈了吧,其實這都是為了陣法。」

「陣法?」

「嗯,就是為了防止凶靈進來的手段,如果這些蠟燭出現異動的話,可以給我們時間準備。」老四指了指我們手裡的燭台,續道。

「你們要拿好自己的蠟燭了,法師交代過了,這是代表咱們生命的燭炎,只要不熄滅的話,那說明我們還是活人。」

「我相信你們也很清楚的,其實老三早已經死了,換言之,上次跟我們在一起的根本就是那隻鬼。沒錯,他上了老三的身,想要謀害我們,幸好當時咱們沒開門……」

聽罷,我想起那晚的事情。

低沉的敲門聲還響徹在耳邊,我不敢想像,要是開了門的話,後果會怎樣。

「也就是說,只要咱們還活著的話,蠟燭就不會熄滅?」老大忽然問道。

「正是如此。」老四點了點頭,「這是防止鬼上身最好的辦法了,一旦它來了,我們也可以及時知道。」

「老大,老二,我們這次真的玩大了,雖然做了那麼多準備,但還是九死一生,但我們不能放棄,就算有一點的希望也要堅持下去,你們懂嗎?」

老四認真地凝視著我們,我從他的目光里看出了恐懼,擔憂,但更多的卻是對生存的慾望。

沒錯,我們不能這麼放棄,如果一旦死掉,就什麼都完了。

歸根到底,我們還是害怕死亡的。

大家都很謹慎,將蠟燭放在身前,燭光晃動間,我清楚地看見上面寫著各自的出生時辰。

原來昨天老四問我是為了這個,我恍然大悟,不過也好,這樣應該就不會出現上次老三的情況了吧。

接下來,我們又扯了一些廢話,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也許大家都害怕安靜吧,其實也是,吵一點或許還比較好,至少不會那麼壓抑。

窗外夜風又大了起來,燭光晃動不安,我不知道同學是否又來了,但不管怎樣,心裡畢竟是害怕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十二點的鐘聲已經響起,大家似乎都累了,沒有人再說話。

漸漸的,我的視線變得模糊,多日來的睏倦襲上心頭,我很快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叫喊,一雙大手在拍打我的臉上。

「老二,醒醒,喂……..」

我睜開了眼睛,老四站在身前,正著急地叫著我。

「怎麼了?」我揉了揉眼睛,剛想站起來,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我小聲點。

順著他的手勢,我看見老大竟然也睡著了,他靠在床邊,不時還發出規律的呼嚕聲。

「房間里的照明蠟燭快沒了,你跟我去拿一點。對了,小聲點,別吵醒老大了。」老四湊到我耳邊說道。

「可是……將他獨自放在這裡,安全嗎?」看著他身前的蠟燭,我擔憂道。

「放心吧,應該沒事的,咱們就拿一下備用蠟燭而已,很快回來的。」

在老四的慫恿下,我答應跟他一起出去。

其實我知道他是害怕的,他本來就膽小,要獨自出去的話肯定會更加膽怯,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我緊緊抱著手裡的燭台,跟在老四身後。

走廊里很暗,牆上的燭光偶爾晃動著,現在應該已經深夜了吧,外面也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老四一直走到了盡頭,在拐角處有個小通道,他沒有多想,直接扎了下去。

我這才發現,原來這裡有個往下的通道,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通向地下室的。

可很快我又感覺不對勁,老四不是說拿蠟燭嗎?怎麼會走到地下室來了?

「喂,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我有點不放心,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房間的蠟燭沒了,要去地下室拿。放心吧,很快的。」他低聲解釋道,然後拿出鑰匙打開了舊木門。

吱呀一聲,淡淡的霉味撲鼻而來。我跟著老四走進裡面。

在燭光的照射下,大概能看清周圍的情況。也沒什麼特別,只是一般的雜物室而已。

老四走進最深處,埋頭尋找起來。我甩了甩腦袋,稍微提了下精神。

不知道是他的陣法起作用,還是同學放棄了,反正今晚到現在為止,沒出現什麼奇怪的狀況。

我看了眼手裡的蠟燭,還燃燒得好好的。

萬幸,一切都還算正常。

「老四,還沒行嗎?」又過了一會,我看見他還在找,於是隨口問了句。

老四並沒有回應。

我凝目望過去,只見他還在賣力地尋找,但這動作怎麼有點……

我猛然打了個寒顫,終於想起來了。

老四的動作很僵硬,根本不想普通的常人,而在幾天前,門外的那人也是一樣,難道說老四他……

心臟砰砰跳動著,我儘力壓制住心頭恐懼,又試探地問了句。

「老四,你的生命之燭呢?」

還是沒有回答。

我終於意識到了不妥,馬上轉身跑向門口。

嘭!就在這時,木門竟然自動關了起來。

我使勁拉著門栓,可是根本沒有,門鎖彷彿被卡死了,完全動不了。

「開門!」我已經徹底慌了,只能用力地拍打著門柄,希望外頭有人聽見。

「終於找到了。」身後傳來陰惻側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回了個頭。

是老四!他竟然站起來了,動作僵硬而機械,他拿著蠟燭,一步步地向著我挪過來、這時,我終於發現了,他懷裡的生命之燭是熄滅的。

也就是說,眼前的老四已經不是活人!

我感到無可名狀的恐懼,加大了拍門幅度,但根本沒用,這裡就像一處封閉的地下室,將所有希望都掐斷了。

「說吧,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我?」

搖曳不定的燭光下,老四的臉龐在變化,我認出來了,那正是同學!他露出了兇狠的表情,腦袋是空的,上面竟然沾著腦漿和鮮血。

他舉起了手,他向著我走過來了。他的指甲已經伸到了我的眼前。

是的,肯定是他,他又上了別人的身,他要找我報仇了嗎!?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現在到底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只聽咔地一聲,木門竟然打開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玩命地逃了出去。

幽暗的走廊里,迴響著急促的腳步聲。我不敢有絲毫逗留,徑直向著房間跑去。

老大還在那裡睡覺,既然老四已經死掉的話,那他也有危險。我不能這樣拋下她。

幾十秒後,我踢開了房門,老大果然還在睡覺,口水都流了一地。

「快起來!」

我用力地拍打著他,不多時,老大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問道。

「怎……怎麼了?」

「有鬼!鬼又來了,這次是老四!」

「什麼?老四他……」老大一下子醒了過來,疑惑地看著我。

「沒錯,他已經死了。剛才我看見他的生命之燭熄滅了,而且,他還想……」我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但說到蠟燭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眼老大的旁邊。

頓時,極大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因為,在老大的旁邊,那根蠟燭同樣是熄滅的。

也就是說,他也是……

我哇地叫了出來,一把推開了老大。同一時刻,他的臉龐也變了,扭曲出難看的形狀。

我認出來了,那正是同學死前的時候,向我們苦苦求饒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

啊!我已經受不了了,返身想要逃跑。但門口處卻衝進了一個人,是老四,原來他們早已算到了這點。

在兩隻鬼的圍攻下,我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空間。

「別…..別過來…….」周圍彷彿在天旋地轉,我只能象徵性地舞動著雙手。

反正都要死了,那還不如跟它拼了。

我的腦海中遽然冒出這想法。

沒錯,跟他拼了!

到了生死時刻,我忽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對著它們拳打腳踢,我聽見它們痛苦地嚎叫聲。

嗯,就這樣打死它們吧。

慢慢地,我的腦袋已經麻木了,只剩下這個瘋狂地念頭。

「老二,老二,你醒醒!」

「喂,清醒點!」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人在耳邊大聲喊著。我猛然醒了過來,只見老大和老四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地看著我。

「你們……」我還想掙扎,但沒想到雙手卻被綁住了,完全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剛才是在反抗,為什麼手會被綁住了?

「你看,老二好像恢復過來了。」這時,老四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像是。」老大點了點頭,向著我走過來,謹慎地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嗎?」

「你們?」我皺了眉頭,視線落在兩人身前。

蠟燭!他們生命之燭根本沒有熄滅,我跟到無比疑惑,難道剛才只是夢境嗎?可為什麼會那麼真實,為什麼我會被綁住了?

「等一下,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搖了搖頭,詢問道。

「先別說這個,告訴我們,代號是什麼?」老大嚴厲地看著我。

「風火山林。」這是我們四人的代號,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了,老二終於醒過來了。」老大和老四長出一口氣。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了?」

「你真的不記得了?」老四疑惑地看著我。

我想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

「剛才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想要殺死我們!」老四心有餘悸地說道。

「怎…..怎麼可能!?」我驚訝得抬起頭,「明明是你們想要殺我啊。」

「不,我們倆都看見了,你的樣子變得很奇怪,就像……就像是同學……」老大也附和道,「我們懷疑你被上身了,所以才綁住了你。」

原來是這樣!

我猛然打了個寒顫,那麼說的話,剛才看見的肯定是幻象,沒錯,原來我也被上身了,他一定想利用我殺掉老大他們,所以才製造了幻象。

想起同學的樣子,我再次感到極度恐懼。

雖然手裡的蠟燭還亮著,但我們還是無法阻止同學的出現。他的確已經滲入了我們的生活里,雖然今晚躲過了,但我們真的還能熬到七七四十九天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

經過晚上的事情,我們之後都不敢待在一起過夜了。

既然鬼可以上身,那我們待在一起反而更危險。於是大家都分開了,甚至有好一段時間沒聯繫。

幸好那還是暑假,我們還可以待在家裡。

但這樣就可以避過同學嗎?我們不敢苟同。

因為就在剛才,我竟然聽見了一個壞消息。老大死了。

沒錯,就連他也死在了家裡!

我已經徹底失望了,不管怎麼躲,用什麼辦法也沒有用了,同學還是找上了門。那麼,下一個是誰呢?老四,還是我?

我已經不知道了,反正到了現在,我感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疑。誰知道同學又會上了誰的身,以什麼方式出現呢?

鐺鐺……

又是晚上十二點,我早已經習慣了晚睡,或者說,根本就睡不著。

手裡的蠟燭還是燃著微弱的火光,儘管我還活著,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生存多久,所以,在這之前,我只能寫下這封遺書,將這些天來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不管是誰,我希望你看完之後都能好好反省自己。

千萬不能去招惹神鬼,也不能去欺負別人,因為人在做,天在看,不管你用什麼詭計逃過了懲罰,但你最終還是逃不過上天的制裁。

這是我真正領悟到的東西。

好了,夜風又打了起來,蠟燭晃動不安,它好像又要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表達,那就寫到這裡吧。

林煜,2008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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