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爾，歐洲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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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本期乾貨

默克爾，歐洲的「主人」

文：孫興傑

原文發表於《中國經營報》專欄

一向謹慎的德國總理默克爾因為號召歐洲國家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成為世界媒體的焦點。默克爾在一次選舉集會上拋出了自己的觀點，有些媒體認為這只是默克爾為贏得第四次競選而用的政治謀略，換句說話，等德國大選結束，即默克爾連任成功，美歐之間的關係也會得到改善。

然而，對於德國來說，這無疑是政治上的重大進步，或者說是轉變，德國在二戰結束之後，一直將自己的國家利益甚至外交政策隱藏在他國的背後，現在，默克爾已經成為歐洲的領導者，甚至是大西洋共同體的「主心骨」，在這個關鍵性的時刻，默克爾的表態可能意味著德國外交政策的轉變，也意味著德國在大西洋共同體的地位和決策正在發生歷史性的轉變。

默大娘和川普的會談，令人關注

為什麼默克爾會要求歐洲人靠自己呢？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美國總統特朗普在歐洲的訪問讓德國以及歐洲盟國感到寒心。在英國脫歐以及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之後，不僅默克爾，其他歐洲國家也感受到了英美對歐盟的發展有重要的角色，但是歐洲的發展不能再依靠英美兩國了。英國的脫歐談判還在泥潭之中，而美國總統特朗普在歐洲的言行似乎表明他正在兌現大選期間的一些說法甚至承諾。

在北約峰會上，特朗普從總統化身為商人，對歐洲盟國大講責任分擔問題。簡而言之，就是歐洲盟國能夠出多少軍費，28個成員國中只有5個達標。如果歐洲人不願意保護自己，美國怎麼能夠拿納稅人的前來保護歐洲人呢？這就是特朗普樸素而直白的想法。在演講中，特朗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忽視了北約第五條，也就是集體防禦的承諾，此舉引起了歐洲國家的警覺。

可以說北約是大西洋共同體的核心支柱，但是特朗普曾經說北約已經過時了，後來美國副總統和國防部長不斷重申了美國對北約的承諾。這一次特朗普在北約峰會上的言辭又讓歐洲人感到了不確定性。

對默克爾來說，特朗普的確不是志同道合者，甚至連好搭檔都算不上。特朗普公開說，德國簡直壞透了，向美國出口如此多的汽車。此前特朗普說歐元就是德國的工具，這一次批評德國的出口與之前對德國的批評也是一脈相承。還有一件讓歐洲人難以釋懷的事情就是特朗普極可能讓美國從巴黎氣候變化協定中「跳出來」，特朗普關注的是能不能製造就業崗位，尤其是藍領崗位。至於氣候變化，那是遙遠的未來的事情，至少是「後特朗普」時代的事情。而對於歐洲，氣候變化是塑造歐洲身份的事情，尤其是在法國巴黎達成的這一協議，如果特朗普毫不留情地退出的話，只能讓大西洋兩岸的裂痕更深一步。

大西洋共同體內部也不是一團和氣，存在矛盾和分歧也是正常的，即便在冷戰期間，雖然面對共同的地緣政治的威脅，但是美國和歐洲盟國之間經濟上的糾紛也是不斷，只不過，包括德國在內的歐洲盟國為了獲得安全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德國在二戰之後迅速恢復並崛起為經濟強國，但是一直拒絕在政治和外交上表達自己，那是法國和英國的事情。

英法是歐洲的軍事強國，同時也是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德國的角色就是歐洲的「出納員」。德國在歐洲一體化，乃至大西洋共同體內部的角色正在發生悄然變化，德國在政治和外交上已經成為歐洲的代言人，從不情願的領導者到了主動有為的領導者，這一切幾乎是在默克爾「漫長」的任期內發生的故事。

默克爾即將謀求她的第四任期

歐洲一體化在1954年防務共同體被法國人否決之後，就走上了功能合作的道路，主要是共同市場，再到共同貨幣，單一的經濟合作讓歐洲一體化走到了極致。在這個過程中，德國從「出納員」變成了財務總監，尤其是2009年歐洲債務危機之後，德國成為被動的拯救者，當然，領導意味著責任，甚至要承擔罵名。希臘沒有從歐元區退出，反倒是英國退出了。原因在於經濟上的一體化已經到了非常高的水準，但是沒有政治和外交上的合作，歐洲面臨身份上的困惑，到底什麼是歐洲人？

在文明與歷史的角度上是存在「歐洲」這樣的共同身份的，但是在政治和外交上則是國家為主導的，每個國家都願意為了自己的國家品牌而努力。此外，共同的威脅，至少是「他者」有助於形成共同的認知，特朗普的歐洲之行無疑讓美國扮演了這樣的角色。

從經濟和效率上來說，歐洲一體化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甚至說有可能會回調，形成「多速歐洲」的格局。而在政治和防務上，歐洲一體化還需要彌補短板，這也是默克爾在競選遊說集會上發出歐洲人要靠自己的呼籲的重要原因。

冷戰之後歐洲的發展似乎取決於兩件重要的事情：一是東西德統一，在歐洲大陸的心臟地帶重新出現了一個大國，甚至有人說這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復歸，當然，時任德國總理科爾為了統一而犧牲了馬克，推動了歐洲的貨幣一體化。二是歐盟的東擴，歐盟的地理空間遠遠超過了作為文化意義上的「歐洲」，當下的歐盟將天主教歐洲、新教歐洲，甚至東正教歐洲都吸納進來了，當然也就不可避免地把歷史上的種種紛爭吸納進來。在歐洲歷史上，中歐地區一直遭受來自東西雙方的擠壓，而德國統一之後改變了這一歷史慣性，但是付出了兩次世界大戰的代價，以及德國對國際政治的低調甚至厭倦。

冷戰時期的德國聯邦國防軍

兩德統一形成的聚合力量以及歐盟東擴帶來的離散傾向構成了歐洲政治的張力，特朗普的當選、英國脫歐以及默克爾謀求第四個任期，讓這一張力迫使歐洲一體化進入一個新的歷史拐點。

對默克爾來說，法國的新總統馬克龍可能是一個好搭檔， 法德軸心將歐洲一體化帶入一個更加緊密的時代，包括財政及外交、防務的合作。當來自英國和美國的承諾以及庇護消失之後，歐洲會不會團結在默克爾德國周圍呢？無論是否喜歡，歐洲都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德國已經成為歐洲全面的領導者，如果你不願意稱它是主人的話。

END

Part.2 再來說兩句

小編獃子：

默克爾，作為德國的最高領導人，即將謀求她的第四任期。而德國作為現今歐盟的中流砥柱，在歐盟的穩定和發展方面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那麼，歐盟未來的發展，又該往哪裡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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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每天來一句

「

兩德統一形成的聚合力量以及歐盟東擴帶來的離散傾向構成了歐洲政治的張力，特朗普的當選、英國脫歐以及默克爾謀求第四個任期，讓這一張力迫使歐洲一體化進入一個新的歷史拐點。

——孫興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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