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感受世界的遼闊與深邃

今天，我們正面臨著滅絕的許多方面，比如由全球化帶來的文化、語言和社會多樣性的滅絕，然而，影響到我們的生態系統的滅絕，是最為嚴重的問題之一。因為動物和植物物種的滅絕每天每時都在發生，科學家對人類文明甚至人類這個物種本身滅絕的可能性的討論也越來越多，天文學家馬丁·里斯（Martin Rees）在《我們的最後時刻》（Our Final Hour）一書中就問道：文明是否還能堅持過下一個百年？

然而，美國著名藝術家、博物學家蕾切爾·薩斯曼所著的《世界上最老最老的生命》卻做了一種「反向運動」，與大家談論滅絕時的主要焦點正好相反——她從2004年開始，穿越從北極到美國莫哈維沙漠在內的七大洲，去尋找已經持續存活2000年以上的極其罕見的古老生命。她追求著這個以前實際上被忽視的科學問題，把對瞬間進行描述的審美關注擱置一旁，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項通過週遊世界的經驗性田野考察來完成的科學研究，這種科學研究是她區別於其他觀念型藝術家的地方。

近日，蕾切爾·薩斯曼接受了北京大學出版社和「一席」的訪華邀請，專程探訪貴州的銀杏王，然後來到北京，參加由北京大學出版社、中國科技館、《博物》雜誌及噹噹圖書聯合舉辦的「蕾切爾·薩斯曼帶你看『世界上最老最老的生命』」中國站讀者見面會，這也是北大博雅講壇第97期。

能容納400人的中國科技館一層報告廳座無虛席，許多大學生、年輕的父母帶著孩子迫不及待地迎接她的到來。見面會上，蕾切爾·薩斯曼回顧了自己十多年來生態之旅中有意思的故事，講述了「行萬里路」對自己的影響，還談到了生命高壽的奧秘、地球上高壽的生命個體對人類文明的重大意義，以及人類對於地球生態圈的重大責任。

在她看來，旅行是我們感受世界的遼闊與深邃，並與超越我們自身的時間尺度發生聯繫的重要方式。旅行中的人，常常是一個精神的修行者，他從自己有限的時間空間中跳脫出來，會從一個不同的角度看待我們所做過的選擇，而不僅僅是關注影響到我們此時此刻的事情，也不是計劃即將到來的幾天或者幾周，而是思考接下來的無數代人類應該如何生活、如何與其他物種共處。

「她是一位藝術家，有很多一點也不奇怪的習性，比如吃素食、窮游十年寫作這本書……但是，她卻駕輕就熟地把藝術和科學結合起來，既開拓了藝術的表現領域，又讓科學展現了飽含滄桑和哲理的動人一面。」《世界上最老最老的生命》的譯者、科普作家劉夙博士對蕾切爾·薩斯曼讚嘆不已，認為書中記述的巨大壽命差異，展現了地球生命異常豐富的多樣性，呼籲要珍惜我們生存的時間斷面：「當我們思考環保的時候，千萬不要以為我們拯救的是地球，其實拯救的是人類自己。同樣，在我們面前那些超過2000歲的高壽生命，就像是自然界特意保留的用以反映我們人類自身命運的鏡像。它們大都脆弱而不堪一擊，然而，我們毀滅它們，就是在毀滅我們自己；我們拯救它們，也是在拯救我們自己。」

《中國教育報》2017年06月05日第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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