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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天下之天醫堂——拐子葯,異境,解救,無葯而治,奇門醫術,驚走


拐子葯





醫者意也。葯不執方,合宜而用,全在醫者圓融變通,活法以行之。必要神以明之,心以會之,投機應病,方為濟世婆心。——《齊氏醫案》




孫里同驚訝道:「有意治病,無意而成,是天意令你的針術直中其病。當是那有緣之醫了!」




唐雨道:「這麼說,孫大哥的病能根治了。」




孫里同興奮地道:「不錯,明日待他醒如常人時帶他來這裡,我再按那老醫的法子施術醫他。此時在病態中不能動他,否則會生異變。」



宋浩道:「那好,明天我們帶他來此處。」




孫里同朝那孫包立和孫包用一揮手道:「包用,送你包立哥架回家。」




那孫包用和孫包立轉身去了。




宋浩和唐雨也要一同隨去,孫里同止了道:「你二人稍後再走罷。我不在跟前,他們是不容外人在側的。」




宋浩、唐雨二人聽了,這才止步。



唐雨道:「老先生,他們二人竟能在夢境中聽您指令,不知如何做來的?」




孫里同道:「他們患的是一種特殊的夜遊症,夜晚白天的情形自會兩相忘,本不能與人交流的。但是自小兒患病之日起,我便想盡一切法子誘導於他,時間久了,也自將我當成他的夢境中人,聽我指令,不至於造禍為害。至於包立嗎,主要是借包用引導於他,否則我是不能控制他的。」




孫里同接著又道:「當年那老醫獨授我專門診斷此病的脈法,故可查知變化,除此之外,便不解它術了。老醫曾言,有緣人方治有緣之病,此病初發時便是被他遇上,也是無法可施的。今竟被你施針術將包立腦中異物移位,令他在有效期內可治,實是救了他一命。」




宋浩道:「不知老先生明日如何醫孫大哥?」




孫里同道:「先施術將已移至背部的那異物取出,然後另服『拐子葯』,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拐子葯!」宋浩、唐雨聞之,俱是一怔。




孫里同道:「此方是那老醫所授。拐子葯舊時本是一些武師護院在特殊的時候服下,以抗擊打的。那老醫卻言,一方百用,且是治療此種病症的不二法門。效果如何,明天再驗罷。」




孫里同隨後從一張桌子的抽屜內取出一紙,遞於宋浩道:「這是拐子葯的配方,送於你一份罷,以謝救治我那侄子包立之恩。此拐子葯莫要小看了它,人服下,體內自生異力護身,任萬般擊打,都不覺痛,並且被打得越重,身上便越是舒服,否則難受得很。舊時有人觸刑犯規之時,畏法服之,雖受杖責而不傷身。那老醫卻以此來治夜遊症,我少知醫理,不解是何道理。」




宋浩訝道:「世間竟也有此種奇葯,能抵抗擊打的。」於是謝過接了。細閱時,方例幾十味葯,不知配伍間如何能起到那種神奇的抗擊打能力。




宋浩隨即恍悟道:「此拐子葯若真能產生那般抗擊打的力量,當是以此藥力將孫大哥身上那種病態下生出的那種異變之力誘出,而後在重力擊打時隨汗泄去,一方可愈了。那位老醫前輩真是妙用拐子葯,靈活運用致此。可見運用得當,得其要理。一方一葯尤可治療百病。」



孫里同聽了,點頭讚許道:「應該是這個道理了。」




唐雨道:「若用此法孫大哥可救,施在包用身上也應該有效的。」




孫包立頗顯無奈道:「包用久病,腦中異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移了。那老醫說了,這種情形下,萬不可服用拐子葯的,否則會激生異變。也是包用這孩子被我能控制得了,不惹禍事。雖說晝夜叛若兩人,但在夢境中可生異能,有時還會有用處的。在你眼中是個病人,現在在我眼中可是個寶貝了。既不能醫好,就由他去罷,過這種兩重人格的生活,雖非人願,也是他命數使然。」




唐雨道:「白天時,他們果然一點不知夜裡發生的事嗎?」




孫里同道:「是的,雖有點印象,也只當是夢罷了,多數都忘了的。對他們來說,黑天白日就是兩個人生世界。」



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感慨不已,又聊了一會,便向孫里同告別離去,約好明日與孫包立同來。




回來的路上,宋浩尤不解施針法時如何就將孫包立腦中的異物移位了呢,可是與那次發生的異常電流有關。說與唐雨聽,唐雨也自不解。




此時見前方人影晃動,知道是那孫包用回了來,二人恐驚了他,忙於旁邊避開了。待那孫包用走過,宋浩、唐雨二人這才出了來。




「也真是可憐!白天不知自己夜裡曾做了什麼。」唐雨搖頭嘆息道。




宋浩望著遠去的孫包用的背影,說道:「你說這個孫包用的病是不能治呢,還是他的父親不願為他治?想保留住他病態中的這種超常能力。」



唐雨聞之,也自茫然。




回到孫包立的家,見那孫包立已經又睡下了。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於另一間屋子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了來。




唐雨試問道:「孫大哥,昨晚可又做了什麼夢?」




孫包立道:「睡得實了,倒未曾夢到什麼。看來宋醫生的針葯起作用了,這兩天我已是感覺不到頭痛了。」



宋浩道:「聽村裡人說,你有一個叔叔住在東山裡。」




「是啊!」孫包立道:「二叔在東山種了一片瓜地,和一個弟弟住在那裡。」




宋浩道:「今天沒什麼事,你帶我們去那裡看看好嗎?」




孫包立道:「也好,我也有日子沒見到他們了,那就一同去看看罷。」




宋浩、唐雨聽了,相視一笑。



用過早飯,三人一路朝那山裡走去。孫包立不知道昨日晚間三人已是來過一次了,說是帶路,走在了前面。




到了瓜地的石屋,孫里同遠遠望見,便迎了上來。




孫包立介紹道:「這是我二叔。二叔,這是宋浩醫生和唐雨姑娘,這兩天給我治病來著。」




孫里同笑著與宋浩、唐雨二人點了點頭,彼此心照不宣。




石屋門前,此時站著那個孫包用,還有五六名強壯的年輕人。




孫里同小聲對宋浩道:「今天我還請了些族人來幫忙,一會為包立治病時用得著他們。並且還要請你配合一下,不要讓他明白怎麼回事就好。」




宋浩點頭應了。




孫包立同那些人都是認識的,相互打了招呼。那個孫包用這時看起來倒是個俊朗的年輕人,只是與孫包立一樣,目光呈些獃滯,明裡人一瞧便知精神方面有問題的。




門前擺了長凳,眾人於上面坐了。孫包用摘了幾個瓜來分於大家吃。




孫里同這裡說道:「包立啊!聽宋醫生說,他這幾天為你治病效果不錯,只是還要從你背部放點血再吃些葯才能好的。」




孫包立聽了,望了望宋浩。




宋浩笑道:「我剛才與孫先生說的,今天還要給你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孫包立聽了,應道:「行啊!怎麼治好就怎麼治罷。」




孫里同道:「那你就趴在凳子上罷,由宋醫生指點,我來放血。」




孫包立聽了,脫了上衣,趴在了一條長凳上。




宋浩上前在其背部四下按了按,卻是不知那腦中的異物移到何處。




孫里同朝宋浩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持了一粗針,用酒精消了毒,在孫包立背部的大椎穴上挑破了皮膚,隨見一股黑血流出,中間雜有一物,似瓜子仁大小,呈乳白色。




孫里同見之一喜,用針尖挑起,在宋浩、唐雨二人的面前晃了晃,意思是就是這東西了,然後棄之於地。當是得了那老醫的法子。




宋浩心中訝道:「這腦內異物未生根時,施針法得當,倒是能令其隨經脈流注,只是不知如何就流轉至大椎穴上。並能被那老醫診定其位,告訴這孫里同以針挑出。看來那老醫也是一奇人了!」




本對孫里同還抱有懷疑態度的唐雨,此時也不得不信服了。




孫里同此時鬆了一口氣,知那老醫之言應驗了,隨將孫包立背上的血止了。然後從懷中取了一包藥粉來,說道:「剛才宋醫生給了我一包葯,你服了罷。」當是那種拐子葯了。




孫包立接過,就著一碗水將那包拐子葯服下。心中奇怪,宋浩為何不在家為他治了,偏偏來到這裡再治。




孫里同這時說道:「包立,這葯霸道,一會你可能抗不住勁,需要別人打你一頓才舒服些,你可要挺住了。」




孫包立搖頭道:「這點葯面子算什麼,又需要別人打我何來……」




說話間,那孫包立眉頭一皺,似乎身體內產生了不適。




「這……這怎麼那麼脹啊?難受死了,你們還是過來打我幾下的好。」孫包立面呈痛苦道。




孫里同朝那幾個人一擺頭,各持棍棒走上前來,顯然事先已交待好了。




「包立,對不住了,你忍下罷。」一人說著,朝孫包立背部一棍子打去,也是不知厲害,未敢用力。




「撓痒痒啊!你狠些才好!」孫包立嚷道。




那幾個人互望了一眼,又看看了孫里同。孫里同道:「那就用力打他。」




於是棍棒飛舞,朝那孫包立身上打去。趴在凳子上的孫包立臉色紅脹,皮膚無損,呈潮紅而已。




拐子葯的藥力是令人體產生一種異常的抵抗力,將那外來的擊打力無形中卸去,而此同時,卻也將孫包立身上那種只有在病態中才能顯現的異常力量誘發出來,二力合一,本自愈強,好在有棍棒胡亂的外力打擊下,得以渲泄,不曾發作起來。




宋浩見孫包立在這種重力擊打下,尤自受住,且呈現出舒適之意,暗裡驚訝不已。望了唐雨一眼,意思是,你若是服此拐子葯,挺得住這般外力,便是與比你高出許多的高手對抗,也不落下風了。




唐雨見了,會意地一笑。心中也自對這種神奇的拐子葯稱奇不已。




那孫包立被一頓亂揍,皮肉卻自無損,眾人之棍棒如打在皮球上一樣,反彈開去。如此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孫里同見孫包立額頭上已見汗跡,忙擺手止了眾人,撤去了棍棒。孫包立趴在凳子上喘著粗氣,忽見其身形一顫,大汗淋漓,體內汗液若堤決口,瞬間從萬千毛孔中泄出,所著衣衫頓時濕透,若水潑過。體內的怪異之力竟也隨同汗液泄出,消散無形去了。




孫包立此時如釋重負,悶哼了一聲,半昏過去。




「忙將他抬進屋子,我已備好了獨參湯。」孫里同指揮了眾人道。




宋浩聽了,暗裡點了點頭,知道這孫里同準備得很是充分。孫包立津液大泄,當以獨參湯急補氣血,氣能生津,津能生血,以衡其勢。




宋浩、唐雨見孫里同按那老醫所指點的奇怪治法,果然將孫包立身內的怪力泄去,病源已絕,再無發病的可能,俱是驚嘆不已。奇人授奇方,奇方生奇葯,奇病奇治,是為一奇事也。




一個多小時後,孫包立逐漸醒來,重生之後,又似判若兩人,眼中有了正常的光彩,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宋浩診其脈,雖還虛弱,但已呈緩象,趨於平人,一身之病如失。




「宋醫生,早知道這般折騰我,我今天就不來二叔這裡了。」孫包立有些後悔地對宋浩說道。




宋浩笑道:「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治好你的病,否則在家裡我治上一年,也未必能醫得好你。」




「你這孩子,還不知道老天爺遣了貴人來救你,雖是早有奇人授法,若不得宋醫生相助,縱有奇葯也是無功。」孫里同感慨道。




孫包立聽得莫名其妙,宋浩與孫里同相視一笑,也未給他做解釋,由孫包立自家猜測去了。




唐雨這時輕聲道:「孫老先生,此法也應該與令郎一試。雖不能奏全功,也足以起一半之效,另施針葯,可保不犯。」




孫里同聞之一怔,隨即搖頭道:「他病程延久,以此法治已不濟事了,若控制不住,反生它變,治好一個,也就可以了。」說完,自行出去了。




唐雨無奈地朝宋浩一搖頭。宋浩笑了一下,未做理會。孫包用病症可控,對孫里同來說也是一種倚仗,人家想保住此異能,不願來治,也無奈何。




宋浩、唐雨和孫包立回到了阿肯村,此時已是一身輕鬆的孫包立還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宋浩治好了自己的頭痛病,又自感謝了一番。當村民們再見到孫包立時,多自驚訝道:「包立,今天咋象變了個人似的,精神多了,眼神也生動了呢!」




宋浩、唐雨聞之,欣然一笑。




見到劉勇,宋浩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只是說已將孫包立的病徹底治好了。為了不給那個孫包用增加麻煩,沒有說孫氏父子的事。




劉勇聞之大喜,跑到孫包立的家看了一眼,令孫包立感到莫名其妙,笑道:「劉警官,啥事?」




「你……你會笑了,果真是好了!」劉勇驚喜地道。




鎮上的派出所里,張永河聽到劉勇的彙報,大喜過望。又自向宋浩、唐雨表示了感謝。此時在修理廠的汽車已經修好,唐雨提了車和宋浩告別了張永河,又繼續上路了。




後來張永河還是將孫包立帶到了省城的大醫院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半年後,孫里同攜子孫包用棄了山中的石屋瓜地,不知所蹤。




唐雨、宋浩駕車一路行來,這日進入了青海境。西北高原之地,天高路遠,山雄地厚,粗獷渾奇,與人境感又是不同。




「這裡的天空真凈啊!象面鏡子!」唐雨情不自禁地讚歎道。索性將車停在了路邊,和宋浩下車觀賞景緻。




「久染此境,當是令人心胸開闊!」宋浩感嘆道。




這時,本是晴朗的天空開始變得有些暗淡起來。宋浩抬頭望了望天,說道:「高原氣候多變,怕是要有風雨來了。」




唐雨道:「不會罷,感覺不到要下雨的味道。」也是此時清爽無風,便是路邊的草木也皆未有搖動的跡象。




就在此時,天色忽地一暗,似乎有股濃雲從遠方的一山口處移來,遮天蔽日。四周隨之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令人恐意大增。




異境






夫道者,統生天、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陰陽動靜之機,具造化玄微之理。統無極,生太極。無極為無名,無名者,天地之始。太極為有名,有名者,萬物之母。因無名而有名,則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大道論》




「宋浩,有些不對勁,這天暗得異樣,不是要下雨的……」唐雨驚訝道。




「快回車裡!」宋浩望著不知為何愈來愈濃的黑氣,忙拉了唐雨坐回了車內。




而在此時,那種異常的黑色已是籠罩天地之間,且透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宋浩、唐雨感覺到了陷入黑暗的漩窩之中,一切瞬間失去了依附。




「宋浩……」本是膽略過人的唐雨也自害怕起來,抓緊了宋浩的手。




「別怕!」宋浩將唐雨攬在懷裡,靜待其變。




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黑暗,令人感覺到浸透在細細的濃濃的墨氣里,似乎能觸及到它的存在。




如此怖人的黑氣,令人茫然無從。宋浩從旁邊摸索到了一隻電筒,忙啟動開關,企圖用光亮驅散一些這種詭異的黑氣。




但隨即,更令人感到恐怖的現象發生了,本是電力充足的電筒,此時顯得電量不足一般,昏暗不明,顯出一種微弱的光色而已,光線且僅僅射出三四寸去,便被那黑氣阻擋住了,隨之暗淡了去。




這似乎是一種過路的黑氣,靜靜地流淌著,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汽車的車身雖感覺已經被浮起,卻未曾移動過,若懸空中。




濃濃的黑氣尤自令人感覺到了壓抑,呼吸不暢。




「不要怕!不要怕!」宋浩在此般異變之下,顯示出了男人的勇氣,安慰唐雨道。




但隨即,宋浩心中尤是大懼。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突然間失語了,雖是在說話,口中卻是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好象聲音未及出口,便被那詭異的黑氣吸收了去。




「怎麼會這樣!?」宋浩心中驚駭道。




這是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大限將至,萬物將被這黑氣吞噬。唐雨已是不敢再看這股異樣的黑氣,索性閉上眼睛,緊緊地擁在宋浩的懷裡,此時這是她感到唯一安全和所能依靠的地方。




充塞天地間的這股黑氣,也似乎令時間停滯了,並消融了萬物,也僅是能感覺到思維的存在,且在模糊中……




好象過了幾百萬年那般漫長……,忽然間,黑氣頓失,宋浩自感眼前一亮。車身、公路、天空、白雲,還有那遠處的山,一切是如又突然冒出來一般,令人恍然若夢。




宋浩轉頭望了一眼,從車窗內看到了那團黑氣的影子,消失在了遠方一處山谷之中。那隻還在開著的電筒,本來顯示電量欲耗盡,此時竟然也逐漸變得亮了起來。




宋浩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還嚇得擁在他懷中的唐雨,告訴她一切已經過去了。




唐雨睜開了眼睛,茫然地望著周圍的一切,也是如感覺到了一場夢境一般。二人呆坐車中,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相視無語。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輛過路的汽車從旁邊駛過,車內的兩個正在說笑的人詫異地望了這邊車裡的宋浩和唐雨一眼。從對方顯示的神色中倒是看不出他們也經歷了剛才的那種詭異的黑暗。




「哎呀!汽車怎麼跑到公路中間來了,剛才我停在路邊的?」唐雨驚訝道。忙又將車身移向了路邊。




隨後,兩個人下了車,站在那裡茫然無措。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啊?」唐雨問道。




宋浩搖了搖頭。雖是身處高原地帶,氣候多變,但是剛才的那般經歷,兩個人都明白,是與那天氣變化無關的。這種奇怪的經歷,成了宋浩和唐雨一生中永遠未能解開的迷團,日後也自未朝任何人說起過。




「宋浩,到前面找個地方先住下罷,這兩天我不想再走了。」唐雨說道。




「也好!」宋浩點頭道。經此異境,二人倒是需要調解一下心態的。




汽車行到了前方的一座鎮子上,宋浩、唐雨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休息了一會,二人便到街上閑走。




在一家飯店裡吃飯的時候,唐雨低聲對宋浩道:「宋浩,我怎麼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們。從白河鎮到上清觀,再到這青海,一路上總是有人觀察我們的舉動。」




宋浩四下望了望,倒是未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搖頭道:「你過於敏感了罷,我怎麼感覺不到。」




唐雨道:「我和你說過的,你的行蹤一直有人在注意。」




宋浩道:「管他是什麼人,有閑心就讓他們跟著好了。」




唐雨憂慮道:「不知他們意欲何為?此時的目標怕是不在那尊針灸銅人身上了。而是另有目的。現在對你關切的只有……」




宋浩知道唐雨要說什麼,搖頭道:「也未必是他們,或是仍有對那針灸銅人不死心的人。」




唐雨道:「二都也可能兼而有之。看來我們這次旅行不會那麼順利了。」




宋浩笑了笑道:「以前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我現在已是無所畏懼了,我便是有了什麼意外,天醫堂還有你在支撐。」




「別胡說,你不會有意外的。」唐雨道。




宋浩道:「那股莫名其妙的黑氣令人亂了神,我們休整幾天再走罷。」




唐雨心有餘悸地道:「以後別再提那股黑氣了,我不願再想此事。」




宋浩笑道:「好的,看來你的膽子還沒我的大呢!」




唐雨道:「那也要分是什麼事,人家畢竟是女孩子嗎!」




宋浩此時無意中一抬頭,忽然在街上的人流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一驚,忙起身細看時,已是無了那人的蹤影。




「怎麼了?」唐雨見狀訝道。




宋浩眉頭一皺道:「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他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是誰?」唐雨問道。




「那個醫門紀家的紀冬陽。」宋浩道。




「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掌握著無葯神方秘密的紀冬陽!」唐雨驚訝道。




「是他!」宋浩說著,轉身出了飯店。




唐雨忙結了帳,跟了出去。




二人在這座鎮子上找尋了一圈,也自未見到那紀冬陽再出現過。




「你不是認錯人了罷?」唐雨道。




「我對這個人印象極深,認不差的。紀家現因無葯神方遭到了變故,僅他一個脫身得逃,難道說是躲避在了這裡?」宋浩說道。




「我們要找到他嗎?」唐雨道。




宋浩搖頭道:「不論那傳說中的無葯神方真假於否,我們還是不要涉入此事中為好。聽說有許多人在找他,以圖他手中的無葯神方。他現在屬於落難之人,我們就不要再落井下石了,被人四處追殺的日子我是經歷過的,那不是一種什麼好受的滋味。」




唐雨聽了,點頭道:「那個什麼無葯神方和那尊銅人一樣,都是招禍的根源。我們敬而遠之最好了。其實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無葯神方的,不過你那師父倒是很感興趣,曾問過我的。」




宋浩道:「師父也是好奇罷了!」




宋浩心中此時也是猶豫,師父肖伯然顯是對此無葯神方是相當重視的,並且還專門派了師兄無果查辦此事,要不要通知上清觀自己在這裡看到紀冬陽的事呢。一念既起,宋浩隨又暗裡取消了這個決定,此行還是辦好自己的事罷。




迴轉旅館的路上,宋浩看到一家藥材鋪里有銷售冬蟲夏草的廣告。於是對唐雨道:「青藏之地善產冬蟲夏草,且多為真品,我們進去看一下,可為天醫堂訂購一批這種名貴之葯。」




二人進了這家藥鋪,看了部分樣品後,又問了一下,當地盛產此葯,且積貨甚多,同時又發現了質量上乘的紅花和鹿茸,價錢雖貴些,但相比天醫堂在當地購葯,便宜了很多,於是和店老闆訂購了一批。




回到旅館,宋浩高興地道:「到這原產地購葯果然便宜,質量又好,我看日後天醫堂要有專門的採購員才是。天醫堂所用之葯,一定要是最好的,這樣療效才能好,不枉了那些高手們的本事。」




唐雨道:「不錯,日後雖說是有秋茹主持萬松嶺的百草園,但不能佔盡天下之葯,而且數量上短時間內也未必能足貨供給,由專業人員建立專門的進貨渠道,把握好質量這一關,也是天醫堂立世的一個根本所在。」




宋浩點頭道:「天醫堂還有許多待完善的地方,一步步的來罷。」




唐雨隨後給洛飛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在青海訂購了一批名貴的藥材,近日發貨,讓她那邊注意接收。二人在電話里聊了半個多小時,笑聲嗤嗤不斷。




唐雨隨後笑道:「秋茹姐弟倆已經到了天醫堂了,並且已接管了萬松嶺藥材基地建設的工作,重現她的理想中的真正的百草園。鶯鶯還說,有我在你身邊,怎麼竟還請了一位對手回去。」




宋浩一時不解,茫然道:「什麼對手?秋茹可是藥王門的傳人,是弄葯的高手,有她加入天醫堂,天醫堂的葯才稱得上真正的中藥。」




唐雨聽了,也不作解釋,笑道:「她胡亂說著玩的,小孩子氣。」




「對了,鶯鶯還說,天醫堂新的大樓正在順利的建設中,你那三個朋友真夠義氣,不用天醫堂先付一分錢就動工建設了,原有的資金大部已投入到萬松嶺了。」唐雨又說道。




宋浩感慨道:「我也沒有想到劉天他們這麼大方慷慨,天醫堂發展的計劃都由他幫助實施了。也好,就暫借他們的力量罷,日後再回報是了。看來昔日將天醫堂建在白河鎮是最為明智的選擇,我那時還擔心地方小,不利於發展呢。」




唐雨笑道:「天時、地利、人和,都被你佔盡了,這樣還發展不起來,就是你本事的問題了。」




宋浩道:「關鍵是人和,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助我,天醫堂搞不起來真是對不住你們。」




唐雨笑道:「眾志成城!焉能不成就大事!」




宋浩道:「我們也要將此行的任務完成好,拿到那冊《奇方驗抄》,就能提前生產出效驗的成藥來,免去大家一定的研究時間了。還有,依秋茹提供的線索,不知道是否能找到藏有華佗麻沸散秘方的那個任志千。」




唐雨道:「盡人事以聽天命!我們努力去做就是了。」




宋浩先讓唐雨歇了,然後去服務台上朝幾名服務員打聽,此地可曾有過奇怪的現象,譬如突如其來的黑氣瀰漫天空。




那幾名服務員以為宋浩是在打趣,都搖頭笑著說不知道,也不曾聽說過。




宋浩其實也是試著問問而已,知道那種詭異的遭遇是他和唐雨無意中遇上的。或是天下間唯他二人有此異遇而已,否則若是種普遍現象,當地人不可能不知。




第二天一早,唐雨起來後,來到了宋浩的房間,說道:「宋浩,我們今天還是上路罷。」




宋浩知道唐雨昨天受到了驚嚇,於是笑道:「不是說好了,休整幾天再走嗎。」




唐雨道:「晚上睡了一覺,基本上沒什麼事了,並且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不必在此地耽擱了。」




宋浩道:「還是再歇一天罷,主要你是在開車,這方面我又替換不了你,休息不好是不行的,安全第一。」




唐雨道:「那好罷,再歇一天就是了,其實我們到了西寧再休整也一樣的。」






解救





二人在街上又閑逛了一上午,覓了些吃食,正準備回旅館時,宋浩忽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人,好象曾在哪裡見過,略做回憶,猛然恍悟。




「鬼醫門的人到了這裡!」宋浩驚訝道。適才看到的,是鬼醫門的那個所謂的軍師洪晃,正率著幾個人匆匆地走去。昔日宋浩曾見過他一面,故有些印象。




「鬼醫門的人到了這裡,難道說是……」宋浩隨即恍然大悟,拉了唐雨跟了上去。




「鬼醫門!」唐雨也自意識到了什麼。




那洪晃帶著幾個人出了鎮子,到了郊外的一片菜地旁邊,前方有兩間破敗的荒廢的房屋。




此時從一棵樹後閃出一個人來,迎向洪晃道:「洪先生,人在裡面。」




洪晃面呈喜色道:「好!抓到此人,老闆必有重賞。」




一群人悄悄摸了過去,將房子圍了起來。




「紀大公子,有客到了,怎麼也不出來迎一下啊!」洪晃站在那裡得意地陰陰笑道。




隨即從房子里走出一個面呈憔悴且現怒意的年輕人,正是那個紀冬陽。




「洪晃,你竟然追我到了這裡。」紀冬陽憤憤地道。




「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老子的手心,乖乖交出無葯神方,還能考慮饒你一命,否則就讓你追你那個固執的爺爺去。」洪晃冷笑道。




紀冬陽兩手一攤,冷哼了一聲道:「除了這身衣服,別無它物,不知道拿什麼給你。」




「無葯神方,也是那無方之神葯,此秘密必是記在你的腦子裡了。既然交不出東西來,那就和我們走一趟罷,到時候將無葯神方的秘密說出來就行了。」洪晃說道。




「就是將秘密告訴你們,憑你們這些資質愚蠢的傢伙,也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是如對牛彈琴一般,所以也是妄想。」紀冬陽冷哼道。




「放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告訴你一個秘密罷,當初你爺爺竊取了鬼醫門的無葯神方,其實是鬼醫門的老門主有意為之的。無葯神方窮極天地陰陽之秘,鬼醫門雖是掌握了秘方原本,但是沒有人能破解其核心秘密。所以老門主順水推舟令你的爺爺將方義盜去,借他之智來最終解開無葯神方的終極秘密,沒想到你那爺爺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竟然研究成了。可惜他不識相,未能令成果共享,欲擁奇自居,故遭此殺身之禍。」洪晃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鬼醫門居心叵測,卻也不知無葯神方本是我醫門紀家祖上失傳之秘,秘方原本在上幾代中不知怎麼到了鬼醫門,就敢妄稱是自己的東西。若非我紀家之物,我紀家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其秘密揭出。這是我紀家的獨有成果,你們鬼醫門想占現成的,就是取了我性命你們也休想得到真正的無葯神方。」紀冬陽漠然道。




「小子,別不識相,此事已經由不得你了。兄弟們,將他拿下。」洪晃不耐煩地一擺手。手下眾人立時逼了上來。




那紀冬陽本想在地上尋塊石頭抵抗,被人一腳踢翻。接著兩個人上前將其按住。




「帶走!」洪晃得意地一笑。




「將他放了!」一聲傳來,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出現了洪晃等人的面前,正是宋浩和唐雨。




「是你!」洪晃見了宋浩,頓時吃了一驚。昔日在月和銅礦,意外地出現了生死門的人,助宋浩安然無恙地脫身,尤是令洪晃記憶猶新。




紀冬陽忽見宋浩,也自一怔。




「宋浩是罷。」洪晃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說道:「原來你也到了這裡,此事還請不要插手為好,以免傷了和氣。」




「你們要帶走的人是我的朋友,既然他不願意和你們走,何必強人所難呢。」宋浩說道。




「宋浩!」洪晃此時猶豫了一下,說道:「洪某現在已經脫離了鬼醫門,另受於主家,而新主家是與你有很大關係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干涉此事才好,否則是令我們很為難的。」




「什麼意思,請說明白些。」宋浩眉頭一皺。




「好罷,那就和你實話說了罷,不過還請移步說話。」洪晃走向一旁說道。




宋浩防其有詐,手中暗扣了一針,隨那洪晃走去。唐雨則監視了其他的人。




在離眾人遠了些,洪晃這才朝宋浩一抱拳,恭敬地道:「宋先生,在下洪晃,現已另受聘於主家,那就是天醫集團,也就是天醫門。」




「你是天醫門的人!」宋浩聞之一驚。




「不錯,其實早在二十年前,洪某加入鬼醫門的時候,就已經是天醫門的人了,當年是受老闆所派,潛伏鬼醫門,查找無葯神方的下落。傳說中,無葯神方是出自鬼醫門的。」洪晃說道。




「怎麼,二十年前,天醫門就開始注意無葯神方了?」宋浩訝道。




「不錯。天醫門是天下眾醫門之首,凡相關醫藥事,莫不留意之。宋先生……」洪晃輕咳了一聲道:「你與天醫門的關係我已有所耳聞,昔日你落入鬼醫門,那時還不知你的身份,所以未加援手,還請見諒。我現在是為天醫門辦事,所以請讓在下將那個紀冬陽帶走。」




「齊家竟也能做出這等事嗎!」宋浩一時間大失所望。那齊延年為了無葯神方,竟也能再一次逼得人家破人亡。




「對不起,我與你說的那個天醫門沒有任何的關係,至於這個紀冬陽你也必需留下。」宋浩說道。




「宋先生,你這不是在干涉自家的事嗎。況且洪某受命,必需將紀冬陽帶回去,否則就會落入別人的手中。無葯神方若是面世,是必對天醫集團現在的製藥產業造成極大的衝擊,預防不當,甚至於是災難性的。」洪晃說道。




宋浩聞之,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這麼做是為了防止無葯神方面世。」




「應該是這樣的,同時也想搞清楚什麼是無葯神方。所以請宋先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讓我將人帶走。」洪晃說道。




「用不正當的手段逼迫人做不願做的事情,這就是天下醫門之首天醫門的做為嗎?請回去轉告你的老闆,做為醫道中人,應該積善行德,喪盡天良的事做盡,是要遭報應的。紀冬陽你們今天帶不走的,不信可以試試。」宋浩說完,轉身走去。




洪晃聞之愕然。




宋浩走回來,對按住紀冬陽的兩名漢子道:「放了他,不要讓我們動手。」




那兩名漢子見洪晃與宋浩相識,不知怎麼辦才好,望向了洪晃。




走回來的洪晃擺了擺手,意思是放人。然後無奈地對宋浩道:「宋先生,這件事你要負責任的,此人事關重大,你要是能將他帶回去也好。洪某不敢為難你,但日後老闆問起,洪某可要實話實說的。告辭!」洪晃說完,無奈之餘,率人去了。此人知道了宋浩的身份,也是明白日後宋浩在天醫集團的地位,倒也不敢造次。




「怎麼回事?」唐雨見狀訝道。




「我稍後再對你說。」宋浩道。隨後對紀冬陽道:「你受驚了!現在沒事了。」




紀冬陽冷哼了一聲道:「你不要裝什麼好人,看得出來,你們是一夥的,就不要在施陰謀詭計了。」




宋浩搖頭道:「你誤會了,我們路經此地,無意中發現了鬼醫門的人,這才跟了過來。事出偶然,你若不信,也沒辦法。你現在可以走了,不過日後要萬般小心,尋你並要得到那個無葯神方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紀冬陽聽了,疑慮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宋浩無奈地笑道:「你不走,我們走好了。」拉了唐雨轉身走去。




「等一下!」那紀冬陽猶豫了一下,喊道。




「還有什麼事?」宋浩回身問道。




「我千辛萬苦地跑到這裡,仍舊被人追了來,看來天下間已無我安身之處了。你當年因那針灸銅人之故,也曾被人追得滿世界跑罷,你是怎麼擺脫這件事的?」紀冬陽問道。




宋浩聞之笑道:「那是因為得到了別人的幫助才化解了此事。」




「我……我現在真是沒地方躲藏了,再被人抓到,極有可能要了命去,看你剛才的樣子,不象是對我有所圖的,可否讓我和你們走在一起?」紀冬陽低了頭,極是不情願而又無可奈何地輕聲說道。




「你要是願意和放心就和我們一起走好了,待尋到一安全的地方,你再住下不遲。」宋浩點頭道。




「你可想好了,將此人帶在身邊,可要給我們招惹麻煩的。」唐雨低聲提醒道。




「就帶上他走一段罷,他現在行蹤暴露,一個人亂走,遲早還會落入別人的手中。就當他是一位病人罷,我們給予的安全是醫他的葯,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安置他罷。況且他也是一位醫門中人,既然遭了難,做為同道,我們也要幫一把的。」宋浩說道。




唐雨道:「隨你了。這個紀冬陽性子陰沉,比剛才那個樣子陰險的人還不易對付,你不怕麻煩,就帶上他罷。」




宋浩朝站在遠處的紀冬陽一招手道:「過來罷,我們會為你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紀冬陽聽了,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隨自漠然地走了過來,淡淡地道:「那就多謝了!我餓了,能否舍一頓飯吃。」




「我們正好也沒有吃飯,那就一塊去用罷。」宋浩笑道。




三人吃過了飯,回到了旅館,宋浩又為紀冬陽開了一間房,讓他休息。然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唐雨已是坐在房間里等宋浩了,見他回了來,說道:「宋浩,這個紀冬陽抓到了你的弱點,是想讓我們保護他的安全。這樣一來,是必他招惹來的麻煩我們要為他擋了。是要耽擱我們要去辦的事。」




宋浩歉意地道:「沒辦法,他既然相信我們,又面臨危險,也只能和我們走在一起了。有你這個保鏢在,我認為沒什麼問題的。只是要令你多費些心思了。」




「看那紀冬陽的樣子,你的好心他未必領情。」唐雨道。




宋浩道:「也要理解他現在的處境,其實他也是不相信我們的,但和我們在一起,對他來說,能相對的安全一些。對了,那個叫洪晃的人,名為鬼醫門的人,其實是天醫門的人,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和天醫門齊家的關係,所以才沒有為難我們。無葯神方的面世,有可能要觸動大醫藥集團的利益,這個紀冬陽現在所面臨的麻煩要比我當年複雜得多。我們儘可能的保護他的安全就是了。」




唐雨道:「不如通知上清觀,讓你那個道家師父想辦法來保護他,或許也能替他化去這場危機。」




「對啊!師父會處理好這件事的。這次離開的時候,師父還給了我無果師兄的電話,現在就通知他。」宋浩聞之喜道。




電話接通,當無果聽到宋浩說紀冬陽和他在一起時,無果那邊顯得很是激動,忙說道:「你和唐雨帶他到西寧,我們在西寧見面。記住,一定要將人安全地帶到,然後由我將他安全地轉移到上清觀,師父那邊會處理好一切的。」




和無果通完了電話,宋浩高興地道:「這下好了,我們只要將紀冬陽安全地帶到西寧就行了,那裡有師兄接應我們。」




唐雨聽了,欣然道:「這樣就好了,要是一路上都帶著他,我也感覺不自在呢。到西寧也就一天的路程,明天一早出發,晚上就到了。將人交付給你的師兄們了事。」




「宋浩!」唐雨望了宋浩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無葯神方?現在可是個絕佳的機會。」




無葯而治





宋浩道:「無葯而治天下諸疾,是無可能,此事現在也是真假難辯,就不要和那些人湊熱鬧了。我和師父也討論過這件事,師父他老人家也自有些相信。不過在我看來,紀家還是得了一種特殊治病的法子,冠以無葯之名,愈顯其術罷了。紀家卻因此惹禍,紀冬陽也落得個逃亡在外。說起來也是可憐,也就不要再難為他了罷。」




唐雨道:「傳說得神乎其神!也不由得人不信了。你若是不感興趣也就算了。」




宋浩笑道:「若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天下醫藥豈不盡失,人人手中但得一份無葯神方,天下也自無病了,你認為那種事可能發生嗎?」




「說得也是!」唐雨笑道:「也不知道他們爭個什麼,最後令他們大失所望的時候,才會明白,神話在人間是不存在的。」




傍晚的時候,宋浩叫醒了還在睡覺的紀冬陽,隨後和唐雨一道出去吃了飯。那紀冬陽安心地睡了一下午,恢復了些精神。仍自沉默寡言,坐在桌子旁邊,恣意吃喝,好象這一切理所當然。




吃過了飯,回到旅館,三人坐在宋浩在房間里,一時相對無語。




過了好一會,紀冬陽才說道:「宋浩,我知道你們對我也是有目的,但我感覺你不會害我的,所以才決定跟你們一起走。不過你放心,若能給我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也會回報你的。」




唐雨聽了,不快道:「你這個人怎麼能這樣,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也是你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宋浩才收留了你。你卻以為我們對你懷有目的,得了,你還是走罷。免得被我們將你看做寶貝的那個什麼無葯神方的偷了來。」




「真正的無葯神方本無方可立,神仙也偷不去的。這可是爺爺苦心研究了一輩子才搞清楚的東西。世無湊巧之事,否則你們不會在這裡出現的。」紀冬陽冷哼了一聲道。




「隨你怎麼想了!既然你認為我們是有目的的,那就告訴我,世界上果真有那種無葯而能治癒天下諸疾的神方嗎?」唐雨不屑地道。




「當然有了,無葯神方以天下萬物為葯,法於陰陽,合於術數。此術一出,天下醫藥盡廢,只是此神方不能普及,只有那般熟悉陰陽變化,曉得萬物之理的人才能悟得,說於你們也是不懂,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枉費心機。那些人以為抓到了我就能得到無葯神方,那是在做夢。我是怕受些皮肉之苦才跟了你們。放心,待我日後治好了幾位富貴之人,得了好處,自然少不得你們一份。」紀冬陽說道。




「稀罕!」唐雨白了紀冬陽一眼。




「紀兄!」宋浩說道:「持術傲物,本無不可,也是以此安身立命的根本。不過若不善用,也是惹事生非的根源。你的東西我們不感興趣,也不要懷疑我們的用心,否則就沒意思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了。我敬你是醫門紀家之後,這才幫助於你。根據你目前的處境,不宜再顯現於人前,更不要說醫病於豪門了。那般富貴,不是你現在所能去追求的,保命安身才是最重要的。我有個建議,明天我們會到西寧,那裡會有我的道家師兄接應我們,他們是方外之人,你可隨了他們去。暫避世外,待風頭過後,你再出來不遲。」




「你說什麼?要將我交給別人,這可不行,眼下我只信任你,別人我一個都信不來的。誰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思。」紀冬陽一驚道。




「你聽我解釋。」宋浩說道:「我先前落難之時,避得一世外之地,那裡是一座道觀,人多不知,你可暫避那裡,待外面對你的注意力少些後,去留自便。道觀里的主持是我的師父,你去那裡我是最放心的。」




紀冬陽搖頭道:「我不去。」




「喂!你要想清楚,我們還要去辦自己的事,你跟在身邊總會惹來麻煩的,給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已。」唐雨說道。




紀冬陽猶豫了一下,問道:「那裡真的是安全嗎?」




宋浩點頭笑道:「你放心,不僅安全,更是一修習所在。道觀里的師父和師兄們也都是懂醫的,你也可以和他們交流交流,也不空費了時日。我曾在那裡住了近一年,淺悟醫道之旨。你雖擁有奇術,但術限一身,不能廣濟,也是一種遺憾。」




紀冬陽聽了,低頭不語,顯是默許了。




宋浩、唐雨二人心中雖是對那無葯神方感到好奇,但為了不令那紀冬陽另生懷疑,也就沒有再問及此事。又悶坐了一會,各回房間休息去了。




半夜裡,旅館內一位客人忽然大聲呼救。原是此人醉酒晚歸,半夜裡被肝區陣陣刺痛疼醒,滾落床下,竟不能起,不得已大聲呼救。值班的老闆聞聲趕來,命服務員欲上前攙扶,卻被拒絕,已是疼得近不得人了。




宋浩、唐雨也被驚動,過來看時,見那人冷汗直流,咬牙硬撐。宋浩剛要上前欲施針急救。忽聽身後有一人道:「我來治罷!」




宋浩、唐雨回頭看時,卻是那紀冬陽。唐雨心中一動,暗裡拉住了宋浩,意思是要看看紀冬陽施以何術。宋浩會意,站在一邊未動。




旅館老闆見有人上前醫治,知道是懂醫的,自是一喜,忙謝過了,否則就要給醫院打120急救電話了。




「去端一碗『陰陽水』來。」紀冬陽吩咐道。




「陰陽水?」旅館老闆聞之一怔。




「就是涼水和熱水各一半。」紀冬陽說道。




「哦!明白了,快去!快去!」旅館老闆驚訝之下,忙叫服務員準備去了。心中怪異,以為遇到了江湖神棍。大半夜裡暫且一試,不行再送醫院罷了。




「還有,你們這裡有糧食罷,再取黃豆五粒,赤小豆三粒,綠豆四粒。搗碎了混於陰陽水中與他喝下。」紀冬陽抬起頭來四下望了望,說道。




「這些都有,兄弟,可別誤了人家的病。」旅館老闆有些擔心道。




「小病一樁,不用多慮。」紀冬陽不以為意道。




宋浩、唐雨二人愕然地望了一眼,知道那紀冬陽在施展他的無葯神方來治病了。此法奇特,不知何理。




不多時,東西齊備,服務員將「藥水」端於紀冬陽。




紀冬陽道:「你喂他罷,要一口氣全部喝下,三分鐘之後,自會痛止。」說完,竟自轉回房間去了。




「這……這樣能行嗎?」那個服務員有些哭笑不得。




「讓你喂你就喂罷,不行再打醫院的電話。」那旅館老闆吩咐道。說話間,也撓了撓自己的頭,心裡不託底呢。




待服務員將那碗無葯的「藥水」給那人喂下,滿屋子的人便靜觀其變。幾名客人則在搖頭不已。




僅僅一分鐘的時間,坐在地上的那個人好象緩過了勁來,臉上痛苦之色大減。又過了一會,竟自行站了起來,復躺床上。長吁了一口氣道:「我的媽呀!早知道喝一碗水就好了,就不叫你們了,謝謝各位了。」顯是在剛才痛作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人為他開了藥方。




「你真的不痛了?」旅館老闆驚訝道。




「不痛了!好了!好象昨日和朋友喝酒喝得急了,引得肝病犯了。」那人說道。




「真是神了啊!」屋中的幾位客人和服務員們驚嘆不已。




宋浩暗裡點了點頭,然後拉了唐雨悄然退出。在紀冬陽房間的門口停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世上真有無葯神方啊!」唐雨驚訝道。




「眼見為實,今天算是見識了!」宋浩感慨道。




「用這種簡單的法子就能止痛醫病,沒道理啊!應該是他暗裡施了什麼禁咒罷?醫道中也有禁術一說的。」唐雨懷疑道。




「應該不是。」宋浩搖頭道:「他站在那裡始終未動,並且沒有接觸到任何東西,都是服務員去準備的。起作用的只能是那碗水和數粒雜糧了。」




「一碗陰陽水,黃豆五粒,赤小豆三粒,綠豆四粒,短時間內竟能止住如此巨痛,堪稱神奇!醫者意也,以此來解,也似乎合了陰陽五行之道。」宋浩有所悟道。




「啥意思?說來聽聽。」唐雨忙問道。




宋浩道:「時間在夜晚,陰陽交替之際,一碗陰陽水是也。那人手捂右肋部,當痛在肝區,適才病者自己也已證實了的。醉酒以歸,肝氣不達,引發舊疾,是以痛作。肝在五行屬木,色青,也即綠色,易數上應四,故以綠豆四粒應之。肝氣犯胃,木克於土,也當以調以脾胃緩之。其在五行屬土,色黃,易數上應五,故以黃豆五粒應之。酒氣發火,傷肝而擾於心,反致心火伐肝木。心在五行屬火,色紅,易數上應三,故以赤小豆三粒應之。所謂,法於陰陽,合於術數,便是如此了。」




「這也太玄了罷!」唐雨搖頭道。




「說起來是太玄了,但目前也只能這樣解釋了。在這個病上,紀冬陽應該將陰陽五行術數之道發揮到了極至,也並不是任何人這樣來做都有效的,要應人、應時、應地、應病才行。」宋浩說道。




「我看他也注意了時間,在看牆上的鐘錶呢!」唐雨道。




「這便是他的高明之處,也是這道無葯神方奏效的原因。只是如何令這些因素應這個病,也只有他才能理順得清楚了,他應該是掌握了什麼規律的。」宋浩說道。




「這小子,果然有些造詣!我當是小看了他呢!」唐雨此時也不得不佩服道。




「師父一生精於陰陽五行之道,只要紀冬陽點示些要旨,師父自會明白其中的奧秘,觸類旁通,無葯神方也自無秘可保了。」宋浩興奮地道。




「原來你將他送往上清觀,也是有這個心思的。」唐雨笑道。




宋浩道:「師父對無葯神方很是感興趣,就滿足他老人家這種好奇心罷。」




唐雨道:「紀冬陽用此簡單而奇特的法子治好了這位客人的病,明天是必引起驚動,他的行蹤自會暴露天下的。我看我們應該立即離開這裡,免生它變。」




宋浩點頭道:「你想得真是周道,好罷,我們現在就走。」




宋浩隨即喚醒了正在睡覺的紀冬陽,說是趕路。




「天還未亮呢!走那麼早幹嗎?」紀冬陽一臉的倦意道。




「天亮後你可能就走不得了。」宋浩笑道。對眼前這個曾出賣自己的人,宋浩心中也充滿了敬意。




紀冬陽隨即恍悟,忙穿好了衣服跟了出來。




見宋浩、唐雨、紀冬陽三人要走,旅館老闆挽留道:「三位還是多住幾天罷,費用全免,也給我們的一些親戚朋友看回病。」




唐雨笑道:「等有機會我們再來,現在有事去罷,耽擱不得的。」




旅館老闆無奈地送出。




三人上了車,乘著夜色離開了這座鎮子,擇路西寧而去。




唐雨在出了鎮子時前後觀察了一下,見無它車相隨,心中稍安,加足馬力,汽車飛馳而去。




「紀兄,手段真是高明啊!所施之術,應該屬於無葯神方罷。」宋浩對后座上的紀冬陽說道。




「算你聰明!無葯神方止諸痛最為快捷,也是我最拿手的。」紀冬陽頗顯得意之色。




「知道鬼醫門當年為什麼逼我爺爺,還有現在那些人為什麼非要找到我不可了罷。無葯神方在宋朝時也僅僅是被我紀家的先人研究出了一回,但其術隨即又失傳了,只留下了一個傳說而已。現在終於又被爺爺破解其秘,並同時傳授於我。爺爺也因此被那些人害死了。」紀冬陽又自滿面凄然地說道。




奇門醫術





「是洪晃那些人害死的紀老前輩嗎?」宋浩問道。




「是另一伙人乾的,也不知什麼來頭。不過洪晃這些人逼得我最緊,有幾次險些落在了他的手裡。」紀冬陽憤憤地道。




宋浩聽了,不由升起了一種憂慮。知道除了天醫門,還有其它的江湖勢力在追查紀冬陽的蹤跡。




「天醫門!」宋浩暗裡嘆息了一聲,無限感慨。




天色漸亮,路經一集市時,唐雨停下了汽車,三人尋了一家飯館吃飯。




「宋浩!」咀嚼著食物的紀冬陽,遲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了!我以前曾那麼對你,你卻不記前嫌地來幫助我。」說著低下了頭去。




宋浩聞之,釋然一笑道:「沒什麼,過去的事不提罷。你現在是醫門中別生的奇數,我當是有責任保護你的。只是希望日後你能善用無葯神方,濟世利民,創造一個醫中奇蹟出來。昨晚已是見識過了,雖未知是何種道理,但立生如此奇效,針葯所未能為。可見醫中異法奇術,還不是世人所能了解的。在此,向你和紀前輩表示敬意!」




「你們聽說過醫中奇門罷?」紀冬陽說道。




「醫中奇門!」宋浩、唐雨聞之一怔。




「禁術、布氣、祝由,還有無葯神方皆屬此列,皆自不假於醫藥,藉助『自然之力』而治。前幾者需要一定的修為方可施術,無葯神方但知數則可。人與天應,皆有大數,兩不相應,便生病症,施法使其數合,陰陽順應,自然而然,但如得了靈異鑰匙,打開病灶之門將其放出便是了。」紀冬陽說道。




「當真可包治天下諸疾嗎?」唐雨問道。




紀冬陽搖頭道:「也不盡然!這就要看你『辨數』的能力達到什麼程度了,人與天數若能合到極致,也自無所不治。」




「辨數!?」宋浩訝道:「何為辨數?」




紀冬陽道:「醫者臨病時需辨證,無葯神方則是辨數,當以意辨,辨證天地之大數。這之前要窮究陰陽五行之義理,明了天人萬物之大數才可,方自能有所領會,主要的也是有一個『悟』字在裡頭的。」




宋浩點了點頭道:「你這『意辨』也是入了道了!」




紀冬陽又吃了幾口飯菜,望了望宋浩、唐雨二人,說道:「你們就不問我無葯神方真正的秘密是什麼,又是如何辨數的嗎?」




宋浩笑道:「那是你的秘密,同為醫者,我們雖是好奇,但是你不說,我們也無權過問。」




唐雨笑諷道:「你日後還是抱著無葯神方的秘密躺進棺材裡好了,這個世界照樣運轉,陽光仍舊會普照大地。你那種令醫藥盡廢的神方奇術,可能適合宇宙卻不適合地球的。」




紀冬陽聽了,未言語,低頭吃飯。紀家族人以性命換來的無葯神方,他欲以擁奇自居,不願輕意示人,更莫說傳授於人了。




吃過了飯,三人又繼續乘車趕路。




這時,宋浩的電話響動,宋浩拿起看時,笑道:「是鶯鶯的。」隨即接通。




「宋浩,你們現在到哪裡了?」洛飛鶯問道。




「正在趕往西寧的路上,天醫堂一切都還好罷?」宋浩應道。




「一切都好,只是我心情不好,早知道讓小伍看家,我和你們一同去好了。」洛飛鶯幽怨地道。




「爺爺和那幾位師父們年紀都大了,天醫堂也要有個主事的才行,放心好了,我們辦完事會很快回去的。」宋浩說道。




「你……你請了秋茹這個漂亮的妹子回來幹什麼,嫌家裡還不夠亂啊!」洛飛鶯猶豫了一下,頗是責怪地道。




「你說什麼啊?秋茹怎麼了?」宋浩訝道,一時未解其意。也是在行駛的車上聽得不甚清楚。




「沒什麼啦!看把你緊張的。」洛飛鶯話語一轉,說道:「上清觀的那個肖老道,也就是你的師父,派人送來了一汽車的醫書古籍,說是贈送你的,以做為天醫堂的藏書,我已經收下了。爺爺他們幾位老人家見了,象是得了寶貝,說是這批古書價值連城呢!那個肖老道對你倒是夠意思。」




「是嗎!」宋浩驚喜道:「太好了!這些可是日後研究醫學的最好的資料!你先找個房間放了罷,待天醫堂新樓建成後,專門成立藏書室收藏。」




「知道了,你和唐姐姐快點回來罷,我好想你們的。天醫堂新樓的地基工程都快建好了,馬上就要起樓架了。劉天說了,要給你建座十二層的高樓,帶電梯的。」洛飛鶯說道。




宋浩這才想起,家裡進行得熱火朝天,而自己卻未曾打電話問候一下劉天他們。在和洛飛鶯又閑聊了幾句之後,掛斷,然後拔通了劉天的手機。




「哈哈!是宋浩啊!聽洛小姐說你們到了青海了。別急著回來,慢慢的辦你們的事罷,我們這邊爭取在你和唐雨回來之前將天醫堂建好落成,給你一個驚喜。」劉天高興地道。




「劉天,一切有勞了!」宋浩感激之餘,深感歉意地道。




「和我們千萬別客氣!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一切都不成問題。宋浩,你可真行啊!出去一趟,人還沒回來,就已經請了一位種葯的大美女回來。唉!你這種有福的人我們是沒法子比的。」劉天故作嘆息狀。




「不要胡說,人家是天醫堂請的弄葯高手,你們三個傢伙若是有本事,自己爭取好了。」宋浩笑道。




「真的!這可是你自己鬆口的,我們可要展開攻勢了。」劉天驚喜道。




和劉天通完了電話,宋浩搖了搖頭,笑道:「秋茹到了天醫堂,擾得那三個傢伙亂了心思呢!」




唐雨望了宋浩一眼,呶了呶嘴道:「那三個人一臉的色相,不要令秋茹生煩才好。也是她柔柔弱弱嬌貴的樣子,便是我們女人見了都自生憐惜之意,莫說那三人了。」




宋浩聽了,笑了一下。




「宋浩,你成立了天醫堂!是自己辦的醫院嗎?在什麼地方?」坐在后座的紀冬陽問道。




「是的。」宋浩應道,隨後告訴季紀冬陽天醫堂在某某省的某某縣的白河鎮。




「哦!」紀冬陽漫應了一聲,未在言語。




「師父已經將上清觀的醫學藏書盡數運到天醫堂了,師父如此看重於我,日後若是做不出好的成績來,真感覺對不住他老人家呢!」宋浩感慨地道。




「遇到這樣的好師父,是你的造化!只有用成就來報答他了。」唐雨道。




「是啊!」宋浩感激地道。




宋浩隨後回頭對紀冬陽道:「我們剛才說的上清觀就是你日後要去的地方,你先在那裡暫避一時,待事情過後,你若是想得到我們的幫助,可到天醫堂來找我。」




「我日後也會成立一個神醫堂的,專門以無葯神方行世,如果搶了天醫堂的生意,你可不要介意啊!」紀冬陽躊躇滿志地道。




正在開車的唐雨聽了,冷哼了一聲。




宋浩笑道:「紀兄日後若能以無葯神方行醫濟世,當是無上功德!若是果建其功,對我們天醫堂來說也是一種激勵。醫家行醫,在於濟生救人,勿以生意來論的好。」




「還不是一樣,醫以致富,才能顯出你的本事大小。天下之事,莫不是以生意來做的,都是一個利字當先。你能喊出『天醫』之名,造出此勢,還不是令人信你,捧了錢財送上門來。」紀冬陽說道。




「醫能自養,方可行世,另建功德。若總執於錢物之上,不免會影響對疾病的判斷,視病家以貴賤來醫了,那樣離醫道正途遠了。「宋浩說道。




「人間三百六十行,莫不是生財之道,求富之本,否則習之何益?」紀冬陽自以為是道。




「你說的不錯,人無論從事何種職業,無非是求個安身立命之本。但天下間唯醫道一途有別,關乎性命之事,勿論何時何地何原因,總以救人活命為第一要務,否則不足以言一個醫字。」宋浩說道。




紀冬陽聽了,未在回應。過了一會,忽又問道:「你那具宋朝的天聖針灸銅人賣了多少錢?可是用這筆錢創辦的天醫堂?」




「這件事與你有關係嗎?」唐雨實在是忍不住,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問問而已。參照一下,也看看我紀家無葯神方的售價,你那針灸銅人僅是一具而已,賣了也就沒有了。我這無葯神方則是無形之物,可複製千萬。當然,只有賣給那些有點悟性的人才行。」紀冬陽頗為得意地道。




「那你真是發大財了!我看你那個什麼神醫堂也不用開了,就辦一個無葯神方技術傳授班得了,聽課費一人一百萬,幾百人一堂課,豈不更省事。」唐雨不屑地道。




驚走





「你這個主意真是不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一百萬也算是便宜的了,也只能獲得個初級水平。高級班更貴的。放心,日後開課時,對你們半價,誰叫我們是朋友呢!」紀冬陽興奮地道。




「不稀罕!」唐雨淡淡地道。




宋浩坐在那裡搖頭笑了笑。




下午時分,宋浩看到了前方呈現出西寧市的樓群,暗裡鬆了一口氣,知道那紀冬陽現在已是身無分文,於是從皮包里取了兩千元錢,轉身遞於他道:「紀兄,到了市裡我們就要告別了,這點錢你放在身上零花罷。」




紀冬陽見了,先是一怔,猶豫了一下,隨後不客氣地接過來,淡淡地道:「以後我會還你的。」




宋浩笑道:「那倒不必了。」




汽車進了西寧市裡,宋浩拔通了無果的電話,無果告訴他在清真大寺門前相見,他和無法無天正在趕過去。




唐雨停車問了一下路人,知道了清真大寺的方向,驅車而去。




到了清真大寺附近,唐雨尋了一空地將車停了。




宋浩道:「你們在車上等一會罷,我到寺門前等師兄他們。」說完,下了車,朝清真大寺的門前走去。




這清真大寺是西寧市規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建築,飛檐斗拱,輝煌壯麗。其正門為一鵝黃色的西式大門,雅觀悅目,上嵌「東關清真大寺」。遊人信徒如織,川流不息。宋浩站在門前候了,想稍後和唐雨進去遊覽一番。




不多時,宋浩從人群中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無果、無法、無天三個已是俗家打扮的師兄興沖沖地過了來。




「師兄!」宋浩招了一下手,高興地上前迎去。




見到了宋浩,那三人也自驚喜。




「那個紀冬陽呢?」無果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和唐雨在那邊的車裡等著呢。」宋浩應道。




無果聽了,略鬆了一口氣,笑道:「沒想到這個紀冬陽被你遇上了,天助我也!」




宋浩道:「也是偶然間遇到他的,正被人追趕,考慮到他日後的安全,也只有將他送到上清觀才算妥當。」




無果笑道:「你想得很對,此人到了上清觀,自會絕了他人之念。」




無果三人隨了宋浩朝停車的方向走去。無果興奮道:「宋浩,知道嗎,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師父一生曾有兩個最大的願望,一個是從千萬人中擇一高徒,授以醫道,宏揚醫學,這個你是做到了。令一個就是迷醉於傳說中的那種無葯神方,自想窺破其秘,否則將是終生遺憾。」




宋浩聞之訝道:「師父對這無葯神方竟如此感興趣!」




無果道:「此奇術若是應世,幾無成本,當會廣濟於民,師父也自想建此功德。」




「哦!」宋浩心中對師父肖伯然充滿了無限的敬意。




到了停車的地點,只見唐雨站在車門前,一臉的茫然。見了無果、無尖、無天三人,先是笑著打了聲招呼。




「紀冬陽呢?」宋浩問道,此時並未見到他在車裡,以為方便去了。




唐雨無奈地兩手一攤道:「跑了!」




「跑了!」宋浩聞之一怔。




無果、無法、無天三人則是臉色一變。




無果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冷聲道:「找到他!」




無法、無天二人應了聲,轉身搜尋去。




「宋浩師弟,繼續去辦你的事罷,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後會有期。」說完,無果也自急匆匆地去了。




「師兄……」宋浩一時茫然無措。旁邊的唐雨見無果剛才失望的神情,眉頭自是一皺。




「他怎麼跑了啊?」宋浩隨後問道。




「本來坐在車裡好好的,不知道他忽然看到了什麼,一時驚惶失措,開了車門就跑了,連招呼也未打一聲。接著你們就過來了。」唐雨說道。




「他看到了什麼?」宋浩訝道。




「應該是看到了令他感到害怕的人了,當時他臉色都變了,眼呈驚恐,開了車門就跑。」唐雨道。




宋浩望了望前方清真大寺門前的人群,搖頭道:「就算看到了追趕他的敵人,也不用跑啊,有你在,還有我那三個師兄,什麼人也不能再動他分毫的,怎能說跑就跑呢!」




「宋浩,你不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怪嗎?」唐雨猶豫了一下,說道。




「怎麼有點怪了?」宋浩訝道。




唐雨認真地道:「我若是說錯了你不要責備我,我感覺是你那三個師兄將紀冬陽嚇跑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將他嚇成那樣?」




「不會罷!紀冬陽和師兄們並不認識的,怎麼能嚇跑他呢?一定是見到了其他的什麼人。」宋浩詫異道。




「我也是猜測而已。」唐雨呶了呶嘴道。




事發突然,宋浩也無了再游清真大寺的興緻,隨後和唐雨找了一家旅館住下了。




吃過了晚飯,宋浩坐在房間里百思不得其解。本來自己計劃將紀冬陽安全地交到師兄無果手上,然後移送上清觀,以避開江湖風雲。他如何就跑了呢?即使看到了追趕他的敵人,也不至於隻身逃去,那樣會更危險的。有唐雨和三位師兄在,足以應付任何意外之變。




房間的門一開,唐雨進了來,她出去買了些水果,冼凈了端了過來。




「唐雨,我也感覺今天的事有點奇怪,紀冬陽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並且是相信我們才和我們走在一起的,也應該相信我們有能力保護他的安全,為什麼突然就跑了呢?這其中還是有原因的,你再幫我分析分析,看看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宋浩說道。




「我剛才將事情的經過又仔細的回憶了一遍,有幾個疑點說於你聽,還是與你那三個師兄有關的。」唐雨道。




宋浩眉頭皺了一下,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罷。」




「首先,紀冬陽認識你那三個師兄,你那三個師兄也認識紀冬陽,並且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厲害關係,尤其是令紀冬陽害怕見到他們。」唐雨說道。




「根據是什麼?」宋浩問道。




「第一,紀冬陽相信我們,即使發現了其他的敵人,也會告訴我而不會自行逃走的。然而當他發現了你和他的敵人走在一起的時候,這才令他怕上加怕。他應該是看到了你們走在一起的,所以才不顧一切地逃走。第二,當知道紀冬陽跑了的消息時,你那三個師兄很是失望。當無果說『找到他』時,你那兩位師兄竟然轉身追去了。這說明,你的師兄是認得紀冬陽的,否則那麼多人,他們追誰去。第三,在清真大寺門前見面只有你的師兄們知道,紀冬陽認識的敵人在那裡出現的機率非常小,幾乎沒有,他突然逃跑,是因為他看到了令他恐懼的敵人。還有一點,那就是,你的師父對無葯神方不是一般的感興趣,而是非常的感興趣,所以有時候也未必不會採取些非常的手段去得到它。紀冬陽現在是個關鍵的人物,得到了他,等於得到了無葯神方。」唐雨緩緩地說道。




宋浩聽了,沉默不語,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自己的三個師兄將紀冬陽嚇跑的。是的,師父迫切地想知道無葯神方的秘密,因為無果說了,這是師父一生中另一個願望。可是,這畢竟有點逼迫紀冬陽的味道,強人所難了。一向光明磊落的師父和師兄們會這麼做嗎?




宋浩想不通,便想打個電話朝無果問個明白。卻被唐雨止住道:「你要給你的師兄打電話問清楚此事嗎?」




宋浩道:「不錯,問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唐雨搖頭道:「此事你不要牽涉過深為好,因為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你並不知道。事實表明,你那個道家師父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偉大,縱然給予了你個人萬般好處,但在此事的表現上,不得不令人懷疑他的用意。肖老道在江湖上本身就是一個迷樣的人物,沒有人了解他。目前你們之間還是保持這種正常的師徒關係為好,有些事情就不要過問了。」




「你將事情看得過於複雜了罷,說得也太過了。師父是想得到無葯神方,也是醫家本性,好奇使然,想了解其秘密而已。見過紀冬陽一次驗證之後,我們不是也更好奇了嗎,只是礙於情面,和他那個人的固執,我們才未強其所難。所以說師父想得到無葯神方而找紀冬陽也是一種善意的行為,不足為過。」宋浩說道。




唐雨道:「我感覺事情不是那簡單的,尤其是我見到無果聽說紀冬陽跑了的消息時的那種表情,很是失望甚至於是憤怒,他們和紀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再說,就是你師父想得到無葯神方,也不能採取逼迫的手段,否則和那些追趕紀冬陽的人有什麼區別。」




宋浩聽了,無言以對。




「還有!」唐雨又說道:「昨天見到的那個洪晃,自稱是天醫門的人,也就是說天醫集團指使他追拿紀冬陽的。可見無葯神方已擾得人心大變,本令人尊敬的人物在此事上皆自方寸大亂,紛紛採取非常手段,你師父的行為也就可以理解了。」




「天醫集團做這樣的事可以理解,他們那些人為了達到目的是不擇手段的,我已經領教了,並且也成為了其中的犧牲品。然而師父應該不是你想像得那樣複雜,此事我日後會問明白的。」宋浩說道。




「此事你還是不要再行過問了,那個無果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也是不想令你再涉及此事中。所以一切就詳裝不知罷。師門的秘密,你全知道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唐雨說道。




「唉!怎麼會這樣!好罷,我聽你的,此事就不管它了罷。」宋浩無可奈何地道。




唐雨聽了,欣然一笑,將臉上呈現出的一絲憂慮之色掩去了。




「只是不知道紀冬陽能躲哪去。」宋浩又搖了搖頭。




唐雨道:「這個人執著於財富,有些財迷心竅了,雖是持有奇術,將來也難有大的作為。只要不被人抓住,有術在身,也自餓不死他。便是被人拿住了,以他的性子,寧死也不會說出心中的秘密,暫時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不用擔心他罷。」




「以術獲難,亡命天涯,也是苦了他了。但願他能安全脫身,從此隱姓埋名,不再招來麻煩為好。」宋浩感慨道。




「他要是能做到這點,也是他的福份,就怕難過名利之關,終要持術顯名於世,那時福禍難料了。」唐雨道。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上街購買了部分物品,然後驅車繼續上路,離開了西寧市,奔那青海湖而去。




中午時分,正在駕車的唐雨看到前方公路上有一人在揮手攔車,路邊還停了一輛貨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一輛先行經過的車輛未理會那年輕人,竟自去了。




行到近前,看到貨車的旁邊還站有一中年人,地上擺放了一些工具,顯是車輛在半路上出了故障,修理不得,在尋求過路車輛的幫助。




那名攔車的年輕人看到一輛轎車過了來,並放慢了速度,不由一喜,臉上露出了希望,連著揮手示意。




唐雨將車停下,搖下車窗,問道:「怎麼了?」




「這位大姐,幫幫忙好嗎,我們的車壞了,有幾個配件必需到前面的鎮子上才能買回來更換,搭個方便好嗎?」年輕人急切地道。




唐雨望了一眼那輛貨車和站在旁邊的那個樸實的中年人,顯然不似有詐,果然是遇到困難尋求幫助的,於是點頭道:「那就上車罷,捎你一程。」




年輕人聞之大喜,忙轉身對那中年人道:「爹,你看好車等我回來。」說完上了后座。汽車啟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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