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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能不能生情?五年前她拿槍對準他,五年後她卻被作為禮物送給他

雲城,最繁華高聳的大廈。

頂樓高處,盛安集團總裁辦公室。

落地窗泄進傍晚的霞光,反射在男人清清綽綽的身姿上。

留著簡單的黑色短髮,英俊的五官猶如雕刻般,渾身透著與生俱來的儒雅和矜貴。

他剛處理完事務,站在窗口看了會底下的車水馬龍,才把目光投向桌上的文件。

這是一份收購許家的文件,計劃差不多完成了,明天稍作處理就可以。

「三少。」推門進來的是秘書成文,走進桌前,「跟你說件工作以外的事啊,那個許家發來消息讓你饒過他們,許家明天會送來女兒當禮物。」

被稱三少的關靖北眼皮未動,合起桌上的文件,淡淡地開腔:「女兒?」

頓了不到半秒,他接著道:「是不是那個三番兩次想爬我床上的女人?A杯吧?」

成文汗顏,自家主子記憶力怎麼這麼好,簡直奪秘書的飯碗啊。

「成秘書,你不是第一天在我這裡做事了,送女人這東西,也來彙報?」

成文摸了摸下巴,乾乾笑著:「三少,你確定不要他們送來的女兒?」

「呵。」

以往這個音節的發出,代表三少不悅了。

成文跟了他多年,什麼世面沒見過。

他不怕死地道:「那成,我去回絕他們,咱三少才不稀罕許願小姐。」

話音剛落,忽然一段玻璃破碎的聲響刺入耳膜。

轉椅上的男人冰著俊美的容顏,目光絲毫不遺地落在秘書身上。

他的喉間壓抑,生硬地擠出兩個字:「許願?」

像是不確定的一問,又像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低喚。

成文小心翼翼地問:「三少,你還記得這個名字?」

許願,許願——這個深入骨髓的名字,關靖北怎會不記得。

那時他心底不可言喻的痛處,至今在胸口留下的傷疤提醒著他過去的一切,清晰得仿若就是昨天的事。

成文很少見過三少如此喪失理智,這麼多年,三少一直溫淡冷漠,很少有事讓他如此失去自己。

他這樣沉穩的人,即便是聽到大哥死去的消息也不曾慌亂。

卻敗在這個名字上。

成文掃了眼地上的碎片和水漬,聽見男人低沉地命令。

「不要明天!今晚,我要見到這個女人!」

成文連連應著,拿著手機聯繫對方。

簡單的對話結束,他面露難色:「三少,許小姐要你去老地方見面。」

「怎麼,還要我去請?」

「這個,要不我把她的號碼告訴你,你兩單獨談談?」

「誰要她號碼!」

話是這麼說:關靖北抿著涔薄的眸,將許氏收購的文件一掃落地。

A4紙張浸入水漬,混亂著。

他已然起身,長腿邁過狼藉,淡淡然地出聲:「讓她聯繫我。」

成文:「……」這有區別嗎。

手機很快地響起。

關靖北聽到久違的嗓音時微微一怔,眸底波濤,語調卻平靜如水:「許願,限你在一個小時讓我見到你!」

那邊的女聲隔著無線電波沙沙柔柔的:「靖北,我已經在老地方等你了,風很大,你再不來我要凍死了。」

該死,竟然擅自決定好,到底誰才是談判的一方。

成文見他欲走的架勢,忙拿出鑰匙,「三少,我怎麼感覺你才是被當禮物的人吶?」

關靖北冷淡的眸掃了過去:「滾。」

成文也不怕,撥弄手中的鑰匙:「我滾了,誰給你開車啊。」

關靖北淡笑著,走到小秘書的跟前,把鑰匙拽入手中,又不露痕迹地拿了對方系在褲子上的卡宴車鑰匙。

「成秘書,你把辦公室打掃下。」

丟下這句話,關靖北頭也不回地走了。

成文想拒絕都來不及,罵了句,做秘書的怎麼當保潔員了。

想抽煙冷靜冷靜,卻發現褲子的車鑰匙沒了,一定是被三少拽走的。

哎,他一個開卡宴的難道要打的回家嗎。

那祖宗狠起來還真是。

秋冬的風並不凜冽,卻有著穿透毛衣達入肌膚的冷意。

賽道街頭,一個穿酒紅色風衣的女孩站在冷風中,凌亂著長發,她的臉蛋不著半點妝卻精緻,五官透著青春的活力。

跑車行駛的位置剛剛好,正抵在她的身側。

關靖北不急不緩地下了車。

他穿著幾乎同款的黑色風衣,身姿頎長英挺,眼神自看她時就直直地露出濃濃的恨意。

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熟悉的街道。

許願沒穿高跟鞋,只到男人的胸口,她抬頭,眉眼笑彎:「大叔,五年不見,你怎麼還是老樣子。」

她用五年時間長成大姑娘,可這個男人還和從前一樣風華茂盛,反而更添了幾分成熟氣息。

「許願。」關靖北低低從喉骨間溢出兩個字。

她抬頭一笑:「我好想你,靖北。」

真的很想,每每想到他都如同一種慢性葯,從起初回想的甜蜜轉毒,啃噬著神經和心智。

她抬頭,關靖北卻不低頭,也沒搭話,漠然地視線看向不遠處她的車。

好一個我好想你,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把他們五年未見的間隙清除掉?

許願長了張狐狸的笑臉,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卻如同罌粟。

她走近幾步抱住他的腰際,「北,放了許家好不好?」

關靖北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低頭看著她無辜亮晶晶的眸,冷冷地道:「許願,你還知道回來。」

這個名字,至始至終都被刀子一樣刻在他的心上。

許願笑容燦爛,抓住他的手心,一圈圈地劃著,「是啊,我想你了,就回來找你。」

五年過去,讓她從青澀丫頭長成了大姑娘,依舊美麗。

腦海中忽然閃過那個青澀丫頭拿槍的畫面,男人的眸色忽地冷了下去。

關靖北單手扣著她的下顎,肆無忌憚地打量,嗓音也冷了下去:「回來?你還知道回來!要不是許家出事,你會回來?」

「靖北,你有什麼恨沖我來,不要毀掉許家。」許願眨了眨眼睛,撒嬌道,「只要你放了許家,我就再也不走了!」

「你心疼你那繼母和姐姐?」

「自然不是。」她甜甜一笑,「許家是我哥打下的江山,將來也是我的,你要是毀掉的話就是毀掉我。」

她很懂得拿捏人心說好聽的話去哄,但那是以前仗著他的寵愛,撒撒嬌什麼事都好解決。

現在,卻剩下仇恨。

關靖北冷哼一聲,不屑於她的把戲,「毀掉你,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心疼?」

許願明艷地笑了,也不去哄他了,退後幾步脫離了他的氣息。

她指著自己那輛車,淡淡然地開腔,有些無奈但仍透著撒嬌:「靖北,你不肯為我放過許家,那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比賽車技吧,我贏了的話就把許家還給我。」

「如果我贏了呢?」

「你贏的話還是得把許家還給我。」

「……」

關靖北見她露出狡黠的笑,聽到她補充說:「哎呀,放心好了,我不會輸的,如果輸了的話,任你處置咯。」

她不知從哪裡拿出的軍刀,拿出的功夫已經見了刀尖。

像是在闡述平淡的事情,許願輕慢地道:「如果我輸了的話,你就殺了我,好不好?」

仍然是帶著小撒嬌的口吻,但語調隱藏著的涼薄還是被聽了出來。

關靖北向前幾步,輕而易舉地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低低地笑響起:「願願,你知道我恨你,但不會殺你。」

「因為,殺了你,我不夠解恨。」

2

城堡的小閣樓。

許願倚在牆邊,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距離她被關靖北關進來,已經過去三天了。

三天里,除了送飯的傭人,就沒有人來看過她。

這個小閣樓應該是祖輩傳下來的,小而狹隘卻有獨立的馬桶衛生間。

床和其他的用品卻都沒有。

許願被人扔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了。

這裡是關家用來關押懲罰自家人的地方,因為牆上還鑿了個小洞用來傳送食物。

傭人又來送飯。

米飯和水。

許願扯出淡淡嘲諷的笑。

他是有多想看看她逃跑被抓住的情景,竟然讓傭人開門來送飯。

三天間她不動手,不代表還能繼續下去。

「怎麼又是米飯,我想吃菜。」

許願撇了撇小嘴,滿是無辜地道:「你讓三少送點白灼蝦、烤乳豬、切雞什麼的……」

傭人把飯照例送到她跟前,「小姐,有米飯就不錯了,三少對你夠仁慈的了。「

「哦,怎麼個仁慈法?」

「以往,這裡關的人,都不給飯吃,一天只有半杯水……」

傭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暈倒在地了。

許願輕嘆了口氣,揉了揉用力過猛的腿。

那個傭人也太馬虎了,離她那麼近,頸動脈就顯現在眼前,活該被踢暈。

許願兩手插在發間,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才走出了小閣樓。

城堡的結構她是十分熟悉的。

她不急不慢地向小餐廳走去,途中遇到傭人,還順其自然地打了聲招呼。

「今晚吃什麼啊,好香。「

傭人是五年前的沒有變,自然認得她的,詫異她能走出小閣樓,但很識趣地沒有多問。

「小姐,三少尚未回來,還不得開飯,你要是餓了可以拿些點心。」

「哦,那就拿點吧,有干蒸燒麥嗎?」

許願問話的期間已經拿起了小塊地糕點塞嘴裡,含糊地繼續道:「三少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們不太清楚。」

「怎麼連這個都不懂,他平時吃飯都不按時的嗎?」

她擰著細眉,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口,灑意地道:「不按時吃飯對身體不好,男人往三十走,腎首當重要……」

「我的腎好不好,和你有關?」

身後陡然響起低沉漠然的嗓音,硬生生打斷接下來的話。

許願暗覺一驚,這祖宗回來得倒是快啊。

傭人們識趣得很,都退下了,避免惹麻煩。

她往嘴裡又塞了塊糕點,回過頭,眨巴可憐無辜的眼睛,「大叔,你回來了啊,我可想你了。」

關靖北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掠過她的身子,視線停落在散散落落的點心上。

他夾起一塊松糕,捏碎,輕描淡寫著:「我讓你出來了嗎?」

他把她捉回來後就一直關著,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放她出來。

許願支吾了幾聲,見傭人拿著奇怪的目光看她。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聲音又柔又弱:「我只是下來拿點東西吃,你就給我米飯喝水,虐待死我了。」

似恐他要把自己再關起來,她端起旁邊的咖啡就喝。

抓到什麼吃什麼總比米飯好。

關靖北見她餓不擇食的樣子,眸中閃過一片異色,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抬手把許願捧著的杯子放下,幽深的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薄唇慢慢地笑出了聲:「不想吃米飯,總得拿出什麼來交換吧。」

「唔,靖北,你真會說笑,我現在一無所有……」

「是嗎?」他的視線從她精緻的臉蛋下移,落在鎖骨再往下。

許願被盯得頭皮發麻,不就是吃點東西嗎,難道要犧牲色相。

猝不及防的,她的腰被男人的大手握著,迫使兩人緊貼在一起。

心臟像個小兔子似的亂撞,許願鎮定不來,抬頭撞入他蘸墨般的眸。

「吻我,給你換食物。」

他輕飄飄的嗓音在許願聽來,簡直是天籟救音。

不就是吻嗎,她小臉笑得沒心沒肺,湊了過去,覆上他的唇。

卻被男人反客為主,另一隻手扣著小巧的下巴。

炙熱的氣息交織著,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和她剛喝過咖啡的苦澀,彷彿要把胸腔的空氣都吸干。

惡狠狠的,粗魯野蠻地吻著,又是不一般地深和繾綣。

他有多久沒有惡吻過了?

每每醒來他的心由滿滿地佔據轉化為空。

直到許願紅透著小臉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過了她。

「我……你練肺活量啊。」她沒好氣地瞪他。

關靖北面無表情地對視。

許願的沒好氣持續不到半秒,又是一副鬼靈精怪,「北,說好的,你要給我換食物。」

把她看押在閣樓就看押唄,五年的寂寞都過去了,根本就不算什麼。

只是,咱不能餓著肚子啊。

關靖北的薄唇勾著嘲諷的弧度:「好,不要米飯。」

不等許願開心地笑出聲來,他悠悠地補充:「換成饅頭。」

「……」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男人如此無賴呢。

許願哭喪著小臉,「算了,饅頭就饅頭吧,我要熱的。」

她說著掙脫出他的胸膛,想繼續回閣樓躺著。

男人的大手反扣著她的腕。

他眯眸,撩起唇角沒有溫度的笑:「你主動送上門,就是呆閣樓的?」

「不然,還要哪樣?」

帶著濃濃的懶意,她也不掙扎,眼皮不抬,「我和你比車技想賭贏許家你又不肯,想賴皮逃出去在你眼前也不太可能。」

她要是逃的話很簡單,耍點小心眼就好了,再厲害的保鏢看著也沒用。

但她要是逃了,被抓回來就更慘。

關靖北也猜到她的顧忌,不露痕迹地鬆開了手,吩咐人讓他們好好看著許願。

不要再讓她跑出來。

許願不滿地嘟囔幾句,跟著他們一步步地上樓。

她的背後始終有一雙深邃的眸看著。

看不夠似的,他閉上眼睛,回想起之前抱她吻她的感覺。

只能說:甘之如飴。

意外的是,她為什麼不來求他放過,她磨人求人的本領很大,說不定他就心軟了。

第二天,許願睡醒後就發現旁邊放了一個盤子。

盤子里……裝的還真是饅頭。

兩個,估計是放了奶油,聞著很香,刺激著她胃裡的飢餓神經。

她看過後就閉上眼睛,不去動。

當傭人再次送來飯的時候,發現地上的饅頭未動過。

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把饅頭換了。

第三頓再送來,亦是如此。

「小姐,你多少吃一點吧,再不吃的話會出人命的。」傭人好心地提醒。

許願蜷縮著身子,始終緊閉著眼睛,「那你送點我喜歡吃的東西。」

「這……」

三少只能允許送饅頭過來,她們做傭人的也不好違抗命令。

如是過了兩天,許願滴水未進。

她不是不喜歡吃饅頭,飢餓的時候窩窩頭嚼著都香,她只是不想這樣耗時間下去。

那個男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偏偏掐著她喜歡吃的弱點。

她眼睛一閉,連睜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傭人送來第九頓飯時,發現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許願。

便忙下去通報。

關靖北聽了後,眉目染著濃濃的陰霾,「她寧願餓死也不吃是嗎,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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