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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一見,你仍在原處

秦陌答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是高三了。

誰都知道我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把秦陌追到手。這兩年的心酸史恐怕只有自己清楚吧,用好友的話說,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而我能跟秦陌的關係更進一步也是因為小強,一隻蟑螂。

夏天是蚊蟲囂張的季節,班上別的女生一看到這些飛蛾蟑螂之類的昆蟲,都會嚇得半死,但是我好像天生就不怕這些,趁課間休息班上沒什麼人的時候,我把抓到的一隻蟑螂夾在秦陌的書本中間,心裡暗暗念道:好你個秦陌,追了你這麼久,什麼寫情書、送禮物,總之能用上的招數都用上了,看來還是要嚇嚇你,讓你平時還對我那麼冷漠。想到秦陌看到蟑螂時驚慌失措的表情,我都想笑。

可是結果跟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當秦陌走回教室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時候,我就不時地回頭看他會有什麼反應,他看到蟑螂依舊是很從容的表情,只不過看了看我。我心虛,忙回過頭來,裝作在看書。

「是你做的吧?簡夏。」我身後響起了他清脆的聲音。

「怎麼可能?我很怕這些蟑螂的。」我裝作無辜地說著,我一直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說謊話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哦?那我眼睛肯定不大好啊,不然好幾次晚自習那些蟲子飛進來的時候,怎麼看到你總是第一個去抓住它們啊。」

「我這麼做不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嘛。」我低著頭老實說道。

「引起注意?」他坐在桌前,眉頭微皺,「你恐怕早就已經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了,從那十幾頁的情書開始,想必在網上搜索花了你不少精力吧。」

「那倒沒花多少精力,就是抄花了不少時間。」我一時口快,不假思索就給說了出來,說出來就後悔了,十幾頁的情書是真的。當初給秦陌寫情書的時候,我就想著他應該不缺情書,為了能夠讓他注意,我寫了好多,沒想到還真引起他的注意了。

看到他低頭準備看書了,我忙問:「你幹嗎不準備談戀愛啊?」當初好幾次他就是用這個理由回絕了我。

「擔心學習問題。」他簡短地說著。他剛說完,我就笑道:「你竟然擔心學習問題,真是滿腦子瞎擔心,你是學霸,學習有什麼好擔心的,每次考試不都是數一數二嗎。」

「我想是你瞎擔心了,我擔心的是你的學習問題。」他抬起頭,一字一句地對我說著,頓時讓我啞口無言。陽光從外面照在他好看的臉上,像極了一幅美好的畫面。

的確,秦陌說得沒錯,我是該要擔心自己的學習問題,成績不突出就算了,還老是飄忽不定。一邊做著習題,一邊數著日子,我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有跟秦陌主動說話了。還是那天過後,我對秦陌說:「那就不要你擔心我的學習了,你也不要擔心我會煩著你了,我不準備喜歡你了。」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說話那理直氣壯的感覺,既然秦陌不準備在高中談戀愛,那我也不準備喜歡他了。

剛說出來心情甚是輕快,可是一天兩天過去後,我就懊惱了,每次都要壓住想要和他說話的念頭、想要看他的心情。那天有事去了老師辦公室,剛要回到班級的時候,就聽到班主任喊住我:「簡夏,叫秦陌來一下。」鬼知道我當時多想喊他,可我還是忍住了,叫了別人喊他。

之後我就一個人站在走廊,看著樓外的風景,突然看到秦陌從辦公室出來,向這邊走來。為了避免與他相遇的緊張心情,我準備往前走去,卻沒想到他在我後面喊住了我,一句短短的「簡夏」就讓我膽戰心驚,只不過怎麼從他口中說出我的名字就這麼好聽呢。

「幹嗎?」我裝作冷漠的樣子看著他。

「叫別人代喊我也是你的風格啊。」

「什麼?」我裝傻道,他怎麼知道了?

「剛剛林宇已經告訴我了。」看著他說完,我尷尬地低下頭,林宇真是多嘴。

「你還準備躲我到什麼時候啊?」他繼續直視著我問道。

「我這哪叫躲啊,反正我也不準備喜歡你了,你也不喜歡我,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吧。」我抬起頭反駁道。

「管閑事?」他思索道,「我這應該不叫吧。」面對我疑惑的表情,他又繼續說道,「因為我也喜歡你啊。」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而秦陌就站在我的面前一直靜靜地看著我,嘴角還帶著一絲好看的弧度。「不是說不喜歡我嗎?之前追了你那麼長時間都無動於衷。」

「大概是我眼瞎吧,沒認清自己的心。」毫無疑問,躲著他的這幾個星期,應該是他認清自己的心的日子吧。

我覺得當時我肯定在做夢,他穿著一件白襯衫,就站在我的面前,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又響起:「那我現在還能和你在一起嗎?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改變了心意,我還有沒有機會?」

面對他的詢問,我突然大笑起來,得意地說:「哈哈,我就知道你會主動跟我說的。」

「哦?」

「知道有一個詞叫欲擒故縱嗎?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吧。我就是用了這種方法。」

「那我還真不知道,今天還真長見識了。」他雙手插在褲兜里說。

「別裝傻,大學霸。」我高興地向他做了一個鬼臉。

「我相信你要是把當初追我一半的精力放在學習上,你也是學霸。」他吐字清晰地回應我,看啊,這就是秦陌,總能將我說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人各有志嘛,誰讓我喜歡你喜歡得那麼投入呢。」

高考過後,我們考進了不同的大學,也開始了一段揪心的異地戀。天知道,我是有多害怕異地戀,就怕有一天秦陌不會再喜歡我了。有人說,在感情裡面,誰開始產生不信任了,那麼這段感情就輸了,可是女生天生就是敏感多疑,總是缺乏安全感。

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的,這句話放在秦陌的身上是多麼正確,一進大學,秦陌就成為班級的中心人物,還順利當上了學生會主席。於是發來的很多消息都會說他在忙,可是唯一讓我開心的是不管多忙,他每天都會發來一個晚安。因為他知道我要是收不到他的晚安就會睡不著。可是有時我還是很擔心,沒來由地擔心。

臨近情人節,秦陌總是會發來莫名其妙的消息:你在哪個教室自習啊?我問了他好多遍,最後他說:「我想和你在一樣數字的教室自習啊。」

情人節那天,我一天都沒有收到他的消息,看來他應該是忙得忘記了。我忍不住給他發了情人節快樂的祝福,可是遲遲收不到他的回復,這樣想著,心裡覺得很委屈,晚自習的時候,我正看著專業書,收到了他發來的消息:「你回頭看看啊,我想在情人節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帶著吃驚,我回頭,發現他坐在後面,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回眸一看,那人仍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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