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花季少女，將感情玩弄於鼓掌之中，她究竟有怎樣的苦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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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天上的星星閃爍著，月亮不見了，月亮去哪裡了呢？星星們在聽嗎？它們會聽到嗎？它們眨呀眨著眼睛，它們是不是也在說，從此，你再不會哭呢？

「你愛那些從你身邊經過的人，你也在尋找，這個那個，那個這個，會不會有一個人，是屬於你的幸福，所以你不停地試探、進攻，然後又驕傲地先放手，你願意用你的美麗去交換他們的愛，對嗎？因為其實在你心裡，你覺得，除了上天給你的美以外，你已經一無所有，你覺得，這是你唯一珍貴的東西。綠藻，其實根本不是那樣……」程愈說道。

程愈猛地轉身，在黑夜中，借著星光與燈光，他似乎覺得看到了曾經召喚他的紅嘴鳥，它還繼續在樹上躍動，好奇地看著他。他的熱淚終於落了下來，為他雖然沒有看見，卻能夠想像的，綠藻所經歷的日子。

但綠藻終究還是看見了他的眼淚，她知道那眼淚對她沒有惡意，只有發自內心的，深深的憐惜。

「老師……」綠藻說，「不過，我媽媽還是很愛我的。你看，每次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總是說，她也想我。所以，我要讓全家人，我的兩個姐姐，我的媽媽，都過上好的生活。」她看到程愈的眼淚，手足無措，簡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程愈心中一陣酸楚，那就是綠藻所以為的愛了。

「你不需要讓別人過上好的生活，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來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你活著的意義，是不是你一直在找尋著的？但最愛你的人，在這裡……」程愈說道，他遞給她一個小東西。

綠藻茫然地接過去，打開，發現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盒子打開，又是一層。

直到最後，她看到了一面小小的鏡子，這是一面黃楊木頭面的小鏡子。她輕輕地打開，裡面有一張女孩的面孔，帶著淚光，眼神中滿是疲憊和滄桑。但，她仍舊像是剛剛吐蕊的玫瑰一般，她還沒有完全綻放，所以，她仍然有無限的可能。

「綠藻，這是全世界最愛你的人了。她知道你這一路很艱辛，走得不易。走過就走過了，你一定要記住，無論哪天，無論何地，最愛你的人，一直都在陪著你，她不會放棄你，她知道你的辛苦，你的不被接納。她會深深地祝福你，守護你，永遠永遠。」程愈低聲說道。

「她對你沒有要求，對你也沒有奢望，你哭的時候，她會為你傷心；你被人欺負，她會為你出頭；你努力了，她會為你鼓掌；你跌倒了，她會在一旁說：『加油，加油！』這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最愛你的人啊！她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綠藻把那面小鏡子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心中像是有什麼地方崩裂開了，那是堅冰嗎？又或者是，自己穿上的那層鎧甲？她用美麗作為武器，被傷害，也傷害別人，以此來對抗世界。

程愈背對著綠藻，看著腳下的大地，眾生川流不息，貪嗔痴戀，不過是為了愛，又或者，是因為孤獨。他俯瞰著大地，也俯瞰著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同情、憐憫、慈悲，或者，還會有別的什麼嗎？

「老師……我懂得了老師的苦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但是，我想問，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不，沒有別的意思，就像哥哥和妹妹那樣，一個擁抱就好，我會永遠記得今天，你救了我還有你和我說過的話。」綠藻顫聲說著。溫度，好想感覺到溫度，山太高了，人也會變冷。

程愈看著面前的綠藻，她皎潔的臉蛋在月光下揚起，眼睛中閃動著期待的光，一如月光下的玫瑰。

她說的是真的，一個擁抱而已，程愈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接受她的下一次預約了。他已經儘力了，再繼續下去，對她和他都將是危險的。

他們在山頂上，面對面地站著，山風呼呼地吹過，樹枝輕輕擺動著，那一刻，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程愈在那一瞬間輕輕地抬起了手，她是那樣弱小，那樣需要保護，只是給她一點點溫暖，難道不可以嗎？

但就在此刻，樹上傳來遠遠的鳥鳴，在長夜中，清亮而悠遠，一聲兩聲，純潔如孩童的叮嚀。程愈的手，慢慢地握緊，放下。

然後，程愈戴上了頭盔，轉身向機車走去，「我會早點送你回宿舍，如果你不願意回你的房間，我可以送你去泠那裡，她會好好照顧你，她的室友林櫻也是一切都聽她的。」

「老師，等等我……如果，如果我真的變成了像你所說的，會愛自己的女孩，你，你會……」綠藻顫聲說道。

程愈停了好久好久，然後終於回答說：「會的。我願你的生命，會被愛照亮！」

綠藻覺得天上的星星，一下子變得更亮了，那些星星，越升越高，跟著她，一路奔跑著。她坐在程愈的機車後，沿著那條蜿蜒的盤山公路往學校飛奔，她感覺到自己似乎也在朝著星星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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