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會考》：開車上路，千萬別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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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又高考了。審片的粉里，學生還真不少。之前曾經有位東北的同學報了北電和中戲的，還專門去找過二師兄。但那頭豬，只能給人家一點鼓勵。

有鼓勵總是好的。其實面對這種事情，嬸兒也做不了什麼。所以，祝大家都順利考上大學吧。然後，嬸兒決定把《李雷和韓梅梅》的票推遲到高考結束再發，盡量讓同學們狂歡一下。再然後……今天介紹一部不那麼美好的電影：《畢業會考》。

電影講述的是一個平淡但卻綿密的故事。跟妻子沒有感情的醫生羅密歐在外面有個當老師的小三。他和妻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等女兒艾麗莎高考完出國後，可以名正言順地各玩各的。女兒本身成績夠上劍橋的，但卻因為小男友的原因想留下來。結果，高考前幾天，卻在校門口被不明身份的人給拖走了，強姦未遂。於是，羅密歐開始焦慮了……

這電影是去年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獲獎作品。是嬸兒喜歡的羅馬尼亞導演蒙吉的作品。當年看到蒙吉的《四月三周兩天》，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工廠女工那間宿舍里的擺設，怎麼看怎麼就是七八十年代很多人都住過的筒子樓。後來想起來，蒙吉也曾經算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所以，親切一點兒也是自然的。

關於石頭

《畢業會考》也是一種莫名的熟悉。電影剛開始，主角羅密歐家的窗玻璃就被砸了，接下來，就出現了羅密歐的女兒——這種場景，是不是應該出現在咱們的各種懷舊文藝片里？

要是這麼簡單地被你猜到，蒙吉顯然就不該在戛納得獎。扔石頭這件事情，跟到底是誰打算強姦他女兒一樣，成為整部電影里的兩大懸案。而整部電影本身，聚焦的點也不是女兒參加高考，而是作為父親的羅密歐，在羅馬尼亞這個已然僵化的社會當中的那種焦灼感。

嬸兒主要想說說扔石頭這件事。扔石頭在電影里出現了三次。先是窗戶，然後車窗，再然後，是情婦的那個小朋友。

這一行為其實有著一定的宗教隱喻意味。眾所周知，羅馬尼亞當年算是東正教的大本營。而根據聖經的記載，耶穌曾經碰到一群憤怒的人準備扔石頭砸一個淫婦。耶穌說，你們哪一個人身上沒有罪，就可以先扔出自己手裡的石頭。

而從《畢業會考》來看，前面兩次扔石頭，你完全可以看做是一個無形的道德標杆在對羅密歐進行懲戒。而從第三次來看，小朋友扔出石頭，是為了懲罰那些不排隊，不遵守秩序的人。而這其實也可以算作對前兩次的一種回答：羅密歐的所作所為，不管是跟情婦的越界還是找人在卷子上做記號，這些都破壞了既定的秩序。而從現代的角度看，孩子顯然是無罪的的那一個。

關於這件事情，羅密歐的妻子顯然是知情的。在玻璃被砸之後，羅密歐說要裝防護網。但在電影結束時，卻借女兒艾麗莎之口告訴羅密歐：媽媽在你搬走之後，決定不裝防護網了。很顯然，妻子知道，羅密歐才是危險之源。

關於強姦犯

《畢業會考》劇情的正式展開，是在艾麗莎被人拖走強暴未遂並造成右手挫傷之後。但蒙吉鏡頭下的主角，並非法哈蒂或者達內兄弟電影中那樣，面臨著各種困境的交匯。羅密歐的一系列作為，顯示出他做這些事情雖然事出有因，但絕對不是新手。對於利益交換也並沒有太多的抗拒。比如他和那個前海關關長之間的交易，以及和學校校長之間的交易，從行為和說話分寸來看，都看得出他在此道浸淫已久。

但根據羅密歐的說法，他依然也是有情懷的。所以在1991年時，他跟妻子雙雙回國。而如今？不光倆人之間感情不再，他們各自的工作也已經揭示了，他們已經幾乎被同化在這個近乎停滯的國度中了。所以羅密歐才對女兒說，最好的出路，還是離開。自己已經開始腐爛，但依然希望後代能有陽光。所以他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女兒有更好的生活。

只是，這種生活，女兒艾麗莎並不見得想接受。被「強姦未遂」是電影中一個很讓人糾結的點。從後來的情節看，其實艾麗莎很可能就認識那個嫌疑犯，而導演也在各種暗示，比如，在警察局讀那行字的嫌疑犯，最後一個根本就沒有看那張紙。羅密歐似乎也知道是這個人，所以在公交車上看到他的樣子，就迅速地下車過去追查。

而那個嫌疑犯做了什麼？也很容易猜測。剛開始的時候，艾麗莎似乎並不知道父親跟情人之間的關係。而羅密歐去追查嫌犯之後，居然就走到了情人家的樓前——嫌疑犯似乎跟羅密歐的情人之間有著一種隱藏的聯繫。所以，艾麗莎後來見到父親開車走到情人樓下鳴喇叭，才會有那一問，所以，在艾麗莎的奶奶暈倒後，她也才會直接衝去了父親情人的小屋。

關於狗

《畢業會考》中段，有一個情節嬸兒一開始不夠理解。後來又拉了一遍才發現，應該還比較重要。這個情節就是：羅密歐開車在路上撞了一條狗。像蒙吉這樣的導演，顯然不太可能在電影里花那麼長時間來講一段廢話。所以，這條狗必定是有用的。

所以，嬸兒覺得後來羅密歐去追查嫌疑犯，在那片荒地里莫名其妙滴開始哭，開始恐懼，很可能就是……他看到了那條被撞死的狗。而狗這個道具，其實在此前他兩次被砸玻璃的時候都出現過。只不過每次都是晃了一下就過去了。

而狗和嫌疑犯之間其實也完全可以有一條暗藏的邏輯線：狗是那個嫌疑犯的。至於那個嫌疑犯，則跟那位做老師的情人之間，也有點不清不楚的。或許，就是那位情人的前夫，或許，是她的一位仰慕者。或者，真如此前所設定的那樣，是一位維護傳統道德的「無罪之人」？

但不論如何，開車上路還是別撞到狗的好。萬一狗主也去找你扔石頭呢？

嬸兒我們審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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