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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遼戰爭卷 第五章 高粱河大戰 4 契丹六路援軍的潰敗

投稿/段海輝

···

懾於大宋軍威,契丹軍開始恐懼,這時,投降消息接踵而至:

幽州神武廳親兵,以及地方兵四百多人來降。

契丹建雄節度使劉延素帶著官屬十四人來降。

契丹知薊州劉守思帶著官屬十七人來降。

幽州山後八軍瓷窯務官三人,帶著契丹授給他們的牌印來獻。

但這些都是小人物,不久,兩個大人物也投降了。

第一個,是耶律斜軫部渤海軍主帥大鸞河,太宗任命其為渤海都指揮使。渤海人本來就是遼國的少數民族,是被遼帝國征服的民族,所以,其忠誠度不大可靠,投降也是理所應當的。

此人的投降,讓太宗相當有面子,太宗認為這是自己修明德來遠人的結果。五年之後也忘不了表揚一下他。

太平興國九年(984)春,太宗在大殿開宴會,請大鸞河入席,慰撫良久。太宗對殿前值班的武官說:大鸞河是渤海豪帥,他能恭順歸我,如此忠順,值得表彰。渤海人喜歡騎馬馳騁,秋高馬肥時,可賞給大鸞河駿馬,讓他出郊遊獵。同時還賜給他十萬緡錢與美酒。

但是,第二個投降的人,則讓人大跌眼鏡:遼國鐵林軍都指揮使李扎盧存。鐵林軍,是遼國最精銳的部隊,與後來的西夏鐵鷂子和女真鐵浮屠,並稱為宋代三大經典重甲騎兵團。

鐵林軍指揮官的投降,對遼軍的打擊是致命的。

中央軍都投降了,雜牌軍還有個什麼盼頭?

不久,在鐵林軍的示範效應下,遼順州守將劉廷素、薊州守將劉守恩投降。

此時的幽州城,已經成為一座孤城,形勢岌岌可危,城池搖搖欲墜。

這是,宋軍最好的消息來了。契丹境內淪陷區士庶有了「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景象。這是太宗最需要的政治利好,也是王師最期待看到的風景。

大軍進入原來的敵占區,而敵占區的百姓受夠了苦難,見王師來到,紛紛拿了竹筒盛飯、瓦罐盛湯,敬獻王師。

幽州諸縣的契丹知州和佐官,及鄉民一百五十人來降。

薊縣民百餘人,敲鑼打鼓,奉上牛酒來迎犒王師……

在一個叫鹽溝頓的地方,人民自動起來搶劫了契丹的馬匹,獻給宋師。

依據王禹偁《唐河店嫗傳》記載:在距離常山郡七里遠以南的唐河店,平時契丹的兵士,到這裡吃喝休息,當地人並不覺得好奇。而自從戰爭爆發以來,唐河店人開始有所防禦,但也沒有太害怕。

端拱年間,有個老婦人一人在店裡,正趕上一個契丹兵來。這兵把馬系在門前,手持弓箭坐住,招呼老婦人汲水。老婦人拿著井繩瓦罐到井邊,井繩懸在井中停住了。她就操著胡語稱契丹兵為王,並對他說:井繩短啦,瓦罐放不到底啦,我老啦,您自己來打水吧。

契丹兵就將井繩一端系在弓尾上,俯身到井口裡去汲水。老婦人從後面將這位「王」推到井裡去後,跨馬往郡中而去。馬身上的鎧甲都還在,馬鞍後還懸著一個豬頭。常山郡的吏民看到以後,都誇老太太勇敢。

這跟電視劇里,老百姓殺日本鬼子的橋段差不多。

但這個老太太的事兒,是10年後的端拱年間的事兒了。

但是此時,淪陷區百姓對王師的歡迎是不言而喻的。

就在此時,遼國的第五支援軍趕到,主帥耶律學古。

此人為契丹國第一博學之人,精通契丹語和外語漢語。對外語典籍諸子百家都有涉獵,據說尤其擅長奇門遁甲之術。

耶律學古趕到清河,問耶律斜軫為何不救援幽州。耶律斜軫說:宋軍勢大,陣法精妙,無懈可擊,層層阻隔,變幻無窮,實在無法突破。

耶律學古登高觀看宋軍陣型,果然高妙奇崛。但是博學的學古並沒有灰心,他把宋軍的陣型畫成圖,進行刻苦鑽研。

經過幾個晝夜的研究,學古終於發現了陣型中的可乘之機。學古率領本部精銳奇兵,迅速突破宋軍陣型中的薄弱環節,在幽州守軍的接應下,伴著宋軍的叱罵聲,進入幽州城。

守將韓德讓激動得聲淚俱下,城內守軍更是歡呼鼓舞,士氣大振。

城外的趙光義暴跳如雷,居然有人從眼皮子底下進城了。太宗命令對清河的援軍和城內的守軍發動大規模攻擊。

耶律斜軫抵擋不住,激戰一整天,遼軍大敗而歸,傷亡慘重,後退數十里,但是依然沒有逃離。而是在城外繼續對城內守軍進行聲援。

援軍所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守軍命運,實在堪憂。

之後,太宗親自督戰,韓德讓和學古齊心協力,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最為嚴重的一次,宋軍300多人攻上城頭,學古趕緊率部抵擋,最終以數倍傷亡的代價才幹掉這300人,後續部隊也沒能攻上城頭。

宋軍想要通過挖地道進入幽州城,可是韓德讓早有準備,他及時用水淹沒了宋軍的地道,使幽州轉危為安。

不久之後,遼國的第六支援軍到來了,主將為南府宰相耶律沙,他之前駐守大同,是為了防範潘美的西路軍。

可是現在,他知道大宋的軍隊都在幽州,就主動放棄西線。

太宗親自帥軍前往高梁河迎戰,耶律沙命令騎兵衝鋒,結果被宋軍的弓弩射殺一大片,耶律沙的部隊還是趕到了陣前,可是等待他的是滅頂之災。

宋軍的步兵抵擋住遼國騎兵,騎兵被困住,然後宋軍突然從兩翼包抄殺出,一陣狂飆亂砍,遼軍死傷無數。

宋軍乘勝追擊,但是這次的追擊力度卻非常有限。宋軍最精銳的御前殿直軍,用了整整一個下午,僅僅追擊耶律沙的殘兵十里路,而且還沒能追上,到了晚飯時間,宋軍又拖拖拉拉往回趕。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宋軍已經疲憊不堪,不宜再戰了。然而太宗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迫近。

此時,遼軍的士氣已經崩潰。城內守軍無法反擊,城外援軍紛紛敗退。遼景宗已經對南京城絕望了,帝國的高層準備放棄幽州,退居關外。

如此,宋太宗的宏圖大業,就要實現了。

遺憾的是,還是差了一點。

太平興國四年(979年)六月,已經是酷暑。太宗近距離來到幽州城下,親自部署、督促諸將攻城。

半個月過去了,沒有跡象表明:能夠順利取燕薊。

就在此時,太宗發現諸將攻城並不賣力。於是,史書上有了太宗多次轉換場地督戰的記錄:

癸酉,移幸城北,督諸將攻城。

丁丑,上乘步輦至城下,督諸將攻城。

辛巳,上復至城下,督諸將攻城。

癸未,幸城西北隅,督諸將攻城。

幽州久攻不下,太宗內心深處忽然生出焦躁、恐懼的情緒。

乘勝取幽薊怕是很難實現了。

下期預告:

【青埂連載168】宋遼戰爭卷 第五章 高粱河大戰 5 高粱何之戰:將星閃耀

主要講述:契丹的最後一支援軍,是誰帶領的,這個人如何成為大宋最為恐怖的敵人?高粱河是如何戰敗的?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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