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耳朵、眼睛靠不住，就連心也靠不住

佛學 06-08

如果耳聽為虛，那麼，眼見就為實嗎？

我講個《呂氏春秋》里的公案：有一次，孔子被困在陳國和蔡國之間，七天七夜沒有吃到一粒米，白天也無力地躺著。顏回出去討米，討到一些，回來煮給老師吃。快熟的時候，孔子看見顏回抓了一把吃了。

過一會兒，飯熟了，顏回端上來請孔子進食。孔子裝著沒看見顏回抓米吃，善巧地說：「我剛才夢到祖先了，先用乾淨的食物祭祀吧。」

顏回說：「不行啊，剛才有些灰掉進鍋里，扔掉帶灰的米不吉祥，於是我就抓起來吃了。但這米飯已經不幹凈了，所以不能用以祭祀。」

孔子一聽，知道自己剛才看錯了，感嘆道：「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弟子記之，知人固不易矣。」我們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眼見為實，然而眼睛也不都是可信的；我們判斷事物總是依靠自己的心，然而心也不都是可靠的。弟子們記住，了解一個人確實不容易啊！

耳朵不可靠，眼睛也不可靠，那我們的心呢？心也不可靠。依據佛教說法，這些都不是究竟正量。如《三摩地王經》所說：「眼耳鼻非量，舌身意亦非，若諸根為量，聖道復益誰？」眼、耳、鼻不是究竟正確的衡量標準，舌、身、意也不是，如果這六根是究竟正量，那麼佛陀以清凈智慧眼證悟並揭示的聖道，還對誰有用呢？

由此可見，有時我們不能完全信賴自己的眼和心，佛經里說，在沒有獲得聖者果位之前，它們經常會犯錯。我想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曾經認為某件事非常對，等智慧成熟了，卻發現其實是錯的。我看自己剛來佛學院時寫的書就是這樣，有的教證解釋得不全面，但當時並不知道。

因為感覺到這種幼稚狀態，我有時都沒自信了。知道看見麥彭仁波切在《七句祈禱文》末尾小字中說，他發現年輕時為這篇祈禱文做的講義有些啰嗦，一直想修改。麥彭仁波切是文殊菩薩的真實化現，菩薩顯現上也這樣，更何況我們凡夫？從那以後，我心裡才稍感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