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高考一杯酒，時間不回頭

不顧一切奮力一搏的時候。

很辛苦，又很值得。

1

前幾天室友因為某綜藝節目，突然迷上劉昊然，於是去補了他主演的網劇《最好的我們》，我有意無意地偶爾跟著看兩眼，沒料想竟喜歡上了譚松韻飾演的女主角「耿耿。又一年高考將至，便多了幾分感慨。

耿耿的故事有她自己的特色，但也真實得就像每一個平凡普通的高中女生，不是特別優秀，有兩三個好朋友，生活平淡，又不乏波折和樂趣。

本來嘛，青春哪有那麼多逃課、打架、戀愛、出軌、插足甚至墮胎的狗血劇情？撕心裂肺的愛情，雞飛蛋打的友情，支離破碎的家庭，要是同時出現在一個高中生身上，實在是太過戲劇性了。

真正的高中三年生活，回憶起來應該是窗明几淨的，應該是陽光明媚的。

那時的我們有考不完的月考，刷不完的題，聊不完的八卦和聽不完的父母老師的教導，或許，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暗戀情愫以及遙不可及的約定。

2

大同從初中起離開父母住校，一周回家一次。他從來不是一個十分投入學習的人，脫離父母的視線後更是如此。成績倒是很穩定，一直位於班裡不上不下的位置，是最不受老師關注的那類學生。

高中的學習壓力大，氣氛緊張，大同卻時常覺得同學們的學習情緒並不十分高漲，因此他也隨隨便便地過著日子，不思當下不憂將來。引起老師的注意已經是高三了，那時候大家都突然開始經常或成群結隊或單槍匹馬地往老師辦公室跑，問數學問題，改語文作文。於是大同也開始發奮，辦公室里從來不缺他的影子。

高三下半學期，有整整三個月大同沒有回過家，他和同寢的室友約好一起考到上海去，他為此不願犧牲任何時間在家和學校之間的路上。

似乎再也沒有那樣的時候，所有人發了狠勁地向前跑，於是你也被裹挾著向前跑，一開始是麻木的，漸漸就會自己跑起來，到最後又麻木了。好像跑得很累，又毫不費力。

至於他後來有沒有去到上海，後來怎麼樣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曾經我們為了夢想，為了未來，用盡辦法去收穫一個滿意的結果。大部分人走了眾人擠著腦袋過的陽關道，也有一些人另闢蹊徑走了獨木橋。

3

州有一張照片，攝於六年前北京回石家莊途中。

照片中她在車上睡得昏昏沉沉，頭上戴著一頂針線帽，帽檐遮住了一隻眼睛，厚厚的灰色圍巾裹得脖子不留一絲縫隙，形象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車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她疲憊的臉上倒有一絲年少的明媚。那是美術聯考的第二天。

美術聯考前，州離開學校集訓了一個月，落下不少課程。回校後，她抽課餘時間往返於辦公室找各科老師問問題，補要點。集訓時每天畫畫到手廢，回校後又每天做題到腦殘。州說：「科比曾問過，你知道洛杉磯凌晨四點的樣子嗎？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好多石家莊凌晨兩點的樣子……」

州說當時的自己還算努力。謙虛如她都這麼評價自己的話，那應該是足夠努力了。那時候，一有考試，她就背著畫袋、工具箱、行李箱奔波在車站和各個學校的考點之間。

那年為了參加中戲舞台化妝專業的三試，州忙得一天沒有吃飯，後來她回憶起來也很納悶，像她這麼喜歡吃的人，怎麼會忘記吃飯呢？想想當時那麼努力的自己，真是又心疼，又驕傲。

後來州總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學畫畫，沒有去北京上學，現如今她會是什麼樣子，又會在哪裡，做著什麼呢？

那個階段的很多人都一樣吧，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推著自己的後背，促使自己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

我們後來的人生當中，可能再難遇到像當時那樣為了什麼不顧一切奮力一搏的時候。很辛苦，又很值得。

4

一直記得當時我們班有個女孩清，喜歡班裡一個叫浩的男生，喜歡了三年，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畢業那天，為了能自然地和浩拍一張合照，她特別「心機」地找了班裡每一個男生合影。我每次回想起，她微微靠近浩的身邊，小心翼翼不露痕迹，笑得特別開心特別甜蜜又羞澀的樣子，就會覺得，再也沒有那樣的單純和青澀，那時的我們，真是最好的我們啊。

「多麼希望有一天突然驚醒，發現自己是在高三的一節課上睡著了，現在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桌上滿是我的口水，我告訴同桌，說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同桌罵我白痴，叫我好好聽課。我看著窗外的球場，一切都那麼熟悉，一切還充滿希望。」

這是曾幾何時人人網上流行的一句話，現在很少有人再提起人人網了，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事。

那時候的我們多麼無畏啊，不怕艱難擋，不怕風雨來；那時候的我們又多麼卑微啊，被早戀的杆子指著，不敢輕易踏出一步。

我們大概從未想過高三竟是我們學識最「廣博」的一年。

我們大概也未曾料到，當年約好要做伴娘的好友會在後來漸漸走散，

我們也未曾試想，我們會丟掉曾經大聲嚷嚷過的，催促著我們前進的夢想。

我們把往事和回憶留給了高考，但我只願，我們帶走了當時簡單勇敢的天真和明亮堅定的眼神，好繼續在人生路上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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