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東：命運不是未來的結果，而是此時此刻！

2015年《偽裝者》里機敏深沉的明樓和《琅琊榜》里清風朗月的藺晨少閣主狂熱的餘溫還沒有完全過去，靳東就帶著今年的新作品又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觀眾們的視野。在戲份並不多的《歡樂頌》里被戲迷們津津樂道，但是對於這一切追捧與掌聲，用靳東的話說，只是希望能在自己精力足夠旺盛、方方面面都比較成熟的時候，通過自己的表演為觀眾帶來一些啟發，做點有意義的事兒。

雜誌拍攝的當天北京刮著不小的風，如果你再春天的北京街道上走上兩回，就應該知道目光所及之處幾乎能囊括春夏秋冬四季的穿著，尤其是起風的時候。

靳東就著大風在影棚翩然而至的時候，就帶著一絲出其不意的意味。

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內搭黑色T-shirt，配上黑色牛仔褲，臉上架著黑色墨鏡，腳上踩著白色球鞋。傳聞中老幹部的蹤影遁跡銷聲，不留神看可能會認不出來，屹然像一個在風中驟然降臨的英雄，顯得不那麼真實。然而一摘下墨鏡坐在化妝間里，不時傳來的頻頻笑聲，和工作人員的陣陣調侃，靳東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我覺得在正確的時間做應該乾的事兒，這一點非常重要。」時間的流逝因此凸顯出它的意義，就像靳東自小從家裡老式手撕日曆上撕掉的每一張紙，在每一個傳統節氣里銘記光陰，就像冬至落雪、立春播種、白露添衣。

時間就是生命

都說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異常短暫，但其實逝去的每一分鐘也都再不可得。時間在靳東臉上刻畫下的痕迹幾乎微不可見，更多的是令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懂得思考，也逐漸摸清楚生活乃至生命的意義。

不知道是從哪一年，哪一天，從什麼時候開始，靳東學會了自律。「我覺得人學會自律一個很重要的外部呈現方式，就是知道珍惜時間了。我也始終覺得時間就是生命，是一去不復返的。」生活里的每一個場景都不會給你NG重來的機會，也不會像在舞台上可以反覆刻畫某一幕某一個畫面，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因此才更需要為自己的行為和決定負責，更慎重、更珍惜。「我覺得要懂得珍惜首先要學會深思熟慮，但我也不希望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周期都過得過於沉重，過分拘泥於對生命的思考。人生不如意的事本就是十之八九，生活的苦難是大於快樂的，所以我們更要善於去製造快樂。」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在現階段來說就是最能令靳東感到快樂的。有時候也不一定去做些什麼，哪怕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沏上一杯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嘮上幾句家長里短，那種快樂就是發自內心的。

讓每一天都過得有情懷

靳東在拍攝中面對鏡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特別嚴肅的。他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塊手錶認真地端詳，宛若一個考究的學術派。而他卻說自己不喜歡拍照，「我更享受在舞台上或是攝像機前整個人流淌起來的感覺。」在舞台上的表演，不僅僅是展現角色內心的情緒這麼簡單，而是整個情感脈絡的流動和流淌，是一種外放的呈現。但不愛拍照的他卻對攝影情有獨鍾。靳東說他最喜歡拍人文題材的照片，家裡收集了八十、九十年代許多不同款式的相機。

「我一直希望也是鍾愛的，就是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有點品質，而且我希望活著的力所能及的每一天，每一個鐘頭，都有點情懷。」

這種情懷也是根深蒂固埋下的，靳東自詡是一個人文主義關懷者，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人文方面的文獻和著作。每個時期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很多時候需要從多個角度出發去看待一件事情，最終才會推算出更加真實和客觀的觀點。他覺得只有單一併專一地對待一件事情時，才能夠上升到一定的品質，達到一定的專業高度。

經歷過即是活過

生命的意義在於生活的質量而不在於時間的長短。就像有的人活了一百歲，有的人活了八十歲，而有的人只活了六十歲甚至更短，重要的是能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迹，以及所經歷過的真實的生活體驗。

拍攝的那幾天是令人非常沮喪的一段時間，靳東身邊一些歲數不大的編劇、藝術家、作家都相繼離開了。每每聽到這樣的消息傳來，人身體各方面的感知就會被激發。「年輕的時候在戲劇這個層面上，我曾經毋庸置疑地認為享受過程非常重要，但是現在我卻不屬於過程和結果導向中的任何一種。」他希望在人的一生有限的生命里，力所能及地更大化地做出一些對質量方面有所提升的事情，至少應該有所追求，而不是簡單地拘泥於結果和過程。

「在一定的道德行為準則的規範之下，我非常鼓勵年輕人去張揚個性，而不是一味地千篇一律。」處在這個大浪淘沙的歷史長河中，我們也都應該去做點什麼。年輕演員的榮辱興衰就像風起的時候吹起的一卷落葉，大多數人都是為了結果去奮鬥和努力。然而，人除了首先要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之外，更重要的是要無時不刻地反思當下做的事情是否是自己想要的，是否有意義，又是否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些什麼。

一直在做準備

閱讀是靳東多年以來養成的一個習慣，他始終堅信人應該把自己的生活過得有點意思，有點儀式感，在這個過程中許多從書裡面看到的道理也就自然而然地想明白了。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有很多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

人活著不應該太麻木，太遲鈍，生活中發生的事情會驅使著我們不斷地思考，很多道理也是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明白的。在靳東的記憶中，沒有覺得過去的哪一段時間是非常難熬的，「我認為很多事情都是有意無意間潛移默化而成的，當你一直強調這個事情的時候它就會變成你說的那樣，很多事情靠意念是可以完成的。」從廣泛的哲學角度來說，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遲早有一天你一定就會成為那樣的人，因為在潛意識裡一直在為它做著準備，也一直朝向這個立意去努力。

從戲劇的角度來說也一樣。

「當一個角色在我心中逐漸成型，在越來越清晰的過程中，我的下意識支配著我的身體。就像明樓這個角色，我覺得他一定不是一個身子骨很單薄的人，他應該是在人群里穿梭而過卻不被人記住的人。」

所以前期的準備工作更顯得尤為重要。就像製作一塊手錶，令它區別於世界上其他有廣泛認知的手錶的決定性因素，一定是前期的準備和設計，這是凌駕於它的外觀和功能性之上的東西。不管是對一個行業還是對於一個社會而言，這促使我們不斷地進步。「戲劇在整個人類的歷史長河中起到的作用是顯而易見、不可估量的，這才是它真正的意義所在。」

我現在最希望的，是慢下來

對於生活而言也是雷同的，當做好了充足的所有準備時，一切都會變得順理成章。靳東長此以往恪守的，是不希望自己在沒有完全想好之前就去做一件事情，「我現在對自己的要求就是，少拍戲，多花一些時間去準備。」作為演員進入無數個形形色色的角色當中，也是靳東無時無刻對自己人生的一種思考，它滲入到了舞台上鏡頭前的拍攝，滲入到了生活的每一個細枝末節里。在戲劇行業，片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接收者，而演員作為唯一的呈現者需要把刻板的文字轉化成流淌起來的畫面，這更是一個不斷思考的過程。

靳東的語速一直不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更是格外得慎重和緩慢。

在生活里他是一個很悶的人，休息的時候在家不願意出門，也不願意和太多的人打交道。藉助戲劇把自己和別人的人生百態呈現出來，把各式各樣的人複雜的內心詮釋出來，不管是映射當今社會，還是透過一個人物展示其他豐富的內容，這都是他想向觀眾們表達的。「這些諸多複雜的問題不是一句話能囊括的，我把這解釋為人性的複雜。而在展現這種人性的複雜的時候，我更喜歡在舞台上、用鏡頭的語言去刻畫。」

影棚內冷色調的布景，暖色系的燈光，時而復古時而摩登的音樂，彷彿一切都充斥著矛盾，卻又絲絲入扣。在相機快門定格的剎那，靳東沉浸在了看似衝突的氣氛中，抑或是掉進了自己深不見底的情緒里，在不得不停頓片刻的瞬間里，時間終於被緩慢的拉長。

走出影棚的時候風停了。正如在鏡頭前剛剛停歇過少頃的靳東，零星樹葉安靜地逗留，終於慢下來，微不可見地移動著。

編輯：林小立 撰文：Jaden 助理：常震宇 形象：Mr. RQ 攝影：亮子 化妝、髮型：樓偉綱（東田造型） 時裝助理：吳卓欣 燈光、場地提供：上德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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