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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個傷疤給你看:十四歲那年,我被猥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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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喵同學

今天這個女孩說想要撕個傷疤給你看,

什麼傷疤?

十四那年,她遇到了猥褻。

她說出了她的故事,

那你呢?

你遇到過性騷擾嗎?

早起刷微博,看到一條「新的性別暴力——初中女生被猥褻」之類的內容。

這本該是無數條性別暴力,無數條女性被壓迫、被欺凌、被凌辱的消息中很不起眼的一條,比起漸無聲息的巫山童養媳事件,從公眾的角度不值得一提,但個人讀來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十四歲那年,我遇到了性騷擾

十四歲那年,我初二,規規矩矩長大,長得還算好看,戴牙套。和長在中國的大多數人一樣,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的性教育,也沒讀過小黃文,渾然不知性為何物,以為孩子是從尿道出來的。

那天天氣很好,我下午要去換牙套,為了吃一口我最愛的牛肉粉,下課就衝出校門,然後犯了第一個錯誤:一個人去吃飯。

至今我仍喜歡一個人吃飯,前提是我已經不是一個十四歲的包子。對不諳世事的姑娘來說,一人食是危險的。

端著一碗粉、一碗肉找位置坐下,我犯了第二個錯誤:選擇了一個靠牆的角落,四周無人。

今天的我,自己吃飯時,永遠坐在吧台或者靠人、靠窗的位置。

一個中年男子——不是八八年的那種中年——五十歲上下、卡其色外套、外套較長、大號黑框眼鏡,長相在記憶中模糊了。他走到我身邊——熟練地——左手拿衣服擋住他人視線,右手掏出傢伙,開始擼。

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見男性生殖器。

好奇、迷茫、驚恐……我並不確切地知道正在發生的一切是什麼,直覺告訴我這是一件不好的事,一件羞於啟齒的事。我犯了第三個錯誤:沉默。

我默默地吃著米粉兒,大腦快速運轉希望了解目前發生的是什麼,可惜這屬於資料庫中沒有的內容。與此同時,此人正在使用撞擊桌子等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強烈的不適感讓我丟下碗,撞開他,跑出了飯館——這不需要習得,是DNA中帶有的天性。

我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然後我跑向了來接我看牙的我爹。出於本能,我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即使用我現在的眼光看來,我爸所做的也不算錯。他不斷向我重複「他脫褲子是他的錯」——沒有譴責揣測受害者。告訴我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和他說——給予了足夠的支持。

但這不能改變一個事實——我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我始終堅信我的家人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是出於對孩子的保護,但這絲毫不能改變這件事情對我的傷害。

一句「不是你的錯」似乎解決了所有問題,但歸根結底,連問題是什麼都不知道。

問題在於——十四歲,月經初潮後已基本具備生育能力的我,對性一無所知。

十四歲的我,不知道男性生殖器的樣子;

十四歲的我,不知道該男子當時在自慰;

十四歲的我,不知道自己遇見了露陰癖;

十四歲的我,不知道自己遭受了猥褻。

我連我是一個什麼事件的受害者都不知道,又談什麼心理建設呢?

那天起,我開始了瘋狂自慰

後面的部分我沒有和任何人提到過。親人、朋友、伴侶,如果ta們看到這篇文章,都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情。

那天起,我開始了瘋狂的自慰——很難想像,我的第一次自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觸發的。

說自慰其實並不準確,因為那時的我不知道這個詞,也對自己在做什麼渾然不知。只知道自己做的那件事,似乎和那天那個男人做的一樣——是骯髒的、可恥的。

白天、晚上、坐著、躺著、課上、課間、睡覺前、醒來後……我抓住任何可能的時間瘋狂地刺激自己的陰蒂——那時我甚至不知道有個器官叫作陰蒂,但卻強迫症一般不得不隨時用儘力氣揉捏它。但直到今天,我也從未從中得到絲毫的快感,而對那時的我,這種行為代表失控狀態、恥辱,就如那個男子一樣。

這些疑惑我沒有和家人說,隱隱的不安、隱隱的羞恥……更多的,是因為我發現ta們並不能帶來絲毫的幫助。

很遺憾,「這不是你的錯」沒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讓我認為家長並不能提供幫助。從高中、大學開始,父母從委婉到直接到斥責地說我「沒有親情、不在意家人」,我認真地回溯了自己的童年,那是一個有什麼事回家找媽媽的小姑娘,是一個被男生追覺得煩告訴家長幫忙解決的姑娘。

那個姑娘,從那天起,不在了。家人不是一個能夠提供幫助的港灣,是否向家人尋求幫助不會對事情產生任何改變,任何。

親情的淡漠是不可逆的。我始終試圖與家人保持良好的關係,甚至試圖重新掏心掏肺,但我知道我做不到。只剩下「因為是親人,所以要愛ta們」的理性。但為了愛而愛,還真的是愛嗎?

我丟掉了我的性快感

再談談性。

從高中到大學,我漸漸成為了一個女權主義者,致力於給各種男生女生科普性知識,教了無數人前戲、避孕……被稱作老司機,卻沒人相信我處女了二十二年。心理學專業、足夠的心理學知識和性知識也讓我能夠正視問題,試圖去解決問題。我強迫式的自慰也漸漸被調整不見了,偶爾的行為也是抱著「萬一這次能爽呢」的想法進行的。

然而我丟掉了我的性快感,我不知道這個期限是多久,我想可能是永遠吧。

第一次是與一個小處男發生的,我買了鮮花、布丁、奶油、調味酒和巧克力,帶領著他做足了前戲,卻無法阻止過程中我對男性生殖器的噁心。沒有任何快感,只有撕心裂肺的痛和流血。

然後是現在這個伴侶,一位體貼的「老司機」。與他的第一次是水到渠成的「口」,他完完全全是抱著取悅我的心態不求回饋地進行的(幾個月後我們才有了插入式性交)。用我們後來複盤時他的原話來形容:「我當時整個人都懵逼了,我在下面忙活了半個小時,你一點回饋都沒有。」

一點回饋都沒有。

應該早就料到的,畢竟自己最了解自己的敏感帶,既然自慰都毫無感覺的話……

後來的日子我們嘗試了各種體位、玩具,查閱了專業書籍探索人體的敏感帶,使用各種遊戲……但對我來說,始終一無所獲。我想我們是相愛的,因為相愛,我願意在性上「取悅」對方。

我的生理反應是正常的,愛撫會很快濕潤,插入也不會痙攣。但我,可能真的因為那件事,失去了我的性快感。

我堅信性與愛是美好的,並向所有人傳遞這個觀點。我在與男友交往的過程中一步步地脫敏了自己對男性生殖器的厭惡(嗯,他並不知道我曾經見了那活兒就噁心),現在我已經可以帶著愛意給他「口」了,但我想,在我的潛意識中,性已經與不悅、迷茫和被侵犯聯繫在了一起。

為什麼要給孩子性教育?

最後,我想聊聊為什麼要給孩子性教育。

在關於那本教材的微博出現的第一天,我在朋友圈寫了這麼一條「希望所有的孩子,不會因為家長的愚蠢,而受到猥褻卻不自知。」

我的童年沒有這樣的教材,我的無知不全是家長的錯,也是教育的罪。倘若我知道當時發生的是什麼,憑我的性格,一定會端起那碗冒著熱氣的粉,潑向他的下體,順便問候一下他全家並報警。即使沒有,這件事情也可以快速調整,不會默默地困擾我數年。

可是無知讓我失去了這樣做的可能性。同時也讓我失去了其它可能性——與家人擁有更好關係的可能性、在性上取悅自己的可能性。

不是說,沒有這件事,我一定與家人關係更好,一定能夠性滿足,或許我天生不怎麼敏感。只是說,這件事之後,這些可能,都變成了定數。

我無疑是幸運的,我有開明的父母、良好的教育、天生樂觀的個性……這件事對我雖然有影響,卻不是致命的。但是,其他人呢?

那些,到現在還無法站出來,講述自己被侵犯經歷的人呢?那些,莫名成績下滑、莫名變得沉默寡言、莫名放棄自己的少女和少年呢?ta們身上發生了什麼?又曾經有過怎樣的可能性呢?

在侵犯發生之後的干預只能是亡羊補牢,把侵犯扼殺在萌芽里才是當務之急。

我看到關於性教育課本的評論里,有很多類似這樣的言論「讓二年級的孩子認識陰莖這種詞,實在是太早了。」對啊,你覺得太早了,但是二年級的孩子成為猥褻、性侵的受害者一點都不早啊!我把自己的傷疤撕開,你來看看,這樣的性教育,早嗎?

前段時間有朋友問我「如果我活的很冷漠,我錯了嗎?如果有人在打老婆、在侵犯他人,我沒有上前阻止,我錯了嗎?我知道這不對,但是我惜命,我怕自己受到傷害。」

我的回答是你沒有做錯事,但是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默默離開絕對不應該受到任何道德和法律上的譴責,除了警察沒有任何人有幫助他人的義務。但是我希望,僅僅是希望,有更多的人看見類似事件時,能夠站出來。你的一聲呵斥,可能還給了一個年輕人一生的性快感、學業,乃至生命。

我的理想是,每一個少年都可以健康快樂地長大。以及,每一個性侵加害者都接受化學閹割。

(文/不願透露姓名的喵同學,有趣的變態。)

(原題:撕傷疤。網友來稿,未經允許,不得轉載。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本文來自談性說愛中文網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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