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皇帝龍袍為什麼綉有九條龍

本文作者黃強

龍在中國古代屬於可以通天的神獸，以此象徵皇帝。

袍的名稱沒有冕服那麼久遠，但是上古時也有龍袞之名，只是不稱之為龍袍。根據《周禮》記載，帝王的冕服繪綉龍形章紋，稱作龍袞。而皇帝專用袍，又稱龍袞，與帝王冕服的別稱是一致的。因袍上綉龍紋而得名，其特點是盤領、右衽、黃色，所以，龍袍泛指古代帝王穿的龍章禮服。唐高祖武德年間，令臣民不得僭服黃色，黃色的袍遂成為王室專用之色，自此歷代沿襲為制度。960年，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陳橋兵變稱帝，於是龍袍亦別稱黃袍。

龍袍有多種的名稱，比較常見的有龍衣、龍章、龍火衣、龍服、華袞、滾龍服、袞龍袍等。因為綉有山、龍、藻、火等章紋，故曰龍火衣。唐人王建《元日早朝》有曰：「聖人龍火衣，寢殿開璇扃。」元人陳孚《呈李野齋學士》也有：「欲補十二龍火衣，袖中別有五色線。」對於袞龍服的名稱，《元史·輿服志一》記載：「袞龍服，制以青羅，飾以生色銷帝星一、日一、月一、升龍四，複身龍四、山三十八、火四十八、華蟲四十八、虎蜼四十八。」

【圖138，穿龍袍的明太祖朱元璋】

龍袍上的各種龍章圖案，歷代有所變化，龍數一般為九條：前後身各三條，左右肩各一條，襟里藏一條，於是正背各顯五條，吻合帝位「九五之尊」。明代對於龍袍的規定嚴格，圖案、龍數等等嚴格執行標準，因為服飾制度到了明代趨向完備，程式化。

冕服中有龍紋，龍袍中有龍圖案，讀者會問：兩者如何區別。這裡需要說明一下皇帝服飾的冕服與龍袍的關係。

其一，龍紋是在商代形成的，到了唐宋時期，龍開始為皇家佔有，宋代甚至嚴禁民間使用龍紋圖案。明代的龍紋成為皇帝專制淫威的象徵，皇家專用的圖案。龍紋為皇帝專屬的服飾紋樣，其他人不能僭用。皇帝的服飾不論是否綉有龍紋，都屬於龍衣。

其二，冕服之中有大裘冕、袞冕、鷩冕、毳冕的區別，各朝代也有所差異。明代也有冕服，其冕服不僅僅指皇帝服飾，也包含皇太子、親王、郡王、世子等服飾，換言之，冕服穿著對象是擴大的，上古時期的冕服也包括天子、三公、卿大夫，其冕旒天子（皇帝）十二旒、諸侯九旒、上大夫七旒，下大夫五旒，士三旒。

其三，龍袍則專屬皇帝及其皇太子、皇太后、皇后，穿著對象限定，其他人不能染指。

其四，在明代以前，對於皇帝所穿的服飾，一般稱為冕服（因冕冠而得名）、袞服，而不說龍袍，宋代稱為黃袍。明代皇帝的服飾被稱為龍袍，冕服、袞服的稱謂漸漸淡化。舉凡涉及皇帝的直身式袍服，包括祭服、朝服、常服，都可以名之為龍袍。

【圖139，明十三陵定陵】

皇帝服飾綉有龍紋，後世俗稱龍袍，其實冕服都不稱為龍袍，只有常服中的一種稱為龍袍。因為龍為皇帝專屬紋樣，龍袍是皇帝特有的服飾，稱皇帝袍服為龍袍，從大概念上說未嘗不可。

【圖140，雲錦所複製萬曆皇帝龍袍】

明十三陵的定陵出土過兩件通體緙十二團龍十二章袞服。黃地，以「卐壽」、蝙蝠和如意云為地紋，十二團龍分別緙在前後身和前袖。左肩緙日，右肩緙月。肩飾星辰山，袖有華蟲，胸前團龍兩側裝飾以宗彝，藻、火、黼、黻六章，各一行。每一團龍又單獨為一完整圖案。兩側裝飾有八吉祥圖案4種，或為輪、螺、傘、蓋，或為花、罐、魚、盤條。下部緙壽山富海，波濤翻滾，上部流雲四繞。用色多達20餘種。

【圖141，萬曆皇帝龍袍複製品】

「卐壽」用圓金緙出，團龍內裝飾以金地，龍身用孔雀羽拈線緙出，其餘部分使用雙股強拈絲線。袞服身長135厘米，通袖長234厘米，下擺寬135厘米。緙工精細，紋樣複雜。

說明：本文系企鵝號簽約作者黃強原創作品，未經作者同意，不得轉載。授權微信njjinxiushufang。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金瓶梅風物誌》等著作15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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