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祭奠，獻給中國聖女
交給陌生人五分錢
媽媽買了一顆子彈
該把它放到哪裡去
想看見又害怕看見
媽媽成了一個小姑娘
光著腳跑到大街上
她想把子彈藏起來
躲開眾人的目光
時間請你停下
在四月的最後一天
讓她跑完所有的街道再放她死去吧
在一條街的拐角處
一群孩子追上了她
慌忙中她把子彈藏進了
她女兒的身體里
她又把女兒埋在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誰也別想找到她了
誰也別想找到她
沒有什麼消息了
沒有什麼消息
——周雲蓬?《四月輓歌》
這個聖女的名字
已經成為某些人的禁忌
其實，還用說嗎
林林總總，天地昭昭
歷史的丹青之頁
早已刻下她血寫的名字
有一頭豬陷進泥沼
林肯路過看見了
跳進泥沼把豬救出
人們說他為一頭豬不值得
「我不是為那頭豬，我為自己的良心。」
林肯的話成為聖女至死恪守的信條
暴虐的斧鐮豈能容得良心的存在
她因一首《普羅米修斯受難之日》
成為黑暗必須撲滅的火種
「我決不低頭！」
看哪，她的目光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
那一刻，她已成聖！
鐐銬和酷刑為她加冕
信念如鐵，血書成卷
「讓他們身上永遠染著我的血！」
她拒絕一切為狗敞開的洞
堅信每個人都做撞擊頑石的雞蛋
頑石最終也會被擊碎！
那個杜鵑啼血的凄冷凌晨
黑暗射向黎明的罪惡槍彈
在聖女的頭頂幻化為璀璨的光環
嘴裡的橡皮塞使她無法吶喊
但她的聲音早已響徹天際
「我要從黑暗中打出一道光明來！」
半個世紀的跌宕起伏
熹微的光明已經刺透霧靄
然而祭奠聖女的輓聯依然沉重如山
上聯的「？」疊加入雲
下聯的「！」卻照舊是憤懣的喘息
她的《告人類》只能等待你我續寫
她拒絕虛假的仁慈昂首走向死亡
是為了喚醒罪人和睡人
「我的影子永遠跟著他們！」
她高昂的頭顱和燃燒的目光
宛若暗夜中的指路燈塔
——聖女永恆！
２０１７．７．１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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