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人與猩猩的那些事

（本篇文章帶有強烈的個人觀點，不贊同請繞開）

研究者已經證實，HIV起源於非洲猿類的SIV病毒。但是，病毒究竟是怎麼從猩猩體內傳播到人體內這一問題仍未得到證實。現在很多民間科學家和媒體將HIV從猩猩到人體內的傳播歸咎於男人與猩猩的性交。這一說法毫無事實依據卻成為了主流的思想，我今天就想嚴肅地討論一下這一說法的荒謬性並列舉一些有科學依據的的假說。

在探究SIV如何從猿類傳到人的時候，首先要考量的就是當地人和猿類互動關係中，哪些情況是主流。發現，獵殺取食以及圈養作為寵物是最常見的。再來還要考慮，當地人最常獵殺和圈養的猿類裡頭，攜帶有可以傳給人的SIV病毒的情況是不是普遍，這兩個條件都滿足了，才能說獵殺和圈養導致傳播是一個合理的傳播假設。最後，還要從社會經濟學的角度考慮，在一個世紀之前，當地社會文化發生了哪些明顯的變化，比如擴大獵殺等，促使了人類和猿類的互動頻繁，增加了傳播的概率？

為什麼說獸交不是合理的傳播假設？其一：HIV-1的MNOP四種亞型，被證實起源於喀麥隆的黑猩猩和大猩猩，但沒有證據甚至是報道說明在相關地區存在普遍的獸交行為。有些人自作聰明拿出什麼印尼猿類被逼賣淫的舊聞，就算和動物發生性行為可能是導致某些動物源性疾病傳到人的途徑，但在HIV這個議題上，沒有證據支持。正如我在文章里反覆強調的：到底當地人和猿類的互動關係當中，哪些情況是主流？其二：就算你們的意淫是現實——當地人很喜歡和猿類性交，這些猿類身體裡頭沒有可以傳給人的SIV亞型你也不能把HIV流行這事怪到他們頭上。想都不想，看到獸交就興沖沖的來大書特書自己意淫的觀點，還說什麼『要不是第一個干猴子的豬隊友，現在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得艾滋』，這不是不負責任是什麼？忽略了非洲人民是艾滋病的最大受害者，討論科學問題時非得要用戲謔的態度和性與道德扯上關係，不管是不是故意，這種觀點的泛濫實質上都進一步加劇艾滋污名化，這，就是惡毒。

醫療記載第一個感染HIV的人類病例，是非洲一個叫Kinshasa城市裡頭的男性病患，他的血樣因為醫學研究的關係在1959年的時候被留存下來，這離1981年美國首次確診艾滋病患者還早了20多年，也就是說，HIV在非洲流行的時間要比世界其他地方至少早了幾十年的時間。很自然的，人們就會想到HIV是從非洲起源的。科學家們也早就知道，猿類攜帶有和HIV高度相似的病毒——SIV，這種病毒在猿類身上也能夠破壞其免疫系統，引起艾滋病樣的癥狀和表現，不過在許多靈長類種群中，這種病毒能和宿主和平共處。科學家們進一步發現，喀麥隆南部地區的一些黑猩猩種群，SIV流行率高達35%。HIV主要有1，2兩型，其中HIV－1導致了全球絕大多數的感染病例，通過基因比對分析後科學家們發現，喀麥隆sanaga河流域的黑猩猩種群中的SIV病毒和HIV－1型病毒最為相似，於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HIV最早來自於非洲的猿類的說法就流傳開來了。時至今日，距離艾滋病被首次報道過了30多年，HIV－1型的M｜N｜O｜P四個亞型都最終被證實確實來源於非洲中部的黑猩猩和大猩猩。具體可以看一下這張圖（Origins of HIV and the AIDS Pandemic）

那麼到底HIV病毒是怎麼從猿類傳到人的呢？這裡夾一點私貨：很多假說中，個人覺得最噁心、最不負責任、甚至是最惡毒的一種說法就是某個男同性戀幹了猴子，然後又和其他男人互干。類似的還有淫亂的美國人跑到非洲去強姦猴子，然後把病毒帶回了美國等等等等。秉持這些說法的人大多帶有一定政治傾向性，誓把艾滋污名化進行到底，當你告訴他們這些說法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他們會告訴你「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有，但你也不能證明就一定不會有這樣的可能啊。」這種運用所謂的「不可知論」大打學術太極拳的人簡直就是民科嘴臉的最好代表，比如某些人討論轉基因和健康，討論霧霾和肺癌關係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美國有個參議員在和同性戀維權人士辨論的時候，就說出了 「AIDS was transmitted to humans because one guy had sex with a monkey and then started having sex with men .」，其背景就是他個人要在所屬州市推行一個"Don t Teach Gay"法案，隨後被批得狼狽不堪。

回到正題，考慮任何傳染病的傳播和流行，肯定都繞不過病原、宿主以及環境（包括社會環境）間相互作用，簡單來說就是：病原從一個宿主（傳染源）身上經過某種途徑（傳播途徑）傳給沒有免疫力的下一個宿主（易感人群），這個過程中，社會文化環境對傳染病的流行起的促進或抑制作用不可忽視。比如，當你提出一個假設懷疑HIV是通過性行為從猴子傳播到人的，那就得問一問，和猴子發生性行為的情況在當地普遍么？男男性行為在當地普遍么？到底當地人和猿類的互動關係當中，哪些情況是主流？這些情況中哪些最有可能促使疾病的傳播？科學家的調查顯示，當地人喜歡捕食包括黑猩猩、大猩猩在內的野獸，而且還存留不少茹毛飲血的飲食習慣，在叢林裡頭捕獵是很容易受傷的，無論是被猩猩咬了還是本來就有傷口然後在屠殺猩猩的時候接觸了大量帶毒血液，這樣的環境下，血液傳播的可能性都是很高的，這也就是目前認為最有可能的HIV從猿類傳到人的途徑。從非洲的鄉下進而通過人口往來和貿易，HIV最終傳到了城市，進而傳遍全球。不要怪我腦洞開得太大了，當你們相信HIV是通過性行為從猿傳到人的時候，請問客官，你是不是吃得太咸了？試問一下，當你捕獲一隻可能和你身高體重相差不了多少的猛獸，還要和它發生性行為，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殲屍的可能性有多大？讓大猩猩圈叉你的可能性有多大？用大猩猩的血液和肉給你自慰的可能性有多大？大猩猩給你口交和你給大猩猩口交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再有，對於這種嚴格通過體液交換而發生傳播的傳染病，SIV很可能不是只傳給一個獵人就造成了全球的流行的，很有可能是散在的血液傳播案例數逐漸累積，當滿足了一定條件後才造成區域流行，進而造成全球流行的。

下面對目前主流的HIV轉移假說做一個介紹。前面已經說了通過異種間的性行為，對AIDS從猩猩傳播給人類的荒謬性。病毒傳播的種屬間障礙難以跨越，病毒突變的隨機性，如果SIV真的的是通過叢林生活的男性和猩猩間的性行來進行轉移，那需要干過的猩猩們數量一定巨大...但是必須指出的是，當時看過的文獻有記載，在非洲中南部地區，賣淫現象非常非常的普遍（費用極其低廉），因此，當出現了SIV（猿類的免疫缺陷病毒）轉移感染人類以後，極有可能通過這過同性異性間的性交易在當地甚至國際間進行迅速的擴散。嗯，回到主題，簡要交代，對於SIV變異成HIV感染人類的國際上主流的學說，主要有：獵人學說、脊髓灰質炎疫苗學說、污染針頭學說、殖民學說以及陰謀論。

1.獵人學說這個是國際上接受程度最高的的學說。野生動物在非洲地區作為重要的肉類來源，捕殺量是非常大的。在獵人捕殺的黑猩猩的過程中，難免會和猩猩的血液有接觸，傷口暴露在病原體的幾率也不小。再加上靈長類動物受傷後，體液暴露在叢林的環境，也極有可能感染到去捕獵的獵人們（怎麼總感覺非洲人只在重要部位遮一片樹葉就到處亂跑...所以防護措施一定不到位吧...）。極偶然的機會，突變成可以感染人類的慢病毒從靈長動物身上轉移到了獵人們身上。作為一種新型的傳染性疾病，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感染後的獵人們可能經由幾大傳播途徑將病毒迅速的擴散到同村，接下來就不用再分析了吧。其實這種經由獵人傳播的的靈長動物傳染病，在今天仍有發生。根據Lancet在2004年發表的一篇文章顯示，喀麥隆現在還有1%的獵人們感染(或隱性感染）某些特定的靈長動物疾病。

2.脊髓灰質炎（小兒麻痹症）疫苗學說這是一個爭議比較大的學說，認為獲得性免疫缺陷病毒的轉移和擴散是醫源性的事故。這個學說由一個叫 Edward Hooper 的人在他的書里提出，理由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剛果用本地黑猩猩活的肝細胞培養了百萬劑的一種叫Chat的脊髓灰質炎疫苗並使用在了當地居民身上，（這個數量真的是蠻大的，因此如果部分活細胞內真的有SIV也的確可能發生突變轉移成適應人類的HIV）。不過後來似乎這個學說被官方以及部分專家否定過，有人檢查了剩餘的少量疫苗，沒有發現SIV病毒。但我以為，只是少量的檢查沒有辦法完全推翻這個學說啦。

3.污染針頭學說嗯，其實這個學說是獵人學說的延續。因為一次性塑料注射器雖然在五十年代被廣為使用，但在非洲地區卻因為醫療設施的落後和經濟貧乏並沒有被採用。所以，很有可能很少量的HIV感染者使用過得針頭又被大量的健康人群再使用。筆者的父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去非洲參加WTO組織的活動時，還見過數百人公用同一個未消毒針頭的危險事故。所以，即使沒有危險性行為，病毒傳播的範圍還是可以非常的廣，速度也可以非常的快。

4.殖民學說，這個學說也是獵人學說的延續... 只是更好的解釋了病毒的擴散和傳播吧。簡單介紹一下，嗯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殖民者在歐洲採取了一個新的殖民措施，把一群黑人組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個營（類似於我們的合作社）。由於衛生條件差，食物來源不充足，所以如果能逮到一頭猩猩之類的大型野生動物，基本上就是一起動手分了吃了，因此這提高了艾滋病集中爆發的風險。再加上由於醫療設施的簡陋，所以很多奴隸都難以活到因AIDS直接致死的那一天，多由各種虐待、營養不良或者其他疾病就死翹翹了，屍體不大可能經過無害化的處理，就進一步加大了病原微生物暴露的可能性，加速了疾病的傳播和延續。

5.陰謀論原諒富有想像力的各國科學家以及八卦的媒體人吧...各種陰謀論都有，呃，覺得說的最有板有眼的是認為HIV是美國人自己造的，為了代表宇宙消滅黑人和同性戀...連哪個部門出資有哪些人參與研究，以及病毒轉移誘導突變的過程都描述的繪聲繪色。只能說，有興趣的自己找找資料看看吧，懶得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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