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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中共報紙西安事變後撰文:東北軍快向蔣謝罪

對西安事變的發生,張季鸞應當是不意外的。

1957年,張學良在台灣回憶西安事變時說:「我同共產黨在陝北的會談,張季鸞是知曉的。這是因為一位過去的共產黨,在我部中服務的政訓處副處長黎天才,曾經告訴我,張季鸞是同情共產黨的,他曾到過莫斯科,寫過頌揚蘇聯的文章,共產黨看張季鸞和戈公振是一樣的人物。所以在當時,在蔣委員長尚未到西安之前,曾同張季鸞詳談過,徵求他對於『停止剿匪,聯合抗日』的意見,他十分贊成,認為蔣公到來,我應當破釜沉舟,痛切陳述。」

也有一種說法,那就是蔣介石在事變前三天的12月9日給邵力子的「密囑」也與張季鸞有關。現在西安華清池五間廳展出的這份「密囑」顯示,蔣介石要邵力子將「密囑」內容透露給《大公報》駐陝記者,請其發一條消息,稱蔣委員長已派蔣鼎文為西北「剿匪」軍前敵總司令,衛立煌為晉陝綏寧四省邊區總指揮,陳誠將指揮綏東中央軍各部隊。蔣介石還特別囑咐邵力子,「此消息不必交中央通訊社及其他記者,西安各報也不必發表」。據說,《大公報》駐陝西特派員李天熾於9日晚得知「密囑」的內容,立刻給10月底來過西安,此時已返回上海的張季鸞發去電報,告知「密囑」內容。張季鸞給李天熾回電話,要李把「密囑」大意婉轉地告訴張學良,而「密囑」內容準備晚一兩天在《大公報》見報。張學良得到「密囑」內容後,立刻召集會議,決定在12日晨動手,向蔣介石「兵諫」。

當時在《大公報》工作的許君遠回憶說:「1936年12月12日,蔣介石西安蒙難,晚上季鸞先生接到了這個消息,便很沉鬱地坐在編輯桌旁,只吸煙,不講話。電話鈴不停地響,都是探詢『事件』的真相。他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等待比較可靠的報告。晚上收到張學良打給他的專電,詳列『叛軍』的幾項主張,他看了顏色凄黯,在屋裡繞了幾個圈子,卻仍然一語不發。在我的記憶中,這是編輯部里最沉鬱的一天,大家肅然不嘩,誰都在注意著季鸞先生的舉動。」

此時的張季鸞,主要是憂慮事變可能引發內戰,百姓重陷水火,而且一旦開啟戰端,必然會削弱中國的軍事經濟實力,給日本以可乘之機。當然他也非常憂慮與當時中國命運密切相關的蔣介石的命運。13日,《大公報》在要聞版頭條刊登《張學良竟率部叛變,蔣委員長被留西安》的消息,並沒有配發社評。這說明張季鸞考慮在表明正統立場的同時,不願擴大矛盾,更沒有輕易發表意見。據說,12月13日晚,張季鸞徹夜未眠。14日《大公報》發表了他寫的第一篇社評《西安事變之善後》,在「電訊不通,莫知詳情」的情況下,開宗明義地指出:「解決時局,避免分崩,恢復蔣委員長自由為第一義。」

16日,張季鸞寫了第二篇社評《再論西安事變》,詳細分析了當時的形勢,勸張、楊早日回頭,特別提出和平解決事變,避免戰事,這其實也是對國民黨內的主戰派提出了勸告。和平解決,就是讓蔣介石平安歸來,重新領導國家。

18日發表的《給西安軍界的公開信》是四篇社評中最著名的一篇。這裡一面深切同情東北軍將士,「……(東北軍)是九·一八國難以來關於東北惟一的活紀念。你們在西北很辛苦,大概多帶著家眷,從西安到蘭州之各城市,都住著東北軍眷屬,而且眷屬之外,還有許多東北流亡同胞來依附你們。全國悲痛國難,你們還要加上亡家的苦痛。」一面勸慰,「你們趕快去見蔣先生謝罪吧!你們快把蔣先生抱住,大家同哭一場!這一哭,是中華民族的辛酸淚,是哭祖國的積弱,哭東北,哭冀東,哭綏遠,哭多少年來在內憂外患中犧牲生命的同胞!你們要發誓,從此更精誠團結,一致的擁護中國。」後面還提出了對東北軍將士的四點要求。最後說,「我盼望飛機把我們這一封公開的信,快帶到西安,請西安大家一看,快快化乖戾之氣而為祥和。」隨後,南京政府派飛機把印有這篇社評的《大公報》在西安上空投下了數萬份,這在中國報業史上也是一次奇觀。當時,張、楊並沒有阻止空投或收繳報紙,應當說,大部分西安市民和東北軍將士都看到了張季鸞的這篇「公開信」。

26日,張學良送蔣回南京後,張季鸞發表了第四篇社評《國民良知的大勝利》。宣稱,「從今天起,中國的建設要更進到一種新階段。」

在當時,張季鸞是較早提出關注和同情東北軍命運的人,並且主張在事變和平解決後善待張學良等人,這是他在事變期間的言論獨樹一幟的地方。據說,事後他還多次找到蔣介石,要求釋放張學良,言辭懇切,引起蔣介石的不快。

如果說,張季鸞的社評在事變過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那麼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對張學良和東北軍採取的這種「攻心術」。據張季鸞的兒子張士基回憶,1988年,他應邀去台灣參加張季鸞誕辰一百周年紀念活動時,曾去拜訪張學良,張學良竟能一字不錯地背誦那篇《給西安軍界的公開信》。曾在《大公報》兼職,後來去台灣的陳紀瀅回憶道,當時參加事變的幾位東北軍高級將領曾說:「我們看了這篇社評,又激動,又泄氣。那篇文章說得入情入理,特別把東北軍的處境與遭遇,說得透徹極了,所以我們都受了莫大感動。但大家又說,《大公報》不支持我們,還有什麼話可說?我們便拿著傳單去見副司令,進了房間,見副司令正在閱讀那上邊的文章,他看完了之後,神色也變了,立刻召集會議,討論一切。後來的變化雖然多半受委座品德的感召,但軍心渙散,將士轉向,不能不說與這篇文章有重要關係。」

「瑕」與「瑜」

在評論張季鸞在西安事變中的作用時,許多論者都說到「白璧微瑕」、「瑕瑜互見」、「瑕不掩瑜」等,「瑕」者,就是「擁蔣」。

張季鸞在西安事變時的「擁蔣」是無條件的,即要求張學良等人無條件地釋放蔣介石。他的想法是這樣的:為了抵抗外敵入侵,維護國家統一,必須有強有力的領袖,在當時符合這個條件的人物就是蔣介石。他在《給西安軍界的公開信》中這樣評價蔣介石:「蔣先生不是全知全能,自然也會有招致不平反對的事,但是他熱誠為國的精神與其領導全軍的能力,實際上早成了中國領袖,全世界各國都以他為對華外交的重心。這樣的人才與資望,絕再找不出來,也沒有機會再培植。」對蔣介石可能採取的態度,他這樣設想,「你們(指東北軍)如果這樣悲悔了,蔣先生一定陪你們痛哭,安慰你們,因為他為國事受的辛酸,比你們更大更多。我們看他這幾年在國難中常常有進步,但進步還不夠,此次之後,他看見全國國民這樣焦慮,全世界這樣繫念,而眼看見他所領導指揮的可愛的軍隊大眾要自己開火,而又受你們感動,他的心境一定是自責自奮,絕不怪你們。」

其實,當蔣介石初登政治舞台時,張季鸞對他印象並不好,還寫文章對蔣介石的婚姻進行過譏諷。但隨著以後的形勢發展,他逐漸尊崇蔣介石為「國家中心」。

「國家中心論」是張季鸞的主要思想,也是其「言論報國」辦報宗旨的產物。這個觀點提出於新軍閥混戰之時,在西安事變之後正式出台。有人認為,這很大程度上源於他的報恩主義思想。張季鸞早年參加孫中山領導的革命,又坐過北洋軍閥的牢,親身經歷了諸多內憂外患,這一切使他深感中國要團結振興,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人。西安事變發生時,國難日益深重,需要有領袖人物率領全國軍民抗日禦侮,而在當時大部分民眾眼中,蔣介石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張季鸞「國家中心論」中的「擁蔣」很大程度上是抗日和愛國的具體表現,而不是單單擁護蔣介石個人。

對蔣介石,張季鸞也並不認為他十全十美,只是為了大敵當前,必須奮起抗戰的國家利益,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把蔣介石推到了中心的位置。他曾說:「我的中心思想,是要抗戰救國,必須要有一個國家中心。蔣先生有很多地方也不盡如人意。但強敵當前,而且已侵入內地了,沒有時間容許我們再另外建立一個中心。而沒有中心,打仗是要失敗的。所以,我近幾年,千方百計,委曲求全,總要全力維護國家這個中心。」他進而說:「當然,我仍希望蔣先生從一黨一派的小圈子裡跳出來,真正成為全民的領袖。建國大業如果在他手裡一手完成,可以順理成章,省事得多。但那時我們要堅持一個口號,即國家至上,民主第一。以此號召全國合作。」

此時,張季鸞著重考慮的是國家利益。張季鸞早期對蔣介石的「罵」,在西安事變中對蔣介石的「擁」,以及抗戰前夕《大公報》對國民政府「緩戰」政策的支持,都是出於對「國家中心論」的堅信與堅持。張季鸞的「擁蔣」是以民族救亡為出發點,暫時捨棄了純粹的民主追求,不論是「國家中心論」,還是「擁蔣」,都是站在愛國的立場上,都是為了抗戰建國的需要,都符合國家和民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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