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金魚惹的禍

漁家傲——微山湖風光

香

都是金魚惹的禍

周日，我在家打掃衛生，突然聽到外面「啪」的一聲，緊接著嘩啦啦一陣亂響。

一定是什麼東西掉樓下了!我慌忙跑到陽台，打開窗子一看，原來是我家的一個花盆，掉下來把段巧梅家的魚缸砸壞了，水流了一地，幾條金魚翹著尾巴撲棱著，還有幾條已被砸得稀爛。壞了，一定是巧梅端出來讓魚透透氣的，這魚叫鳳尾珍珠，漂亮不說，價格還不菲，要是巧梅見了，不定怎麼鬧呢？

我急得在屋裡轉圈子，這一轉，還真想出來個主意，我記得城裡新開了兩家金魚館，不如在巧梅來之前，買幾條送給她，一是全了禮，二呢，巧梅也不至於太生氣。

事不宜遲，我慌忙跑下樓，騎上自行車向專營金魚的「時尚水族館」飛奔而去。到了那裡才知道，這種金魚鱗片圓潤如珠，粒粒可數，金光閃爍，價格更是堪比珍珠，一條上好的彩色鳳尾珍珠高達上千元，普通的也要幾百元。我暗暗叫苦，估摸著巧梅魚缸的魚怎麼也得五六條吧，算起來將近兩千元，夠我一個月的工資了。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通過觀察，我發現那個長著八字鬍的年輕人說話很有分量，看樣子是個老闆。

我悄悄走向他，壓低聲音問：「這種鳳尾珍珠有沒有便宜貨？」

八字鬍掃了我一眼，心照不宣地問：「你是買來送人的？」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八字鬍領著我來到靠里的一個水池前，指著裡面的金魚說：「這池裡的魚都有瑕疵，是別人挑剩的，價格也便宜得多，如果你真想買，一條收一百元吧！」

我拿了個魚網兜了幾條，有些色澤差些，有些尾鰭不對稱，有些魚鱗紋路不漂亮，不過，比起一般的金魚，算是好的了。

我耐著性子，精挑細選了六條，雖然比不得外面的精品，不過不仔細看，還很難看出來。憑著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一通胡侃，六條魚收了我五百元錢，餘外，還送了我一個魚缸，我暗自竊喜，既省了錢又能把事情辦圓滿，看來，腦子靈活些就是有好處。

回來後，我連樓也沒上，端著魚缸直接敲開了巧梅家的門，一看，巧梅正寒著臉收拾砸壞的魚缸和金魚呢。我陪著笑，對巧梅說：「真不好意思，怪我粗心，昨天把花盆端出來淋雨，今天忘端進屋了，誰想風一刮，掉下來，砸你魚缸上了，……，我知道你喜歡魚，就看著買了幾條，不知你鐘意不？」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真的沒錯，一番話下來，我發現巧梅的臉色立時緩和下來，她爽快地擺著手說：「幾條魚有什麼打緊？死了再買唄，哪能讓你破費，顯著我怪砢磣的，你還是留著吧！」我一聽暗喜，這坎算是邁過去了，就故做生氣地說：「不買也買了，一條三百多元呢，我又不會養，你快收下吧，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了！」巧梅慌忙從我手裡接過魚，笑得像彌勒佛似的說：「我領簫姐的好意，收下就是了！」得，有這句話就成了！我正想著功成身退，巧梅突然問了我一句，「簫姐，這魚你從哪買的？」我猛然吃了一驚，尋思著，是不是讓她看出什麼來了？如果實話實話，她萬一找人家去，這不全露餡了？就故意想了半天才說：「……，叫跳舞？還是什麼舞來著？」巧梅眼睛一亮，介面說，「是曼舞魚館吧！」「對，好像就是曼舞魚館！」我忙不迭地回答。

從巧梅家出來後，我的心總不踏實。果然沒多大會，就接到巧梅的電話，她火急火燎地讓我到曼舞魚館，說老闆不承認金魚是他家的，讓我過去指認一下。

我一聽就懵了，這不是趕著我往槍口上撞嘛，這個巧梅，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幾條魚至於嘛，就故意推辭說，我家裡有事，實在是走不開。巧梅為難地說：「簫姐，你不知道，現在商人有多刁，他就是看你不懂金魚，所以推薦給你的都是有瑕疵的，這種魚頂多一百元一條，你吃虧吃大了！」「啊？！」我故作氣憤地說，「還有這事？都怨我，忘了喊你一起去了，不過你也知道，賣出去的東西，錢貨兩訖，賣家不承認我們也沒辦法，反正花錢也不多，就當花錢買教訓吧！」巧梅無奈地嘆口氣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我一顆提著的心這時才算放了下來，安慰了巧梅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誰知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這天，我下班剛走到一樓樓梯，正看到有人在敲巧梅家的門。我也沒在意，低著頭繞過那人準備上樓。那人盯著看了我幾眼，突然熱情地給我打招呼：「大姐，你也在這裡住啊？」我一愣，忙抬頭一看，天哪，這不是時尚水族館的老闆嗎？忙含糊地答應著：「啊……，是……，不是……，你來，有什麼事嗎？」八字鬍笑著說，「巧梅是我表姐，她從我那裡拿了兩千多元的魚錢還沒給呢，這不，我趕著進貨，看她手頭寬裕了不！」正在這時，門開了，巧梅看見我們正在說話，就奇怪地問，「你們倆認識？」「是啊！」八字鬍笑著解釋，「大姐前幾天從我那裡買了幾條魚，才認識！」我一時羞得滿臉緋紅，忙掩飾地岔開話題說，「你們姐倆上屋裡聊吧，我上樓做飯去！」說完，頭也不敢回，逃也似的往樓上跑。

還沒等我靜下心來，咚咚咚，門敲響了。我打開門一看，是巧梅。巧梅笑微微地對我說，「簫姐幫個忙，我表弟進貨缺點錢，你能不能借我兩千？」我一聽就明白了，說什麼借，這不明擺著讓我買單嗎？可，誰讓咱理虧，做了說不得的糗事呢？我乖乖地數了兩千元錢交給巧梅，看見巧梅笑得像豬八戒似地，我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過了半天，我聽見八字鬍從巧梅家出來的聲音。八字鬍說，「表姐，這錢我拿走了，你這個馬大哈別忘了還給人家錢！」就聽巧梅哼了一聲，嗤笑著說，「算了吧？我還她？她自以為自己多聰明？用劣質金魚糊弄我，我不找她算賬她就偷笑吧，還她？沒門！」

「唉！」我就像喉嚨里卡了塊苦果，吐不出，咽不下，半天沒緩過氣來，誰讓自己自作聰明凈辦糊塗事呢！

《經典故事》315期

主管：魚台縣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主辦：魚台縣文學創作協會

編輯：魚台文學微刊編委會值班編輯：王敦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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