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未來可期

何為未來可期

caoxiaomo

有一個瞬間，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何再一次墮入了無盡的深淵，並且明白那些情緒的生髮由來，甚而看得清它們流動的脈絡，經由身體的寸縷之地，如刀刃細割，卻不能發出聲。又如同沉默著吞咽一份難吃至極的食物。

然後你試圖將此般感受，盡量清晰地言及以為自己可以信任的他人，希望被理解，被撫慰。出乎意料的結果卻是彷彿被逼迫著吃完剩下的難吃食物般痛苦。這大概就是嬰兒式的幻想破滅後的對自我和世界及他者的厭憎。那道從心而起，橫在半空中的熾焰，好似下一秒即要將整個宇宙燒個精光，毀滅殆盡。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扳機點在哪，然而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除了耐受，還是耐受。像一個自己站在岸上，眼睜睜看著另一個自己溺水掙扎，緩慢下沉，下沉，直至失去意識，接近死亡。

而那些無處安放的情緒，那些難以承受的痛苦背後，是再一次勾起的對人與人關係的極度恐懼和厭惡。卻逃不掉，又動彈不得。

後來想，什麼是人生的終極追求，信仰，愛，還是成功，名利，財富？可是有成千上萬的人，從來不曾擁有這些東西，依然日復一日地過完了漫長一生。

從前覺得依仗情感維繫的關係顯得更溫情脈脈，後來開始覺得利益互換的關係更長久可靠。再後來才明白，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式的認知。趨近則互纏，疏遠生邊界。因有了邊界而不至被吞沒，被捲入。大概適於一切關係。

這些年，彷彿一直以一種隔岸觀火的姿態而生，站在自我與他人之外，隨時準備著抽身而退。而一個人所擁有的不會失去的東西，是別人無論如何都拿不走的所在。

累極而怨時，事事皆是身外物。或許，很多時候，一個人需要不斷遠離人群，遠離自己，跳脫出來，站在一個寂靜的不顯眼的地方，看一看來時路，獨自照耀，獨自光明。

何為過去可棄，何為未來可期。混沌之中，人何以得見真相。

語言和內心永遠有距離。

晚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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