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身邊第一得力大丫頭與大老爺賈赦之間的較量，到底誰贏了？

婉如清揚

對於賈母來說，鴛鴦是她最看重的丫頭，說得不客氣一些，有的時候，這丫頭比兒子媳婦都要合心意，她一刻離不得。

鴛鴦是丫頭裡長得最美嗎？那倒不是，晴雯就比她還要漂亮。鴛鴦的美，更在於那份成熟。她雖是丫頭，但因為是賈母身邊的「老人兒」，按賈府的傳統，不但賈府里的丫頭小廝，甚至是賈璉鳳姐這輩的，都會叫她姐姐。

她長得怎麼樣呢？賈赦看中了鴛鴦，就派邢夫人來和鴛鴦說，她上下打量：

只見鴛鴦穿得半新不舊，蜂腰削肩，鴨蛋臉面，烏油頭髮，高高的鼻子，兩邊腮上微微的幾點雀斑。

參考圖

一來感嘆老曹寫人沒有一味的俗套，二來感慨鴛鴦是典型的東方美人，天生麗質，也難怪賈赦看中了她。邢夫人對鴛鴦說：「你知道你老爺跟前竟沒有個可靠的人，心裡再要買一個，又怕那些人牙子家出來的不乾不淨，也不知道毛病兒，買了來家，三日兩日，又要肏鬼吊猴的。因滿府里要挑一個家生女兒收了，又沒個好的：不是模樣兒不好，就是性子不好，有了這個好處，沒了那個好處。因此冷眼選了半年，這些女孩子裡頭，就只你是個尖兒，模樣兒，行事作人，溫柔可靠，一概是齊全的。」賈赦不愧是色鬼，他的眼光真的很毒。

鴛鴦是眾多丫頭裡最好的，沒有之一。

她的溫柔細緻，絕對在襲人之上。我雖然不喜歡襲人，但她的溫柔細緻，的確是丫頭裡少有的。但是，對上了鴛鴦，那就只有屈居第二了。鴛鴦照顧賈母，細緻體貼，什麼時候吃什麼，穿什麼，要幹什麼，愛什麼，她全都知道，都安排得好好的。她還從來不象襲人那樣，為了二兩銀子的月錢，賣了一大批人。她也不諂媚任何人。有朋友說，她的主子身份地位最高，她犯不著耶。話是這麼說，只是她畢竟是個丫頭，有的時候現官不如現管，討好討好某些人，還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從來不做這樣惹狗嫌的事。

她料理家政，那也是一把好手。大觀園裡公認的丫頭裡面，平兒是拔尖的特助。有許多事情，她都幫著鳳姐給料理了。但是相對於平兒來說，人們更願意聽鴛鴦的話，在大家眼裡，她更公正威嚴。別的不說，她管著賈母所有的錢袋子，她一個丫頭，就敢借東西給賈璉，拿出去當，賈母還不生氣，這就不僅是賈母看不看重的事了。

她的機靈勁兒，不輸給鳳姐。劉姥姥進大觀園，她和鳳姐那一場場，演下來，逗得賈母及眾位小姐，下人們都樂哈哈的，如果只是想著討好賈母一人，那也不算難，難得是眾位都不覺得受到了冷落。賈母愛玩骨牌，也愛和眾兒孫熱鬧，喝喝酒，行行令，鳳姐放水，她能做到滴水不漏，有風度，守本分，很不簡單。

她也很善良。她夜半過園，發現司棋竟然和男人私會，沒有選擇告密，而是為司棋擔著心。大觀園裡女子多，又多青春年少，誰還不會有那麼點小心思？依著她在賈母身邊的地位，就算她告個密，也沒人敢動她，說不定還會褒獎她一番呢，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她理解司棋，也同情她。就連人人都踩的趙姨娘和賈環，她也偶有照顧，更是難得。

這麼好一個姑娘，被賈赦看中了，但她沒看上賈赦，別說是個小老婆，就是明媒正娶的大老婆，她也不要去做。在無數丫頭都想鑽空子，升級的時候，鴛鴦顯得太另類了。

在賈赦眼裡，鴛鴦不過一個丫頭，父母兄嫂全都是賈府的財產，他大老爺的身份擺在那裡，要一個家生子，那不是簡單得要命嘛。可是，鴛鴦有鴛鴦的對策。在她嫂子哥哥輪番來轟炸之後，她選了個大家都在的時間，當著賈母的面，發了毒誓：「我這一輩子莫說是『寶玉』，便是『寶金』、『寶銀』、『寶天王』、『寶皇帝』，橫豎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著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從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先，若沒造化，該討吃的命，伏侍老太太歸了西，我也不跟著我老子娘哥哥去，我或是尋死，或是剪了頭髮當尼姑去！若說我不是真心，暫且拿話來支吾，日後再圖別的，天地鬼神，日頭月亮照著嗓子，從嗓子裡頭長疔爛了出來，爛化成醬在這裡！」

她說完後，就把自己的頭髮給鉸了，誓死不做賈赦的小老婆了。

鴛鴦當眾抗婚，甚至表示自己寧願做尼姑也不嫁。表了決心，有了自尊。她奉行的，是「質本潔來還潔去」。讓人動容，卻也激起了賈赦的狠心。

賈赦知道後，「叫他細想，憑他嫁到誰家去，也難出我的手心。除非他死了，或是終身不嫁男人，我就伏了他！」

鴛鴦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賈母死了以後，或許她可以離開賈府，找一個清清白白的人家嫁了。但依賈赦的性格，鴛鴦和她的假想夫婿應該是活不下去，看看石獃子不肯賣古扇就知道了。善良的鴛鴦肯定是不會出府拖累別人的。

賈府終究是會被抄的，或許鴛鴦可以走。只是如果賈母還活著，會不會讓她來照顧自己被流放的兒子呢？很有可能。那會兒可拿不出千八百銀子買丫頭了，能省一分是一分。或者賈母被氣死，她名下的丫頭們，尤其是鴛鴦可能被某些個有意的權貴給弄走了，一個丫頭，失去了賈府的庇佑，又該怎麼辦呢？

或者真做了姑子去？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可憐青春美麗，在枯寂中過一生？總不脫個悲慘的路數。

賈府散了，丫頭們再賣再轉，零落成泥，都是極可能的。極少數丫頭或許能自立更生，比如那早些年就做好了脫離的紅玉，肯定就過得很好。紅玉早為自己謀算好了出路，跟著賈芸。

鴛鴦並不比紅玉差，卻沒有早早謀劃，以至無路可走。她為什麼不趁著賈母還可以謀劃的時候，為自己找一條活路呢？或許是她在跟隨賈母的過程中，早把自己當作了賈府一份子吧。她的童年，她的少年，甚至她的青春，全部都給了賈府，讓她自主去求生，還是缺少那麼一點勇氣。

人生的路，還是需要有長遠計劃啊。（婉如清揚）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