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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曾有世界上最後一份溫暖,但如今它已隨寒風而逝……

監督:S.Mars

給遷徙者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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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這座「煙囪」里。

我從小便是一個孤兒。根據老傑克說,我的父親死在離「煙囪」不遠的一道冰封懸崖下面,他登山鎬嘴下的石頭被冰凍得脆裂,之後,他便從懸崖上掉了下去。當時已經有孕在身的母親悲痛莫名,生下我不久後便隨父親去了。

而我,是老傑克和另外幾個煤工頭撫養長大的。

老傑克負責「煙囪」的供熱系統,自我記事起,「煙囪」外的雪,就從未融化過……而那根聳立在「煙囪」中間大鐵柱里的煙氣,也從未中斷過。

從拿得動鐵鍬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被老傑克命令往一個猶如地獄般火熱的大鐵嘴裡,一鏟又一鏟地鏟動地下那些黑乎乎的土。

老傑克叫它們「煤」,我小時候則管它們叫「討厭的黑叔叔」。指派這些討厭黑叔叔給我的老傑克,也被我直呼為老頭子——他的那些朋友都這麼喊。

老頭子是「煙囪」里待的時間最長的人之一,甚至有傳言說,他是「煙囪」的建立者之一。因為,老頭子似乎對「煙囪」的每一個螺絲,每一段歷史都瞭若指掌。

偶爾工閑的時候,老頭子和幾個老朋友便湊在一起,聊聊過去的事情。那時候,我也經常從識字課上溜出來,躲在管道里偷聽。他們年紀都大了,但談論往事時眼中那些閃爍著光輝的回憶,我從未在其他年輕的叔叔身上見過。

我也從未見過他們嘴裡說的「綠色的樹」、「藍色的天」、「碧色的海」……我只見過黑色的煤、白色的雪,和灰色的岩。

有幾次老頭子喝醉了,我還聽他說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似乎是干「科學家」的,還是什麼「工程師」……我也不知道那是種什麼工作,不過聽起來挺酷。也許這就是他負責「煙囪」供熱系統的原因吧。

後來,我長大了些,老頭子便開始教我被他稱為「數學」、「物理」和「化學」的東西,據他說,全靠這些他才能管理好「煙囪」。

不過他不知道,那時我在父親的遺物中找到了半本叫《地質學》的書,一下便沉迷了進去。在我快看完這本書的時候,被老頭子看見了。

他似乎很生氣。在此之前,我從未見他這麼生氣,但他只是把書從我手中搶了過去並鎖了起來,並厲聲警告我不許再碰。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父親是什麼「地質學家」,所以才會被派出去負責勘探新的煤層。

但很後來很後來我才知道,父親,是老頭子的學生。

從那天開始,老頭子就開始搗鼓一種叫「熱氣球」的東西,據說這樣一來,外出勘探的人會安全的多……也是從那天起,我慢慢地了解到,「煙囪」地下的煤層,已經不多了。如果不能再附近找到新的淺層煤層,整個「煙囪」的人都得踏上九死一生的遷徙之旅。

也許這熱氣球,並不是只為勘探準備的吧。

但,事情總是與我們的意願相違。

在研究熱氣球的期間,老頭子病倒了。

亨特醫生對老頭子的病也束手無策。他說雖然有可能在冰凍的城市廢墟里找到還能使用的常用藥劑,但老頭子的病似乎和什麼「腫瘤」有關,以我們「煙囪」的技術對此毫無辦法,只能拖一時是一時。

老頭子從此便讓我待在病床旁,只要神智清醒,便不停地給我上課。亨特醫生勸了好多次,他都不聽。看著老頭子日益消瘦的身體,我停下了所有其他工作,越發努力地汲取老頭子的知識。

只是,老頭子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終於那一天,時間還是到了。

那一天,老頭子把鎖著半本《地質學》的鑰匙給了我。

那一天,我親手將老頭子投入了我從小就工作的,老頭子管理了大半生的那張酷熱的大鐵嘴,看著他和煤炭一起,化成了灰。

那一天,我接替了老頭子的工作。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年,多到很多很多事情我都遺忘了,多到我也變成了「老頭子」……不過小時和老頭子的那些事情,對我而言卻越發清晰。

只不過,我們「煙囪」的運氣,沒有這麼好。

多年來,我們派出了很多地質勘探隊去探查周圍的煤層,但一無所獲。只有最近一支走的很遠的勘探隊才發現了一處似乎是舊世界能源工廠的地方,據他們描述,那裡有類似鑽井的東西和大鐵鎚一樣的結構。

我也只是聽老頭子提起過,這個工廠似乎是用來挖掘一種叫「石油」的東西,但老頭子走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教我;而我手中的《地質學》是殘缺的,只有半本。

很快,煤層即將告盡,我們的「煙囪」也已走到了末路。

「煙囪」的人們已經開始分批朝不同的方向遷徙,每個方向有一隻我改良過的熱氣球,希望這能增加他們的存活率,並找到其他的「煙囪」。

而我,執意留到了最後。

我已經將我所知道的一切,以及我們煙囪的經驗和教訓全部留在的這台終端的最後,如果你來到這裡並見到了這台終端,請把這些資料傳給其他人。這座煙囪的各處都有我留下的資料備份,請務必只帶走最小份數。

而我,會跟隨最後一支小隊前往那個我尚不清楚的「石油」挖掘場,嘗試能否弄清楚這種物質的特性和原理。這個挖掘場的地址也在我留下的資料中,如果成功,我會回來更新資料並重新利用這座煙囪。

好了,就到這裡吧。我要上路了。

最後,我把老頭子臨終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送給這台終端前的你們:

活下去。

你們,和人類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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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設定和圖片來自蒸汽朋克遊戲《Frostpunk》,今年夏天上市。

當然,終端里的故事是我虛構的。

但氣候變化的當下,誰知道這個未來會不會成真呢?

蝦丸君:這個遊戲的開發商,上一個作品是《這是我的戰爭》。

別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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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一部時代的科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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