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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帆 DAI FAN 用超聲波召集鯊魚:來自火星的巫師

文章來源:文化周刊

戴帆 (Dai Fan)

革命,Revolution,此字的原義是環繞與循環,曾用來記錄行星環繞太陽的動作,藝術與烏托邦的絕對,其實是非常的貼近。任何藝術作品都不應該在交流的範疇內被描述和解釋。人們甚至無需以某個概念為中介,就能以我們那源自先定表現的感覺成為普遍可交流的判斷能力來定義鑒賞力。戴帆(Dai Fan)藝術的游牧性其來自,它具有多種的習俗、傳統、方言、異教、美學品味、行動方式,以及地方性中擁有包容與吸納的特質。戴帆生於1988年湖南長沙,他在紐約及中國北京生活和工作。是新一代中國藝術家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他主導了近些年的中國藝術與設計的前衛發展方向並享有頗高的國際聲譽,成功地鍛造了二十一世紀新興的前衛藝術表達方式和未來主義,以及危險主義美學,將之融入了極具衝擊力的表達形式中,是無孔不入的藝術游擊隊員,是成功的喜劇贏家,但絕非批判一切打倒一切的虛無主義者,他們的作品中依然流淌著一股烏托邦情感,他的作品和理論,依然是一幅烏托邦啟示錄的壯景。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戴帆用超聲波召集鯊魚. 2017

戴帆對於權力的控制十分感興趣。他認為,藝術不僅僅是權力的外部標誌,還是權力實施的一部分。他把中國酷刑做成未來的刑具的系列作品進化批判(THE CRITIQUE OF EVOLUTION)有著極高的知名度。他的標誌性作品就是《魔鬼的旋轉讓世界安靜》(The Devil"s Rotation Makes the World Quiet),一匹粉紅色的可以動態控制的木驢刑具,這件作品在2014年進行銷售,其價格之高讓戴帆在作品價格最高的青年藝術家中排名前列。

他一系列的激進藝術行為包括名為《春風》(Spring Breeze)在2016年將一個美國性感女星希爾頓版的性愛充氣娃娃通過無人飛機扔進墨西哥的監獄,暗示犯罪是被壓抑的東西的嚴重複發和叛亂,以破壞善對惡的寧靜統治。犯罪在任何社會中能具有某種經濟一政治的功效。這件作品提醒我們罪犯必須恢復正常。為了恢復正常,在把他劃歸某種罪犯的同時,還必須根據他的個性來理解和認識他。犯罪並不是先驗地存在的,而是社會本身所固有的。犯罪在任何社會中都存在著,並且是一種正常的社會現象,這是因為消滅了犯罪的社會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社會組織的基本條件合乎邏輯地包含著犯罪。犯罪並不是由任何人性的缺陷或社會的弊端而產生的,犯罪是社會總體的必要組成部分。性可以使人心的憧憬升華到至善之境?犯罪不是在社會的邊緣通過連續的放逐而產生的,而恰恰是藉助於在愈益強化的監視下的愈益嚴密的嵌入,通過規訓強制的積累而產生的。存在標準的真理,不存在工整的歷史,不存在我們必須苛守的道德羅盤。只相信自身的破碎的雙性體發現現實空間的擁擠而祈求永不從惡夢中蘇醒。

近年來來,戴帆一直保持對當代人類重大問題的關注,2016年9月,戴帆在靠近中朝邊境的吉林省延吉市用張衡發明的世界上最早的地震儀(候風地動儀)製作了一個名為《骰子已經擲下,久經高壓密封的潛能或亟待爆發?》「Dice Have Been Thrown, the Potential of High-Pressure Sealed or Urgent Need to Break Out?」的裝置作品, 2016年09月10日,東北亞迎來新的地緣地震,朝鮮第五次核爆「震」動世界,在地震時,六個銅球掉下來,掉在六個蛤蟆的嘴裡,發生爆炸發出響亮的聲音,將蛤蟆全部炸碎,暗示著朝鮮的核爆試驗將世界進一步推向危險的邊緣。。六暗示著六方會談(朝鮮問題六方會談是指國際間就朝鮮核危機而成立的對談組織,於2003年8月27日成立,由朝鮮半島與周邊國家,即美國、朝鮮、中華人民共和國、俄羅斯聯邦、日本和韓國六國組成。)核試驗在繼續或自暴自棄?我們很容易從嘲諷朝鮮來獲取一種上了癮的優越感,這甚至已經成了某種種族歧視。鄭大世在南非世界盃上淚流滿面的形象,被很多意見領袖視為被洗腦的愛國主義空心人。但何妨也將之視為一種久經高壓密封的潛能,亟待爆發? 國際社會每次都一致譴責,對朝制裁層層加碼,但朝鮮核爆炸的頻率在加快,威力在加大,朝核問題像是打了個死結。時代的輓歌——但也是戰歌提醒我們:一個無處不在的全球圓形監獄,是從朝鮮那樣的傳統極權社會,橫跨到美國這樣的超級反恐監控社會。自動機器儀式般的少兒體操,義無反顧的集體主義鐵律,被槍擊碎的花盆——但最終,花盆仍然長出了花和葉戰爭繼續,一如既往;戰爭繼續,從未結束;全新的戰爭生來死亡,從全部摧毀到有限摧毀,恐懼是保衛國家的關鍵,戰爭摧毀了最後的天際線,燃燒的十字架出現在天空。朝鮮從以往每隔兩三年進行一次核試驗,現在變成一年兩次,這顯示朝鮮核武器的製造能力已經達到相當程度。經過五次核試驗後,朝鮮已具備一定的核武器製造能力。朝鮮實施了第五次核試驗,爆炸當量達到1萬噸,是朝鮮歷次核試驗中規模最大的一次。朝鮮豐溪里核試驗場位於中國吉林延吉市西南方向,距離中國邊境線僅有100多公里。在這個作品中,候風地動儀是世界上第一架測驗地震的儀器。中國東漢時期天文學家張衡於製成其外形像一個大型酒樽。地動儀裡面有精巧的結構,主要為中間的都柱(相當於一種倒立型的震擺)和它周圍的八道(裝置在擺的周圍的8組機械裝置)。張衡發明的地震儀為什麼要用蟾蜍古人對地震知識的了解是從地震前兆積累知識的,長期以來,他們發現蟾蜍這個古怪精靈一樣的兩棲動物,對地震即將爆發有極其明銳的預感能力,所以,偉大的張衡從蟾蜍那裡得到了啟發,發明了地震儀,選用的動物就是蟾蜍。2008年5月四川綿竹市西南鎮檀木村出現了大規模的蟾蜍遷徙:數十萬隻 大小蟾蜍浩浩蕩蕩地在一製藥廠附近的公路上行走,很多被過往車輛壓死,被行人踩死。第二天那裡就發生了7.8級的地震。5月3日阿壩州防震減災局還接到群眾有關地震預報的電話。所有藝術最終應該都去成為一種(社會的?歷史的?)運動。它起自一個個人的想法,但很快在周圍人中形成一種思想的力量。藝術像在當代那樣去成為對藝術品的膜拜,那太可悲了。因為膜拜藝術品而去根據藝術家的賣價來閱讀他的作品,這是一種奴役。藝術應該成為其自身的行動的蹤跡。藝術必須是它自己發生的場所。藝術品必須自足。藝術行動不是一種個人行動。它是無人稱的。藝術家應該缺席創造的剎那。恰恰是為了消除這種想法,戴帆完成了這個作品計劃。而且還不止於此。因為在「生與死的瘋狂對話里」,戴帆發現了「全部論爭」的一種野性的力量,一種使現代文化的根源本身都成問題的瘋狂的存在形式:人身上的一切為道德、為一個被弄得一團糟的社會所壓抑的東西,都可以在謀殺之城復興。

小時候,他被鄰居看作是有著邪惡幽默感的古怪孩子,他的笑聲有點刺耳,有時候會覺得屋子裡是一群女巫在笑。上學時期,他鬥毆、酗酒。然而,這一切都不妨礙未到年輕的他成為當代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之一。他的創作及影響席捲整個藝術創意領域 :攻擊性的裝置、生物戲劇、社會行動、空間藝術、城市規劃、建築、園林景觀、傢具。他的藝術大廈並不枯燥,將原本晦澀難懂的理論與普羅大眾可思可見的生活聯繫在一起,異彩紛呈。儘管戴帆一再強調,他的作品是在講述生命;但在旁觀者看來,他的作品縈繞著揮之不去的科技與懲罰的主題。2月23日巴黎的展覽中,戴帆《攻擊》主題展覽中最有名的代表作是:「酷刑系列」———焚屍爐不鏽鋼板做成的桌子、做啄咬狀的像鷹一般的金色刑具、被囚禁在水泥椅子中的象徵著統治的中國龍、大腦被囊蟲侵蝕的豬,它被關在美術館牆上的一個柵欄空間中,都擁有跟權力和懲罰有關的宏大主題。2016年的世界震蕩不安 :英國脫歐、特朗普當選、中東戰亂、難民問題席捲歐洲、各地恐襲有增無減、韓國朴槿惠事件爆發、朝鮮核試驗升級、韓國部署人們走上街頭抗議、人們在選票箱中投票、人們在鍵盤中宣洩好惡。每個人眼中的世界彷彿都不一樣。每個人的世界,都有「視差之見」。即轉換位置觀察同一個事物時,難免會出現差異,而並沒有「哪一個觀察更正確,更接近真相」之說,這些差異本就存在於事物之中。拉斐爾前派的凄麗、象徵主義的頹美、屠宰場內血腥瑪麗的機器暴虐,要刺疼社會的麻木不仁處,藝術還有震撼我們的能力嗎?震撼、駭人般不可歸類的藝術這項傳統,在近百年藝術史上確實可以找到脈絡,1863年馬奈的奧林匹亞,1874年莫奈的印象日出,1892年蒙克的吻,1906年畢加索的亞維儂姑娘,1933年迪克斯的聖殤,在當時均以震爍有聲出現。藝術中的驚嚇觀眾與社會豈只是藝術家心中的神話,這些駭人聽聞的作品,現在無一不是藝術史上的經典。希特勒不容易被驚嚇,卻對當時的現代藝術震驚有餘,除了大斥現代藝術,還要以抄禁焚畫行動進行文化治理。西方傳統上的烏托邦論,東方佛教世界中的永恆輪迴,一直有破壞與重建的動勢傾向,藝術行動本身,便具有革命的概念:先毀滅一個社會,然後再重建他所有層面。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召集鯊魚中文海報. 2017

藝術的創造力與想像力在面對日常與道德準則時,將以新思維與新行動將事件懸置、突變、爆裂。藝術家們自己策劃的一系列展覽的開始。這些行動常被作為當代藝術家策劃的藝術計劃中里先鋒運動和進步的絕佳例子。 2017年,戴帆策划了展覽「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The Prophet Is The Sea, And Your Great Contempt Will Sink In The Rage)—— 用超聲波召集鯊魚日前在地中海完成,在巴黎ACTION : TRUTH GAME 藝術中心展出。這個傳奇的展覽標誌著,在當代,位於畫廊與美術館之外的空間中一系列激進藝術行動的開始。「用超聲波召集鯊魚」有著 :劫難、恐懼、科技暴動、薩滿。海面鯊魚的穿行如同末日的宣言與地獄般的畫面,是一種新的藝術思維,一種新的藝術形態。景象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它能夠還原所有的情景,即使是那些最極端的情景 但是它也有自己無法克服的弱點.比如1965年Watts暴亂中所釋放出來的被壓抑許久的憤怒和被疏離感, 再比如程度稍輕的在舊金山海特-阿什伯理區新興的嬉皮們旨在逃避的花童世界造勢主義者們把這種對壯觀社會的無意識的反抗看作是第一波激動人心的 「日常革命」, 二十一世紀前衛藝術的目標是使這個世界成為人類具有美感的擴充,而不讓人類始終是一個局外世界的工具. 對我們而言,對生活的重建和對世界的重建是同一個道理,是同一種願望. 為了實現它,我們必須把顛覆的策略從學校,工廠,大學擴展到使之直接對抗整個景象世界. 迅捷的傳輸系統,購物中心,博物館,還有不同形式的新的文化和媒體形式都應該成為我們的目標,成為我們進行誹謗行為的領域。破壞規則直到它全盤崩潰 。最近幾屆的世界雙年展上的藝術作品都朝著無法喚起人們的熱情的趨勢發展,」《ArtUp》的編輯Lark Waoolt說。「但我認為新的藝術類型給我們留下的東西應該會持續很長時間」。戴帆這次「召集鯊魚」行動的規模已經遠不能用「大型」、「宏偉」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了。戴帆花了一年的時間來準備這次行動——「這是一場雄心勃勃、在許多方面都讓人感到震驚的行動,不可定義。」同樣擔任過大型展覽的策展人郝微評論說。一種於城市社會銜接的實驗行為的方式: 一種貫穿不同環境的暫時通道技巧. 也可以用來指明一個連續推導的特別過程. 文化對在一個給定的歷史瞬間里組織日常生活的可能性的反映和預示; 美學,感覺,道德觀念的複雜綜合體,通過它一個集體對一種由它的經濟客觀決定的生活起反作用。我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並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而是一個 「景象社會」景觀中的身體商品化背叛了「它與神學之二律背反的秘密團結」。在廣告和演出中,景觀看起來是模擬現實,可實際上發生的事件卻是景觀替代了實在!在今天的資本主義消費社會中,景觀存在已經是一種「沒有原型」的本體存在。技術化之所是並非身體,而是身體的影像。因此廣告的壯麗的身體已經成為一個面具,在這個面具背後,易損、纖弱的人類身體繼續其不穩固的實存,而覆蓋在赤裸、無名的身體的長線條上的「女孩」的幾何學的光彩,終將導致她們在集中營中的死亡,或者說,終將導致高速公路上的日常的屠戮中那成千上萬具變形的屍體。「老先生,我從另一個國度來, 在那個鎮子里我們窮極無聊, 太陽殿已經覆滅, 魔鬼的墓穴勢在必建」 。用怪異手法表達思想近年的創作生涯中,戴帆不斷在作品中挑戰藝術、科學、媒體和大眾文化的極限。戴帆像來自一位火星的巫師用來表達人類神秘體驗的中介。身體的商品化中,景觀建構了身體的影像,美學構境光亮中的身體畸變成一種面具和皮囊,在面具和皮囊之後,再也沒有真正的生命存在,我們都不過是被景觀徵用的自殺於高速公路和集中營式的日常生活中的行屍走肉。這就是景觀與商品之間的全新關係。景觀不僅僅指向圖像或影像,它更深入地揭示了一種人的社會存在的本質異化。顯然,景觀即語言,即交流活動,或人類的語言的存在。這意味著,一種更為完整的馬克思主義式的分析,必須認真對待這樣一個事實,即資本主義(或者你願意給今天支配世界歷史的進程其他任何一個名字)不止被導向對生產活動的剝奪,還被導向且在原則上朝向語言本身、人類的語言和交流天性、及一個殘篇同一化/辨識為共通者的邏各斯的異化。這種共通者之剝奪的極端形式,即景觀,也即我們生活其中的政治。戴帆意圖將不確定的危險與冒險帶入日常的領域,以抗擊幸福景觀的日益侵蝕。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召集鯊魚. 2017

戴帆在作品裡還頻繁地使用生物素材,這可以在作品「異形寄生」里看出來, 我們樂於認定自己的思想堅不可摧,純潔而不可改變,這與宗教意義上的「不朽靈魂」頗為類似。思想就像鑽石,在高壓下能夠保持自己的形狀,直到最終(在洗腦的力量下)破碎。戴帆所展示的是,在一隻豬的大腦內培育「腦囊蟲」,腦囊蟲是一種寄生蟲疾病,通常因人或者豬吃到未熟透的污染豬、牛肉而引起。豬的大腦遭到寄生後會形成許多囊狀物,看起來就像一顆被蟲蛀空的腐敗蘋果。洗腦是引發社會影響的一個極端形式,社會心理學家仍在研究和理解其中的機制,而且這種影響的強度差異巨大。我們也同樣看到了洗腦的可怕之處,害怕我們的思想被粉碎,然後按照別人的意願重塑。我們對於洗腦的恐懼來源於一種觀念,即認為自己是自由、理智、堅決的個體。他還希望將腦囊蟲看作是一種意識形態,一種能夠無意識中被置入腦內、有很多種變化方式而又控制人的東西。戴帆通過這件作品,也在暗示生活不能在一個意識形態控制和人造的環境里,被簡化的只具有功能性。戴帆將「懲罰」引入了藝術中。《魔鬼的旋轉讓世界安靜》(The Devil"s Rotation Makes the World Quiet)讓人有種噁心的愉悅,這件作品的原型取自於是古代專門懲治那些勾結姦夫謀害親夫的女人所用的酷刑。宋,元期間,在女犯騎木驢遊街時,隊伍的前導按照慣例會安排衙役和兵丁敲著破舊的鑼鼓開道,並昭示全城百姓,之所以使用破鼓、破鑼的原因,是為了要和高官仕紳出行的"鳴鑼開道"有所區別。宋元期間發明的木驢刑具,一般咸認為是這是傳統中國刑罰中,專門針對女犯身體刑具的濫觴,其構造在經過數百年的改良演進後,在明清期間成為一種更為殘酷下流的刑罰,完全體現了男權社會、夫權社會對"不守婦道"女性的殘酷摧殘。戴帆有意地避免「作品」的觀念,因為他本人就曾斷言這個概念是不適用的。「考慮到我生活的歷史」,他寫道,「我清楚地看到,我不可能作出所謂的作品」。確實,不但我發現作品的概念在戴帆那裡是無用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懷疑今天,在人們力圖對所謂的作品——文學的,攝影的,或者別的什麼作品——進行分析的時候,對其作為作品的地位發起質疑,是不是也是不必要的。與深入探究作品本身相反,我認為我們應當質問的,是我們可以做什麼以及實際上我們做了什麼之間的關係。把他的時代看作一場以某種戰略介入他整個生命的不間斷的戰爭。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在涉及德波的地方,我們應當質問藝術在這種戰略中可能具有的那種意義。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召集鯊魚中文海報. 2017

「我的行動,為的是驅除我與之勢不兩立的幽靈,」戴帆說。他把每一次行動都看作一個「戰場和一筆投資」。召集鯊魚日前在地中海完成,將於2017年6月20日在巴黎ACTION : TRUTH GAME 藝術中心展出。「召集鯊魚」的展現擾亂觀者的思維,不在既定的藝術領域內探討,利用海洋、鯊魚、難民船、超聲波裝置出一個不具裝置化的戲劇原型,藝術的安定性被瓦解,道德被嘲弄,而人的軌跡與鯊魚的軌跡構成了一個游牧、因應環境的巢穴罷了。很具有衝擊力的照片是戴帆在召集鯊魚時拍到的。活躍的前衛藝術家戴帆目前在他官網中發表了一段5分鐘的視頻,鏡頭對準了他在地中海創作的新的行為作品"召集鯊魚",旨在關注難民問題與歐洲社會的當前衝突,影射敘利亞與加沙廢墟中180萬巴勒斯坦居民所面臨的困境與苦難。戴帆說到: 「歐洲正處於緊急的非常時刻,難民問題是我們共同的問題。新型的奴隸制正是重大許多富裕國家目前的標誌,百萬計移民勞工在中東和亞洲的工廠被剝奪了基本的民權和自由。」「召集鯊魚」的行動本質是建立在環境場域之內,以個人神話的締造,誘使觀者分享創作者的理念與緊張局面,被裝置的鯊魚本身以無間斷的改變狀態,游弋、撕咬 ,在海水與海面掀起的陣陣波瀾,強調了環境機制里無法穩定的特質。個人的主觀與聚合的潛意識皆從屬於物體自身的歷史客觀性,借著複雜情境而改變。戴帆的團隊利用定製的超聲波儀器發出超聲波信號後,將4—6條鯊魚吸引到團隊船隻附件的海域,這些令人恐懼的照片展示了戴帆的藝術團隊被一條鯊魚包圍1小時的驚險情景。看到一條具有完美流線感的大白鯊在清澈的水中巡遊就是看一輛賽車從你身邊經過,這是你欣賞一個美麗造物的時刻。超聲波遇到物體會反射,各種物體發射超聲波的強度(TS)是不一樣的,這樣就能區分出魚跟其他物體,辨別魚類等。另外根據超聲波從聲納換能器的發射到接受的時間差可以推算出物體距離聲納的距離。這樣分辨出了魚又知道魚的位置,那麼就很容易吸引和定位魚的位置了。

《先知即是海洋,你的偉大輕蔑將在狂怒中沉沒》召集鯊魚. 2017

戴帆談到荷馬史詩包括《伊利亞特》博大精深、風格莊嚴流暢、故事驚心動魄,兩千年以來,它在很多方面依舊是藝術上的一種標準和高不可及的範本。「荷馬史詩不僅創造了史詩,而且創造了戲劇」。《伊利亞特》故事梗概大致如下:伊利昂城的王子帕里斯乘船到希臘,拐騙走了墨涅拉奧斯的美貌的妻子海倫。阿凱亞人非常氣憤,渡過愛琴海去攻打伊利昂城。但故事以阿喀琉斯的憤怒為開端,且只集中描寫了戰爭結束前51天的故事,且重點描寫只有四天,概括了十年戰爭的面貌和精神。荷馬史詩的特點是:直接讓人物出場,讓他們自己說話;開始就設置懸念;鎖閉式的戲劇結構:從危機寫起,主題、人物、情節都非常集中,一個情節,一個人物,一個中心,不枝不蔓。簡而言之,一旦某一宗教團體的成員將另一團體成員的日常生活視為瀆神與侮辱時,不論對方的行為是否構成了對其所信奉宗教的直接攻擊,矛盾便會爆發。這便足以解釋為何穆斯林極端主義者在荷蘭與德國攻擊同性戀者,以及為何傳統法國公民視身披黑紗的女性為一種對法蘭西身份/認同(的攻擊,這也是為何他們無法在與身披黑紗的女性相遇時保持沉默的原因。歐洲的焦點集中於激進解放運動和轉向關於難民的「人道主義」題旨。階級鬥爭正被寬容與團結的自由主義-文化題旨所壓抑與取代。但隨著巴黎恐怖屠殺的發生,上述題旨也在"反恐戰爭期間對一切民主勢力的單純反對"之中被消解掉了。對難民危機進行控制將意味著打破左翼的禁忌。比如說,「自由活動」的權利應該被限制,這僅僅是因為那些難民們自身活動的自由早已受制於其所處的階級中了。因此,關於接納與安置的標準必須以清晰明確的方式來規劃——接收多少,遷移至何處等等。這裡的「藝術」在於去尋找一種介乎難民自身意願與不同接收國客觀能力/容量之間的中間道路。打破第二個忌諱則要求我們必須明確指出焦點、規範以及條規。我們不應忽視,難民大多來自一個與西歐人權觀念相矛盾的文化(區域)這一事實。將寬容作為解決方案(互相尊重對方敏感的領域)無疑會失效:原教旨主義穆斯林根本無法接受瀆神的影像與魯莽的幽默,但這卻被我們視為我們的自由。西方自由主義同樣也不可能忍受穆斯林文化的某些行為。引發持續的中東衝突的外部力量也要納入考慮。

《魔鬼的旋轉讓世界安靜》· 木驢(The Devil"s Rotation Makes the World Quiet). 2014

戴帆在作品中積極關心現實,他所關注的是當代全球人類社會的重大問題。作品採用了中古夢幻的形式——象徵的手法、寓言的形式和科學的不可控性。巴黎恐怖襲擊中受害最深的將會是難民們本身,而真正的勝利者, 對ISIS恐怖分子,我們不應該有「更深含義的理解」他們應被如其所是般看待:歐洲反移民種族主義者的伊斯蘭-法西斯主義副本/複製品——這二者實乃一幣之兩面。當有成千上萬的人毫無組織地湧入另一人口稠密區時,你所面對的便是一種「非常時刻」——而這便是歐洲目前所身處的緊急狀態。因此認為可以放任這一(成千上萬人毫無組織地湧入另一人口稠密區的)進程不管不顧是非常愚蠢瘋狂的。中東正在形成一個「新的邪惡軸心」,其主要組成國是土耳其、以色列和沙烏地阿拉伯。以色列和沙烏地阿拉伯在安全問題、秘密政策、軍事等方面公開合作。他們主要反對什葉派。這是至關重要的問題,也是中東衝突的根源。很容易聯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癔症偏執般地在難民中尋找ISIS的痕迹(媒體早已幸災樂禍地報導有兩名恐怖分子是混跡於希臘難民中潛入歐洲的)。在《奧德修記》重記敘主人公在遊歷過程當中的所見、所聞、所感,人物總是處於漂泊冒險的旅途當中,道路成為銜接故事的中間媒介。作家也不是靜止地描寫人物的成長發展,而是動態地記錄主人公在旅途當中的經歷,由此形成人物的人生之旅和敘述的旅程模式。我們可以說描寫敘述奧德修斯在海上漂流、回家的《奧德修記》是旅程小說的原型。奧德修斯在食蓮人王國,奧德修斯經過女巫塞壬島,奧德修斯遊歷地獄,奧德修斯返回家鄉並殺死求婚者和背叛他的奴隸。毫無疑問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移民潮的湧入過程中:西歐越是對他們開放,就越因為它沒能接受更多難民而感到罪疚。難民永不會滿意。面對他們,我們越顯示對於他們生活方式的寬容,我們就越因未能做到足夠寬容而感到罪疚。人類應準備好迎接更具可塑性的、游牧的生活方式到來。我們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國家主權應該被激進地重新定義,應該重新計劃全新的全球合作與決策方案。然而,戴帆對這些問題究竟採取了什麼態度?在他對「體驗」的渴求中,他現在難道也會歡迎「無限制暴亂」、「一切形式的報復」乃至「重新開始的革命的瘋狂性」嗎?

《地獄之火》·炙烤(Hellfire). 2014

「召集鯊魚」激進的部分則是,在作為運動的材料「鯊魚」與環境的對話上,強調了危險行動與精神的進行式,並隨時保持他無間斷的挑釁本質和幽靈性格。 「用超聲波召集鯊魚」有著 :劫難、恐懼、科技暴動、薩滿。海面鯊魚的穿行如同末日的宣言與地獄般的畫面,是一種新的藝術思維,一種新的藝術形態。在破壞任何既定的積習概念後,回到藝術本能的狀態。此顛覆的過程,包括了利用現代科技的語境下對社會政治環境的解構、錯置、譏諷、癲瘋等逾越常態的行動,藝術的創造力與想像力在面對日常與道德準則時,將以新思維與新行動將事件懸置、突變、爆裂。「召集鯊魚」的行動本質是建立在環境場域之內,以個人神話的締造,誘使觀者分享創作者的理念與緊張局面,被裝置的鯊魚本身以無間斷的改變狀態,游弋、撕咬,在海水與海面掀起的陣陣波瀾,強調了環境機制里無法穩定的特質。個人的主觀與聚合的潛意識皆從屬於物體自身的歷史客觀性,借著複雜情境而改變。「召集鯊魚」的展現擾亂觀者的思維,不在既定的藝術領域內探討,利用海洋、鯊魚、難民船、超聲波裝置出一個不具裝置化的戲劇原型,藝術的安定性被瓦解,道德被嘲弄,而人的軌跡與鯊魚的軌跡構成了一個游牧 因應環境的巢穴罷了。在超聲波與鯊魚的浪跡會響的地帶,也可以是行動與符碼交接的時空,在驚愕之餘與社會語境產生對話。因此,創造品被界定在反消費物質的觀點上,被綁定在危險不能消除的軌跡上,這些行動的原則在隱喻的根基上包括了荒謬與嘲弄,以及對捨我其誰般的部署與武斷。我把這種實驗看作一個舞台,這個舞台最適於演示這一永恆的不平衡狀態,即秩序與自己之間的殊死搏鬥,理性的分類和顛覆(或者說混亂)之間的不可能解決的衝突。」戴帆渴慕那種破壞證據和一般性原則的知識分子。在這個作品中,就像他在這些年裡經常談起的那樣,他把這種藝術想像成一種游擊戰,來無影去無蹤,徘徊不定,很難被抓住。他現在歡迎公開的戰鬥,希望這種力量的較量有助於說明「革命是否應該受懲罰,以及哪一種(意思是,哪一種革命和哪一種懲罰)。這個問題只有願意冒生命危險將它提出來的人才能回答」。

《 4.48崩潰》· 進化批判展覽現場(THE CRITIQUE OF EVOLUTION). 2014

這一作品真是令人驚奇。或者說很少有人試圖弄清它的含義。戴帆那鍊金術一樣玄奧的藝術手法,把他真正的想法鎖在了五里雲霧之中。或許,這是件好事。再說,作為一種自傳性寓言的虛構,戴帆作品的命運所包含的啟發性,也已經豐富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這一曲唱向那歪門邪道的垂死狂喜的頌歌,抽象得令人不知所云,無疑會令一些評論家感到怪誕得匪夷所思。在1969年,義大利作家Rorge Boug在舊金山街頭分發一首名為「The Prophet Is The Sea, And Your Great Contempt Will Sink In The Rage」的短詩的副本。它描繪了機器、動物與人類之間的一種「互相影響的和諧」。但這一烏托邦註定將失敗,因為它「被機器所反向懲罰著」。當機器已經無所不在時,它們卻又自相矛盾地逐漸消失,融入到了我們工作環境與生活空間的方方面面。很具有衝擊力的照片是戴帆在召集鯊魚時拍到的。戴帆的團隊利用定製的超聲波儀器發出超聲波信號後,將4—6條鯊魚吸引到團隊船隻附件的海域,這些令人恐懼的照片展示了戴帆的藝術團隊被一條鯊魚包圍1小時的驚險情景。看到一條具有完美流線感的大白鯊在清澈的水中巡遊就是看一輛賽車從你身邊經過,這是你欣賞一個美麗造物的時刻。超聲波遇到物體會反射,各種物體發射超聲波的強度(TS)是不一樣的,這樣就能區分出魚跟其他物體,辨別魚類等。另外根據超聲波從聲納換能器的發射到接受的時間差可以推算出物體距離聲納的距離。這樣分辨出了魚又知道魚的位置,那麼就很容易吸引和定位魚的位置了。「我的行動,為的是驅除我與之勢不兩立的幽靈,」戴帆說。他把每一次行動都看作一個「戰場和一筆投資」。他認為一個作品「不應像某個盲目服從神聖法律的法官,恰恰相反,它應公開地揭露和精確地再現它正在與之作鬥爭的多重不可能性……由此展示出一些複雜的場景、離題話、切換和反覆、疑難、死胡同、視角的轉換、各種各樣的置換、位錯或倒裝」。透過把人類描繪成「空虛的中心」,藝術家可以把在他那些狂熱的瘋子眼前閃現的物體列出詳細的清單。他筆下的那些講故事的人總是在對世界進行「測度、定位、限制和規定」,像試圖偵破兇殺案的偵探一般。他這種方式想像出的世界,是一種最陰沉的實在性——它冰冷,執拗,令人不安。

《異形寄生》·大腦被侵蝕的豬 . 2016

當下時代的激進藝術家,從邊緣地帶打狙擊,將「當代各種惰性和限制」中的「弱點、缺口和力量的分布情形找到並標出來」。不願提供未來社會的藍圖,「不停地處在運動之中」,而且「既不知道他究竟在往哪裡去,又不知道他明天會想什麼」。遭遇現實版的鯊魚攻擊人類時拒絕恐慌,反而將作品的動態和過程完整的記錄下來。這條以攻擊人著稱的鯊魚在附件水域遊盪四十分鐘後才肯離開。戴帆表示:「這條鯊來勢洶洶,多次讓我們面臨險境。突然,一個大黑影子閃現在下面的水中,引起了他的的注意。我們還有工作人員漂浮在水上,一個背鰭出現在水面,工作人員們意識到鯊魚已經來臨。我的一個同伴看到了一個黑影子游向。」發射超聲波,主要針對水中各種魚類等冷血動物的大腦, 刺激它們的神經、心臟和呼吸系統,使其在水中嚴重缺氧而浮出水面,達到最佳刺激效果。然而,戴帆對這些問題究竟採取了什麼態度?在他對「體驗」的渴求中,他現在難道也會歡迎「無限制暴亂」、「一切形式的報復」乃至「重新開始的革命的瘋狂性」嗎? 根據一條由不同的「情感區域」組成的道路進行構思。戴帆的道德虛無主義貫穿於他的各個領域和各種行為之中。他還通過自身的種種僭越行動,身體力行,進行著諸多「終極性體驗」,表達了對現實社會流行的思想理念和道德觀念的虛無態度。以奇特的目光把人們吸引向理性的斷裂邊緣。

《異形寄生》·醫學影像. 2016

「最近幾屆的世界雙年展上的藝術作品都朝著無法喚起人們的熱情的趨勢發展,」《ArtUp》的編輯Lark Waoolt說。「但我認為新的藝術類型給我們留下的東西應該會持續很長時間」。戴帆這次行動的規模已經遠不能用「大型」、「宏偉」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了。戴帆花了一年的時間來準備這次行動——「這是一場雄心勃勃、在許多方面都讓人感到震驚的行動,不可定義。」同樣擔任過大型展覽的策展人郝微評論說。 「我想這也許暗示了這個充滿了以藝術的聯繫為中心的理念的世界中一種輕微的破裂感。」她說。「我有些討厭『權力』這個詞。相對來說我更喜歡『潛力』、『潛能』、『潛在價值』這類型的詞語。」 現在,我們就能看到歐洲的災難,而應該將歐洲構想為一個非領土的或超領土的空間,在其中,歐洲國土上的所有居民都將處於撤離或庇護的位置上;這樣一來,歐洲人身份就意味著公民在撤離中在。歐洲空間於是將對出生與民族之間不可約化的差異進行標記,在這個空間里,舊有的人民概念將能再次找到一種政治含義,進而決定性地將自身與民族概念對立起來。敘利亞3歲男童溺亡的照片掀起了全球關於難民危機的討論,近日其他歐洲難民死亡事故的消息也接二連三傳來。英國《金融時報》稱,一場二戰以來最為嚴重的難民危機正在席捲歐洲大陸。隨著難民危機愈演愈烈,歐盟內部要求出台共同難民政策的呼聲也日益高漲。是否應該高舉人道主義的旗幟,開放移民政策?如何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難民危機?這個空間將既不與任何同質的民族領土相重合,也不與它們的地形學總和相重合,而毋寧說是在它們之上發生作用,其作用方式就是對他們進行拓撲學連接和穿孔——就像在克萊因瓶和莫比烏斯帶當中一樣,在這裡無內無外。來自中東和北非難民已經在整個歐洲成為了令人聞之色變的社會問題。難民逃脫內戰去往歐洲的地中海路線 : 沿途國家:黎巴嫩—埃及/利比亞—義大利—法國/德國—北歐,地中海南北兩岸的黎巴嫩—比魯特這是一條兇險的水路,從北非進入歐洲國家。據不完全統計已有四千多難民死在了開往義大利的難民船上。拿到馬爾他的簽證之後,就是面前的怒海濤濤。這時候蛇頭又出現了,依然是3000到5000美元一張船票,送你安全抵達對岸的南義大利。但是實際上,這一條路的風險還是有的。難民船往往超載,又沒有齊全的救生設施,即使是在風平浪靜的地中海也有傾覆的危險。但只要一進入義大利海域,那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接下來的路就好走了。走海路比陸路更加隱蔽,巡航的軍艦往往來不及驅逐難民船。如果難民船發出求救信號或是衝擊義大利海岸線,出於人道主義又不能見死不救。因此默克爾去年向北約海軍施壓,要求加派艦艇在地中海巡航,及時遣返從利比亞和埃及開來的難民船。這條水路的受歡迎程度也因此受到了巨大影響。難民(現象)是我們實現全球化經濟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在這全球化經濟體制中,只有商品而非人才被允許自由流通。鬆散邊境線(porous borders)的想法,歪果仁湧入的現象,是內在於全球資本主義中的。歐洲的移民(潮)並非特例。在南方,超過百萬計來自周邊國家的難民因分流了大量工作崗位,在4月時受到本土窮人的攻擊。這些由武裝衝突、經濟危機、自然災害、氣候變化等等構成的故事掛一漏萬。曾幾何時,在福島核電站泄露事件後,東京政府準備疏散全體國民——超過兩千萬的人口。如果疏散真的發生,他們能去哪?

Modern Holocaust . 2016

在國內還有供他們生活的土地嗎?或是就此各自流散?倘若氣候變化使得西伯利亞北部更加宜居與耕作,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區變得更加乾旱以至於無法供養目前的人口,又會如何呢?這場人口的重新分配會如何展開?當歷史上發生此類事件時,社會變革都是野蠻與自發並伴隨著暴力與破壞的。難民首先是一個人權問題,其次才是一個政治、宗教和經濟問題。如果說難民表徵了民族——國家秩序中如此令人不安的一種要素的話,之所以如此,首先是因為難民打破了人與公民之間以及出生地與國家之間的統一性,進而給主權的本原虛構到來了危機。難民,這個典型的邊緣形象,撕裂了國家—民族—領土的舊的三位一體,就此而言,它理所當然作為我們政治歷史的中心形象得到對待。我們不要忘記,最初歐洲建立起收容所作為集中難民的空間,借著拘留營、集中營、滅絕營相繼出現,表現了一個絕對真實的親族家譜。在整個「最終解決」過程中納粹始終遵守的幾天規則之一便是,猶太人和吉卜賽人只有被剝奪了國籍之後才能被送往滅絕營。此時,他們的權利不再是公民權利,也就是說,此時人類真正是神聖的——這裡神聖是在該詞在古代羅馬法中所具有的意義上使用的:也就是說,此時人類史註定要死的。

也許藝術還可以扮演反權力反道德的角色,條件是面對權力面對道德的時候,它不再宣揚藝術的法則,條件是藝術不再把自己當做寓言,或者當做立法。它賦予自己的職責是。針對日益複雜的當代問題,身為行動藝術崛起,身為此運動,它提出測試新藝術的判斷標準,便是藝術家以精神去轉換成經驗的嚴肅程度。他賦予自己的職責是提示,激發 揭示,因此也強調圍繞權力所展開的鬥爭,在權力關係的內部的爭奪者的戰略,所運用的戰術,以及進行抵抗的焦點。在進入歐洲的難民發現自己置身於某種無人區當中,這些人構成了「人民的先鋒」。但這麼說不必然也不僅僅意味著他們會構成某個未來民族國家的主權核心,或他們將用和以色列解決猶太問題一樣不充分的方式去解決巴勒斯坦問題。毋寧說,他們以難民身份所處的這個無人區從這一刻起便開始在以色列國家領土之上穿了孔並使之發生改變,進而向回作用於其領土之上——正是通過這種作用方式,這篇充滿了帳篷的的地域才比歐洲的國中任何其他地區都更內在於歐洲的國家。只有在這樣的世界裡——國家的空間在那裡被這樣穿孔並被以拓撲學方式變形,公民在那裡能夠辨認出他或她之所是的難民——今日人類的政治生存才是可被思考的。戴帆指出不同文化的群體之間如何發展解放的力量只能通過鬥爭。空洞的普遍性顯然是不夠的。文化衝突不應通過全球人道主義來克服,而應該通過文化鬥爭形成團結一致的力量來實現。總之,其條件是藝術提出權力問題的時候不再使用善和惡的辭彙。而是使用存在與否的辭彙。正是基於這樣的追問,藝術一次又一次回應「啟蒙」的問題。瘋狂出現在荷爾德林作品裡悲劇性主人公安庇道克勒斯(Empedocles)的死亡中——荷氏讓他「向大自然的心臟」逃遁,「縱身躍入」厄特納山的「壯麗火焰」,自己則從中發現了「大膽的生命樂趣」。在奈瓦爾最後一夜的自殺譫語中,在凡?高最後畫作里那些上下翻飛的黑烏鴉中,在卡夫卡作品裡呢喃不已的「死亡重複」中,以及在戴帆喜歡的那些極端音樂中如撒旦最後一次在舞台上發出的尖嚎和嗚咽中,顯示出的或許也還是這種陰暗的力量。 同時,在戴帆看來,「召集鯊魚」還表達著一個特別現代的「悲劇體驗」的觀念,這觀念照亮了一條道路,而後來荷爾德林、凡?高、蒙克、草間彌生所遵循的,也正是這條道路。這些人中,他們全都像 一樣,在他們生命的某段時期里被正式宣判為「瘋子」。所有作品中任何在現代世界看來具有決定性的東西,都有非理性因素;也就是說,所有容許兇殺和強制的作品,都含有非理性的東西。」在接觸這些如「召集鯊魚」作品的時候,「人可以同他內心最深處、最孤獨的東西進行交流」,發現「最內在的,同時又自由奔放的力量」。從作品裡的「死亡權利的無限制運用」中迸發出來的,顯然正是這種神秘的力量。如同「召集鯊魚」這個作品中召示的,把知識分子和藝術家聯合到對現實中出現的新的衝突深入探索中來 :必須觀察新觀念的誕生極其所發揮的能量:不是看它們在藝術的內部如何,不是看它們在理論中如何,而是看它們在現實事件中如何表現其能量,在人們支持或反對這些觀念的鬥爭中觀察它們。造世的「上帝」就如同給電腦編程的程序員,那麼編程中出現的bug就是我們世界中諸多的裂口與難題,上帝以為人類不會發現沒有修補,然而遊戲玩家們的細心與發展超出預計,發現了,於是出新了人們的視差之見。

從人類學家泰勒、弗雷澤的專著中不難發現,狩獵部族獵獲之後通常是以敬畏的心情撫慰自己的獵物,安慰它,討好它,並以多種方式為自己的行為開脫、謝罪,這不只是部族成員自覺履行的習俗,而是他們自然信仰的一部分,同他們的生存方式合為一體。這樣的習俗在亞洲、在中國的北方,在西伯利亞的密林中,一直延續到20世紀60年代。如今,在世界某些邊遠地區的部族文化中仍然存留著。美國作家海明威在他的《老人與海》中,就以令人信服的細節描述了老漁民與一條大魚搏鬥的經過,其虔誠、敬畏的心境和獵取大魚後的失落感,給人以刻骨銘心的記憶。戴帆察覺到一條微妙的差異線。對癲狂的兩種不同的看法正在形成:一種認為癲狂是「悲劇體驗」——這是博什宣揚的看法;另一種則認為癲狂是「批判意識」——那是伊拉斯謨首次表述的觀點。「一方面,將有著一種愚人船,它滿載著面色古怪的人們,駛向一個可怕的場景,那裡充斥著離奇的科技的鍊金術,緊迫的獸慾威脅和世界末日的恐怖,然後穿過這一場景,漸漸消逝在世界的暗夜中。顯然,戴帆清楚地意識到他面對(或者說他感興趣的)的是什麼樣的觀眾:這是一個新興的強力集團,是特殊群體,這一群體的行為心理特徵早與傳統相悖,特別在對待大自然、對待自己佔有物的態度上,同古老的傳統有了本質別。 另一方面,則是這樣一種愚人船,它將載著智者去探索人類的過失,去進行典範式的、富於啟發性的奧德賽之旅。社會學家Eva Bllouz用「情緒的資本主義」這一表達來描繪一種「在其中情感與經濟的論述和實踐相互塑造著彼此的文化,它產生了一次顯著而又廣泛的運動,使得情感成為了經濟行為的一個基本部分,而情感生活也遵循著經濟關係與交易的邏輯」。雖然這場展覽的展出作品是以抽象的結構或是被物質化的、不可見的經濟過程為基礎的,但它們仍然充滿移情與主觀性。顯然擁有一定的心理屬性,它們反映了對我們的假想事物的塑造以及我們的情感向logo、產品或是推銷言辭的轉移,因而見證了一種對情緒與社會關係的物化。這一連串事例表明,現代被神化了的癲狂,具有十足的「混亂與天啟的模稜兩可性質」。因為,著迷於殘酷、折磨和死亡,乃是「自然正在割開她自己、已達到自己內部紛爭的極端狀態的一個標誌」。人一旦置身於大自然中,惟一的選擇只有充當征服者,他與被征服對象的關係必然是對立的,兩者是彼此仇視的、互不相容的。虛擬的大海與真實的大海相去甚遠,真實的大海永遠是變幻莫測、充滿險惡的,它是「冷酷惡毒的」,它有「幽靈似的白浪滔滔的洋面」,即使晴朗的天氣,「在它那一派蔚藍的、柔和的底里,隱藏有一種邪惡的魔力。」這就是「大壽衣似的海洋」,一切邪惡皆來自它的最深處,它孕育了兇殘無比的鯊魚,在大海中橫行無忌,簡直就像個「蠕動的海魔王」。總之,在藝術的策劃和裝置下,翻動著白色浪花的大海與幽靈般的鯊魚,兩者在陰險、邪惡的軌道上融為一體。為冒險而行動的悲劇性英雄,他在思想與行動上與《聖經》中的英雄神話、英雄人物一脈相承。在這篇短文里,不便討論基督教早期自然觀的利弊得失,同基督教神話傳說聯繫起來的種種努力。例數聖典中有關「巨獸」、「大魚」、「大鯨」的記載,藝術家裝扮成半人半神的形象,他的仇敵也被賦予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形成了虛擬性敘事與神話性虛擬兩種表述方式相互交融的敘述策略。這種寫作策略亦虛亦實、亦神亦鬼,容易使閱讀者產生類似服用迷幻藥那種虛實顛倒的幻覺。

戴帆的藝術作品受到很多人的追捧,一些作品的收藏價超過85萬英鎊。不過,也有一些人把戴帆的藝術創作視為一種「挑釁行為」。多年來,歐洲的許多畫廊和美術館都展覽過戴帆的作品,但他的真實意圖一直是個謎。《召集鯊魚》這一作品真是令人驚奇。很少有人試圖弄清它的含義。戴帆那鍊金術一樣玄奧的藝術手法,把他真正的想法鎖在了五里雲霧之中。或許,這是件好事。再說,作為一種自傳性寓言的虛構,戴帆作品的命運所包含的啟發性,也已經豐富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這一曲唱向那歪門邪道的垂死狂喜的頌歌,抽象得令人不知所云,無疑會令一些評論家感到怪誕得匪夷所思。戴帆的職業生涯充滿了矛盾。戴帆畢業之後,他先回紐約工作了一段時間,後來回中國建築公司開展建築設計活動。2014他推出了第一部帶有魔幻科幻色彩的個展《進化批判》。複雜的宗教、文化和社會背景,註定了他對「歷史」、「政治」、「流亡」、「移民」、「混雜」、「權力懲罰」、「邊緣文化」等問題的熱切關注。回顧自己的人生歷程時,戴帆曾不無感慨地說:「我是一個歷史的混血兒」。戴帆以西方人的眼光,將東方社會描述成充滿欺詐和殘殺的蠻夷之地,甚至經常影射一些貫穿整個中國歷史的重大題材事件。戴帆創作了中國閹割形成過程的藝術《閹割》。該書通過一位太監的夢來敘述中國閹人文化的形成過程,作品呈現得離奇生動,頗具神話色彩。該作品完成後被法國的基金會收藏。在這個空間中,歐洲城市將進入相互給與非領土性質的關係之中,進而重新發現它們世界城市的古老使命。在難民問題意味著民族國家的式微和人權的終結,它使人權的命運不可分割地與現代民族國家的命運聯繫了起來,而且後者式微必然隱含著後者的衰落。這裡的悖論是:比其他形象更合適體現了人權的這種現象,也就是說難民形象,恰恰相反卻標誌了人權這個概念的徹底危機。

基於假設人類本身生存之上的人權觀,信奉該人權觀的人一旦發現自己面對著的人乃是除了人這個純然事實之外已經喪失了一切性質和一切具體關係的這樣的一些人的時候,便會被證明是站不住腳的。它們一直翹首以待,同時以種種古怪咒語祈求新邪惡的降臨」,好像在召喚著某種新病人再來這非人之鄉遊盪。這是一處不受習俗和道德管轄的所在,恰似莎士比亞筆下那位步履蹣跚、無依無靠的李爾王周圍的那片荒原。與這位「屹立於人類挑釁頂峰」的「盧布爾雅那巨人」進行藝術角力,可以挑起的話題幾乎沒有界。或者,一艘新的愚人船,像博司在理性時代的黎明前所畫的那種愚人船一樣,又要揚帆啟航,滿載著當代的各種不受法律保護的人(「傷風敗俗、放浪形骸之徒、同性戀者、江湖術士、自殺者、有自由思想者」),駛出習俗和道德的界限,駛向無人知道的遠方?這些希望對戴帆和觀眾都有刺激的話題:人工智慧與永生,消費主義,特朗普,末日,空氣污染,難民,歐洲當下意識形態,年輕世代,後真相時代,暴力以及個體的身份識別。藝術家成了馳騁於大海之上無所畏懼的超人,他是「船上的可汗,海中的之王,也是大海獸的太君」;他成了力量的象徵,「施行一種隨心所欲的霸權」;他是以自我意志為中心的旌

旗手,不顧船員的生死,行為完全被所謂的「鬥志和意志」所支配。戴帆的對手鯊魚,是「一條『約伯的大魚』,是和那些原始的傳說中的惡龍和海怪同屬一類的,是那些肆虐於創世之際的混沌的力量象徵;而亞哈則是柏修斯、聖喬治式的人物,自願擔當起救世的重任,去實現《以賽亞書》中的預言,去『屠殺海里的惡龍』。」在這樣一個神話的映照下,這部虛擬作品釋放了全部能量,把緊張、恐懼、仇恨、復仇的極端化情緒塞進了觀眾的記憶,進而成為長期存在的公眾形象記憶的一部分。不管人們喜歡還是不喜歡,藝術家最終成了一尊在大自然面前不負任何責任,毫無敬畏和懺悔之心的冷麵偶像。在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這一形象助長了在大自然中無所顧忌、瘋狂的行動,影響了這一行為向更大的範圍蔓延。

Modern Holocaust . 2016

除藝術創作外,戴帆把大量精力都用在城市規劃與建築設計上。今年4月開始,戴帆為浙江台州的海城新區進行了城市規劃設計,以及隨之而來一系列的科技區及商業區的建築設計。同時,他還在主導設計美國的德州貝爾伍市的一個佔地400公頃的一個集合了商業綜合體和音樂廳、美術館、學校、公寓的城市規劃與建築設計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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