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灰仙大老鼠月夜請罪

在農村一直有著結婚需要媒人介紹，牽紅線的風俗，至今也還在相信很多地方都是這樣。這年，村中一小夥子鐵蛋（農村人喜歡個孩子取個賤名，認為好養活）長得還可以經媒人介紹和鄰村一個行王叫蓮花的姑娘相親，經過幾番交往，兩人彼此中意，於是請人擇了好日子，準備定親。在他們那定親就要請媒人吃飯的風俗，就在那天令人惱火的大麻煩來了也隨之而來。

鐵蛋他爹，曾在酒廠上班，那時廠里員在本場購就非常便宜，鐵蛋他爹也趁此購了很多白酒以後為兒子結婚用，用酒缸裝著，拉回家後窖藏在了地窖里，就等著兒子成家立業辦喜事的時候用。

雙方親友入席，大喜之日，鐵蛋他爹也高興便用藏了幾十年的老酒拿出款待。得知要喝窖藏多年的純糧老酒，未來的親家蓮花爹是個嗜酒之人，那饞得直咂舌：「上酒上酒！喝得高興，哈哈，明兒個就嫁閨女！」

一聽這話，鐵蛋高興的連忙下地窖，搬上來兩壇燒酒。「嘩啦啦」逐一倒滿，開喝。

三杯入喉，鐵蛋他老爹問親家：「這酒咋樣？味道還算正吧？」

「正，正，好就，我雖嗜酒這就第一次喝，香。」

蓮花爹喝得紅光滿面，「滋溜」又是一口見了底，有種李逵吃酒的身影。鐵蛋眼疾手快緊忙給老丈人倒酒，作為未來的女婿想著討好老丈人。突然，一隻黑乎乎的東西順著酒，「啪」的一聲跌進酒碗，水花四濺。大伙兒一瞧，先是目瞪口呆，緊接著嘔吐一番。

誰能料想，從酒缸里掉出的竟是一隻耗子！

聽說過人蔘泡酒，蛤蜊泡酒，蛇泡酒等等，可沒聽說過耗子泡酒！這下，蓮花爹噁心得吐個沒完，腦海里一直閃現那一幕，讓人想起就覺得噁心。這可讓蓮花他爹氣的直哼哼，瞪了鐵蛋一眼後，氣哼哼的說:「敢給我喝耗子酒，哼，我閨女不嫁了，你這輩子就打光棍去吧！」

雙方鬧得不歡而散，親事也被無限期拖後，這可讓鐵蛋惱羞成怒。隨後，他就將家裡的鼠夾、鼠籠全翻了出來有向親朋鄰居借了幾十個，跑到集上買了幾包耗子葯，又順便買了幾盒膠水。回到家找到家中黃豆，準備堵老鼠屁股！

當晚，那些鼠夾、鼠籠作用極佳，不少貪吃饞嘴的耗子中了招。死的，扔掉，活的，放掉。但放掉前，每隻老鼠屁股里都塞進了兩粒黃豆，抹上了一點了膠水。

這黃豆入屁股，借用生豆芽的道理，遇濕自然膨脹。第一天，沒啥事；第二天，重回老窩的老鼠就會憋得發瘋，便會窩裡橫，見同類就往死里咬。在農村，這招叫「以鼠攻鼠」，極為有效。

經鐵蛋這般一折騰，短短几日，就連周圍鄰居也遭了殃，倒了血霉。鐵蛋仍不解氣，心想你讓我不能結婚，我誓要將你們這幫鼠輩趕盡殺絕，於是，又將滅鼠範圍擴大到了半個村子。

這天半夜，鐵蛋剛睡著，迷迷糊糊聽到「吱呀！」一聲響，門板被推開了，一個尖嘴猴腮個子不太高瘦瘦的陌生老頭走進了房間。

「誰？」鐵蛋問。

「不需要知道是誰。」矮老頭說。

「我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鐵蛋盯著矮老頭問：「你是誰？啥事？」

「你打算啥時收手？」矮老頭反問道。

鐵蛋聽得出，他問的是滅鼠這件事。鐵蛋聽到氣鼓鼓回道：「沒完。誰勸都不好使。我這麼做，是蓮花和她爹表決心。他們不發話，我就不罷手。等滅光了青槐嶺的老鼠，我就去三姓屯，去磨盤鎮，去，咦，人呢？」

光顧著發狠了，一眼沒照顧到，瘦老頭不見了，跟土遁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天，蓮花到鐵蛋村裡找到鐵蛋：「鐵蛋，我爹讓我告訴你，明天咱們就定親。」

鐵蛋一聽，欣喜萬分：「真的？叔不生氣了？」

蓮花臉色突然一變，滿眼的難以置信：「昨天後半夜，我家出了件怪事。」

的確夠怪異。昨晚，蓮花爹聽得院中窸窸窣窣，就起身查看。推門的那刻，頓時驚得呆住了，猶如墜入夢中一般——

亮亮的月光下，院中空地上，一排排蹲著數百隻大大小小的耗子，屁股坐地，兩前肢抱在一起，彷彿在作揖。蹲在老鼠群最前面的，是個尖嘴猴腮個子矮矮瘦瘦的老頭。

蓮花講到這兒，鐵蛋不由得想起坊間的一個說法。在東北民間，有狐黃白柳灰，五大家仙之說。這排在末位的灰仙，便是老鼠。因為老鼠晝伏夜出，活動於黑暗之中，給人以神出鬼沒之感，故被認為有很高的智慧。有的則視其為倉神。還有的敬其為財神，希求它在黑暗中為主人家運來財寶。

估計，這財，也非正道之財。

那瘦老頭給蓮花爹深施一禮，道：「鼠子鼠孫作孽，理當造此大劫。下鼠夾進鼠籠，鼠輩們倒也無話可說。可屁股里塞黃豆這招，似太損太狠了些。還望能勸勸鐵蛋，手下多多留情，該收手就收手吧。」

行許是蓮花爹知道那瘦老頭當是灰仙家，便應了它的請求。至此，鐵蛋和蓮花的好事，終得以成全。只是這檔子怪事，八九不足信，可能不過是雙方化解芥蒂後給外人的一個說辭吧。當時在氣頭上，把話說得也太過了些。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