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醒了?踏著風的蝴蝶入了莊周的夢
主播微然為你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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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
一聲鐘響，壓住
美人和水
忍住咳嗽的槭樹，折煞暮色後的臉龐
三兩嗓子
像棋，像茶漬
隔岸的老伯，仍靠岸取水
河西的冬天比棧道更窄
即便這樣
也沒有誰一生只呆在一個地方
國清寺
「寒山，寒山」
一個人死了，即使再年輕，他也是歷經滄桑
「寒山，寒山」
一群人死了，即使再年輕，他們也是歷經滄桑
群山帖
那一片山
被承諾賦予生命。賦予彼此竹馬
回到最初的蒼青色。
山外的冬天正在過度，烈酒喝到無味
不如起身，彈奏。對著草木，皆兵般的肅立
「清清酒喲，天上白花花星斗。」
可憐的人兒，還在遊盪月亮的溫柔
默許一段感情，也默許一個業力的化現
歸巢的鳥
正慢慢吃掉樹的寂靜
淶水河
白色浪花，衝擊著河岸
這來自新世界的陪襯物。石頭也會唱歌
不要顧及寂寞
——裸露著的，渴望或是別物
都是滾動的某一種線條
緩慢。過度在過度中繁衍生長
剩下來的話
留給蒼老星空。西周的殿堂在密集中遁入
水的溫度，從皮膚表層上凸顯
少年終要在夜間去尋鹿。去飲酒，去偷渡白雪和搖晃的樹枝。清清嗓子
喊一曲：東去流水呵
人間的貌合神離，黑白在黑白顛倒
喘息未定
浪頭，開過的花再開一次
湖州行
樹可以連著樹，可湖不行
湖可以延伸至每一個朝代，可眼角不行
真正去凝望時，那些逼迫者內心的擴張不行
當踏過多少次江南，回望皆是失意
有人喚作苕花浮雪，有人喚作桃樹下的鬼
有人是否也在脫離
試著喜歡乾淨空靈的肉身
無端要生出鏡子，神形停留在雨後草尖
任何擺動，皆是道出人間無法救濟的貧困
那些慣看的春風，在此刻，儘是些戚戚小人
月湖
月湖如同低垂的母親
懷抱著溺死的兒子，江河失色
這人世間的種種即使在日落，月升
也無法墮入一扇葉片
傾斜著的枝幹最接近結局
而今千山歸去，誰的名字依舊那麼小，依舊那麼清晰
呼喚他——彷彿呼喚湖中失散的魚
遙遠的春事
沉重或者漂浮
倒光剪影。「鄉關何處」
竟是從一種固執到另一種固執的轉折
捕蛇者說
「迷霧中的人最容易洞悉
比如如何創造迷霧。」
比如有風拂過，一定記得是某個方位開始遺落
或是因為馬已經老了，或是因為不可名狀
那些加深的，無疑用最初的和最簡單的方法——豐厚的黃土裡時刻透出的慌張
在窘境中越衍越大
趁日暮還沒有完全到來。燕子已飛回去
一群人
赤身裸體，走過山樑
青春志
散布草叢中的蟲蠅找到了春天
露珠來自於一束光的輕聲問候，懸於頭頂三尺之上
整個人間，都在試圖相信十三道彎和女人的鞋印
「討厭世間添油加醋的事件」
歸途里。馬蹄聲
踏著風的蝴蝶入了莊周的夢
只有河水是獨立的，從遠處流過來
一路洗著黃昏，洗著失意的灰塵
亦或是退守在雨天，拚命地構造出一顆異死他鄉的心
在馬獅
這信任，倒扣過來
想家，想親人，想到的詞是無處安身
把抽象變成遊人
一定要去追尋什麼，沒命的奔跑
外鄉，外市，外省
不需要鞋子，除非透過光的血液被抽離掉
在馬獅，有東西吃了我
就等同於吃掉肉身
不過，相對於馬獅來說，我太小了
深挖下去沒有道理
我的皮膚貼著皮膚，一吹
骨頭和月色就入了懷
二十九，三十
暗想的日子在裙裾後搖擺，也試想停留
試想的是潯陽的江流
正浩浩蕩蕩地淹沒隔岸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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