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碓這個村，為什麼讓我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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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碓，是個村

文凌子

或許是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之故。我所居住的小城，聽說過許多勝景，美妙的山水畫卷，至今沒有踏足過。只是興沖沖的往外面跑，去別處看風景。也或許，因為是故里，不會走失，隨時可以出發，可以抵達。所以，有時間，有理由拖沓。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我會陪你看細水長流，看看身邊的好景緻。

水碓，是個村。在河流的那一面。在一條清澈的河流邊上，那裡有人撐竹篙，有人踏水，溯洄而行，只為納涼。若不是有老師在那裡扶貧，可能此生都不會到達。有些地方，只要去過一次，就會心下惦記，念念不忘。

水碓，就是這樣讓我牽念。

想念那兒的老院子。

粗礪的泥牆合圍一個古老的院落，院子是古舊的。院里水泥硬化的地面與這古雅有些不搭調。幾戶人家住在一起，年輕的、健壯的都外出打工，或者居住在縣城，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祖屋。留下來的老人，安靜的守著老屋。一戶家裡住著兩個老人，慈眉善目的阿婆，高興的應允我們進到屋子裡，去看西洋景。土灶將屋頂熏染的黢黑，陽光從屋頂的小天窗篩濾下來，斑斑駁駁的光影映在阿婆臉上，那是一張滄桑而祥和的面容。讓人心疼，讓人溫暖。

在我的記憶里，小時候在故鄉，也有一個這樣的院落。四家人合住在一個院子里，鄰里和睦，熱心相助。那樣的老時光，在祖父被埋在山崗後，故鄉就真的成為一個地里名詞。十二歲，我就沒有了老家的精神皈依。那裡沒有親人，沒有了要循跡的緣由。

水碓村，那裡，不只是有老院子。還有銀杏樹。

一棵生在泥土裡，一棵從瓦屋頂破空而出。枝幹粗壯，樹皮鐵黑，不知道樹齡，只覺得古意深重。兩棵樹相伴相生，一起聽風，一起沐雨，一起看頭頂的星辰。現在，是初夏，陽光雖不太劇烈，也是暑氣逼人，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子。銀杏蒼翠的葉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閃著明亮的光澤。一陣風吹過，那些扇形的葉子嘩啦啦，流水一樣，帶來清涼。或許，剛剛路過的風，就是這些翠色的扇子搖來的。白露後，葉葉逐風的扇子，會把這碧綠的長夏，搖成一地鑠金。

這樣想的時候，看見一個老農牽了一頭耕牛，從小路的那邊走來，從樹底下經過。人安然，牛閑適。對我們外來的打擾，不驚不咋。這是真正的田園牧歌。

我們還要去哪裡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