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度最深情的散文：謹以此獻給天下辛勤的母親《我的母親》王鵬偉

最新 07-14

原創作家：王鵬偉

我的母親七十七歲了，滿頭白髮，皺紋爬在她的額頭和眼角。一雙大手粗糙且指尖時常裹著膠布，那是長期勞作的印記。即使現在年老體弱，疾病纏身，也不會清閑的坐著，總是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做。院子里，家門口，廁所角落凡是有土質的地方，她都種上蔬菜。

母親一生勤勞節儉，任勞任怨。典型的賢妻良母，為丈夫為兒女，無怨無悔默默奉獻。從我記事起，母親白天忙著上工做莊稼地里活，晚上趕著做針線女工活或洗衣服。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穿的全是自製手工活，我們家兄妹姐弟五個，從衣服到鞋子，個個穿戴整齊乾淨，全憑手巧勤快的母親。我現在洗衣服特別勤快就是受母親影響。

母親原本是有職業的，結婚之前當了五年小學教師，哥哥的降臨，母親的責任，使她毅然自動放棄了老師的職業，全心全意的服務於家庭。她得照顧我們這群小的吃穿，照顧家裡的脊樑——我的父親的生活，還有我爺爺奶奶和四姑。大概我八九歲時，母親一場大病，之後十多年都不能做重活，只能呆在家裡。可是她的擔子並不輕。那時爺爺奶奶雖然才六十來歲，但都有病，尤其是奶奶患高血壓後遺症，癱瘓在床幾年，全仗母親和爺爺一起照看。她要做全家十口人的飯，照顧病人，地里的莊稼收到家後，她得收拾成糧食並歸倉。那時候不懂事，我們常說:娘光知道幹活，吃飯時總是最後。還說她怎麼就不喜歡吃我們搶著吃的飯菜。根本沒想到母親是為了我們吃好而故意說她不喜歡。

母親對父親的照顧更是沒說的。父親的吃穿用度都是母親一一預備好的。做好飯菜端上來，水倒出來晾好，換洗衣服放在枕頭邊。我從來沒見過父親自己盛飯和洗衣服。她的這種行為整整影響了我們兩代人。姑姑們和我們姐妹三個，都覺得照顧自己男人就是這樣，洗衣做飯就是女人的事！當然，我父親倒不是不會做飯，擀麵條烙餅炒菜，樣樣都不錯。就是大男子氣概太盛！尤其是晚年，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

母親的節儉令我汗顏。小時候從不記得她穿新衣服，她總說我成輩子窩在家裡，圍著鍋台轉，沒啥好賴，不用穿新的。我們長大後，她總是穿我們不穿的。給她買件新的，准得挨訓。我老了沒啥好賴，不用浪費錢買新的。你們不穿的還挺好的，扔了多可惜！破了的她就手工仔細縫補好再穿。去年冬天，恰逢母親生日，在外地的妹妹給她買了一對銀手鐲。一進家門她就訓個不停:你的錢多得沒處花啊，這樣浪費！你就沒想想你娘這樣的粗糙手適不適合戴啊！你買來了你還拿走，我是不戴！嘮嘮叨叨了一晚上，我和妹妹心情都不好。我勸她，也就王三給你買吧，我和姐姐不會買吧？她千里迢迢回家來，高高興興送你手鐲，進門就被訓。這不好吧。大侄子也趁機說奶奶你不戴就扔了吧，扔給你孫媳婦啊！母親這才作罷。

我的家在農村，柴禾遍地，春秋季節，好多人家都在院子里燒柴做飯。母親也不例外，雖然哥哥弟弟給她準備了足夠的煤球，但她還是堅持露天燒柴做飯。出門到田間地頭，見到柴草就拾起回家，枯枝舊木，她就讓侄兒幫她劈柴，以備燒柴火之需。我多次勸她天氣太熱，生著煤球爐子吧，她倔強的回答「不聽你，咱這地方柴火遍地，扔掉實在可惜！再說我一個人沒別的事，做飯吃飯就是我的事，乘著涼快時就燒火做好飯了，那能受熱啊！」其實我知道她還是心疼錢，她想給子女節省開支。

前兩年換有線電視，母親對我和妹妹說，得二百多塊錢啊，我不瞧了。我一個老婆子家，看什麼當緊啊。她對弟弟一說，弟弟回答你不用管。接著交了錢直接拿回機頂盒換了。她不停的對我們說這孩子不知道節省，我不看電視就中，他不容商議就交錢了。其實，母親是心疼錢。別看她年老，還很進步的，新聞聯播必看。國家大事，國家領導人，河南的領導人，她大都知道。不愧是有點文化的老太婆。

母親是個明事理的人。我們姐妹結婚後，她總是囑咐，夫妻要和睦，孝敬公婆，不能糊塗蠻纏的找事。四姑結婚不久，爺爺奶奶去世了。母親真是老嫂比母，表弟出生後的禮節及用品，母親很認真的做了。記得我高三那年，二表弟出生前幾天，母親讓我騎車前去探望。三姑英年早逝，二表弟才六七歲，母親憐愛他，每次來都給他做雞蛋麵疙瘩湯，還要我們都讓著他。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們的姑表親戚關係特別好，姑姑和表弟們都很敬奉母親。

母親堅強自立，自己能幹的事絕不求人。還時常教我們遇事多想辦法，別嬌聲嬌氣。就連現在她已體力不支，還很少要我們幫忙。比如大件衣服或床單被罩，不住告訴她你放著等我來洗，她腿稍微不疼了就要自己洗。她總說，你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事，忙得很。我沒事閑著，又還會洗，不用你們擔心。哪天我實在洗不了了，就只好麻煩你們。我一輩子忘不了的是我懷孕後母親的忠告:不用太嬌氣！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尤其是臨產時，別喊叫！沒人替你疼，反而越作亂越不利於自己，浪費了力氣更難受！胎兒剝離母體哪能不疼啊！疼也要堅持忍著，保存體力才好！我謹記母訓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生下了兒子。難怪大姑姐驚訝的說，娘啊，她生孩子竟然一聲不叫！也是啊，她們一些人生孩子又喊又叫又哭的。

母親樂善好施，睦鄰友好。她助人不記，但誰幫了她她牢記在心。鄰居們在一起，她極少說人是非，誰在她面前說別人壞話，她從不摻和也不學舌傳話。她總告誡我們，少說別人閑話！鄰居們傷了和氣多不好啊。有個鄰居媳婦憨實點，衣服破了或是縫開了，母親總幫她縫上。還不時把我們不穿衣服送給她，說她也怪可憐的，能幫她就幫吧。

這就是我母親，一個平凡普通的農村婦女，一輩子都沒有走出她的家庭，把自己一生的勤勞智慧無怨無悔獻給了她的家庭。正是這個家庭的熏陶，我們得以健康的成長！

我將牢記母親的教誨，傳承她的優良品質，走出一條有別於母親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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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稱：快樂，實名王鵬偉，河南省豫東文學傳媒作家協會首席作家，林州市林鋼學校，教師。本人熱愛生活，熱愛學生，崇尚真善美。自小深愛讀書寫字，喜歡結交文友，不時塗鴉生活的感悟和大自然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