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畫家在紐約：之羽的小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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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有所得

第一次看到之羽的畫，我就被她畫筆下的童心和煙火味深深吸引。

之羽是成都人，建築師，自幼喜畫，現居紐約。

之羽畫室叫「小名堂」。

成都有個方言叫「陌（沒）名堂」，形容一個人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我爸總皺著眉頭說我媽：陌名堂的很！

今年夏天，我和之羽約著在紐約吃湖南菜。就著剁椒魚頭，我問她，我該怎麼欣賞一幅畫。

「我覺得畫的第一要素就是要好看」。她說。

之羽的畫描述的是普通的生活場景，一個個不出尋常的瞬間。

她喜歡有溫度的世界，「我就喜歡各種髒兮兮的牆， 不平的屋檐 ，各種人走來走去，有叫賣聲，心裡就踏實」。

成長在應試教育下，之羽很早就向世界展示了自己的天賦。

高三時，她獨自上京，去清華大學表演畫畫，畫的就是自己背著畫板上京畫畫。回成都之後，清華建築系就寄來了錄取通知書。

她讀的是重點中學成都7中，也是我姐的母校，全成都成績好的孩子們都去那。

成都7中老師們都覺得難以置信，教導主任質疑通知書是不是假的。還有一位老師專門去問她爸：你家是有什麼背景嗎？

滄海桑田。天才小畫家從清華畢業，當上了建築師，又遠渡美利堅。畫畫不再是生活的重心。

直到幾年前，之羽在美國滑雪受傷，養傷期間，她在家裡地板上足足躺了一個月。

「當時就覺得，人到中年，來日不多，一定要集中精力做自己最喜歡的事。」

她辭去建築師事務所的工作，開始一心畫畫。

之羽今年剛在北京辦了個人畫展。

一位深圳的大叔坐飛機來看她。大叔愛好寫字刻章。剛開始，之羽以為大叔是來請自己吃個飯，聊聊天，哪知他執意要去畫室。

「他問我你畫在宣紙上怎麼能起稿後還擦掉？因為宣紙很薄嘛。我說我從來不起稿。他不信，一定要親自看我畫一幅畫」。

之羽當著大叔的面畫了一幅畫，他大為震驚。

我問：不起稿？畫錯怎麼辦？

「這沒有什麼對錯，又不是一個精密儀器製圖，往下畫就完了」。

之羽從來不「推銷」自己的畫。最開始，甚至都不願意賣畫，因為「畫得好的捨不得賣，畫得不好的不想賣」。最近好不容易轉過彎來。後來有人來勸她做高仿印刷，但她不願意。

「畫就是那一張，就是唯一的」。

之羽喜歡陳升，喜歡他的那句「馬不能越千里」。

人的「無力感」是她執著和迷戀的一種狀態。

她說：人啊，有時就是兩個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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