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太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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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光福，綿陽北川人。當過兵，站過崗；賣過苦力，種過地。喜歡用文字陪伴生活，鍾愛粗茶美酒和泡菜。作品散見於多家報刊雜誌及網路平台。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晴天，碧空萬里，艷陽高照；雨天，氤氳潮濕，如簾如幕。這是兩種不同的自然景觀。在我孤陋寡聞的有限認知中，這兩種現象絕不會同時在一個空間和時段內出現。然而，若不是親歷高原，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陽光明媚的藍天也會飄零雨點。那種感覺如夢如幻，真不愧賦予了無數神話故事的這塊土地。

從小在四川長大的我，對天氣的變幻有著非同尋常的敏感。那是因為自幼深居大山，以農耕為生，靠天氣吃飯，受父輩們的耳濡目染，在每個晨曦或傍晚，看山尖的雲團，朝霞的顏色，晚霞的遲暮，來判斷當日和翌日的天氣狀況。雖沒有科學的依據，卻也是經驗的積累。只要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天氣悶熱，那便是要下雨的節奏。有時一連數天，烏雲蔽日，光線陰暗，雲團低沉，這是雨將傾盆的前兆。就算是夏日，陣雨和雷陣雨頻臨的季節，也多有風雲雷電的異常。沒有誰不愛故鄉，即便我討厭陰雨綿綿的天氣，也絕不是我不愛家鄉的理由。

高原的天氣比起四川來說，就顯得隨心所欲了，不如四川的天氣循規蹈矩。西藏的天氣更像是川劇中的變臉，說變就變，前一分鐘天際蔚藍，後一分鐘可能是狂風驟雨，也有可能冰雹襲來。在這變幻莫測的天氣中，讓人難以預測和規律可尋，致使無數次被淋了落湯雞，甚至被沙塵刮紅了眼，被冰雹打腫了臉。相比之下，我更喜歡西藏的天氣，無拘無束，一點不裝作，也不用顧忌，晴天陽光熾烈，雨天酣暢淋漓，天藍得無比透徹，積雪可把大地裝扮得無比潔白。

高原的夏天，在蔚藍的天幕上鑲嵌著一個大火球，發出熾烈而耀眼的光芒，因空氣稀薄，強烈的紫外線可以灼傷皮膚，絕不能貪戀美景任由陽光暴晒。就在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些雲團，形似棉花，也像哈達，更像是被人拋撒或隨意堆積的食鹽，在雲團之間露出不規則的蔚藍。雲團在天空慢慢飄移，時而擋住強烈的陽光，導致地面忽明忽暗，陽光斑駁。沒有雷的轟鳴，沒有雨的徵兆，可偏偏飄來淅瀝雨點。站在陽光下的人們，感知到稀疏的雨點時，定會抬頭遠眺，以為是路過的飛鳥撒下的尿。隨著雨點的密集，才深信是雨不是尿。一邊被陽光普照，一邊又被雨水澆灌，兩種景觀，相兼而現。至少這是我從未所見，我常常任由雨水打濕我的衣物，巋然不動，站立戶外，看著風雲變幻。只是我不曾明白，在上空沒有雲團的地面，是否也會感知到雨點？倘若有，那雨點又從哪兒來的呢？

這樣的雨點不會持續多久，也不會有多猛烈，頂多雨點把地面鋪滿。雲團瞬間煙消雲散，天空又恢復了一片蔚藍。太陽依舊發出熾烈而耀眼的光芒，只是天幕變得更加蔚藍。

因為無知，所以好奇。我常常被我的無知打動著，感染著。原本正常的自然現象，我卻視為奇觀，並為此心曠神怡，讓人覺得這是智商低的表現。其實，這種曬著太陽下著雨的自然現象，被我稱為太陽雨的雨，不僅澆灌了我的心田，也滋潤了我的生命。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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