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仙與蔡鍔，奈何七尺之軀以許國，難以許卿

蔡鍔與小鳳仙的故事，野史小說中多有渲染，一位儒雅將軍、一個風塵女子，他們的相戀是中國近代史上的一則佳話，富有傳奇色彩。早在民國時期，以蔡鍔與小鳳仙為題材的電影、戲劇都已經出現，近年來隨著香港的《蔡鍔與小鳳仙》電視劇，大陸拍攝的史詩電影《建黨偉業》中劉德華扮演的蔡鍔將軍與Angela baby扮演的小鳳仙都有涉及此段歷史，進一步使得蔡鍔的英名重放光輝，「小鳳仙」三個字也家喻戶曉。

蔡鍔（蔡松坡），少年時曾在湖南時務學堂就學，師從梁啟超、譚嗣同，受到維新思想啟蒙影響。不久，赴日本留學，學習軍事知識，探索拯救中國之道。1904年畢業回國，先後在湖南、廣西、雲南編練新軍，曾任教於雲南講武學堂，對革命思想寄予同情，推動了雲南的新軍起義。蔡鍔一生做了兩件大事，一件是辛亥革命時期在雲南領導了推翻清朝統治的新軍起義，另一件是1916年積极參与袁世凱反帝、維護民主共和政體的護國軍起義。

在辛亥革命期間，30歲的蔡鍔已經是雲南都督，護國之役又是年輕的總司令，史冊上赫赫有名。歷史上的小鳳仙以一個偶然的社會因素進入到蔡鍔的英雄事迹中，關於小鳳仙的史料相對缺乏，對她的身世記載也語焉不詳。同盟會會員張相文的《南園叢稿》中有一篇《小鳳仙傳》，曾虛白所撰的《曾孟朴年譜》中記述了一段曾孟朴與小鳳仙的軼事。根據資料的互證，推斷小鳳仙的身世：她是杭州旗籍武官的女兒，到了清末旗人已衰敗不堪，小鳳仙之所以淪落風塵，是那個社會難以逃脫的命運。小鳳仙在北京雲吉班年間，當是一個17歲至19歲的女子，她能通文字，能閱讀書報，喜綴歌詞，屬於有一定文化修養的妓女。

蔡東藩的《民國通俗演義》以小說家「演義」的手法，提及蔡鍔與小鳳仙的會合宴遊。「小鳳仙是浙江錢塘縣人，流寓京師 ，墮入妓籍，隸屬陝西巷雲吉班，相貌不過中姿態，性情卻是孤傲，所過人一籌的本領，是粗通翰墨，喜綴歌詞，尤生成一雙慧眼，能辨識狎客才華，都中人士，或稱他為「俠妓」。蔡鍔與小鳳仙，一個是風流儒雅的將軍，一個是墮入青樓的少女，兩人之間的眷戀，演繹「英雄美人」的佳話。民國初年的社會，不讀官場和文人狎妓成風，就是革命志士也常借妓館為掩護。二次革命之後，蔡鍔在北京，雖有將軍府將軍、參議院參政等頭銜，但非實職，徒為袁世凱羈絆。蔡鍔與同僚涉足雲吉班，醇酒婦人的消極態度，瞞過了袁世凱及其爪牙，得以乘機潛離北京，走天津，赴日本，取到香港、河口，到達昆明，聯絡舊旅，組織護國軍，把袁世凱拉下馬。在這其間，小鳳仙實有主動幫助蔡鍔脫離羈絆之功。劉禺生在《洪憲紀事詩》中詠其事：「當關油壁掩羅裙，女俠誰知小鳳雲？緹騎九門搜索遍，美人挾走蔡將軍。」

蔡鍔在打垮洪憲帝制後，喉病加劇，赴日本就醫，1916年11月在日本去世，遺體運回國內，與黃興歸葬長沙嶽麓山。在北京舉行的追悼會中，據說小鳳仙親臨祭奠，有哀悼蔡鍔的輓聯：萬里南天鵬翼，直上扶搖，那刊憂患餘生，萍水因緣成一夢；幾年北地燕支，自悲零落，贏得英雄夫婿，桃花顏色亦千秋。蔡鍔死後，小鳳仙的歸宿如何。小說、戲劇家都設想著動人心弦的結局，自殺以謝知遇；蔡母迎其回湖南，長作蔡家未亡人。陳旭麓先生在《小鳳仙其人》一文中提及小鳳仙的最後歸宿，小鳳仙到解放後尚在人間，同一個工人結婚，居東北，表明小鳳仙歸宿的現實性。

在中國近代史上，小鳳仙與蔡鍔的知遇是一則政治佳話，也是一曲令人心醉的戲劇題材。「英雄美人」的往事縱往矣，細思小鳳仙的俠義，比之於孔尚任在《桃花扇》筆下的李香君，也要高出一籌。蔡鍔與小鳳仙的際遇，反映出那個時代哀怨迷離的社會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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