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碭赤子話傳說（三）：李自成魚山道歉 白果寺眾僧護碑

明朝崇禎年間，中國歷史上爆發了一次偉大的農民起義，它就是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李自成軍紀嚴明，深得百姓擁戴。民間流傳著這樣的歌謠：「盼闖王，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永城有一個人叫宋獻策，投靠李自成以後，還被委任為軍師。

有一天，起義軍在北上攻打北京的途中，經過永城芒碭山區。傍晚時分來到魚山地面。由於一路行軍，兵困馬乏。為了不影響百姓生活，隊伍住到了魚山前的一座廟宇內，廟裡住不下的，乾脆就在山下樹林里安歇。這座廟有大殿，還有東、西廂房，院子里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大白果樹（即銀杏樹），所以此廟就叫白果寺。

徵得長老同意，部隊安下腳，火頭軍便在寺院里白果樹下支鍋做飯。燒火的士兵在燒火時因火勢太猛，冒出的火頭竟把一個較低的樹枝給燒著了。

這時正趕上李自成和軍師宋獻策來檢查駐地和後勤安排情況。一看銀杏樹被燒著了一枝，李自成可氣壞了。宋軍師說：「闖王莫氣，待會兒我來處理此事。」闖王說：「不行，時間拖延不得，問題積存一個時辰，影響就大一個時辰！」他氣憤地喊道：「火頭軍來見！」話音剛落，這裡呼啦跪下了一地，都磕頭求饒。那個燒火的士兵更嚇得渾身直打哆嗦。李自成說：「按軍法處置，將燒鍋的士兵推出去斬了，其餘火頭軍另作處理！」

寺院里的和尚們一看李自成如此治軍，個個激動得流出了淚水。寺院主持手捻佛珠走上前來，對李自成施禮打躬，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治軍嚴明，深得民心。然而火燒樹枝，並非本意，實乃是急於造飯，不慎所致。況且火已熄滅，一個樹枝對整個大樹的生長並無大礙，不久，還會發出新枝，請施主饒了他吧，吃一塹，長一智，接受教訓也就是了！」主持這裡講情，眾僧也一起下跪為火頭軍求情。李自成看到眼前情景，對長老和眾僧說：「實在對不起，我作為義軍首領，在這裡向諸位道歉！」一面說，一面伸手把眾僧扶起來。他繼續說道：「我把軍紀視為生命。看在諸位的面子上，死罪可免，但要重罰。此樹枝現在雖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變得越來越粗大。況且，樹枝一毀，整個樹的結果量就要大大減少。因此，我決定賠銀30兩，爾後通報全軍，以此為戒。」長老說：「阿彌陀佛，真乃佛祖轉世！」

李自成賠款以後，第二天帶領義軍繼續北上，後來一直打到北京。白果寺的和尚們甚為闖王的恩德所感動，於是在寺院內立了一座紀念李自成賠款的石碑，記述了賠款的事略，熱情歌頌了義軍的愛民風範。可是，時隔不久，李自成起義失敗，白果寺便迎來了空前的浩劫。

一天，和尚們還在大殿誦經，忽聽廟門外亂嘈嘈的。守門小僧跑來告訴主持，官府來兵要砸掉石碑。長老對眾僧說：「阿彌陀佛，此乃闖王功德碑，大家應儘力保護，人在碑在，碑不在人亡！」他帶領僧人們來到院中，圍坐在石碑周圍，嘴裡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官兵頭目大喝一聲：「我們是奉命來砸石碑的，各位要是不知趣的話，可要小心狗頭！」這一罵，可激怒了眾位和尚，他們站起來，身連著身，把石碑圍得嚴嚴實實。官兵頭目一看，更加惱羞成怒，用手一指說：「殺！」就看士兵蜂擁而上。恰在這時，就聽廟門外陣陣吶喊：「打死他們----！」一、二百村民手拿木棍、鐵杴、抓鉤、菜刀等，衝進了廟裡。原來是村民們聽說官府派兵來白果寺砸闖王碑，便不約而同地組織起來，迅速趕到這裡。官兵一看架勢不妙，落荒而逃。

官兵走後，主持和鄉親們商議，此事官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還會再來報復。石碑不能再立在寺院里了，還是轉移一下為好。於是，大家一齊動手把石碑推倒，運到魚山的一個偏僻之處掩埋了起來。

兩天後，官府派兵又一次闖進了白果寺。一看石碑沒有了，就把和尚們集中起來審問。但和尚只念「阿彌陀佛」，別的什麼也不說。沒有辦法，他們殺了一個和尚。再問，聽不到回答，又殺一個和尚。長老說：「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官兵頭目拿刀向長老砍去。眾僧哪裡肯依，一個個赤手空拳，與官兵拼打起來。可憐長老與眾位僧人紛紛倒在血泊之中。官兵臨走時，對寺廟放了一把火。後來，鄉親們趕到白果寺，把大火救下，又掩埋了和尚們的屍體，掩淚而去。

為了保護闖王的功德碑，白果寺遭到了血洗。然而，眾僧用生命保護了飽含義軍與百姓魚水深情的珍貴石碑，他們也會含笑九泉！

註：本故事流傳於芒碭山周邊及蘇魯豫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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