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樂壇30年的羅大佑,開演唱會遭慘淡收場,如今再出新專輯是否還能打動你?
青春不會老,愛不會枯萎
這個月7號,羅大佑推出了暌違十三年的最新專輯《家III》,收錄了他這些年來積累的創作。首波同名主打歌《家(III)》,是繼1984年 的《家(I)》、《家(II)》之後,闊別33年歸來的續曲。
為了這張專輯,當年離家的年輕人,終於帶著妻兒回家鄉台灣定居。
羅大佑兩次寫《家》,第一次是他30歲的時候,他寫道「我的家庭我誕生的地方」。
對於家鄉,每個人都會有一層根深蒂固的情感在那裡。對於羅大佑來說,家,更是潛意識地貫穿了他的創作主線。
1980年,羅大佑由著對音樂的熱愛和執念辭掉了醫院的工作,投身為職業音樂人。而那時台灣樂壇,充斥的都是歐美、尤其是日本引進來的歌曲,大部分都是改為中文填詞後,由歌手演唱投放於市場,多是些不痛不癢的靡靡之音。
忽然如覺醒一般,人們開始呼籲寫自己的歌,原創有關我們本身的東西。羅大佑便順勢湧入了這樣的大時代背景,開始了自己的一針見血。
1982年他正式推出了自己的個人首張專輯《之乎者也》,這是一張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專輯,甚至台灣流行音樂可以以此張專輯作為前後的分水嶺。
而這張專輯中最振聾發聵的便是《鹿港小鎮》,他用搖滾的聲嘶力竭吶喊:「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漁村,媽祖廟裡燒香的人們。」
這一曲歌詞,石破天驚的吶喊出對現代都是文明無望的幻滅感,將當下台灣人民的情緒傾瀉而出,有人評價說:總有一天,《鹿港小鎮》會被選進歷史課本。
這張專輯除了《鹿港小鎮》,還有一曲《光陰的故事》,而這首歌更是直接影響了內地高曉松等校園民謠的創作,他用行雲流水的敘事手法,憑弔過往的青春。
當然我們最熟悉的《童年》也是出自這張專輯,他用輕鬆、快樂、無憂無慮的姿態唱著童年的純真,而那段口哨更成了眾多懷舊文青不可磨滅的青春印記。
1985年,羅大佑暫別台灣,赴港發展,與林夕合作後,創作了驚天地的《皇后大道東》。
羅大佑的歌曲有時候更像一個時代的印記,有著當下時代的迷惘與困惑,從他的歌里,我們能追溯到那個離我們遠去年代的零星影光。
除了對時代的詼諧諷刺,他依然有一個愛國的赤子之心。一曲《東方之珠》,一句「請別忘記我永遠不變黃色的臉」,便道盡了他對祖國的強烈歸宿。
羅大佑為電影創作的音樂,也被奉為經典。1980年為電影《搭錯車》創作的插曲《是否》、《一樣的月光》和主題曲《酒干倘賣無》,在兩岸三地得到了轟動效應。
1992為電影《雙鐲》製作的主題曲《似是故人來》獲得了第十一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影片主題曲獎」。
除了這些,他寫的愛情也呢喃細膩。不論是《愛的箴言》里的不計代價,還是《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里的深情,甚至從《戀曲1980》到《戀曲1990》,再到《戀曲2000》,30年的愛情跨度里,他用低沉的嗓音將愛情這恆久的主題娓娓道來。
羅大佑之所以能創作出如此大量經典的傳世作品,可能與他對音樂的敬畏不無關係吧!
李宗盛曾說:「和羅大佑相比,我會感到惶恐,他對我來說只能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才是真正的台灣音樂界重量級人物。」
華語樂壇,能冠之以「音樂教父」名號的,寥寥無幾,所幸被加冕的,前邊也總是賜予前綴,譬如崔健,前邊總離不開「搖滾」;李宗盛,前邊也總冠以「情歌」;陶喆,前邊指定是「R&B」,唯有羅大佑,前邊沒有什麼前綴可以定義,他的的確確是當之無愧的華語樂壇的音樂教父,無冕之王!
今年二月份,羅大佑籌備了兩年、主辦方造勢投入天價的《假如我是羅大佑》演唱會,在台北小巨蛋盛大開幕。他用自己強大的號召力彙集了張宇、林俊傑、陶喆、李泉、戴佩妮等眾多當紅歌星聯合壓陣。
本以為能撩動大家懷舊的情懷,這會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大party,結果卻差強人意。觀眾稀少,門票僅售出五六成,還因為大半觀眾沒有準時入場推遲了開唱時間。最後這場傾注羅大佑濃烈情感的演唱會黯然收場,實在讓人感慨唏噓。
台上的他依然冷峻豁達,但是無法遮蓋的皺紋已爬滿臉頰,面對台下稀稀落落的觀眾,他不禁自黑解嘲:「你們來小巨蛋,從來沒有那麼寬敞舒服過吧。媒體可能只看到票房,我只看到台下有來的觀眾,謝謝你們,我當初出道時,也都是從更少的人唱起的。」
說到這裡我想起一句話:江湖中依然有他的傳說,但江湖已經不復當初。
如今的羅大佑,卸下鎧甲,塵埃落定。曾經的衝撞稜角,在歲月中已經磨礪成溫柔的旋律和詞句,我們卻依舊能在他的音樂里感受到這位音樂匠人的精細手藝。
時至今日,許多人趕著追求新鮮和刺激,孰不知經過歲月沉澱下來的精華更為珍貴。無論這些年來被世人如何定義,羅大佑仍然是走在音樂之路上謙卑的行者。
在嘈雜浮躁的時代,還收穫到一個老音樂匠人用心凝萃的新果實,也算是我們的一種幸福。「給我些溫暖的,體諒而堅強的,彼此保證的心情,但願成長在日後寒暑狂風暴雨里,有顆不變的心」。
但願,音樂不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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