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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詩詞中邂逅最美的太原

在古詩詞中邂逅

最美的太原

文 / 王藝

她是李白

「雄藩巨鎮,非賢莫居」的聖地

她是裴度

「浮榮得是空」的慨嘆

她是于謙

「春風來不遠」的希望

她是劉皂

「卻望并州是故鄉」的思念

山光凝翠川容如畫

沈碧道

「名都自古并州」

晉祠

春暮得秋媚太原書卻寄 【清 楊深秀】

美人在雁門,贈我一端綺。

春風吹我愁,忽滿晉祠水。

晉祠春水綠沄沄,萬樹桃花粲錦雲。

長亭短亭一百五,茅龍一夜度吟魂。

晉祠景觀圖

畫外音:梁思成與林徽因在考察晉祠以後這樣寫道:晉祠布局,又像寺觀院落,又像華麗的宮苑;全部兼有開敞堂皇的布局和曲折深邃的雅趣。大殿閣樓在古樹婆娑池流映帶之間,實像個放大的私家園亭。

晉祠景觀圖

晉祠,我國第一座皇家園林,為紀念周武王之子唐叔虞而建,因境內有晉水流淌而得名。晉祠始建年代不詳,但北魏酈道元《水經注》已有記載。隋末,李淵晉陽起兵,曾禱於此,李淵以唐叔虞封地而得天下,故建國號為唐。

晉祠景觀圖

歷朝歷代都有文人雅客把晉祠當做歌詠對象。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便在其詩作《晉祠》中誇讚道「地靈草木得余潤,鬱郁古柏含蒼煙。並兒自古事豪俠,戰爭五代幾百年」「晉水今入并州里,稻花漠漠澆平田,廢興彷彿無舊老,干戈象舞被管弦。我來登覽為嘆息,暫照白髮臨清泉。鳥啼人去廟門闔,還有山月來娟娟」。

汾河

秋風辭【漢 劉徹】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

懷佳人兮不能忘。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老奈何。

汾河景觀圖

畫外音:此詩為西漢時武帝劉徹所作,武帝巡行於河東,泛舟於汾河之上,與臣下飲宴時,興會而至。「懷佳人兮不能忘」等句,抒發了一代英主求才若渴的期望。魯迅先生稱此詩「纏綿流麗,雖詞人不能過也。」

汾河,古稱「汾」,又稱「汾水」,是汾河的第二大支流。汾者,大也。因是山西境內最大的支流,故山西人稱其為「母親河」。自古以來,悠悠蕩蕩的汾河水承載了三晉父老深切的情愫,同時也是眾多詩人寄託情感的對象,李白有「夢繞變成月,心飛故國樓。思歸若汾水,無日不悠悠」;王丘有「戍雲開晉嶺,江雁入汾河」;李嶠有「白雲度汾水,黃河繞晉關。離心不可問,宿昔鬢成斑」……如此種種, 更不勝枚舉。

剪子

越歌八首 其二 【元末明初 宋濂】

戀郎思郎非一朝,好似并州花剪刀。

一股在南一股北,幾時裁得合歡袍。

并州快剪

畫外音:并州的剪刀長安的月,都是古典詩詞中的常見意象。在眾多描寫太原剪刀的詩詞中,出彩的也有很多。例如:杜甫的「焉得并州快剪刀,剪取吳松半江水」;陸遊的「客愁相續無時斷,那得并州快剪刀」以及方鳳的「并州快剪裁作衣,製成千里寄相思」。

并州快剪

并州的剪刀是山西省太原市漢族傳統手工藝品。并州刀,砍骨不卷;并州剪,剪毛不沾。并州刀剪製作技藝創於距今約2000餘年的西漢時期,《東西文物趣談》記載道:「我們歷史上最早負有盛名的剪刀是古稱并州所出產的。并州剪刀在(距今1700年)的西晉就已出名了,唐朝時,連楊貴妃也喜愛使用并州快剪。」而在中國的歷史詩歌中,「并州剪」因其優良的工藝,更成為人文墨客筆下用於比喻可斬斷剪切一切事物的神器的代名詞。

大雁

摸魚兒 雁丘詞 【宋 元好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畫外音:西周時,男子到女方家下聘時都會帶一雙大雁,那時起,大雁便成為了定情之物的象徵。元好問的這首詞,也是承接這一脈的意義。而說到它紅遍大江南北,婦孺皆知,則要感謝金庸先生在《神鵰俠侶》中借李莫愁之口,仰天長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了。

汾河湖畔 雁丘(正)

那一日捕雁者說,他用網捕捉了兩隻大雁,一隻掙網而脫,一隻無奈死去,逃去的那一隻見狀悲傷不已,不想獨活,竟投地而亡。來太原赴試的元好問聽說這些,便花錢將兩隻已無生命氣息的大雁買下,葬在汾河邊,壘石為冢,號為雁丘。很多人受此感發,紛紛著詩道:「雁雙雙,正飛汾水,回頭生死殊路。天長地久相思債,何似眼前俱去」(李治)「埋恨處,依約並門路,一丘寂寞寒雨。世間多少風流事,天也有心相妒」。

汾河湖畔 雁丘(背)

末了,十六歲的元好問說: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千百年來,汾河之水悠悠蕩蕩,等待著、回憶著、訴說著……

男子

白馬篇 【曹植 三國】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幽並遊俠兒

畫外音:在中國古典詩詞中,太原男子被統稱為「并州兒」。在曹植的這首詩中,幽州、并州的男子「白馬飾金羈」,可謂是形態翩翩;「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又是如此武藝非凡;而句末一句「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則又把這白馬少年提升至一種至高至大的境界,成為愛國者們在國家民族遭遇危難時一種能量噴薄的口號。

并州兒,是勇士的代名詞。歷史上,古太原發生過的具有一定規模的戰役就有50次以上,其中有5次戰爭深刻影響了中國歷史的進程(春秋晉四卿晉陽之戰、西晉劉琨晉陽抗戰、唐李光弼守晉陽之戰、五代唐晉太原之戰和宋平北漢晉陽之戰。);從地理位置上分析,太原「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為河東之根本,從來就是兵家必爭之戰略要衝。再者,太原自古處在草原游牧民族與中原農耕民族交融衝突的前沿地帶。從夏商周延至宋元明清,群狄、諸戎、匈奴、鮮卑、羯、氐、羌、突厥、回紇、女真、契丹、蒙古、滿等民族在太原一線與漢民族進行過分不清回合的對抗。在鐵劍銅戈重金屬、冷兵器的環境中,為了安生存命和護家守國,太原人不得不「勤於稼穡」和「習於戎馬」並重,一手鐮刀、一手腰刀,凝固成「近狄俗,尚武藝」的強悍民風。「倚是并州兒,少年心膽雄」「戎鞭腰下插,羌笛雪中吹」,「君不見并州少年夜枕戈,破屋耿耿天垂河,欲眠不眠淚滂沱」這都是古詩文描摹出的太原後生形象。

民國時期太原男子

除此之外,太原男子還有風度翩翩的一面,如徐搢珊在《梅花》中所言「香國誰為第一流,得時開向百花頭。太原公子翩翩影,雪夜只應著錫裘。」

龍泉寺

奉和裴令公三月上巳日游太原龍泉憶去歲禊洛見示之作 【唐 白居易】

去歲暮春上巳,共泛洛水中流。

今歲暮春上巳,獨立香山下頭。

風光閑寂寂,旌旆遠悠悠。

丞相府歸晉國,太行山礙并州。

鵬背負天龜曳尾,雲泥不可得同游。

龍泉寺一角

畫外音:古剎龍泉寺坐落在太原市萬柏林區境內,交通便利,人傑地靈。古寺坐西朝東,背靠雄偉的大關山,面臨悠悠的汾河水。古寺始建於唐景雲元年,唐王李世民常以山腳下四季常涌的泉水洗浴戰馬,後奪得天下,成為真龍天子,泉水因此得名「龍泉」。隨後此山建寺「龍泉寺」,寺院被五嶺環抱,素有「小五台」之美譽。寺內佛光充盈,殿堂林立,莊重優雅,每逢朔望日及佛菩薩聖誕都會舉行各種活動。看山下美景,聽寺內梵音,交相輝映,儼然一派佛國凈土。

俯瞰龍泉寺

離別

太原送許侍御出幕歸東都 【唐 耿湋

昔隨劉越石,今日獨歸時。

汾水風煙冷,并州花木遲。

荒庭增別夢,野雨失行期。

莫向山陽過,鄰人夜笛悲。

汾水風煙冷

「天王三都,北都其一。雄藩巨鎮,非賢莫居」,千百年來,錦繡太原城也見證著無數的相逢與離別。唐代詩人劉皂在《渡桑乾》中,這樣寫道「客舍并州已十霜,歸心日夜憶咸陽。無端更度桑乾水,卻望并州是故鄉」。十年以前,初度桑乾,遠赴并州,為的是什麼呢?詩人沒有說,但十年以後,更度桑乾,回到家鄉。這又是為什麼呢?詩中交代了「無端」,就是沒有來由。但令詩人沒有想到的是,在離別的那一剎那,他已然覺得居住十年的太原城在潛意識中已成為他的故鄉。再度桑乾,當他望著視線中越來越遙遠的太原城時,對并州的懷念便驀地湧上心頭,一發不可收拾。頗有一點「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的意味。

桑乾河

宋代詩人鄭獬也有同樣的感受,他在離開太原後,在作品《憶在晉陽》中這樣表達「憶在晉陽日,曾為痛飲家。披衣投宿酒,把燭覓殘花。莫解玉驄馬,且留金鈿車。壯遊今不復,愁卧鬢將華。」一個「不復」,一個「愁卧」,可見他對曾經居住過的太原城是多麼得依戀啊!

錦繡太原城

2500多年的建城史

莫要說詩詞中的「她」

就是那一個又一個

讓人一個高山仰止的詩人

王維、王翰、王昌齡、白居易、溫庭筠

那一個又一

掃蕩天下開創帝王之業的君王

漢文帝、漢景帝、李淵、李世民

哪一個沒有受到這片土地的滋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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