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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到底了,別弄了……」

早春時分,枯枝上剛剛冒出了嫩芽,朦朧的雨霧在枝頭織出一幅幅夢幻的珠簾,白牆黑瓦,小橋流水,亭台閣樓,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把巷子里的宅子連在了一起,這個江南的水鄉如詩如畫的般的美麗著。

只是,在這個像詩般美妙的清晨,在劉家大院里又傳出了讓人不忍去聽的聲音,那尖銳的咒罵,板子與皮肉撞擊的聲音肆意在空中飄蕩著,鄰居們紛紛關上了窗戶,把那惡毒的咒罵和委屈的哭聲關在窗外,不是他們狠心,而是實在沒有辦法去管,這種事也不是三天兩頭髮生,而是一天無數次地響起,這是寡居了十八年的劉老夫人在給她的獨子「報仇」!

這仇從何報起?

陶伊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慢慢地走了出去,五年前,被當成拖油瓶的她,被舅舅賣進了劉家沖喜,當夜,夫君就一命嗚呼了,劉老太太居然把她當成了剋死兒子的兇手,成天把氣撒在她的身上,侮罵事小,毒打才是家常便飯。

這個,她能忍受,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常常在半夜,那招上門的女婿會來騷擾她,撬門,爬窗,弄得她沒有幾個晚上敢安然入眠的,而這些事的結果常常又是為她招來一頓毒打。

五年了,從十一歲到十六歲,這日夜的擔驚受怕讓她不像個十七歲的妙齡少女,反而像個發育不完全的小女孩。

「滾出去,把衣服洗乾淨了回來,否則不許吃晚飯!」那長得極丑,卻又自認為美貌無邊的大姐把一盆衣服丟給她,指著外面吼道。

春寒料峭,去河中洗衣,自然是非常痛苦的事情,那刺骨的寒冷已經讓她修長的手指布滿了凍瘡。

「陶伊。」剛走出小巷,一個青衣身影便閃了出來,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又挨打了?」

陶伊連忙抽回手,小聲說:「沒事的,侄少爺。」

「別叫我侄少爺,叫我雲墨。哼,那些畜牲!陶伊,我去和爹說,把你贖出來。」雲墨咬牙說道。

陶伊仰頭,雲墨那略顯青澀的臉龐上儘是憐愛。陶伊,這世間還有人如此在乎你,你還有什麼可嘆息?

「陶伊,我來給你洗。」雲墨眼底突然綻了笑,拉著她冰冷的小手,帶著她往河邊走。

陶伊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身影,那顆懵懂的少女心砰砰直跳著,雲墨,我怎麼配得上你?我是已嫁的婦人,你是城中的驕子,他日國中的棟樑。

「陶伊,你真美!」河邊的垂柳初綻了嫩芽,雲墨彎腰從草叢裡采了一朵小花擯在她的發間,讚歎道,白皙的瓜子臉上,一雙美麗的杏眼亮閃閃地,雖然受苦,卻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一份自賤的神態,有些乾澀,卻弧度美妙的唇瓣,像這春天初綻的花。

他輕輕低了頭,微熱的唇落在陶伊的唇上。

陶伊沒有躲,她睜大了黑亮的眼睛,看著這個在品嘗她初吻的少年。

雲墨的手有些發顫,他緊緊地把她擁進了懷裡,輕聲說:「他日我若得中,定將你八抬大轎娶回府里。」

雲墨,你可知道,有你這句話,我一輩子多苦都甘願。

她微笑起來,那笑容如春光,點亮了少年的眼睛。

「雲墨,你回去吧,我自己洗。」陶伊白皙的臉上浮出一抹紅暈,她羞澀地低下了頭,柔聲說道。

「沒事,我幫你洗。」雲墨挽起了寬大的袖子,快步走到碼頭上,笑著說:「你休息。」

陶伊抿嘴一笑,坐到了草地上,托腮看著他,這五年,如果沒有雲墨給自己的溫暖,能不能撐過來?那個答案只有一個:不能。

水聲響起來,雲墨拿著棒棰笨拙地棰打著衣服,水花濺濕了他的長袍,陶伊咯咯地笑起來,雲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也笑了起來,一件衣服跌進了水裡,隨著水流往下游飄去。

「哎呀!」陶伊緊張地站了起來,如果衣服丟了,回去定是會有一頓毒打。

雲墨也急了,放下棒棰就往下游追去:

「你等著,我去撈回來。」

陶伊一手搭在眼前,迎著初升的太陽,看著他遠去的青色背影,心裡滿是甜蜜,懷春的女子,有這樣出色的人兒相愛,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多少苦難都被這甜蜜掩蓋過去了,眼裡只有這幸福的光芒。

身後的草叢輕響起來,陶伊回頭去看,卻沒看到任何東西,是小貓小狗么?她聳了聳肩,回過頭,繼續追隨雲墨的背影。

一個黑影悄悄地接近了她,突然起手,砍在她的手頸上,陶伊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黑影迅速把她扛到肩上,如一支離弦的箭向林子里射去。

那密林深處有一個山洞,洞中黑衣錦袍的男子正披散著頭髮,蒙著臉頰,雙目里有赤紅的火焰。

「君上,人找到了。」

錦袍男子走過來,冷冷地托起陶伊的小臉,模樣還周正,看髮髻也是已婚的女子,他點點頭,那人立刻把陶伊放到了已鋪了披風的地上。

凜冽的劍光一閃,陶伊的衣襟便被劃開,露出青色的布肚兜,還有身上那青紫的傷。

錦袍男子皺了下眉,這身上的傷,舊的疊新的,看上去是常挨打,倒掃了他幾分興緻,可是體內的藥性越發生猛,他揮劍,將割破的衣服遮在她的臉上,褪掉她的中衣,把她的身體完全暴露在眼前。

腦袋一陣眩暈,加上疼痛,陶伊緩過了神來,為什麼眼前一陣黑,為什麼身上好像還壓著千斤重擔,而身體倒像是要被撕裂開來一般!她心裡一涼,小聲驚呼起來,連忙伸手抓掉臉上的破衣碎片,看向身上的男人。

那男人……居然是個陌生男子!一雙赤紅的目微眯著,冷冷盯著自己,雖蒙了大半個面,卻依然能感受他那天生的霸氣,他強壯的身體正壓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貫穿著她的身體。

「畜牲!」陶伊又痛又急又怕又怒,連連的掙扎著抓打起他來。

那指甲劃在男子的耳邊,引得男子大怒,壓住了她的雙手,身下又是一個用力,疼得陶伊不得不放棄了抓打,緊緊地抵在兩人相貼的胸前。

淚水洶湧而至。

而至洞口的光線漸漸弱了下來,雲墨擔憂的呼喚聲在從遠處傳來:

「陶伊!你在哪裡?」

陶伊把手指塞進嘴裡,緊閉了雙眼不敢出聲,任男人在身上瘋狂肆掠,任淚水傾流,陶伊,你還有什麼面目去見雲墨?

錦袍男子的喘息聲終於平靜了下來,雲墨的聲音也消失了,陶伊瞪大了無神的雙眼看著黑漆漆的世界。

還有活路么?

一輕輕響,錦袍男子打著了火摺子,照亮了山洞。

他整理好衣服,看向地上如破布娃娃一樣的陶伊,布滿青紫的腿間有鮮紅的血,那血腥味讓這山洞充滿了合歡後的味道。梳著婦人的髮式,卻居然是處子!他皺了下眉,從袋中掏出一錠金子扔到陶伊的身邊,冷冷地說:

「滾!」

陶伊木然地爬起來,顫抖地抓起那錠金子,然後猛地擲向了那錦袍男子:

「畜牲,我要……」

那金子居然重重地砸到了男子的額頭上,破了皮,有血流下來,錦袍男子惱怒起來,猛地抓下蒙面巾,伸手鉗住陶伊的喉嚨,一使勁,陶伊幾乎能聽到骨頭碎裂,還有生命流逝的聲音。

「君上,時間到了!」

外面有人小聲提醒道,錦袍男子鬆了手,把陶伊扔到地上,大步往外走去。

空氣重新流進她的喉中,她急喘著,然後掩面大哭起來,還能回去嗎?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哭聲像林中的小妖,細細長長,居然讓那錦袍男子收住了腳步,他對身邊的人小聲說了幾句什麼,那人立刻迴轉過來。

陶伊緊張地看向男子,連連往後面退去。

「姑娘請跟我走。」那人凝聲說道。

「你滾出去!」陶伊顫抖著唇,指著洞口斥責道。

「得罪!」他如魍魎一般閃到了陶伊的眼前,手指一點,陶伊便如木頭一般定住了,任他扛起,向夜色中奔去。

雲墨,雲墨,今生還能再相見么?

殘花敗柳之軀,如何再見出塵脫俗的你?

也罷,隨風去吧!

睜眼,卻發現身處一個大帳之中,黑色的大帳里,一個老婆婆正在煮著什麼,陶伊挪了挪身子,身上一陣裂痛,那畜牲不知道要了自己多時間,當時只覺得憤怒,現在卻覺得這骨頭都要裂開了。

「婆婆。」陶伊開口,聲音嘶啞難聽。

「姑娘,你醒了。」老婆婆轉過身來,和善地說道:「我在給你熬藥,等下喝了葯,你再去洗洗身子,就沒事了。」

「謝謝婆婆,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隨軍軍妓營。」婆婆小聲說道。

軍妓營?陶伊只覺得一陣眩暈,那畜牲居然把自己賣到了軍妓營?她眼前浮現出那男子英俊卻冷酷的臉,像黑夜裡的魔!

「別怕,你和我一樣,是給姑娘們洗衣做飯的。」婆婆看她驚駭的樣子,連忙說道呼……輕鬆了一口氣,陶伊撐著身子坐起來,接過婆婆手裡的葯碗,喝了下去。

「婆婆,這是誰的軍隊?」

「燕周國大月王的軍隊。」婆婆呵呵地笑起來:「燕周國最勇猛的軍隊,所以這裡的姑娘也是最多的,今後你要很辛苦了。」

天下原本三分,燕周國的兵力最強,已經吞下了大吳國,現在正在攻打齊魯國,也就是她所屬的國家。

齊魯向來國弱,城破是遲早的事,

大月王,是不是那天侵犯自己的那個惡魔?

她放下藥碗,坐起來,低頭看自己,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淡青色的布衣,這是燕周國的服飾,衣褲分開,上衣領口略敞,美麗的蝴蝶骨俏生生地探出一點點風情,窄袖,下面是一條絲綢長褲,系著深青圍裙,腰間有挑花的腰帶,垂著漂亮的流蘇。

「呵呵,是我給你換上的,找姑娘們討來的舊衣,你別嫌棄,先穿著,待打進了城,上面賞下衣服來,我再去給你討幾件過來。」

婆婆似乎很高興,一個勁兒地和她說話。

「謝謝婆婆。」陶伊扶著床站起來,給她施了個禮。

「不用,金副將把你撿回來的時候,我們都以為你不會活了,想不到,你命挺大的,居然一直有一口氣在,你睡了五天了!」

婆婆笑眯眯地扶住她,把一把梳子遞給她:

「你叫我劉婆婆吧,先梳洗一下,你今後幹活要賣力點。」

「謝婆婆救命之恩,陶伊會好好乾活的。」陶伊連忙又施了個禮。

劉婆婆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去忙碌起來。陶伊打量了一下自己住的地方,一頂藏青色的帳篷,兩張床,一張支著帳子,是劉婆婆的,自己這張床看來是臨時搭的,不過是幾張木板拼成,上面墊了稻草,然後才是一床薄薄的棉絮。

劉婆婆還在熬藥汁,陶伊好奇地走過去,那葯汁顏色很濃,還有股奇異的香味,有點像麝香,又有點桑葉的味道。

「這是無邪湯,你也要學著配,我若出門了,姑娘們若要湯,你便按方去熬。」

「這湯有何用處?」陶伊好奇地問道。

「呵呵,避孕打胎都行,在行房之前服用,還有助於增強姑娘們的精神,要知道這軍隊里的年輕人太多了,雖然不斷補充,但是姑娘們卻始終只有百名。」

陶伊的面色白了一下,大月王的軍隊號稱數十萬,而姑娘始終只有百名?意思只有一個,那些人都沒從這人間地獄爬出去!若自己淪落……她想到那個惡魔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只他一個人,便幾乎讓她沒命,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來。

「你來的時候半死不活,而且身上傷又多,我見你可憐,便留下了你,給我做個徒弟,你放心,我護著你,沒事。」婆婆看出她的恐懼,連忙安慰道。

陶伊撲嗵一聲跪下去,用力地磕了個響頭,淚水滑落,認真地說道:

「師傅大恩,陶伊必定相報。」

「起來吧,孩子。」婆婆也有些動容,小聲說:

「說實話,我也是齊魯人,你的裝扮便是我年輕時常愛做的打扮,我看到你,便像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哎。」

她嘆了口氣,扶起她來。

外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來,她連忙放下門帘,小聲說:

「大軍回營了,姑娘們晚上要做事,快點熬藥湯。」

鼓聲擂響,號角聲聲,大旗飄揚著,向營中湧進來,不多時,便聽到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雲霄:

「恭迎君上。」

君上?陶伊一震,輕輕地掀開了一點門帘看過去。

男子騎在純黑的大馬之上,一襲華美的錦繡黑袍,臉上有半枚玄鐵面具,黃昏的陽光灑落,給裸露在外面的半邊臉鍍上了層淡淡的金黃,濃黑的劍眉入鬢,眼眸如月夜寒江,平靜的眼光下暗藏了洶湧波濤,唇角緊抿,一枚純黑的玉簪將發束起,右手大拇指上有一枚黑玉雕刻而成的游龍扳指,這枚扳指向征著他至高無上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燕周王的長子,大月王龍皓焱!他統領著燕周雄兵,橫掃天下,他就是未來的天下之主!

下馬時,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兩道帶了憤怒的眼光,微眯了一下眼睛,臉轉向陶伊站的方向,陶伊迅速放下門帘,轉過身去劇烈地喘起氣來,雖然他那晚蒙著面,可是陶伊依然能認出他來,他的氣勢,他的眼睛,他的唇角上揚的弧度!

這個男人,奪去了她的貞潔,讓她和雲墨生生分離!

她咬了咬唇,快步走到床前捂住了臉,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復仇,或許還沒靠近他,便被他身邊的人殺了一萬次,碎成粉末扔到荒野了。

她不想死,她想回去,對雲墨說:雲墨,我等不到你的八抬大轎了,可是我還是想來伺侯你,償還你這些年來對我的情。

夜,漸深了。

她和劉婆婆一直沒停手,不停地熬著濃濃的湯汁給各營的姑娘們送去。

每回大軍回營,都是這些姑娘們最勞累的時候,從黃昏開始,接下來的幾天,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被破席子卷著抬出營去。這些姑娘,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俏立於院中,可是,在這幾天的折磨之下,不死也會七魂丟掉六魄。

不時有鞭打聲和慘叫聲從外面傳進來,那是受不了疼痛的姑娘不要命往外逃之後,被抓回去受到的責罰。

在這裡,女人,尤其是齊魯國和大吳國的女人,是沒有一點地位的,她們是案板上的魚肉,任這些男人玩弄。

她的手一直在抖著,婆婆嘆了口氣,拿起一個小籃子說:

「你去營後的小河裡,把這些衣服洗掉吧。」

陶伊感激地接過籃子,快步打開門帘,逃也似地往後營跑去。

月光淡淡,初春的夜,風冷入骨。

她蹲到河邊上,掬起一把冷水澆到臉上,迫使自己安靜下來,畢竟自己還是幸運的,遇到了婆婆,不用像那些女人一樣,毫無尊嚴地淪為發泄工具。

她把臟衣服拿出來放到水裡浸濕,然後掄起小槌輕敲起來,水面泛起輕響,水花輕濺,碎了水面上投下的圓圓的月影,還濕了她的褲腳和布鞋,她猶豫了一下,飛快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把鞋脫下來,放到稍遠一點的石頭上,赤著腳開始幹活。

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投到水面上,緊接著,一隻腳伸來,重重地把她掀翻到水裡。

河邊的水不深,只沒到膝,她狼狽地從水裡爬起來,看向來者。

是他!

長袍敞著,露出結實的肌肉,頭髮披在肩上,有幾縷還濕濕地貼在耳邊,龍皓焱冷冷地看著她濕淋淋的樣子。

瓜子臉,皮膚很白皙,和燕周國那些強壯的女人不同,她看上去很瘦,可是濕漉漉的衣服貼到她的身上之後,你會發現她的曲線其實很美妙,胸不大,卻堅實,腰纖細,盈盈一握。她的眼睛很漂亮,眼梢微微上挑著,用他們族的話來說,這是狐狸眼,有天生的媚骨,不過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卻充滿了恨意。

她恨自己?

為什麼?

他不屑地收回了目光,這世間恨他的人太多了,不過沒有多少能長命的。

「滾。」他冷冷地說道。

陶伊立刻低下了頭,把衣服收回籃中,快步往岸上走去。

剛剛走過他,她就被他一把拉了回來,他的腳重重地踩在她的赤腳上,他的聲音在一瞬間就充滿了戾氣:

「誰允許你在我的營地赤腳的?」

地上遍是尖銳的小石子,他的腳碾在她的腳上,那石尖扎得柔軟的腳心生痛,陶伊倒吸了口涼氣,卻不敢反抗,他只要兩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

他果然伸出手來,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眼眸。

眼睛裡含了星星淚花,卻倔強地回望著他,濃密的睫毛上凝了晶瑩的小水珠,一撲扇,便輕輕地落到她的臉上,略有些乾澀的唇瓣開始微微抖動起來,她也是害怕自己的!

「有趣。」他挑了挑眉,鬆了手腳,大步往河裡走去:

「過來,服侍我。」

陶伊的心猛跳起來,服侍他?怎麼服侍?難不成他又想對自己做那樣的事?

「你是啞巴嗎?」

他不耐煩地說道,長袍被他扔到地上,露出他結實的背,他的背上紋著一條黑色的飛龍,那龍展開了雙翅,兇猛地噴著怒火,紋身很大,幾乎佔據了他整個背部。

還沒陶伊反應過來,他已經褪去了長褲,往水中走去。

陶伊立刻側過身去不敢再看,燕周國的人對於男女之事一向開放,傳說只要男女互相喜歡,是不需要三媒六聘就能在一起的,而這在齊魯國卻是要浸豬籠的大罪,當然,要淹的那個只會是女人,男人只要交點保金,仍然可以花天酒地的活著。

他生氣了,這女人難道不僅是啞巴,還是聾子?這到底是從哪裡來冒出來的一個笨女人?換成其他的女人,遇到他這樣召幸,早就撲過來了,她卻一動不動,像木頭一樣杵在那裡。

隔著這麼遠,陶伊也感覺到了他的怒氣,他轉過了身,冷冷地盯著陶伊。

陶伊多想掄起手裡的棒槌很很地打在他那張可惡的臉上呀!可是,她知道,如果這時候自己不順著他,不光是自己可能沒命,可能連婆婆也會跟著遭殃。

看著她開始有些發抖的樣子,他譏誚地揚起了唇角,眯了一下眼睛,懶洋洋地說道:

「脫掉。」

三月的河水,刺骨的冷,起風了,陶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可是,龍皓焱的目光比月光還要清冷,他冷冷地盯著陶伊,氣勢太逼人,陶伊咬了咬唇,手指輕輕地解開了腰間的繡花圍裙。

她低垂著秀目,把布衣褪下,露出一方青色的肚兜,把胸口包裹得嚴嚴實實。脖頸和肩頭的淤青並未完全退去,那些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的青色讓龍皓焱覺得有些掃興,他當然知道那些痕迹是什麼。

「跪下。」

他冷冷地說道,再沒多看她一眼,掬了那冰冷的水往身上澆去。

他行軍時,總會帶著一個侍妾在身邊,現在隨侍的侍妾叫綠絛,是吳國鄭郡太守的方久鄴的獨女,城破時,方太守將綠絛獻於了他,綠絛可能是受人指點過,很會服侍他,他便將以前的侍妾送於了立了軍功的副將,轉而把這個腰身妖嬈的綠絛帶到身邊。可是今天他回營之後,綠絛居然說她有了身孕,他一怒之下命人把她拖了出去,今後是生是死他不會再過問。

這些賤人,居然想悄悄懷上他的孩子?那是自尋死路。

女人,在他的心裡並沒有什麼地位!愛情?他冷笑,那是虛幻的,哄騙俗人的東西!

龍皓焱,只要天下,不要愛情!

龍皓焱讓自己漂浮在水上,仰頭看著月亮。

還有半年,最多半年,他便能讓這天下都姓龍,四海歸一,他的夢想,他的宏圖,誰說燕周沒力統治天下?他偏要造一個繁華盛世給你看!

他閉上眼睛,任冰冷的水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天地一片寧靜。

陶伊跪在尖銳的小石子上,膝蓋陣陣刺痛著,卻不敢動彈一下。

風愈大,陶伊只著著青布肚兜,身子開始瑟瑟發抖,皮膚上也泛起了青色,她本就怕冷,又被這樣罰跪在有風的河邊,春寒的晚上。

其實,這樣的折磨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在家裡時,婆婆便時常用綁著荊棘的鞭子鞭打她,每一鞭打過,那皮肉就會火辣辣地痛!她跪的地方也不止有這小石子,婆婆常會在地上灑上碎瓷片,她身上的傷從未好過,她也從未想過要反抗,也無法反抗,一家人,婆婆、小姑、姑爺常打得她無法喘息。

只有雲墨,雲墨是她黑暗的歲月里唯一的溫暖,唯一的亮光。

雲墨,你在哪裡?你有沒有在找我?雲墨,我好想你!

她怔怔地看著河裡的人,如果那人是雲墨,怎麼捨得自己受這樣的折磨?可是,他不是,他是惡魔!

身後太安靜了,難道那女人被凍死了?龍皓焱轉過身,迎上陶伊楚楚可憐的、霧蒙蒙的眼神,他眯了下眼睛,阿嚏……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掌嘴!」

他冷笑起來,唇角譏誚的上揚。

陶伊楞了一下,是,她是常挨打,可是那是她無法躲,如果讓她自己打自己……不,她絕不!世間已經無人疼自己了,為什麼要自己的手再折磨自己的身體?

身體微顫,低垂著眼帘,卻遲遲沒有抬起手來。

龍皓焱從水裡站起來,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陶伊連忙別開了臉。

逼人的氣勢很快就壓近了她,月兒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陶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木槿的味道,有水珠滴到她裸路的肩上,他彎下腰來,托起她的臉,強迫她看向了他。

「想死?」

他的語氣都充滿了殘酷的血腥味。

長了繭的手指肚滑過她光滑的肌膚,到達她纖細柔軟的肩膀上,略一用力,陶伊便聽到了骨頭擠壓的脆響,她痛得倒吸了口涼氣,不得不抬起頭迎上他冰涼嗜血的目光。

龍皓焱盯著她的眼睛,月光映進她的水霧迷漫的眼睛,像藏了一簾夢,他的目光滑到她的赤腳上,她一定沒纏過足,但是雙足卻小巧而白皙,像兩朵清婉的白蓮。

他突然就覺得小腹有些發緊,手指輕巧的一扯,她背上肚兜的帶子便散開了,青色的布片從身上飄落,像沒了翅膀的青鳥,軟綿綿地墜到地上,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小巧而堅挺的胸微顫著,她沒動,面色在一瞬間蒼白下去,任他的目光在胸前流連,他的手覆了上來,略一用力,她便流起淚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從喉里擠出兩個字:

「求你。」

求他?求他召幸?還是求他放過?

這個女人真的很有趣!他手上的力度更大了,手裡很柔軟,她有著一副好身體!

疼痛從胸前散開,陶伊咬住唇,別開臉不再看他,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握住她的腰,腰的感覺也很好,很軟,像柔軟的棉絮,這倒是個寶貝,只可惜被別人用過了。

他的手指在她右臂上面輕輕的撫摸著,那裡應該有顆,紅色硃砂痣,可是她沒有。

那麼,這個女人,倒底他要是不要呢?

他突然覺得這是個難題。

身體上有渴望,不過……除了情毒發作時,他是不會碰已經不完整的女人。

陶伊抖得越發厲害,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折磨,她會死掉的!

龍皓焱鬆了手,撿起了地上的長袍,穿好,陶伊的心終於放下了些,連忙蹲下去撿自己的肚兜,他的腳卻伸過來,踩住了那片青布,冷冷地問:

「你知道不知道在我的營中赤腳有什麼後果?」

陶伊茫然地抬起頭來,一手護著胸,一手輕拉著肚兜,輕聲說:

「請君上開恩,奴才不知。」

「你的雙足會被剁掉!」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

聲音像把涼嗖嗖的刀,割得她的耳朵生痛,她的臉色愈發白了,縮回了手,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剁了腳,就沒希望回家找雲墨了!

看著她如同一團雪球緊縮著的身體,龍皓焱突然就有了種快感,他一伸手把她扛了起來,大步往自己的青色大帳走去。

完了!

陶伊絕望地想著,淚水大滴地滾落。

風在耳邊烈烈作響,見到他扛著一個女人回來,侍衛們連忙打起了門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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