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騎著自行車逍遙自在，這畫非常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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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爺生前是開中藥鋪的，我外公是醫術精湛的老中醫。我爸媽還是天真孩童的時候，爺爺的藥鋪和外公的診所並排而立。但我爺爺有個很傷身的習慣，一大清早他就敞開大門，空腹喝酒，有時，扎著小辮子的鄰家女娃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爺爺就笑嘻嘻地招呼：「囡囡來，囡囡來，來喝酒吧！」

當然，彼時這兩個整日跟草藥打交道的男人並不知道，日後他們會結成親家，而且他們的孩子還是在參加工作後自由戀愛進而情定終身的。

哈，我扯遠了，今天我並沒打算重現青澀少年的陳年往事。我要講的是關於中草藥的幾個故事。

2

媽媽還是個姑娘的時候，秋收季節，跟姐妹們在田裡勞作。中途休息的時候，她就直接坐在稻草堆歇腳。傍晚回到家，姑娘感覺下體奇癢難忍，大概是被躲在稻草堆里的小蟲咬了。媽媽心急如焚，可外公不慌不忙。他割來一些藥草，煎成湯汁後，倒在痰盂里讓媽媽坐著熏蒸。焦躁的小姑娘驚喜地發現，薰完一次後就一點都不癢了。

現在，這個小姑娘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太婆，但講起當年的神奇經歷時，她的口吻依然有少女的天真和對父親的崇拜。

我生完孩子後，還沒出院，二姨就給我送來了當年表姐服用過的中成藥催乳口服液。我喝了後，胸部確實迅速膨脹，又硬又漲，可寶寶使出了吸奶的勁，我疼地咬牙切齒，出來的卻只有假惺惺的眼淚那麼幾滴。

後來我媽去諮詢了一個在藥房坐診的中醫先生，他開了三味中藥，並囑咐跟豬蹄一起熬成湯汁後服用。就吃了一頓，幾個小時之後，衣服上就掛上了兩行深深的「眼淚」跡。而我的輕鬆感就像便秘之後的一瀉千里，哈哈哈。而寶寶喝奶的時候，常常被噴得面目模糊。他被噴得氣急敗壞的時候，乾脆就扭頭不喝了。

之所以講這麼私密的事情，是因為自己受過那樣的痛苦，如果讀者碰到相似的境遇，千萬要記得：先通乳，再催乳。乳腺不通，盲目催乳只能造成堵塞，讓你和寶寶都坐卧難安，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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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夏天的時候，我全身長了紅色的疹子，奇癢無比，而且越搔越癢，特別是半夜時分。除了臉，其餘部分的慘狀簡直就像得了性病似的。我先去皮膚醫院就診，醫生說這是玫瑰糠疹（名字倒挺好聽的），勞累後抵抗力下降引起的，病程比較長，至少要一個月才能痊癒，初期在上身，慢慢會發展到腿部。我聽了，發懵了，這樣度日如年的煎熬還要忍受一個月？還有蔓延之勢？她開了些類似皮炎平的藥膏和消炎膠囊。我一看，怎麼得了，吃一個月的消炎藥？

於是我又去了中醫院，央醫生開了草藥。這病嘛，按照中醫觀點，無非就是熱毒所致。除了定時喝草藥，我還盡量吃得清淡些，不時吃點藕和黃瓜，因為它們同樣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大概到第三天，身上的部分疹子就開始慢慢焉了，吃完第四天我就沒吃中藥了，因為喝中藥的時候會拉肚子，但並不嚴重，大概這葯的分量沒掌控好，清熱過頭，身體略微有點涼意所以腹瀉了。停葯後腸胃就如常了。這點小小的副作用對我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原本至少要一個月的病程，現在縮短到大概一星期。我已經想朝天二十四拜了！

4

兒子上幼兒園的第一年冬天，因為反覆感冒引發中耳炎，不但持續高燒，而且咳嗽不斷，特別是睡覺之時，咳得簡直要氣絕，以至於曾經特別眷戀被窩的他一聽到要上床睡覺了，就哭喪著臉說：我睡不著的嘛，我睡不著的嘛。他是咳得自己都怕了。

去了醫院，醫生說，這種病很麻煩的，病程長，且容易複發，先掛五天消炎藥水看看吧。掛完藥水的第一天，這小子就懨懨地沒有胃口，到晚上還拉肚子了（消炎藥水破壞腸道菌群，容易導致腹瀉，消化不良），拉完肚子我想總歸餓了吧，沒想到他還是不思飲食。半夜還是不停地咳。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沒胃口，拉肚子，沒有營養攝入，哪來的恢復力？而且這才掛一天藥水呢，按醫生的口氣，也許掛滿五天都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第二天，我們帶孩子去了中醫院，考慮到讓孩子喝苦藥，肯定是項艱難的工程，於是先選擇了中成藥口服液。一個星期後，複診，情況並不好，只能選擇草藥了。多加點冰糖或許會容易入口吧？可是，小傢伙還是滿臉委屈地拒絕，使出渾身解數，各種威逼利誘後，他總算喝了大概100毫升，這一仗花了我將近一個小時。第二天好不容易灌下湯藥，他一陣猛咳，把喝下的全數吐了出來，我欲哭無淚，連罵人的火氣都焉了，只是靜靜地拖地收拾。

後來我對著方子，在網上一味一味地查閱，發現魚腥草和牛蒡不但可以入葯，而且如果是新鮮的，還可以直接食用。魚腥草還被成為「萬能消炎藥」（當然它的作用方式有別於西醫中的消炎藥）於是我從網上購得若干新鮮的魚腥草和牛蒡。魚腥草呢，直接加水加冰糖燉，然後放入料理機打成細膩的汁水，那味道滑溜溜甜滋滋的，小朋友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牛蒡呢，長得像山藥，但比山藥柴多了，我就把它跟肉和香菇蘑菇一起剁碎，加佐料蒸成肉餅子，小朋友就著這葯膳，神不知鬼不覺得一碗飯就下肚了。

如此操作三四天後，再複診，連醫生都驚呆了：長得好快，破掉的組織都已經長出來了嘛！我卻一點都不吃驚，因為兒子吃我的秘方的那幾天，確實咳嗽慢慢減少了。

5

最後講一個黃永玉的故事，他的經歷簡直堪稱神跡！

他旅居義大利翡冷翠的時候，某天在人行道旁支著畫架作畫。忽然間，附近的教堂門口喧嘩起來。他走進一看，原來有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暈倒在地上，臉色發綠，一動不動。睜著兩眼一眨不眨。

不知從哪兒來的膽子，他居然使出了當年在勞改農場當「草藥組長」時的渾身解數，急忙摸出身邊的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在老太太鼻子下的「人中」部位輕輕觸動起來。又在她的雙耳耳陀處進行按摩，接著在背後沿肩胛到腰部順序驚壓。

然後，老太太居然活過來了，呼吸，開始眨眼，慢慢坐了起來，復活的速度連黃老自己都嚇了一跳。接著救護車也來了，驚呆的人群才紛紛回過神來，對救護車說：「不用了！不用了！中國大夫醫好了！」還有些人掏出皮包打算給他錢，他女兒急忙解釋：他不是醫生，是個畫家，不要錢…

6

之所以講這麼多關於中醫治病救人的例子，是因為最近一些日子看到很多詆毀誣衊傳統醫學的言論。說什麼中醫是偽科學，是古代人在科學並不昌明的情況下對人體對疾病的一種淺薄的認知。而現代解剖學證明，人體中並沒有所謂的經絡。元氣之類的東西更是摸不著看不見的玄幻之物。既然以現代科學為基礎的西方醫學已經對人體對病理有了全方位的診斷機制和治療方案，我們為什麼還要抱著老祖宗的陳腐觀念不放？

再加上如今的藥材面臨著跟食品一樣的安全問題。人們在利益的驅使下，種植草藥時做手腳，炮製，烘曬時更是不按規定，敷衍了事，使藥材難以發揮應有的藥效。這也就是為什麼醫生確實是下了對症的方子，而很多患者仍然抱怨起效甚微。

而且社會上也確實存在著一些招搖撞騙的神棍惡婆，頂著虛假頭銜，公然在電視台的所謂養生節目夸夸其談，介紹包治百病的神葯。然後，觀眾朋友上當受騙後，怒髮衝冠時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中醫一棍子打死，也在情理之中了。

再者，中醫在行醫治病中確有許多難以把握的地方，比如我表姐當時並沒有乳腺堵塞的問題，所以服用催乳口服藥後效果良好。而在我身上，這葯也確實起作用了，只不過因為沒有先通乳，所以表面上看，幾乎是毫無幫助。還有，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如寒性體質，濕熱體質…而醫生認識你的體質也需要一定的過程，這也就是為什麼，一般情況下，患者最好在同一個醫生那裡多看幾次，因為他需要有一個摸索的過程，好弄清你到底有幾分熱，幾分濕，對劑量進行調整，這樣才不會出現我得玫瑰糠疹時服用藥劑後因過涼而腹瀉的情況。

如此種種弊端和假象大概就造成了人們對傳統醫學的側目和唾棄。可我是親身受過中醫藥福澤的人，所以我必須站出來，以正視聽。在此，我並不想說，中醫一定比西醫高明。其實兩者各有所長。各有利弊。但如果你只一味誇大西醫的作用，無底線地貶低中醫，那麼，我只好用事實來進行回擊。

7

而推崇西醫的人抬出的重量級的理由就是它是遵循自然科學原理的治病救人之道。可是，到底什麼是科學？

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的時候，輿論嘩然，因為這不在人們的理解範圍之內。連諾貝爾物理學獎的評委們都拒絕將獎項頒發給他，因為那時還沒有實踐證明其正確性。而後來他獲得1921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是因為他在光電效應上的突出貢獻，這是好心人提出的妥協之策，因為愛因斯坦在物理學界的呼聲實在太高了。而之後能證明其理論正確性的事實現象當然接踵而至。

而許多中藥材的藥性隨著科技的發展，也漸漸得到了證實。比如麻黃中的麻黃鹼確有鎮靜止咳之療效，而黃連中的黃連素可以用作消炎，清熱解毒之用。

所以一時找不到事實依據的理論並不一定就是無稽之談。我們對世界宇宙間各種現象的認識總在不斷的變化之中。

在現代物理學中佔據重要地位的量子力學就是對傳統經典力學的顛覆。也就是說當時人們認為顛撲不破的真理隨著認識的加深，也有一天會漏洞百出。而或許在今天被視為放諸四海皆然的準則，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被新的理論打破。

莊子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所以，人，或者說人所創造的理論，總有力有不逮的時候。既然如此，你有什麼資格號稱自己的理論基礎就是堅實不可摧的？你有什麼資格給別人的系統貼上類似怪力亂神的標籤？只是因為用你的理論研究方法無法證明其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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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話說回來，這邊呢，有國人在崇洋媚外，大力鞭撻傳統醫學。那邊呢，卻有西方人，在吸收中華民族的醫學精華。

比如，德國有一款口碑非常好的補血劑，不但暢銷歐洲，而且近年來，在國內的發展也勢如破竹。這款產品由純天然植物濃縮而成，其中就有中國人非常熟悉的補血藥材當歸和川穹。一個獲得諾貝爾獎最多的國家，一個在各方面都出類拔萃的國家，一個對食品藥品要求嚴苛的國家，能允許生產這樣的產品並讓其大行其道，總歸是能說明點問題的。

而且，如果你有心的話，就會發現，歐洲許多國家的保健品，嬰幼兒食品用品都喜歡選用純天然的植物配方。這倒不是受中國傳統醫藥的影響，歐洲本身就有歷史非常悠久的研究植物藥理作用的草藥學。而且他們在不斷的實踐中，也漸漸地認識到了現代醫學的局限性和弊端，而由天然植物提取的藥物卻很好地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所以，他們會放心給祖國的嬌嫩花朵使用這些天然產品。因此，如果你全盤否定中醫學，那麼，這只能說明你不但心胸狹窄而且見識淺薄。

9

當然，是人，總免不了落入盲目信仰或者盲目排斥的圈套。

德國非常有名的歷史學家，神學家卡爾海因茲·戴西納（Karlheinz Deschner）寫過一本書，叫《偽造的信仰》（Der gef?lschte Glaube）。他憑藉詳實的史料有力地扯下了基督教的遮羞布。他說，耶穌在世時，並沒宣揚有所謂的天堂。他只是堅信，天國會降臨人間，他對著信徒說，你們這代人就看得到天國的降臨。可天國遲遲未到，人們心灰意懶之際，別有用心的狂熱教徒就偷換概念，說天國已經降臨，如果你一心向善，遠離邪惡，那麼你就能感受到天國的恩澤。（這是不是有點立地成佛的意思？）再後來，教會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宣稱，他們是通往天堂的階梯，只有他們才有權力決定誰能進天堂。

而耶穌也從沒自稱為上帝之子，在原始教徒的眼中，他也只是個血肉之軀。直到去世後，他才慢慢地被神化，從人到半神半人再到成為上帝派往人間的全神。

而只要你細心閱讀，你就會發現聖經的福音書中前言不搭後語的自相矛盾之處比比皆是。對同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使徒筆下，就有了不同的版本。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同年代的福音書經篡改經偽造，某些內容也大相徑庭。而福音書中描述的種種神跡，無一例外地都能在福音書產生之前的其他宗教或民間傳說中找到相似的原型。處女生子，被盯上絞刑架後又死而復生，在海上如履平地…這些都不是什麼新鮮事。聖經上有句話我非常喜歡：太陽之下並無新事。這話用在關於耶穌的事迹上也同樣適用。所謂天下文章一大抄，聖經，也並不是真的是一本神聖之書。戴西納說，聖經里沒有一件稀奇事，最稀奇的是，這樣一本書居然能催生一門享有巨大影響力的世界性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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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中國，基督教的發展也可謂聲勢浩大。比如，在我周圍就有許多教徒。他們曾苦口婆心地勸我，皈依耶穌，脫離苦難，修得上天堂的資格。他們提起佛教徒，一臉鄙視，說：他們都走錯了道，我們行的才是正道啊！他們看到佛教徒求神拜佛，燒香念經，就會很有優越感地批評：這是迷信啊！

可等到他們自己遇到為難事的時候，也會念念有詞：耶穌救救，耶穌救救啊！我親眼見過一個中年婦女要求一位教區負責人為她的女兒禱告，希望她的女兒在第二天的面試中能順利過關。幾天之後，再遇到這位媽媽的時候，負責人還喜笑顏開地問，怎麼樣，你女兒進了么？其實，這種事根本不用問的，如果進了，她當然會喜滋滋地廣而告之。如果說別人的燒香拜佛是迷信，那麼你們的這種行為叫什麼？

世間最可怕的愚蠢就是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所相信的才是世上唯一的真理，其他的一切都是旁門左道。世間最誤人的善心就是將自己的信仰強加給你，看你虔誠地歸順他就開心地手舞足蹈，以為自己功德無量。可事實上，他不知道，其實他自己的信仰也是來路不正，經不起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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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師某天在學生豐子愷的書架上發現了一本基督教徒謝松羔寫的書《理想中人》，認為此書非常有益，要求與作者見面。於是在豐子愷的安排下，一位佛教徒和一位基督教徒促膝長談，且相談甚歡。

這，我想，大概是信仰最好的模樣。開闊，不執著，沒有唯我獨尊的偏激。

宗教是一種信仰，而醫學理念也是一種信仰，擴而言之，凡是成為你人生準則的東西都可以被稱為信仰。

有信仰，大約說來，是好事，它讓你有所依靠，有所慰藉。但如果它讓你變得狹隘偏激，不容異己，那麼，我想，你該去閉門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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