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我選擇一次，還是會救她」

敲開趙華明的家門之後，他看起來面色有些嚴肅，但一開口嗓門特別大，又顯得很熱情。

和一些採訪對象初次接觸，對方會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太慌張，以至於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又或者表現得太興奮，其實心裡空空的。

但趙華明不是。他很有熱情，卻完全蓋不住他性格里的那一股堅硬。

趙老師不喜歡拍照，拍照也會帶上墨鏡。因為眼睛受過很重的傷。

十七年前，在十八梯的巷道里，趙華明看到兩名男子在巷道里搶劫一位婦女，二話不說便跑去幫忙，結果被另一位藏在暗處的持刀男子衝上來刺傷了眼睛。

女子的錢財倒是保住了，但趙老師被持刀的男子刺傷了眼睛，落下了殘疾。

我們聽他說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哪怕有些俗套：「如果讓你重新再選擇一次，你還會去救她嗎？」

趙華明立馬回答：當然。

他在十八梯住了40年，現在分到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傢具陳設特別簡單，讓整個屋子看起來空落落的。

因為兒子不和自己一起住，一個人在家就把客廳和卧室的電視都開著。趙老師人脈廣，但都是別人來約他。大家都害怕留他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所以會經常約著他去爬山、釣魚、自駕之類的。

採訪完到中午了，道別後，我們準備回公司，趙華明打算去朋友家裡吃飯。我們玩笑道，人緣好，家裡都能不開火。

後記

在我們眼裡，似乎他們的生活已經足夠完滿了。但有些孤獨和遺憾，他們說不清，我們也不太懂。但在老人的背影里，多少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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