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昌原創：里山堡（8）

槍聲與特工戰

紅軍直插寧夏豫旺縣境，建立了中共豫旺縣委和豫旺縣蘇維埃政府。這支部隊改寫了中國歷史，也改寫了張氏的家族史。他們是工農大眾的軍隊，要帶領民眾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這個家族傾其所能歡迎了這支部隊。在血與火的洗禮中，經過了鳳凰涅槃，脊梁骨都在。斯諾拍攝的紅軍小號手是紅一方面軍營教導員謝立全，他所站立的豫旺古城牆對歷史的記憶猶新，在這裡的倉庫也有張大的物資。古城牆的記憶是忠實的，不會忘記一個政黨的初心。

西安事變後，栒子山以西掌村為界，東北為紅區，西南為白區。里山堡屬白區，歸惠安堡國民黨鹽池縣政府二區牛皮溝鄉管轄。實際是紅白拉鋸地帶。隨著胡宗南部的步步為營，紅軍從豫旺縣城全部撤出，豫旺縣的各級機關也隨軍撤出。紅軍撤離後，國民黨又重新進佔豫海。隨紅軍東撤的豫海縣回民自治政府和豫旺縣委及各級機關來到鹽池、環縣交界的栒子山裡山堡一帶，積極開展糧食的籌集工作，配合主力紅軍。

環縣山城堡戰役後，紅28軍、紅32軍撤離鹽池，由於胡宗南第78師駐在王家團庄、韋州、豫旺等地。1936年12月下旬，豫海縣政府機關駐紮在栒子山的王家寺。鄧國忠帶領部分幹部和回民游擊隊在狼兒溝開展工作，劉昌漢帶領縣保衛隊住在王莊科開展工作。

1937年3月的一天晚上，惠安堡和環縣的民團偷襲王家寺、王莊科的豫旺縣政府駐地。劉昌漢所帶的保衛隊武裝力量雄厚，在王莊科打退了敵人。王家寺遭到偷襲時，保衛部長董海峰和幾名領導犧牲了，回民游擊隊在戰鬥中損失殆盡，18名幹部被俘。其中豫海縣蘇維埃主席李會保的妻子陳秀琴，糧食部長蘇明升的妻子張月英也被抓去，後被紅二團救出。王家寺事件發生後，不久，豫旺縣一支游擊隊，隊長丁憲榮，駐紮於栒子山井記溝。受王家寺事件的影響，意志薄弱者預謀到惠安堡投敵，三邊特委獲悉了預謀叛變的消息，急派騎兵繳了該隊槍械，帶回定邊改編。

形勢很複雜，栒子山是紅白拉鋸地帶，共產黨和國民黨的情報人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來都是鄉親熟人，見面卻點點頭笑一笑，不敢說話。王家寺事件發生前兩天，距王家寺十多里的栒子山裡山堡陳記窪子村，村民李大的家門口，來了位討水喝的行路人。喝罷水坐下歇息，自帶旱煙抽起來，搭訕拉話，嘆息世事動亂，百姓日子艱難。李大順口說：「可不，拳頭大的山頭幾個縣政府，天天要跑兵！」行路人說：「哪來幾個？咋養活呢？」李大是個口敞不站崗的人，順嘴說：「王家寺與我們草場相連，就有一個縣政府，環縣的民團不知哪天又去收拾了。」一會兒行路人走了。

兩天後王家寺事件發生了，五天後，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李大給牲口添上草，回來在炕頭上做旱煙與老伴拉話，一陣狗咬聲，進來五個陌生人，不由分說李大被抓走了，拉到王家寺腦畔梁頭，有人問：「你咋知道環縣的民團不知哪天來王記寺？」李大還是開口不管嘴說：「環縣馮記溝有我們的親戚在民團里。」只聽有人說：「執行！」第二天王家寺放羊地說：「昨晚聽見腦畔梁頭一聲槍響，今天溝坑有座新墳。」

老百姓聽到腿軟了，外面來的生人不敢說話，就是熟人也是一問三不知。有天灣灣庄從溝壕里溜上兩個人直奔張大住的窯洞，說是環縣土匪敬明君的人，要脅張大「孝敬」，行頭舉止口氣滿是江胡黑道，你回答什麼都有禍從口出的風險，不要說敲詐勒銀兩，就是搶了你都不敢說不，要了你的小命，叫你都無法明白，無政權來保護你，真是大潮拐點難求生。過了些時日，不知何處傳說，國民黨惠安堡憲兵隊派人，到灣灣庄進行了偵察活動。阿彌陀佛，只能裝聾賣啞，再無選擇。

明戰暗戰，地上地下，本地人害怕了，四處逃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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