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八大」式的孤獨打動了多少人

朱耷（1626～1705年），字個山，號雪個、人屋、八大山人等。明宗室後裔，其祖封藩南昌，遂為南昌人，明亡後曾出家為僧，又當道士，在南昌建青雲譜道院。作品多署「八大山人」。善山水花鳥，筆墨縱恣，不拘成法；花鳥簡率奇異，能用極少筆墨表現複雜意境，對清代花鳥畫影響極大。

八大山人的畫中，枯木孤鳥，殘荷孤魚，都與吉祥寓意、花好月圓無關，常是借物抒情，表達江山之改，滿目遺恨。孤、單、弱、殘的物象，在大面積的空白中，油然生出特別的畫境。

談及「八大」式的孤獨，研究者不能忽視的一幅畫，就是藏於雲南博物館的《枯枝小鳥圖》。

《枯枝小鳥圖》 清 朱耷 紙本墨筆

縱151.5、橫43.7厘米

雲南省博物館藏

《枯枝小鳥圖》中，只見一隻小鳥單足棲立枯枝之巔，羽毛蓬鬆，低頭凝視。圖中枯枝無叉，一支蜿蜒，背景大量留白。畫面右上角有自題：「壬申之十二月，既望，涉事，八大山人。」款下鈐「鳥」肖形長方印、「八大山人」白文方印各一枚。

「壬申」為康熙三十一年（1692），此時八大山人66歲。

「既望」指陰曆十五前後。

「涉事」為八大山人繪畫常用題款。

孤枝、孤鳥、獨目、獨腳，不僅使鳥有了搖搖欲墜之感，產生了視覺張力，更是渲染了孤獨的主題。畫面主體四周空曠無物，一片茫然，這是多麼孤獨的世界！所謂，空空如也，孤獨無依；色正空茫，幽絕冷逸。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此枝雖枯，卻有彈性；此勢雖危，卻不失寧定。可以說，八大山人是帶著諧謔心情來強化「孤危」的，他是在靜靜地吟味孤獨。有了這種吟味，今人在面對作品時就不再覺得遙遠。而在心有戚戚焉中完成欣賞與互動，也是中國畫最能夠打動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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