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復辟可以不讀書了，溥儀立刻歡呼道：「復辟太好了，我贊同！」

作者：金滿樓

何其輕佻

溥儀念書時，經常東張西望，身子扭來扭去，師傅陳寶琛說：

「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

他也聽不懂，只想去院子里看螞蟻。

後來，溥傑、毓崇進宮當伴讀，溥儀才有所收斂。

伴讀每月可領八十兩銀子，但也不好當，有一次溥儀蹦蹦跳跳地走進書房，陳師傅卻對著坐得好好的毓崇說：

「看你何其輕佻！」

不用念書

張勳復辟前曾密謁溥儀於內殿，並進以復辟之說，溥儀聽後卻連連搖頭，張問其故。

溥儀說：「師傅給我的課業已經足夠沉重，哪裡心思去做皇帝！」

張聽後大笑，說：「皇上盡可放心，復辟之後即日理萬象，可以不用再讀書啦。」

溥儀聽後大喜：「我要是真做了皇帝，就可以不用念書了么？」

張勳以不容置疑的口氣答道：「古來只有馬上天子，從無讀書天子。」

溥儀大樂：「既如此，那就幹了！」

馬上開炮

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後，其部下鹿鍾麟和臨時內閣代表李石曾來到故宮，要求溥儀兩小時內搬出紫禁城。

內務府大臣紹英急得要命，他走到李石曾跟前說：「你不是大學士李鴻藻的公子嗎，如何也幫著當局欺壓清室？」

見李不理他，紹英又哆哆嗦嗦地走到鹿鍾麟面前哀求：「你不是太傅鹿傳麟的嗣子嗎，如何對清室苦苦相逼？」

鹿鍾麟聽得不耐煩，從懷裡掏出一個炸彈往桌上重重一放，喝道：

「要是再不搬出，我就要令景山上開炮了！」

我保護你

溥儀從紫禁城搬出時，國民軍只預備五輛汽車，並由鹿鍾麟親自護送到前清攝政王載灃居住的醇王府。

溥儀下車後，鹿鍾麟笑嘻嘻地上前跟他握手，並問：「溥儀先生，你今後是打算做皇帝，還是要當個平民？」

溥儀說：「我願意從今天起就當個平民。」

鹿鍾麟聽後，鬆開溥儀的手，笑道：

「好！那麼我就保護你！」

過磕頭癮

馮玉祥將溥儀驅逐出宮後，段祺瑞氣得將身邊痰盂一腳踢翻，並大罵黃郛攝政內閣「不解事」。

隨後，段致電黃郛等人：

「要知清室遜政，非征服比，優待條件，全球共聞。雖有移駐萬壽山之條，緩商未為不可。迫之，於優待不無刺謬，何以昭大信於天下？」

之後，段祺瑞坐上執政位置，一度想將溥儀請回皇宮，但為馮玉祥所拒。馮譏諷說：

「段先生是想留著皇帝，好讓自己去過磕頭癮吧！」

各自表態

溥儀出宮後，正準備北上的孫中山發電稱「大快人心」，已躲進書齋多年的章太炎以快郵代電致黃郛、王正廷：

「知清酋出宮，夷為平庶，此諸君第一功也！」

胡適則致信攝政內閣外長王正廷：

「我是不贊成清室保存帝號的，但清室的優待乃是一種國際的信義、條約的關係。

條約可以修正，可以廢止，但堂堂的民國，欺人之弱，乘人之危，以強暴行之，這真是民國史上的一件最不名譽的事。」

沒這本事

溥儀被馮玉祥趕出紫禁城後，有人怪在載濤身上，說皇上大婚、太妃壽辰的喜慶日子，唱什麼不好，非讓梅蘭芳唱《霸王別姬》！

載濤聽後氣得要命，說：

「我有這麼大的道行嗎？當初皇上退位，怨我哥哥在登基大典上說『快完了，快完了』；

如今皇上遭驅趕，怪我點唱《霸王別姬》，難道我們哥倆真有這未卜先知的本領？……」

（節選自新書~金滿樓：《漏網之魚：1840-1949中國小歷史》，江蘇人民出版社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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