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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六日記(二)

7月8日

到了蘇州,就入住在觀前街的麗楓酒店,那裡和彬龍美術館,一牆之隔。

上午,在收拾得乾淨利落的彬龍美術館,遇到張夷先生,他是南社後人,南社主將陳去病的外孫,母親陳綿焆女士,是陳去病最小的一個女兒。張兄現為南社聯盟的總秘書長。

不知怎麼,我一下子就和他提到徐自華和林北麗,他說:他媽媽管徐自華叫乾媽,因而也是他的外婆——這一下子就接近了我們的距離。我們約好,明天去山塘街那裡的總部看看。

上海的謝建紅先生也特意從常州趕來,他是謝玉岑的孫子,剛剛為他祖父寫了一本傳記:《玉樹臨風》,謝玉岑是謝稚柳的哥哥,與張大千等人為至交,才華冠江南,可惜死得太早了。

中午,錢董請我們在松鶴樓吃飯,這三個字,是乾隆題的。

乾隆二年(1737),徐氏在觀前街創辦松鶴樓。

蘇州「春有刀鱭夏有鰣,秋有肥鴨冬有蔬」,一年四季水產禽蔬聯翩上市。廚師們因料施菜,決定了『蘇幫菜「一年四季都有時鮮名菜。如春天新茶上市,就有用名茶碧螺春的二道茶汁與蝦仁烹制的「碧螺蝦仁」,這道菜既有蝦仁的爽滑,又有碧螺春的碧綠清香;還有一道色呈醬紅入口即化的「櫻桃肉」和「筍腌鮮」等;入夏時節,鱔魚鮮嫩肥美,應時的「響油鱔糊」就是必點的名菜了,當鱔魚炒好起鍋時,加點蔥花、蒜泥、火腿,上桌時盤中再澆少許滾燙的熱油,入嘴之前,吱吱作響,這是一道名聞遐邇的響聲菜肴。至於深秋菊花盛開時,稻熟蟹肥,蘇州人稱「秋高氣爽蟹腳癢」,陽澄湖的大閘蟹金爪、黃毛、背青、肚白、肉嫩,它就是名菜「雪花蟹斗」的主料,廚師用大蟹殼做容器(品嘗時每位一份),蟹粉襯底,蛋清攪成雪花狀,鋪在蟹粉上蒸一會兒,出屜時宛如朵朵飄落的雪花,這是西方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口福。當年張大千的老師清道人李瑞清據說一頓能吃一百隻大閘蟹,號稱「李百蟹」。

松鶴樓最有名的一道菜,就是色香味俱佳的「松鼠鱖魚」。

乾隆下江南時,在松鶴樓留下了許多故事。蘇州評彈中還有一段乾隆大鬧松鶴樓的故事。不過,相傳最多的是乾隆第四次下江南時,曾化名高天賜,隨身帶二名保鏢,走進松鶴樓後見神台上又鮮又活的「元寶魚」(祭品鯉魚),就要捉來下廚。可是此魚本屬敬神「祭品」,卻又懾於「聖命」難卻,堂官便與廚師商量,想出一計:取魚頭似鼠,松鶴樓首字有「松」之意,將魚烹製成松鼠形(後改鱖魚)以避宰殺「神魚」之罪。乾隆食後,盛讚不已,松鶴樓的「松鼠魚」也隨之聞名於世,是一道必吃的名菜了。

1956年,松鶴樓公私合營,至於私營時的味道如何,大概只有問老蘇州了。

但錢總說,晚上我們再吃魚。

開幕式是下午3:28開。

藝術圈的朋友說,今天蘇州有五個開幕式擠在一起,有的人來這裡就去不了那裡,或者反之。而我則相信,該來的一定會來,來不了的,等也不會來。

左為蘇州國畫院劉佳先生,右為邵翠女女士,我身後為張夷先生

開幕式現場

著名畫家吳冠南先生講話

著名策展人楊曉明先生講話

彬龍美術館錢西姿館長致詞

上午就陸續有些朋友來了,更有人送了花籃來,包括外地的朋友特別訂製的。還有一種花籃是手提的,盛在竹編器里,頗雅緻。

午飯後,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到展廳里招呼朋友,有從上海來的,有從南京來的,有從無錫來的,有從宜興來的,有從四川來的,有從浙江來的,有從安徽來的,有從瀋陽來的……開幕前,展廳里差不多已經擠滿了人。

開幕式是由一個專業主持人主持,之前我並沒有見過她,不施粉黛,甚溫婉,也會說話,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她指著「煙雲深處」的大標題說:我相信劉墨先生會帶我們往煙雲更深處走。

開幕式上第一個講話的嘉賓是蘇州國畫院院長劉佳先生——後來我知道,他是南京師範大學美術學院畢業,我是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因而我們可以算做是校友——說,我的畫,是我的學術之餘的一種行為,因而是建立在學術基礎之上的書畫。

第二位講話的嘉賓是特意從宜興趕來的吳冠南先生。他很少出席開幕式,無錫的雨石兄說,吳冠南先生甚至連自己的畫展都不去。

吳冠南先生是大寫意繪畫的代表人物,以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為基礎,加上現代的空間分割,以及大膽的用色,在當代大寫畫裡面,極具個人風采。

吳冠南先生說,我的畫是從傳統里出來的,除了沒有看到我的印章,詩文書畫是一條路子,在他看來,蘇州的舊文人氣,和我是可以對接上的。

接下來講話的是王稼駒先生,他是作家,寫了許多著作。也許中午稍微飲了一些酒,因而他的講話非常有動感。

我的策展人楊曉明先生在台上講話時提到,他把我的畫展帶到蘇州,是希望我能和蘇州的朋友結下緣。

輪到我最後發言,我強調了詩書畫的美學意義,即寫得好壞畫得好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詩書畫的創作過程中,仍然讓自己的心靈保持一種敏感,在創作中實現生命的充實與自由。

而且,因為年齡的關係,我慢慢來,一樣一樣慢慢來,也許總有一天,會把它們都弄好。

開幕式後,又進行了一場《對話劉墨》的研討活動。

許多朋友在發言中給了我許多啟示。如一壺先生、陸家衡先生、陳如東先生、王歌之先生、王稼駒先生、雨石先生、夏回先生、喬小龍先生等等。

在「對話」中,我稍做回顧。

我現在回想一下,我都說了什麼呢?

許多人以為我是後學畫的,其實不是,我家裡是繪畫世家,爺爺父親姐姐妹妹都會畫,因而我也是先學字學印學畫,後做學術研究。

我十多歲時學詩,喜歡王漁洋、蘇曼殊一路。幾年後有一老尼勸我不要再寫,恐怕活不長。過了四十歲,不算「早夭」,可以寫詩了,因為詩不僅是抒情,還有記事與說理,更重要的,它是一種「寄託」——也就是說,人只有到了中年以後,才會真正知道杜甫的詩的好處所在。現在更相信,詩是漢字的「鍊金術」,而漢字的美,最適宜的表現形式,應當是律詩:「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多麼鮮活!至於他的《秋興八首》,更是古今律詩之冠了。

早年放棄了詩,攻篆刻和古文字。1979年版的《歷代書法論文選》,每一字都讀過,雖然不敢說會背,但念出來,應該知道是在上冊還是在下冊的哪一篇文章里。1984年安陽國際殷墟筆會,我是最小的一個代表:18歲。與會年齡最大的人,是1899年出生的,在那次會上,我還見到游壽、潘祖蘭、沙曼翁等名家。

我在高中時,仍然學的是美術。

大概高二時,開始對美術史感興趣,於是讀中國美術史、西方美術史;後來一朋友告訴我,光讀美術史不行,還要讀一些美學——那時正好是美學熱,於是跑到書店裡找美學的書,書店的老經理順手找了《中國美學史資料選編》給我,回到家認真地看;後來在另外一家書店買到宗白華的《美學散步》,就被美學深深地吸引了。

上世紀80年代的美學熱,實質上是討論人的自由和解放問題。人們重新解讀黑格爾、馬克思,也是討論生命的自由問題。

而中國文人畫,不正是要從技術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奔向自由嗎?

光讀美學不行,還要讀哲學,於是讀康德、黑格爾、叔本華、尼采、羅素、維特根斯坦、波普爾……再讀朱熹、陸象山、王陽明、王夫之、熊十力、方東美、唐君毅、牟宗三、錢穆……

我20歲開始,讀文史哲,到了2006年40歲,已經出版了十幾部著作,發表了幾百篇文章,至重新拾起畫筆,中間隔了20年,也許是「天意」吧?

傳統的中國畫家要通金石書畫,或者詩文書畫。但我覺得,詩文之上,還有經史——我博士後做的正是經史之學,因而博士後出站之後,將讀書的一部分精力放在創作上,或者就是天意吧?

如果有「天意」的話!

致力於中國學術與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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