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片陽光彌補漏洞

用一片陽光彌補漏洞

便是讓人性里的陰暗無處依存

生命的原野開滿向日的葵花

拒絕一個詞語的生長

——讀左丘明《燭之武退秦師》

沿著一條看不見的河流

你站在硝煙四起的年代

時光將你掩埋了很久

直到骨頭在泥土裡生根

一雙眼睛將你掘起

他相信給你一片遼闊

你就能奔跑成千里馬

蟄伏和蜷縮

本就是一種智慧這是蛇的啟示

從聖經里那枚果實開始

可你更懂得人性的弱點

也長在蛇的七寸

在慾望的土壤里

這個詞根深葉茂

這世上有太多的陰暗和潮濕

肥沃著那片土地那個詞的根須

扎進靈魂中的每個縫隙和漏洞

透過歷史的殘磚斷瓦

你從秦王的心頭看到它

這時我聽到

有很多金屬碰撞的聲響

一柄三寸利劍出鞘

在你嘴裡光芒四射

一個詞被你劍尖劃破

千軍萬馬便在秦王心頭

一瀉千里

那腳步聲越過千年

抵達我的心臟是一個冬天

靈魂正朝某個方向張望

我要趕在根須的前面

撒開理性的網

打撈足夠的陽光彌補漏洞

用一片陽光彌補漏洞

——《拒絕一個詞語的生長》創作手記

土地是善良的，允許莊稼生長，也允許雜草生長，只要是想發芽的生命，她都不會拒絕。因為她有足夠的遼闊，來存放世間的光明，也存放世間的陰暗，然後交給時間去選擇。

我們生命的原野卻不能，沒有那麼遼闊，也沒有那麼長久的時間，在有限的時空里，我們只允許善良、明媚進駐，不能讓雜草侵佔半寸。可是，往往雜草利慾的生命力很強，稍有陰暗潮濕便延須展枝，迎風生長，轉而攻佔我們的心智。

《燭之武退秦師》中，年過七十的燭之武能以寸舌退三軍，便是喚醒秦伯心頭的私利，借力打力，從而四兩撥千斤，讓秦伯轉而與鄭人結盟，還派杞子、逢孫、楊孫幫助戍守後才還。

作為高中必修教材中的第一篇文言文，它不僅有打下文言基礎知識的意義，還提醒我們提防人性七寸的軟肋處。

拒絕一個詞語的生長，就是拒絕利慾對我們心智的侵佔。找到這根主線，一如找到一條路徑，讓那些分行的句子順利行走。

第一節詩，交代故事背景及燭之武年輕不受重用的遭遇，「給你一片遼闊/你就能奔跑成千里馬」，燭之武果然做到了。

第二節說「蟄伏和蜷縮/本就是一種智慧/這是蛇的啟示」是借用聖經里的典故來具化燭之武的生命狀態，蟄伏與沉澱，讓他更清晰地明白人性七寸處的那個詞，那便是利！

第三節說利慾的普遍性，「這世上/有太多的陰暗和潮濕/肥沃著那片土地/那個詞的根須/扎進靈魂中的每個縫隙和漏洞」，它是人性里的頑疾，燭之武「從秦王的心頭看到它」。

第四節是舌戰強敵的場面還原，「一柄三寸利劍出鞘/在你嘴裡光芒四射/一個詞被你劍尖劃破/千軍萬馬便在秦王心頭/一瀉千里」。曉之以情，動之以利，燭之武一舉成功！這是令人振奮的一幕，這場勝利，不僅是弱對強的勝利，更是人性之美對人性之惡的勝利！

讀文讀人，是進入一種場中去修鍊，最終是要讀出一個我，悟出一種道來。我慶幸自己明白「要趕在根須的前面/撒開理性的網/打撈足夠的陽光/彌補漏洞」。

用一片陽光彌補漏洞，便是讓人性里的陰暗無處依存，生命的原野開滿向日的葵花！

回 音 壁

作為靈魂的處女，如果要嫁，我就嫁給詩，嫁給語文！因為，這是我柔軟生命的鎧甲，安全可護；亦是陡峭命運的翅膀，輕盈可翔！

別院主人：劉小芳，四川省雙流中學教師，全國語文教師教育研究中心會員，中國散文詩學會會員，四川省作協會員。榮獲「市優秀教師」「市優秀班主任」等榮譽稱號，榮獲成都市賽課第一名。追求詩意地行走，在《散文詩世界》《青年文摘》《四川日報》《四川文學》《草堂》等刊物上發表詩歌、散文、評論近三百篇（首）。出版有關詩化語文的詩集《長成一根葦草》（著），出版有關地震的詩集《震星》（合著），有散文作品被選編為中考閱讀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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