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理給我講紅軍四渡赤水

2006年3月，我到貴州遵義，參觀了遵義會議紀念館，又到茅台鎮，瞻仰了紅軍一渡赤水的渡口和紀念碑，了卻了自己的多年夙願。踏著紅土地，望著赤水河，我的思緒回到了過去那段在周總理身邊擔任秘書的日子。

記得那是1970年，中央軍委將一份《紅軍長征路線校繪示意圖》送總理審閱。那段時間總理很忙，來不及看，圖一直在他辦公桌上放著。有一天，總理的情緒很好，急件也不多，我便想到了那份圖，於是拿出來試探著問：「總理，這份《紅軍長征路線校繪示意圖》送來有段時間了，今天是不是看一看，審批一下？」總理爽快地回答：「好吧。」

這份圖有好幾張，總理逐一翻看著，我在旁邊幫他伸展著圖。當看到四渡赤水河示意圖時，總理對我說：「你來，我給你講講四渡赤水，你們年輕人對這段歷史應該清楚。」說著，總理伸手指著圖上的箭頭，充滿深情地給我講述了紅軍四次渡過赤水河的地點、路線和戰鬥等情況。從哪一天開始渡河，當時是如何組織的，取得了什麼樣的戰果，總理講得繪聲繪色，臉上放著別樣的光彩。

我認真地聽著，總理的話彷彿把我帶回了那個炮火硝煙的年代。

講著講著，總理突然問我：「你知道肖華的《長征組歌》嗎？」

我答道：「在電視上看過。」

《長征組歌》是1965年由原總政治部主任蕭華上將作詞，作曲家晨耕、生茂、唐軻、遇秋集體作曲，北京軍區戰友文工團排練演出的一套聲樂組曲，一直深受群眾喜愛。總理非常喜歡這套組歌，有的歌曲他還會唱。

總理接著問我：「你覺得《長征組歌》里，哪一句詞寫得最精彩? 」

我對《長征組歌》中的部分詞曲還是熟悉的，也能唱幾段。面對總理考問的眼神，我反應很快：「是不是那句『毛主席用兵真如神』? 」

「對!是這句。這句詞寫得非常精彩! 」總理一邊看著地圖，一邊繼續說：「赤水河戰鬥，我們甩掉了敵人，把蔣介石和他的部隊搞得暈頭轉向，找不准我們的真正去路。等他們清醒過來時，我們已經趕了幾天的路，把敵人遠遠地甩在後面了。四渡赤水是毛主席軍事指揮藝術成熟的一個標誌，也是遵義會議後打的第一個大勝仗。紅軍由此變被動為主動，進而取得了二萬五千里長征的勝利。事實證明，有毛主席的指揮，才能打勝仗。」

我知道遵義會議後，總理還是「軍事三人小組」的成員，而且是在軍事上下最後決心的負責人，便問道：「總理，當時您也是軍委副主席，這幾次戰鬥，您都直接指揮了吧?」

總理笑了笑說：「不能這樣講。我只是一個助手，協助毛主席做一些具體工作，勝仗還是靠毛主席指揮的。」總理說到這裡，又繼續看著圖，沉浸在對昔日戰鬥的回憶之中。

我托著總理審閱過的圖，像托著中國工農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征的歷史，那麼厚重，沉甸甸的……四渡赤水戰鬥勝利了，紅軍扭轉了被動挨打的局面，奔上了抗日戰爭的前線。

遵義會議後，周恩來仍在軍事領導崗位上，但在同我的對話中，他一直說自己只是給毛主席當助手，把功勞歸於毛主席。他的話語里充滿了對毛主席的崇高敬意，充滿了真誠謙虛。

中國歷史發展的進程證明：只有毛澤東才能駕馭中國革命這艘航船，破浪前行。在那危急關頭，只有毛澤東才能使紅軍走出困境，把部隊帶向光明。歷史選擇了毛澤東，這是歷史的必然，是中國人民的幸運。周恩來在血與火的戰鬥中，在成功與失敗的經驗教訓中，在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中，認識了毛澤東，選擇了毛澤東，並終生不渝，這也是歷史的必然，是中國人民的幸運。恩格斯說過：「在馬克思面前，我只是『第二提琴手』。」周恩來也認為自己只是個助手。毛澤東選擇了這樣一位得力的助手，這更是歷史的必然，更是中國人民的幸運。

作者簡介：紀東，武警指揮學院原副院長，1943年11月出生，1961年8月入伍，1964年11月入黨。現由武警部隊郭莊子軍干所服務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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