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和我們一樣

農閑時節，總會有一輛輛囚著老虎和獅子的貨車，穿梭於五六線的小城鎮或城郊結合部的最繁華的街道。車子駕駛室的頂部，高音喇叭不斷地重複類似的話：今晚7點，在某廣場上將有大型猛獸表演，歡迎到時觀看。車未到聲先到，它們總會吸引作業不夠專心的小孩子，或打開窗戶循聲望去，或衝出家門一探空間。此時的孩子們是糾結的，特別想走近瞧一瞧，又因怕有危險而立在原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大貓們。而這些大貓卻懶懶地趴在那裡，咱都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幾個小屁孩子根本入不了眼。或許它們的腦子裡正盤算著出逃計劃呢？

這樣的動物表演，尤其是流動的大篷車表演，我基本上不會去湊熱鬧的。

原因有三，一是表演水平實在不敢恭維。二是安全沒有保障，這麼簡陋的表演場地很難保證不發生意外。我帶孩子到過動物園看東北虎，遊客們的臉幾乎貼著厚厚的玻璃牆往裡看，突然它從籠舍里一下子竄到了人們的眼前，激起的水花都濺到幾米高的牆外來了，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正當人們驚魂未定的時候，老虎邁著步子悠閑地踱走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啊！三是有點殘忍，這是最重要的一條。我曾經去過一個旅遊景點，重點節目就是獅子表演，那天的幾頭獅子可能心情不太好，沒有什麼表演的慾望，馴獸師就在鐵籠外不斷地拿很尖的鐵棍不斷地戳它們的屁股，動作隱蔽而熟練（觀眾也看不到動物的傷口），幾下之後，機靈的獅子終於明白了個道理——胳膊擰不過大腿（個別繼續反抗的，被多戳了幾下，說不定晚飯也沒著落了）。獅子老虎也好，大象小狗也罷，它們做出令我們或驚嘆或捧腹大笑的動作，需要經過多少次機械的訓練呢？訓練期間，會因為不聽話而挨過挨過多少批評、體罰呢？關禁閉、扣薪水（食物）是不是常有的事呢？

這一次的表演，我是實實在在地湊了熱鬧。

我身處的劇場，舞台是一座寬七八米、高六七米、徑深不下於五米的水池。演員是一人一白鯨。隨著極為抒情的音樂聲響起，燈光的忽明忽暗，人與鯨在舞台上不斷地變換著身體姿態，忽上忽下，或徐或急，或優雅，或迅捷，忘我的表演引來觀眾的嘖嘖讚歎。此時的我，完全沉浸在這種人魚和諧的境界中，我粗淺的文字是難以描述一二的。

平時，我和孩子一起最愛看的就是央視的記錄頻道。非洲百萬角馬壯觀的大遷徒場面，威風凜凜的獅子捕獵場面，以及影像鏡頭中鮮為人知的動物生活場景或習性，正是生物的多樣性，才令我們生活的星球如此絢爛多姿。

二百來萬年前，我們的祖先作了重大的決定，從此不在樹上生活了。從那時起，我們慢慢地覺得自己和其他的生物不一樣了，它們理所應當地是我們的臣民，受我們管轄，供我們驅使。隨著我們慾望的不斷膨脹，更多的生物被迫背井離鄉，無法適應新角色的生物就此在這個星球上絕跡。

幾千年前，我們或許認為或它們一樣，並且他們還是強者，時時威脅到我們祖先的生命財產安全。但那不完全是它們的錯，達爾文曾說過：物競天擇，強者生存嘛。如今，它們淪為弱者，我們是有義務有責任幫助它們的。有時我天真地想，獅子老虎的祖先進化的速度比我們快一些，我們會不會被分們關在籠子里，到各個城鎮做一些拙劣的表演給小獅子老虎看呢？呵呵。可惜沒有如果。

回到我之前說的人魚表演，鯨魚是如何經過訓練，才能呈現出美輪美奐的演出呢？我不願意多想。我更願意相信，人類和動物們友好相處的畫面，震撼了所有到場的觀眾。

它們，我們，都是地球的居民。

（附：自拍小視頻，最精彩的部分沒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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