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皇帝陵墓為何集體「失蹤」，原因竟然要到三國去找

最近，電視劇《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熱播，故事講述了司馬懿入仕，為曹魏政權嘔心瀝血的故事。

大家都知道司馬懿，這個司馬家族和南京還有點關係呢。比如，司馬懿的子孫們就曾經在南京當皇帝，死後大部分葬在南京，奇怪的是，他們的皇陵卻刻意隱藏，讓後人難以找尋。

大軍師司馬懿之軍師聯盟。

公元265年，司馬懿的孫子司馬炎稱帝，魏國滅亡，晉朝建立。當時在南京的還是東吳政權。280年，西晉20多萬大軍分為六路，水陸並進，殺向南京，消滅了東吳，西晉統一全國。

當建業（南京）被攻克的消息傳到洛陽時，晉武帝司馬炎不會想到，要不了多少年，他的子孫們會逃到這個被他征服的東吳舊都，來延續晉朝政權的命脈。

三分歸晉。

在南京建立東晉政權的，是司馬懿的曾孫、司馬炎的從子司馬睿。

建興四年（316）八月，匈奴人劉曜南侵，攻克了長安，俘虜了晉愍帝司馬鄴，已經苟延殘喘數年的西晉政權滅亡。

同年三月，在南京都督江南軍事的司馬睿在世家大族的擁戴下，自立為晉王，改元建武，同時立宗廟，建社稷，搭建起政權架構。

不久，司馬鄴被劉聰毒殺，西晉滅亡。消息傳來，司馬睿立刻稱帝，即晉元帝，定都建康（南京），延續晉朝的國祚。因為建康在西晉舊都洛陽的東南，這個政權稱為「東晉」。

晉元帝司馬睿。

從晉元帝司馬睿始，到晉恭帝司馬德文終，東晉一共11個皇帝，除了晉廢帝司馬奕外，10個都葬於建康（南京），都採用了薄葬的方式，刻意不讓後世知道自己埋葬在何處。

東晉帝陵薄葬傳統，是從西晉繼承而來，西晉帝陵就是「不封不樹」，不在地表設置任何明顯的標誌。其中的原因，竟能夠追溯到東漢末年。

兩漢的帝王、諸侯王們本來都是崇尚厚葬的，但東漢末年到三國時期，天下大亂，軍閥們為了籌措軍餉，縱容或者直接命令部下盜墓，比如曹操就特地設置「摸金校尉」官職，專門搞盜墓。孫權也曾命令手下，盜過南越國漢墓。由於盜墓橫行，三國之後的皇帝紛紛採用薄葬、密葬方式，生怕死後被曝屍盜墓。

曹操就喜歡盜墓。

曹操是狂熱的盜墓愛好者，但他和他兒子、魏文帝曹丕都看到了「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亦無不掘之墓」的殘酷現實，徹底改變厚葬做法。魏文帝就「因山為體，無為封樹，無立寢殿……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

西晉開國皇帝司馬炎也曾經下旨明令禁止厚葬，並說厚葬風氣「傷財害人，莫大於此」。

當然，東晉帝王薄葬，也受到皇室地位下降、政局動蕩不安、朝廷財力匱乏的影響，和當時老莊之學和佛教盛行，有密切關係。

晉武帝司馬炎。

根據唐代許嵩《建康實錄》記載，東晉有三個皇家陵墓區，分別是「雞籠山之陽」、「鐘山之陽」、「幕府山之陽」。

「雞籠山之陽」是指如今北極閣到鼓樓崗的南坡，有晉元帝建平陵、晉明帝武平陵、晉成帝興平陵、晉哀帝安平陵；「鐘山之陽」是指紫金山余脈富貴山的南坡，有晉康帝崇平陵、晉簡文帝高平陵、晉孝武帝隆平陵、晉安帝休平陵、晉恭帝沖平陵；「幕府山之陽」則是指幕府山南坡，有晉穆帝永平陵。

除了晉穆帝永平陵在地表有不大的封土外，其他的陵墓都是就地埋葬，沒有任何標誌，《建康實錄》稱之為「陰葬」。

建康實錄。

文獻記載只是給出了東晉帝陵的大致位置，但具體在什麼地方，並沒有明說。但從1960年至今，考古工作者曾至少三次發現了東晉帝陵的蹤跡。

1960年11月，太平門內富貴山南麓出土了發現晉恭帝司馬德文沖平陵的玄宮石碣，上寫「宋永初二年太歲辛酉十一月乙巳朔七日辛亥晉恭皇帝之玄宮」。

晉恭帝是東晉末代皇帝，他在讓位給劉裕（宋武帝）後，還是被劉裕派人殺死。但劉裕假惺惺地按照東晉的葬制，在「鐘山之陽」給晉恭帝建造了沖平陵，這塊石碣本來就埋葬在墓內。但奇怪的是，石碣出土的地方，並沒有發現有墓葬。

晉恭帝沖平陵玄宮石碣。

四年後，南博考古工作者在石碣出土處以西約400米處，發現了一座大型東晉晚期墓葬。墓中沒有文物能證明墓主身份，南博羅宗真研究員認為此墓就是晉恭帝司馬德文沖平陵；蔣贊初教授則認為這是晉安帝司馬德宗休平陵或晉孝武帝司馬曜隆平陵。

富貴山大墓發現的持盾俑

1972年，考古工作者在南大北園教學樓又發現一座東晉初期墓，出土了大量文物，根據墓葬形制和出土文物，專家判斷是東晉元帝、明帝、成帝、哀帝其中之一的陵墓。羅宗真、王志高兩位學者認為，此墓是晉元帝司馬睿建平陵的可能性最大。

1981年，考古工作者在南京汽輪電機廠發掘一座大型東晉墓葬，有學者根據位置、形制規模和精美的出土文物判斷，可以確認是晉穆帝司馬聃永平陵。

南京大學北園東晉大墓結構示意圖。

也就是說，南京地區已發現了三座東晉帝陵，其他七座陵墓則依然沒有找到。但這三座陵墓規模並不大，最大的幕府山大墓也不過長13.5米，和其他朝代的大型皇帝陵墓根本無法相比。

三座墓中，當然出土了一些文物，有青瓷器、金銀器、玻璃器、水晶器等種類，雖然和其他東晉墓相比，陪葬文物較為豐富，但和其他時代的皇帝陵墓對比，也相對「寒酸」，證明了東晉的帝王陵墓，的確嚴格遵循了「薄葬」、「陰葬」的傳統。

南京幕府山，這裡曾經是東晉帝陵區，但只安葬了一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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