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說我愛你
01
重逢
我整理一下身上的套裝
上樓前已經洗手間補過妝
確保現在的我是完美無缺的
我沖邊上的洪偉示了一下意
門裡是愛蓮酒庄創始人關柘
我們今天過來是要拜訪他
說服他和我們簽下年度線上代理合同
臨行前老闆交代：只可成功不可失敗
推門而入，關柘正好掛上電話
看到我們笑容驟然凝結
一臉凝重盯著我們
我硬著頭皮探出手來，鄭重的自我介紹並介紹洪偉
關柘本能的遞過手來
繼而一言不發的聽我介紹給愛蓮酒庄的全年規劃
我自認方案出彩，推介完美
只是關柘一直處於神遊狀態
我難辨好壞
出門後，洪偉也問我：薇薇姐，你覺得能拿下嗎？
我聳聳肩：不知道，聽天有命吧！
聽天由命從來不是我的信條
回到公司，老闆笑臉相迎
我正要跟他說：凶多吉少
他已經先開口了：微微，做得好！
見我一臉茫然，老闆笑盈盈的說：
關總已經答應了，月底就簽合同！
是嗎？幸福來得太快，我有些發懵。
因為愛蓮酒庄中秋有一款禮盒上市
所以關柘特別緊張，一直催促我們儘快簽合同
一邊要求公司立刻派兩位工作人員入駐酒庄
進行一周紅酒釀造的學習
其中，指名務必我到場
我很難推辭，項目是我談下來的
接下來運營也是我負責
如果我對紅酒了解不夠深入
我也很難做好自己的工作
回家收拾東西
陳啟文一如既往在電腦前忙碌著
他如今是研發組負責人
據說最近有個新項目上線
他每天都要十點以後才回來
今天已經算早了
他說產品今天試運營，他在家遙控就好了
我說我明天要出差
他茫然的點點頭
過了半小時，他起身翻翻我的箱子
提醒我你的眼罩沒帶，出門睡得著嗎？
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樣重要的行頭，我居然會忘記
……
愛蓮酒庄的邊上是一個度假村
據說也是關柘的家族產業
關柘很周到的給我們安排好酒店裡最清凈的兩間房
我和洪偉白天參觀了酒庄釀酒間
酒窖負責人對我們說
我們關總之前是外科醫生
他很嚴謹，把醫院做手術那套無菌操作帶到酒窖
所以，這也是我們愛蓮酒庄最大特色
你們宣傳上可以重點包裝這點
……
關老闆是醫生啊？
洪偉忍不住問我，跨度好大啊！
不過，薇薇姐，你不也是學醫的嗎？
我笑笑，什麼也沒說
洪偉總結道：看來學醫的容易改行……
關柘一直沒出現，據說他要留杭州坐鎮
五天時間還是充裕的
我們仔細參觀了葡萄園和酒窖
了解了釀酒的每一個環節
最後一天，關柘特意派來品酒師
我和洪偉如座上賓
品酒師一道道的教我們如何品酒
我七七八八這裡一口那裡一口
也喝得微醺
回到酒店，我合衣躺下
突然，有人敲門
我歪歪斜斜的走去開門
門口站的卻是關柘
我愣在原地，居然忘了怎麼稱呼他
你還好嗎？關柘先開口問道。
我抬手就要把門關上
關柘用力阻擾，力大無比
而我剛剛喝過不少酒，渾身無力
他往前一推，我差點跌落在地上
關柘順勢扶起我的身體，把我抱住
然後反手關門
微微……
我軟綿綿的癱在他身上
關柘攬住我的肩，安撫似的撫著我的背
紅酒的後勁很足，抽去我身上所有力氣
多麼熟悉的味道——
我只是呆住不動
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自己快睡著了
關柘移動著他的頭，將他的臉正對著我
我們隔得那樣近
關柘的呼吸開始急促，他將嘴唇探了過來
帶著一絲試探，更多的是侵略性
關柘的吻漸漸加重
他的舌頭在我的嘴唇里肆無忌憚的翻滾
我不自覺的回應著
也在吸允著他的舌頭
笑笑，笑笑，你想我嗎？
關柘大概真的忘我了
我感覺到他身下的慾望在升騰
然而，這個稱呼突然點醒了我
我用力咬了關柘嘴唇一下
關柘吃痛鬆開我的嘴唇
吃驚的看向我
我瞬間清醒了
關柘也清醒了
02
分開
是的，關柘是我初戀男友
我們是大學同學
畢業那年在同一個地方實習
日久生情，開始交往
畢業後，關柘託了一些關係
留在杭州當了外科醫生
而我因為在杭州找不到更好的醫院
索性改行直接做了廣告
我們搬到了一起
戀愛開始時，我們是奮不顧身的
關柘說：從此我只會讓你笑，我叫你笑笑吧！
我也以為我會永遠在關柘身邊笑到最後
關柘說笑笑，我想愛你，我會愛你，永遠愛你
每次聽到這話，我都只是在關柘的身邊傻傻的笑
那是我這一生里聽過最美的情話
如果時光停留在這一年這一刻
那麼我大概可以一直做笑笑吧
不料突然有一天，關柘說他累了
關柘說為什麼我出門在外時你從來不打電話不追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關柘說為什麼你這麼獨立，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做好像並不需要我
關柘說笑笑，你可不可以小女人一點點，哪怕哭著向我求助？
關柘說笑笑，你太冷清，我對你再好你也從來不會說你愛我
我呆若木雞
或許如關柘所言——我很冷清
我鎮定的說，關柘如果你真的累了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看看
你去追求你想要的
如果沒有，你再回到我身邊
關柘憤然離去，門震得驚天動地
我很想叫住關柘
只是，我想了半天，仍舊說不出一句
——關柘，我愛你
自那日起，我日日對著鏡子練習
關柘，我愛你
關柘，我想你
是的，我很堅強
我會很多技能
我從不懼怕任何事情
唯有失去關柘，讓我惶恐
我想等我能熟練的說出關柘我愛你後
也許關柘就會回到我身邊來吧！
隔了一個月，我給關柘發信息
我說：關柘，我想你！
我以為關柘一定感動得要哭
然而，沒有
很久以後，關柘才發來一句消息
微微，抱歉，我等你太久，不願繼續！
關柘的簡訊里透著更多的冷清
儘管隔著屏幕我也能感受到我的狼狽
只是，在愛情里，容不下更多的自尊
至少在那時，我是毫無自尊的
我跑到關柘的醫院
在關柘科室走廊上
我看到了關柘
關柘查房歸來，臉上掩不住的疲憊
我正要現身，一個護士擋住我的視線
她遞給關柘一份早餐
她湊到他耳邊，輕聲的說著什麼
關柘的表情突然被點亮了
熠熠發光
我的心突然抽搐起來
側過身子，我探出頭去
關柘環顧左右，看到沒人
快速的在護士唇下印下一個吻
那個吻頓時灼傷了我
「你終於找到你想要的人！」
我對著空空的走廊喃喃自語道。
是的，我們每個人在愛情里
總是對另外一半有設定的樣子
或細心，或體貼，或多情
或溫柔，或柔媚，或纖弱
顯然，我不是關柘心目中要的愛情的樣子
也許，終究，我也能遇到那麼一個人
我會主動的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吧！
03
復熾
而今，10年過去了
適婚年紀，遇見了陳啟文
我們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
大概因為覺得相處融洽，條件合適
婚姻大概就是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人
然後，結婚在一起
我們從來沒有對對方說過一句——我愛你
十年里，我再也沒見過關柘
這個城市夠大，足夠讓我們不再相見
這個世界又很小，10年後我們終究免不了見面
那一日，老闆遞過關柘名片時
我就還在疑惑：世界會不會這樣小
還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而已
老闆在辦公室給關柘打電話
開著免提，聽到關柘的聲音
我的心就一直往下沉
關柘成了愛蓮酒庄老闆
愛蓮——正是關柘愛的「蓮」
那日，我去關柘公司
我有備而去，關柘猝不及防
是的，一如那年我對著鏡子練習「關柘，我愛你」
這一次，我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次
「關總，你好！」
終於可以處變不驚，嫻熟的說出來
關柘饒是再老江湖，仍舊掩藏不住的震驚
十年過去了，關柘反而清減了
大概從前當醫生時，常常夜班
倒也不那麼克制自己
現在經商了更注重形象了吧
關柘畢竟也是老江湖
人前人後從來沒有表現出認識我的樣子
和公司簽合同時，也沒有與我有過多的眼神接觸
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甚至想：關柘是不是壓根就不記得我了
直到今晚……
關柘在沙發上坐了片刻
我們各自沉默無語
最後，關柘還是走了
第二日，我和洪偉回杭
我以為關柘會露面
然而沒有
我隱隱期待著關柘的電話
也沒有
回到杭州就是鋪天蓋地的忙
新產品包裝、KV還有宣傳計劃
關柘的公司並不大
我的公司也不大
所以，很多事情必須我們親力親為
我和關柘不可避免要接觸
關柘一如既往公事公辦
倒是我常常會想起那個夜裡那個炙熱的吻
接到大學同學鄒慶陽的電話
力邀我參加大學同學在杭聚會
囑咐再三，務必到場
這麼多年，除了最好閨蜜
我極少與其他同學聯繫
我的號碼想必也是關柘給他的吧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到場
特意選了一條高開叉的牛仔裙
特別又有風情
出門時，陳啟文多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心虛
決定還是如實相告
晚上有同學會，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陳啟文擺擺手說：你去吧，早點回來就好了！
我和陳啟文一直互不干涉對方應酬飯局
陳啟文加班或吃飯
多晚我也不會打電話去催他
大概，如關柘所言
我是真的清冷吧
我一貫守時
到達飯店時，關柘還沒到
鄒慶陽和其他幾位同學在
他們一驚一乍的叫道
劉微微，你簡直逆生長啊
越來越女神了，
可惜了關柘……
鄒慶陽的話說了一半嘎然而止
馬上有人把話接過去
關柘呢，怎麼還沒到
念叨著關柘到了
一起來的還有他的愛蓮
據說每次聚會十有八九愛蓮是要跟過來的
據說愛蓮很是粘人
關柘走到哪裡，愛蓮跟到哪裡
實在沒空到場，就會一個接一個電話炮轟
有一次關柘喝多了，對著手機大聲叫
愛蓮，我愛你！
讓一干同學們跌落眼鏡
再次見到關柘前，我一直想
離開我，關柘會後悔吧？
這些年，關柘過得並不開心吧？
聯繫到之前那個熱烈的吻
我一直篤定無疑
然而，今天再次洞悉關柘當年的選擇
我又覺得諷刺異常
或許關柘還是懷念我的
然而
愛蓮和我分明就是兩個極端
看來我確實並非關柘中意的類型
所以關柘才會和我苦苦糾纏我未能說出口的那句我愛你
所以關柘才會在一個月時間內就選擇愛蓮
想到這裡，我只覺索然無味
回家路上，接到關柘的簡訊
「微微，你怎麼走了？原本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想你，如果當年你肯對我說出你愛我該多好……」
我啞然失笑
這些年，我是否也像關柘一樣
執著於「我愛你」這三個字不願鬆手
以為只有把「我愛你」說出來才是真的有愛
當年關柘對我，如今我對陳啟文
何嘗不都是一種執念
有些人天生就是愛的表達者表演者
他們的愛聽得到看得見，一目了然
而更多人的愛卻看不見摸不到
只有用心才能感受到
這並不代表就——不愛
回到家裡，陳啟文難得打開客廳電視
屏幕上放著NBA球賽回放
看到我，他微抬起頭
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回來了！
我坐在陳啟文身邊，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
我問他：陳啟文，你愛我嗎？
陳啟文奇怪的看著我
說了一句：你喝酒了吧？
我嘆了一口氣：沒關係，也許愛並不一定要說出來
啟文，我們生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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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說過我愛你，但你卻
※心理學家：如果他從來不說「我愛你」，說明他很愛你
※最愛你的那個人，從來不說我愛你！
※「我是花你錢了，可我從來沒說要跟你談戀愛」
※這個男人從來不說我愛你
※「別說你愛我，你從來都沒把時間分給我。」
※十條笑話：你看我多好，我就對你從來不抱希望
※「我老婆知道我外面有人，她從來都不鬧」「呵呵，她不愛你了」
※我從來不敢讓我爸媽送我……
※為什麼Ta從來不說愛我？| 有時，只是你不會解讀愛
※為你我甘受折磨，你卻從來不懂我
※對不起，我忘了你從來就不在乎我
※最好的愛情，從來不是那句「我愛你」
※女人最想聽到的，從來都不是「我愛你」
※我的驕傲，你從來不懂
※男朋友從來不送我節日禮物，他是不是不愛我？
※我從來不羨慕別人，因為我有你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著迷。」
※男人要是這樣對待你，說明他愛的從來都不是你，你還不懂嗎？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你卻從來不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