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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村:千古棋盤築街巷

村裡也有電線電杆等現代設施的存在,它們隱藏在街口和屋角,到了最後,卻會無一例外地被人忽略,成為古老街巷的一部分。

即使拋開風水學的層面不講,徽州的明清民居也是從一開始就具備了比較超前的規劃思路。

它們的建築格局和街巷與河道的走向無不交相輝映,所以在數百年後的今天,還一如既往地保存著原來的水圳和樣式,絲毫沒被破壞。

位於績溪上庄鎮的棋盤村,就給了我這樣的印象,有關徽州地方史志上記載說,這個村子裡的居民全部姓石,他們是北宋開國元勛石守信的後裔,為了躲避中原災亂遷移到這裡,開始建村落戶,繁衍生息。

確切地說,這個村莊應該是從明代開始建立的。以溪流、山勢走向等元素為參照,建設了房屋街道互成經緯的棋盤樣式,隱喻著對先祖石守信和他的棋友趙匡胤的追憶。

從至今保存著完整布局的村莊來看,這個家訓依然被不折不扣的延續著,普通民眾家裡收藏的《石氏宗譜》之上,都會傳承這樣的告誡:「村如棋盤,建房屋不得阻塞街道。」

跟眾多徽州古村落不同的是,這個大多是明清徽派民宅建築的棋盤村,所有的房屋和宗祠、廳屋均座南向北。

這樣的建築走向,跟人們司空見慣的那種坐北朝南的傳統民居剛好相悖,問了上了年紀的村民和民俗專家,說這種看似與傳統相悖的習慣,從村落誕生起就延續了下來,目的是為了紀念祖輩、思懷故土。

躲避戰亂至此的石姓村民,沒有忘記遠祖在中原的祖籍之地,所以建築統統面朝北方。

還有另外一個說法,是關於風水學上的規劃,古風水學中講究「枕山面水」,而坐落在旺山北麓的棋盤村,村北面恰好又有一條向西流淌的桃花溪,其實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因地制宜的建設典範。

它們並不拘泥於,只是依山就勢,不像現在的城市和村莊改造,按照一律的模式構築,到了最後,既失去了傳統,又格調單一,沒有任何的美學價值和文化內涵。

不過對於個按照中國象棋棋盤布局的村莊,倘若不是從高空俯瞰,是無法看出它縱橫交錯的模樣的,如果只是順著街巷和水圳走過去,會看到很多建築的牆體上面被標註著與棋子相對應的漢字,墨跡還很清晰,大概是村民出於旅遊開發的需要添加上去的。

只是有些房子太舊了,房子外面刷的一層白灰已經完全剝落了,又被風雨侵蝕或者過往的行人摳動過,牆角露出了青磚,還有磚芯和粉末。

這些按照棋子布局的老房子,儘管還住著人,但很多沒有用現代的建築材料修葺過,比如坐落在村莊靠後位置上的「士」字建築,院子依然是沒有任何隔離的,幾隻肥碩的白鵝在主人放置的食盆前面擠擠搡搡的。

而「士」字建築邊上的房屋已經倒塌,看不出是屬於哪個棋子,一路走下去,古建和水圳都讓人感到有序。

按照棋盤格局建設的棋盤村,每棟建築上都有代表各自位置的棋子,只不過這些字是後人添加上去的,它讓大家了解村莊布局的時候更加直觀。

後來我專門求證了一下,原來整個村莊的核心,是村南正中的石氏宗祠,也就是村民眼中的「帥府」位置,整個棋盤村就是以這個「帥府」為中軸線,兩邊民居羅列,左右對稱。

諸如被標註著「士、相、馬、車」的民居,都一字排列在一條線上,類似棋盤底端的邊線。

村子當中,南北走向的縱向街巷大約有九條,數條橫街被當作棋盤中的「橫線」,線線相通,分外奇妙。另外流經村落的桃花溪和堤岸紅岩都被視為「楚河漢界」和河界的邊線。

民居沿著縱橫交織的巷道對稱而立,十分規整。我留意到每條街巷的兩頭都設有弄門,上面貼著對聯,從外面看是一戶人家的大門,但是推開進去,卻是一條巷弄,兩邊分布著若干宅院,據說這既是為了保持棋盤的完整,又是為了村落的安全。

到了夜晚,這些設在巷路盡頭的弄門是要關閉的。我沒有在這個村落過夜,沒有親身體會到這座村落白天通達、夜晚如城堡一樣的趣味,但是僅僅深入探尋一下村落的民居和水圳布局,就足以感受到其間隱藏的古人智慧。

順著悠長的石板路前行時,偶爾會跟挑著柴火擔子回村的村民擦肩而過。讓人感覺整個村子的節奏都是古老的。

棋盤村的街巷,通常一半是水圳,一半是路面。水圳是跟「帥府」對面的半畝方形池塘是連通的,所以牆角下的水圳始終有澄清的流水,輕輕緩緩的流淌著。讓居住在邊上的村民,能夠時刻枕著嘩嘩的水聲入眠。

有的建築,乾脆就臨水而居,牆和水邊只留下一米見方的空間,只是門口稍微加上三四級台階,其實即便不加台階,池塘里的水也是無法灌進屋內的,通達的水道設計,讓任何季節的來水都不會肆虐和泛濫,不虧不盈,日復一日保持著清清亮亮的濕潤感。

沿著參差不齊的石板路前行,一邊就是搖曳的竹林,一邊就是民居,用來鋪設路面的長條麻石,就懸空在水圳之上,排列並不十分整齊,所以走上去咚咚作響,走到建築的拐角,離老遠就能聽到附近巷弄里傳出的聲響。

因為村莊之內的很多衚衕是相通的,所以乍一進來,走起來絲毫沒有章法。有些直直的衚衕兩邊,房屋的距離不過一米多寬,衚衕給人的感覺更加幽深漫長,有時候整條街巷都看不到人,憑空增加了很多神秘。

而更窄的地方,建築高出很多,只有一線鉛灰色的天空露在頭頂。人在其中,登時感覺兩邊壁立數丈,氣勢逼人。

有的時候,大門咯吱一響,會從裡面走出抱著孩子的婦女,站在自己門口的過道里,跟串完了門就要離去的鄰居接著聊,見有人來,便一起停下談話,好奇地打量。

這幢臨河而建的民居,二樓全是木質的雕花窗戶,在陽光里泛動金黃的亮色,如果不走近,還以為這是城裡風格古樸布置典雅的茶館。

走走停停,偶爾也會與挑著乾柴回家的村民擦肩而過。因為路窄,手裡空空的行人通常要先躲到一邊,靠牆而立,等到挑東西的人走過去,才重新前行。

有些衚衕銜接處的建築,或者一邊是菜地的建築,村民晾曬東西,就隨便把竹編的簸箕放到架子上,擺放在碎石路面上。通行絲毫不受影響。

屋前就是水池,水面幾乎接近地面,但是由於它跟流經村莊的溪流相通,所以無論下多大的雨,池塘里的水都不會漫出地面。這種精巧的設計,使村莊充滿了安逸淡然的味道。

庭院前面的水溝幾乎就是原生態的,沒有城市景觀河道那種堅硬的石塊堆砌,完全是鬆散的狀態,時而寬時而窄,河道兩邊是長滿青草的泥土地,有些地段跟莊稼地平行,土地得了水的滋潤,上面一叢叢的灌木和樹木都生長得十分旺盛。

水流順勢而下,漸漸彙集,水面和響聲也越來越大,有些像我們在山中看到的瀑布飛泉,只不過落差沒有那麼高,聲勢沒有那麼喧囂而已。

水卻是極度地清澈,能夠看到幾尺深的水中,那些飄落在淤泥之上的碎葉和枝條。水到了一個大點的池子里,除了繼續下淌之外,還開始沿著路基下的洞流向另外一個方向。

河道邊竟然還有席地而放的石磨盤和石墩,旁邊散落著作業紙的碎片,顯然是放學在這裡寫作業的孩子留下的,來不及清理。他們完全被水草掩蓋著,單看這個區域,幾乎就是荒郊野嶺。

原本屬於「老帥」的祠堂,在我看來是落寞的。靠牆的地方,往往胡亂地堆放著木柴,還有裝運貨物的平板車廂。

無論如何,祠堂是值得一看的,翹角飛檐不是那種司空見慣的高大殿堂式建築,只是屋脊卻十分突兀,高高翹起。

因為年代久遠並經常受到雨水的滋潤,瓦礫上面長滿了一尺多高的荒草。檐角的鈴鐺還在,銹跡斑斑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是微風輕揚,還是會發出不太清脆的響聲。

放學歸來的孩子就在祠堂後面玩。牆有一米多高,都是用碎石堆砌起來的,孩子拿了石子作筆在上面謝謝畫畫,打發寂寥的時光。

選自《透過建築看徽州:徽山煙雨》

作 者:王傑

出 版 社:機械工業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9 - 08

王傑:讓心自由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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