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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勝利︱換廠長

換廠長

文/齊勝利

局長老熊,成天為服裝廠廠長的人選鬧心。

原先是個男廠長,這個主兒啥也不喜歡,就喜歡女人。正好,服裝廠凈女人。把狗埋在肉包子堆里,吃起來也方便。人們在倉庫的布堆里、換衣間的牆角里、辦公室的桌子上都發現過。可女人們好面子,說出來嫌丟人。再說他是廠長,以後用他的時候多了,等用著了在....不就晚了?缸里的面,挖一瓢少一瓢;這也沒損失啥不是?再說,又不是咱一個,人家都不吭,咱吭啥哩?啥事就怕想開,一想開就沒事了。日子該咋過咋過,有的還滿面春風的。男廠長掌握了女人的心理,越干越膽大。外邊瘋傳:全廠女工都是廠長的老婆;扒灰頭進灶房:逮誰弄誰。嚇得這些女人的丈夫們整天提心弔膽的。廠子實行三班倒,無論白天黑夜,丈夫們早早地圍在廠門口,等著接人,就像學校門前家長接孩子一樣。一邊等自己老婆,一邊相互傳遞著最新信息。一個男廠長,把整個服裝廠弄得成天鍋滾了似的。

丈夫們組織起來到局裡鬧事:堅決要求撤換廠長。老熊摸著他那光頭,說:你們說他作風不好,有根據沒有?一問都不吭了。誰也沒根據。老熊說:沒根據可不好辦呀。可丈夫們不答應,沒根據也鬧。今兒也鬧,明兒也鬧,鬧得局裡天天亂鬨哄的。老熊一拍大腿,把男廠長撤了。

這次換了個女廠長。老熊說:我看你們還鬧不鬧?

女廠長來了,丈夫們散了,廠門前也消停了。這女廠長也有個愛好:喜歡開會。明明下班了,再給女工們開個把小時的會。當時中央號召奔小康,她就在上邊」小康小康「地講著,女人們在下邊嘰嘰喳喳地說著。開會有人說話,女廠長就很煩。她敲著桌子說:不要說話。立刻,安靜了。等她一講,下邊嘰嘰喳喳又說起來了。開一次會,要維護十幾次秩序,弄得她很沒面子。時間長了,她也不生氣了,不管女人們在下邊怎麼說,她只管講她的「小康」。可女廠長只會開會,不會抓效益,經常發不下來工資。什麼都是假的,錢是真的。一拖小半年不開資,誰受得了?這回是女人們起伙上局裡鬧事,要求換廠長。

老熊說:男廠長,你們說作風不好;女廠長,你們又嫌沒本事。你們說咋辦?女人們心想:男廠長雖說作風不好,但總比不開資強吧?他作風不好,只要咱作風好,他還能把咱咋的?再說這事也不能光怨男的,光男的也辦不成事,是不是?女人們於是說:不行還叫男廠長回來吧,他能開資。

老熊畢竟是局長,技高一籌:這回決定任用一男一女兩個廠長。原先的男廠長當正廠長,現在的女廠長當副廠長,讓二人互相監督。

男廠長又回來了,他對女廠長說,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效益,他必須馬上出差聯繫業務,問女廠長去不去?誰不知道出差就是旅遊?女廠長說:去。

一路上,他們聊著。女廠長說她愛好文學,喜歡寫詩。男廠長說他也愛好文學,也喜歡寫詩。女廠長說她喜歡李清照,男廠長說他也喜歡李清照。於是他們一路上沒談別的,凈談詩。到了酒店,仍興緻未盡,在房間里,男廠長買來酒菜,一邊喝著一邊談詩。說到「人比黃花瘦」,看著窗外的大月亮,女廠長流淚了。女廠長一流淚,男廠長就給她擦淚。擦著淚,男廠長看女廠長沒啥反應,就把燈關了。第二天晚上,在房間里,又買來酒菜,又是一邊喝著,今天改談」愛情「。談著喝著,喝著談著;喝多了,人就不當家了。於是男廠長又把燈關了。第三天,在房間里還是喝酒,喝了酒,啥也沒談,這次是女廠長把燈關了。

出差回來,男女廠長進行了分工:男廠長主抓業務,女廠長主抓學習。工作上相互配合,保持高度一致。從此男廠長像以前一樣,該幹啥幹啥;女廠長也像以前一樣,該開會開會。於是廠子又亂了。原來男廠長時候,男人們鬧事;女廠長時候,女人們鬧事。這回是男人女人一起鬧事。

老熊對著他那光頭,一個勁拍,說:唉,這事弄的。男廠長不中,女廠長也不中,男女兩個廠長還不中,這咋辦哩?

作者簡介

齊勝利,男,河南省漯河市人。當過知青、搬運工、教師,已有幾十萬字見於報刊。現居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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