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女主播：如果一切重來，她還會選擇以AV經歷出道嗎？

第一次知道她的故事，源於朋友圈的轉發。

當時就被標題和內容不小的震驚了一下，一個98年的女孩子，在成長的路上，被男朋友和繼父強姦，留學海外時自行輟學去日本，為了養活自己去拍AV。

我們通過她的經紀公司給她打了個電話。不得不承認，我有幾分忐忑，不知道怎麼跟這麼一位受盡傷害的女孩子聊拍攝，畢竟這樣的經歷放在誰身上都是難堪的。

電話裡頭她甜膩的聲音真讓我有了幾分在和AV女優通電話的錯覺。

下面，跟隨米字，來聽聽她的人生故事。

下雨的江南小鎮，她喜歡撐著傘散步

美國，安心求學

一早約了她來我們酒店，拍攝人物採訪，回憶自己在美國和日本經歷。

第一次見她，和朋友圈裡總是掛著嫵媚的笑不一樣，現實里的她，還是讓人很快感覺到一個小女孩在社會上孤身打拚，故作成熟的無措和稚嫩。

「當時在美國，覺得畢業之後應該做老師，我學的是文學，喜歡看書和寫字。在美國讀書，是很美好的回憶，我喜歡那裡的環境。父母情況很複雜。讀書，主要還是我哥哥在供我。」

相比她「很佩服很偉大」的媽媽，還有「很慈祥很寵她的裁縫爺爺」，她只是很簡要地提了父親：「他對我做了那些很不得體的事情，最好還是跟他保持距離，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行為。」

提到美國的生活，她顯得興緻勃勃。

「我讀的學校，是加州大學系統里很好的學校，那個學校富家子弟雲集，我讀的是英語文學專業。」

「以後賺了錢，我還是要回美國讀書。那是我最幸福最單純的時候。」她很堅持。

「在美國有個男朋友，他對我很執著。我不愛社交，比同屆的人都年紀小，連情竇初開都沒有。他的家境非常好，很大戶的人家。我覺得和他有很深的隔閡，他對日本的理解沒我深，不能和我做到感同身受。」

「你就這麼走了，都沒打個招呼？」我們覺得訝異。

「我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我聯繫方式都刪了。反正也沒吵架也不是賭氣，平時我不是很作的人。」

拍攝中途，她認真地仰著臉跟我們說：」拍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我拍好看了！」

一個小女孩的天真，袒露無疑，也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空閑的時候，她最多的動作就是自拍

日本，AV與成名的夢

離開美國到日本，這個舉動帶著青春期女孩的叛逆。

「到日本的機票不是很貴。我們家裡以前會經常跟日本客戶有來往，小時候我爸爸帶我去過。對那裡很熟悉，我想去日本出道，自己賺錢，可以拍寫真啊，或者參加少女組合。」

「只要我願意，被包養或者被人摸一下之類的賺錢，我會活得更容易。但是太低級了，沒有挑戰性。我不願意。」

她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樣，等過星探的垂青。

「你要穿得少一點，讓星探覺得你是想往這上面靠的。秋天很冷的時候，我就穿著超短裙走在原宿等待，果然收到8張名片。原宿雖然星探多，但是騙子就有一半多。我遇到過牛郎要來拉我去風俗店做應召女。」

「拍的那些寫真不擔心父母看到嗎？」「完全不擔心，看到又怎麼樣？」她自己都笑了。

拍攝的寫真照，她自己從來不看

「關於AV，是被騙過去的啦。」

面對鏡頭的時候她說得絲毫不避諱，「那些AV公司看上去都是很正經的公司，規模不亞於大的科技公司，每個拍攝場景都是一間間布置好的，有公車啊、醫院、辦公室什麼的，有專門的女性工作人員接待你培訓你，就是為了讓你安心。」

「不過他們會問很多，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是不是家裡出問題了？要養小孩啊什麼的？我是不太想去的。」

「他們給我設計了女朋友系列的。完整的要跟人出去吃飯啊、去遊樂場啊，晚上再來一小段情節就可以了，以後有了粉絲再多一點情節。但是我擔心這樣就名揚海內外了嘛，那就真的臉丟大了。我只想賺一筆就走啊。」

「那時候我完全就是個小孩子，沒有性經驗。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給我們吃很好吃的便當，但是怕上鏡不好看，就選了蔬菜便當。那個男優上來的時候我就開始緊張了，他長得白白胖胖，很像饅頭啊。我可能餓壞了，他來抓我，我以為他要來打我，我就咬了他的臉，都把他咬出血了。」

「那你拍完了嗎？」她自己笑了：「導演生氣了，說沒準備好就不用來了。我就只能不停道歉，把錢放桌子上就走了。」

「在日本拍AV的女孩子很多，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他們很多中產家庭，不像國內有很多白富美。我個人沒有道德上的束縛和壓迫感。我也缺錢。國內的人都拿有色眼光來看待AV女優，我沒什麼避諱的。反正有那種臉部馬賽克，就是錢拿得很少。選的難度越高，獲得的錢也越多。很多女孩子拍完就會馬上去買奢侈品。」

在她看來，「AV是靠自己賺錢啊，比被人包養要好得多。」

讓人瞠目結舌的是，當我們關機準備轉場的時候，她告訴我們：「其實那時候缺錢啊，沒錢吃飯了，是我自己報名去參加了AV的培訓，越是刺激的，拿到的錢就越多，所以我就選擇了 強姦 。」她說的時候，還是帶了一些女孩子的羞澀。

時不時照鏡子，她覺得自己的側臉比較好看

回國，為一擲千金的網路直播

她在國內的居所，在一個中高端小區里的合租房裡，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一張靠窗的榻榻米床，一張用於直播的電腦桌，一個拼裝的簡易衣櫥，裡面的衣裙稍顯凌亂且少到屈指可數，並沒有想像中的多到用不完的瓶瓶罐罐的化妝品。

「日本的電視台都在播，中國的主播有多能掙錢，一天幾十萬甚至幾百萬，我簡單打包了幾件衣服就回國了，我賺個兩三個月就能回日本了。現在大半年了，還是沒掙到什麼錢。」

兼職為朋友算星盤，讓她總算賺上點錢

在計程車上，她和朋友聊起主播行業的「怪相」：「我原來在的平台，有個神話，有個主播一共賺了一個億。因為她遇到一個超級大的土豪，一夜給她刷了兩千萬。」

「剛回國的時候我在一家很小的平台做直播。一開始平台的人少的可憐，就那麼幾個人，我都快背出他們的名字了。那個時候也不懂得套路，不會說話，只知道唱歌跳舞。他們看我跳舞唱歌也不給我刷禮物，那個月我只賺了少得可憐的800元。」

直到後來，看到朋友圈裡有人在招募遊戲主播。只需要在直播間陪人玩遊戲，一個小時就可以賺好幾百塊。「你要學會玩公司產品推出的所有遊戲，和直播間里的人互動， 遊戲直播比娛樂主播讓我輕鬆很多，和玩家是平等的，不用取悅他們。遊戲玩得好的話，還能積累粉絲，建立粉絲群，也是能獲得不小的收入呢。」

直播間，往往在她自己的房間

「現實生活里，土豪們刷了200萬，沒人知道啊。但是在直播間里，會一下子成為紅人，不管走到哪個房間，都會有一群人跪舔你叫你 大哥" 。」

計程車司機是個很老實的阿姨，她問：「你們做主播的很賺錢吧？我兒子現在就是一直玩遊戲啊。」

她咬著吸管笑嘻嘻地說：「那他千萬別進我的直播間，美色賭博都佔了。」

「出了這種職業，大家都覺得是女人騷，但是為什麼不想想這個職業怎麼會做起來？這麼多女孩子前赴後繼去做，因為有消費群體啊。」

她講述得很平靜。

她其實很窮，要養生母和日本的養媽，還有妹妹。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搶著給我們買單。不同於別人的空頭客氣，在我們離開的計程車上，收到了她發來的紅包：你們太辛苦了，又讓你們買單吃飯，很不好意思，買點零食吃啦。

嫁入豪門的夢，真的不是夢嗎？

她有償給人算星盤。「很多人都想嫁豪門啊，我給自己算過星盤，我是要嫁豪門的，她們也是來找我算能不能嫁豪門。」在這件事情上，她是很堅定的。

在她心裡，「豪門」就是經紀公司的一位高層。他在比弗利山莊開party，派直升機接送朋友，最奢侈的卡座最昂貴的香檳。她曾說，欣賞他「不是為了奢侈而奢侈，是為了讓老外不小看華人，給華人長臉」。

她對他有著仰慕和迷戀：「他是個心容天下的男人，為了事業可以付出一切，包括他的跑車。」

她說相比酒吧，更愛在家看書寫字算星盤

然而，就在她事業和愛情都似乎順風順水的時候，我們很突然接到了經紀公司的通知：他們和她剛剛解約了。

原本，她是要參加公司的VR產品發布會的。問起原因，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她對那位「心容天下」的年輕高層的愛慕之心，已經造成了他們的工作困擾。

她喜歡穿性感的衣服

解約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我跟那家公司沒關係了，以前那些都是為了產品而設計的人物設定，我現在的人設不是這樣的。」

她原來的「人設」是經紀公司為其設計的「青春鄰家少女在日本被騙淪為AV女優」。

「那你現在的人設是什麼？」我緊接著問她，她沒有回答，只是再次認真地強調了一遍：「我現在不是這個人設了。」

現在的她，有了新的經紀人， 然而對方只是個剛畢業的年輕姑娘，但她很信任她。

她說所有關於她的拍攝，今後都要收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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